對方堅持不懈,雖然斷斷續續的,但電話卻沒有間斷,似乎非得打到喬言接通爲止。
喬言再看手機時,電量已經标紅。
盯了幾秒,喬言手指從屏幕上劃過,拉了接聽。
“請問,你是喬言、喬小姐嗎?”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謹慎溫和的詢問聲,小心翼翼的,陌生得很。
微頓,喬言問:“你是?”
“喬小姐你好,我叫劉白,是連玉落的……朋友。”介紹自己的時候,劉白明顯有些尴尬。
喬言沒有吭聲,準備将電話挂斷。
然而,劉白似是有預感一般,趕緊道:“喬小姐,我求你了。玉落最近的狀态很不好,能不能麻煩你過來見她一面?一面,一面就好。”
說到最後,劉白的聲音幾乎是在懇求了。
喬言微微擰眉,沒有回話,但也沒有及時挂斷。
察覺到有希望的劉白,趕緊趁熱打鐵道:“喬小姐,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自從她回白甯鎮一趟後,精神狀态就很差……您知道的,她有抑郁症,但她一直不肯承認。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您過來一趟?”
劉白再三重複着他的請求,語氣誠懇。
這是一件難以啓齒的事。
他知道連玉落做過什麽,他也知道連玉落對不起喬言和蘇木。
但是,他不想再看連玉落繼續這樣下去。
所以再掙紮過一段時間後,他還是偷偷打聽到喬言的電話,自私地向喬言求助。
喬言是連玉落唯一的朋友。
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劉白隻能找到喬言,希望喬言能拯救連玉落。
然而,喬言卻問:“你跟她什麽關系?”
“……”
劉白沉默了,有些猶豫。
喬言淡淡道:“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
“喬小姐——”
劉白趕緊喊住她,隻是之後卻沒了聲。
喬言沉默。
電話裏忽然沒了聲。
車子開到停車場,付涼将車停好的時候,看了喬言一眼。
因爲車内沒有動靜,付涼能聽清楚他們倆的對話,于是他沒有催促和異樣,心平氣和地等待喬言打完這通電話。
喬言将車門打開,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付涼随之出門。
偏頭看向付涼,喬言打算挂斷電話,而,劉白卻終于開了口。
劉白低聲道:“我們本來計劃五月結婚的。”
喬言微頓。
猜到他們倆的關系,卻沒料到,他們的關系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多少有些意外。
遲遲沒等待喬言回應的劉白,有些心慌地喊道:“喬小姐?”
原本他就不太敢跟喬言說這事,如今沒有等到喬言回應,心裏更是止不住的慌亂。
他總覺得,以這種身份求助于喬言太過無恥。
喬言和蘇木都是受害者,他怕喬言判定連玉落的死刑,認定連玉落不該擁有幸福,所以不會對連玉落伸出援手。
所以一開始,他是将身份隐瞞的。
但,喬言的沉默,讓他不得不将身份坦誠告知——如果繼續瞞下去被喬言知道,喬言或許會更惱怒。
眼下喬言的再次沉默,令劉白不得不擔心所想成真。
可他沒想到的是,喬言卻平靜道:“我明天過去。”
劉白一怔,繼而狂喜。
“喬小姐,我馬上給您訂機票。”劉白語氣頗爲激動。
喬言道:“我就在京城。”
愣了下,劉白随後又道:“那您在哪兒,我明天去接您。”
“給個地址就行。”
簡短說完,喬言這次直接掐斷電話。
手機被收到手提包裏。
她一擡眼,就見已經走至跟前的付涼。
看着付涼,喬言道:“我明天出去一趟。”
“嗯。”付涼沒有詢問,而是直接道:“我送你。”
喬言略帶詫異地看他,爾後一勾唇,擡腿走向電梯。
*
兩人一起上了樓。
門剛一開,喬言就發現玄關的鞋櫃裏,擺滿了各種女士鞋。
有她在商場裏買的,也有一些沒見過的,多數是拖鞋休閑鞋。
注意到喬言的視線,付涼解釋道:“順便買的。”
将喬言的鞋都擺好後,付涼覺得沒有擺滿,就按照喬言的鞋碼和喜好買了些新的來,好歹是将鞋櫃給擺滿了。
喬言定定地看着他。
“不喜歡可以換一批。”
誤解喬言神色的付涼,如此說道。
喬言不由得勾唇。
她道:“我餓了。”
“想吃什麽?”
順口問了一句,付涼轉身去給喬言拿拖鞋,但在将拖鞋放下的那一刻,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喬言應該剛吃完飯回來。
“面條,炒飯,都行。”
喬言淡淡道。
因爲易衛霖的出現,喬言并沒有吃什麽。而且,收拾東西和出門購物的付涼,看起來也不像吃了飯的樣子,索性不如一起吃頓晚餐。
她換上那雙嶄新的拖鞋。
站起身,付涼道:“我炒兩個菜。”
偏頭看他,喬言想了想,倒也沒拒絕,點頭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