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目同付涼有些像，卻多出些許攝人淩厲，氣勢上要高人一等，渾身上下自帶一股自信氣場。衣着低調有品位，氣質優雅而從容，雖年過半百，卻也保養得當，跟楚巧菱站在一起，也不輸于楚巧菱，反倒是楚巧菱的失落和憤怒襯得她愈發神采奕奕。
在停頓幾秒後，楚巧菱緊跟在程曦身後，一起走近。
自上次在白甯鎮被付涼趕走後，她一回到京城就将付涼和喬言的事透露給程曦，之後程曦一直催着付涼回來。
付涼回來後，在程曦的寬慰下，她還是會纏着付涼，打算同付涼搞好關系，但就算有程曦撐腰，她對付涼還是有恐懼殘留。
眼下見到喬言也抵達京城，而付涼還心甘情願陪同她逛街購物、幫忙提包，俨然在毫不留情地打她的臉。
然而，氣惱過後，卻隻剩謹慎。
走近後，楚巧菱朝付涼點頭，喊道：“付哥哥。”
喬言立在一旁，饒有興緻地看着跟前這二位，以及跟她們有明顯關系的付涼。
沒她什麽事兒。
付涼神情冷淡，沒有同她們打招呼的意思。
程曦倒也習以爲常，直接道：“巧菱陪我來逛街，正好她最近也有空，有時間多陪她逛逛。”
程曦說話做事素來這樣，從來不征求他人意見，而是按照自己想法做決定，她隻需别人按照她安排的走即可。
同樣，付涼也習以爲常，隻是一如既往，并未放心上。
付涼冷淡道：“沒空。”
站在一側的楚巧菱，不由得暗自咬牙。
在陪喬言逛街的時候，直言說沒空陪未婚妻，這借口不能再爛了。
然而，程曦卻沒有戳破。
“這位是？”
朝喬言看了眼，程曦神态冷然，眼神鋒利，那是一種帶有審視的目光。
喬言坦然迎上她的打探，神情自然，依舊是遊刃有餘的态度，不因程曦是長輩而有絲毫避讓。
不是問喬言，喬言也沒打算回應。
付涼道：“喬言。”
“跟朋友逛街也行，但不要本末倒置，”程曦淡淡道，“巧菱是你的未婚妻，有空多陪陪她。不然搞得朋友不像朋友，未婚妻不像未婚妻。”
程曦全程都很平靜，說話不徐不緩的，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她每一個字都在針對喬言——就算付涼再如何喜歡她，沒有身爲母親的認可，她依舊無法進付家大門。
喬言自是聽出來了。
唇角輕勾，她倒是一點不生氣，反倒是對付涼的家庭有些好奇。
付涼和程曦的相處模式，俨然不像是正常母子的相處。
沒有詢問過付涼的家庭，但也能猜到付涼身份不一般。
眼下，說話委婉但态度強硬的母親都表明自己意思了，付涼是打算繼續跟她糾纏，還是會選擇妥協、投身自己的家族？
瞧見喬言閑适悠閑的态度，程曦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與此同時，付涼道：“我沒有未婚妻。”
他的口吻跟程曦一緻，都沒有辯駁的餘地。
程曦輕皺眉頭。
而付涼卻當着她的面，牽住喬言的手。
“我們走。”
付涼偏頭看向喬言，低聲說話的那一瞬，眉目的清冷瞬間融解，如春風拂過，隻餘溫暖柔和。
沒再同程曦說話，付涼牽住喬言，從程曦和楚巧菱身邊走過。
程曦擡起眼，視線落在付涼和喬言身上，盯着他們離開時，眸色一點點化作冰冷，而乖巧站在一旁的楚巧菱，隻覺得寒氣逼人，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走出一段距離，喬言倏地朝付涼問：“你媽？”
“嗯。”
付涼應聲。
喬言笑問：“你打算怎麽辦？”
腳步頓住，付涼抓住她手的力道微重，他偏頭瞧着喬言，“擔心？”
微頓，喬言道：“付先生，這是你該擔心的。”
這是付涼的家庭，也是付涼該解決的事。
與她無關。
當然，程曦若是找上她，就另說了。
付涼道：“你不走，一切好辦。”
喬言道：“我就待幾天。”
“嗯。”
他也沒想在這裏待多久。
*
縱然隻待幾日，付涼還是陪喬言去買了化妝品、護膚品等一系列物品。
随便一樣都能值付涼當快遞員時一個月的工資，但全程由付涼刷卡，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兩人走過的店裏，隻留下一堆羨慕嫉妒的視線。
買得差不多時，付涼和喬言打道回府。
半路，喬言接到蕭心的電話，兩人說了幾句，就約好晚上吃飯的地點。
挂斷電話，喬言便将事同付涼說了。
知道蕭心是喬言的編輯，想到昨晚他們自然的舉止和交談，付涼眉頭一皺，道：“去哪兒，我送你。”
喬言說了個地址，爾後道：“我自己去，到時候你來接。”
付涼看了她一眼。
瞥向後座的各種購物成果，喬言道：“幫我收拾一下。”
喬言隻愛買，但不愛收拾、整理。
這種事情，隻能由付涼來處理了。
停頓半響，付涼妥協道：“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嗯。”
喬言應聲。
天色将黑，喬言便沒有陪付涼回去，而是讓付涼中途放下她，她自己去跟蕭心約好的地點。
付涼也同意了。
隻是在喬言下車前，再三叮囑她不要喝酒。
像喬言這樣的酒鬼，一旦沾了酒，就停不下來。
更何況，她酒品不怎麽樣。
喬言雖然應了，但是否有将話聽進去，就隻有她自己知道。
瞧得喬言走遠，付涼才将車開往水雲間。
然而，沒開出多遠，手機鈴聲便響起。
備注：薛泓。
戴上藍牙耳機，付涼接聽電話。
付涼問：“什麽事？”
薛泓言簡意赅：“殺喬默的逃犯近日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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