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好入住的喬言,刷卡進門。
洗澡換上睡袍,喬言準備睡覺時,忽的想到什麽,從包裏将手機翻出來,打算給蕭心發信息。
然而,剛一開機,喬言就見付涼電話閃現出來。
她拉了接聽。
付涼道:“喬言。”
坐在床邊,喬言輕笑:“付先生。”
微頓,付涼不厭其煩地叮囑:“早點睡。”
這種話隻說一遍,喬言是不會聽的。
他需要喬言聽進去,不是耳朵,而是心裏。
喬言沒有正面應聲,而是問:“到家了?”
“馬上。”付涼下意識回答,但很快意識到什麽,他近乎惱火地喊她,“喬言!”
喬言輕笑出聲,很輕的笑,帶有些許愉悅。
付涼心中的怒火,瞬間被她的笑容安撫。
他們很少這樣聊電話。
于是,付涼驚訝地意識到,就算隔着電話的距離,喬言依舊可以輕而易舉地玩弄他。
隻要她想。
不可思議的是,這俨然成了習慣。
喬言道:“我準備睡了。”
這算是給了付涼回應。
她用平時應付的口吻,但出奇的,這一次讓付涼覺得,不是應付。
片刻後,付涼道:“少抽煙。”
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
付涼将車開入小區,沒有行人的道路一派甯靜,道路旁挺立着兩行茂密樹木,風吹動後搖曳,樹影婆娑,零星路燈照亮方寸之地,燈光與樹影在眼前交替變換,漸漸地,一切聲響都似是被隔絕。
小區很安靜,安靜到付涼能聽到喬言平緩的呼吸聲。
有那麽一瞬,他甚至以爲喬言就這般睡着了。
半響,他聽到喬言的聲音,“嗯。”
極輕的聲音,輕描淡寫的肯定,卻如同某種承諾。
轉眼即過,似是幻覺。
她的輕描淡寫,好似隔着電話,重重地落到心裏,某一處塌陷,然後再慢慢浮上來,卻留下了一種輕微的印記,藏得深,無法輕易抹去。
付涼踩下刹車。
道路空曠,前後都無行人、車輛,獨有這一輛車停在半路,在路燈照射下籠了一層淡淡淺光。
付涼道:“喬言,我明早來接你。”
喬言笑了,似是調侃道:“付先生,你好像有交代很多遍的習慣。”
付涼道:“因爲有人需要交代很多遍。”
稍作停頓,喬言強調道:“六點後。”
這種時間上的提醒,隐藏着對付涼的某種調侃。
沒有同她計較,付涼道:“嗯。”
喬言道:“付先生,晚安。”
付涼道:“晚安。”
話音落,電話挂斷。
良久,停在半路的車,才緩緩開始往前行駛。
夜色靜谧。
小區門口,燈光明亮,目之所及,一切清晰明了。
門衛室,保安打了個哈欠,然後振作起來,強行給自己灌了口咖啡,繼續堅守着自己的崗位。
外面,“水雲間”的幾個字,在呼嘯的寒風裏,巋然不動。
*
翌日。
早早就躺下的喬言,因一夜都沒睡得安穩,天未亮就醒了。
在窗邊抽了兩根煙,喬言清醒了些,便去洗漱稍作整理,等回來時,見到放到床頭的手機在震動,屏幕亮起。
走近一看,卻是“喬林”的電話。
稍作猶豫,喬言将手機拿起來,接聽。
“姐。”喬林連忙喊她。
“嗯。”
喬言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
喬林問:“你在家嗎?”
“不在。”
“姐!”
俨然不信她的話,喬林重重喊她。
沒有跟他起争執,喬言兩腿交疊,問:“什麽事?”
“姐,你跟那個男人……”喬林遲疑着,最終還是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眉頭輕蹙,喬言道:“你想問什麽?”
喬林猶豫了。
等了片刻,一直沒等到喬林說話,喬言準備挂斷電話。
終于,喬林開口道:“爸媽最近身體都不太好。”
“所以?”喬言冷聲接過話。
聽出喬言話語裏的冷淡,喬林不自覺的有些心虛。
他是上次回家才聽說的,因爲周書芳給喬言找的工作,所以喬言每個月都得從工資裏抽出兩千給家裏,就當是給家裏的生活費。
周書蘭的工資負責還房貸,而林聰華則是賺錢還債。
喬言辭職後,家裏生活費等于斷了,他這邊剛上班不久,工作壓力比較大,維持自己生活都困難,更不用說給家裏錢。
可以說,是周書芳一直在接濟他們家。
最近,周書芳一直在旁敲側擊地打探喬言跟她身邊那個有錢人的事。
可惜打探半天,隻打探到喻風皓離開白甯鎮,而喬言隔壁鄰居是快遞員的事。
周書芳不想放棄,所以找到了他……讓他來找喬言問個明白。
然而,喬林始終沒敢問得太露骨。
好像這種事一戳破,原本就對家裏很生疏的喬言,随時都能跟家裏斷絕關系。
猶豫好半天,喬林才道:“姐,幫幫忙……”
“我回去再說。”
喬言冷淡地說着,沒有停頓地将電話挂斷。
這時,付涼的電話打過來,喬言順手接了。
很快,就聽得付涼道:“喬言,下來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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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7月2日上架。(雖然上架更新不會變,但盡量争取保證下時間,(*/ω\*)羞澀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