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新的SD卡,裏面隻有喬言拍的雪景。
稍作猶豫,付涼換上手中比較舊的SD卡。
喬言拍照不喜歡分文件夾,而是直接分SD卡,總是卡裏的内存還剩很多。
付涼點開照片,一一浏覽。
然而,從看到第一張圖起,付涼神色的凝重如化不開般,眉頭緊鎖,眸色漸漸沉下來。
全是同一個男人的照片。
英俊硬朗的男人,身材挺拔,長着東方面孔,一杆長槍不離身,時而立于廢墟之上,時而傷痕累累,時而隐藏暗處射擊,敵人成群結隊的進攻時,他孤身一人防守。他的眼睛很亮,經曆過鮮血和戰争的洗禮,依舊有着純粹明亮的光,那是一種獨特的力量。
有時是抓拍,但更多的,他會發現鏡頭,然每每轉過頭來時,他都是在笑着的。
在戰鬥時、在受傷時、在援助時……任何時候。
太多的照片。
白天、夜晚,不限時間;戰鬥、日常,不限地點。
後來,付涼見到喬言。
再如何艱苦的環境,像喬言這樣的女人,也是極具辨識度的。
越到後面,喬言跟他同框的照片就越多,他們遙望落日背影時的共鳴,喬言跟他學習開槍時的親昵,他們一起吃飯做事時的暧昧……
付涼如同一個旁觀者,看着與記憶中相似卻又陌生的喬言,監視着她與其它男人的一切,畫面一張一張地過,但心卻一點一點地沉。
最後,付涼發現了一個短片,隻有4秒時間。
點開。
那是很深的夜,在一間破舊的房間内,依舊是那個男人,隻是他光着膀子,赤裸着上身。
畫面中,他轉過身來,朝鏡頭看了眼。
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克制。
然後,他徑直走過來。
“喬。”
男人的聲音很磁性,但,那是極具隐忍和壓制的聲音。
他遮住了鏡頭,但付涼聽到相機倒地的聲音,畫面戛然而止。
付涼抓住相機的力道很緊,泛白的手指骨節,仿佛力氣再大一點,他就能将相機給捏碎。
終究,他手指力道漸漸放松,關了相機,把兩張SD卡調換後,将那張藏着過去和秘密的SD卡放回了那本書裏。
書被塞回去。
付涼在書架前站了很久。
極力控制着即将爆發的情緒。
良久,他終于走出書房。可本該去廚房的他,卻徑直走向卧室。
門虛掩着,并未全關上,付涼将門推開,一擡眼,就見到躺在床上睡覺的喬言。
她側躺着睡,如往常一樣,睡得很不安穩,兩道眉頭輕蹙,仿若在睡夢中掙紮。
付涼想到剛看到的照片。
沒有考究構圖、光線等因素,是門外漢胡亂抓拍的,卻拍到了喬言的睡顔。
硝煙戰火裏,荒涼草地中,喬言衣着簡陋,衣服上沾染着鮮血,枕着手肘,躺在草叢裏,卻睡得安穩香甜,血染似的鮮紅天空,茂密生長的枯草,她平靜的睡顔如同甯靜美好的絢麗畫卷,靜靜看着就是一種享受。
——那是他認識喬言到現在,她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而現在,鮮明的對比。
鬼使神差的,付涼走進卧室,來到床邊,緊盯着喬言的睡顔。
喬言翻了個身,半睡半醒間,她微微睜開眼,困倦中的漫不經心地一眼,卻在無形中纏繞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她看到付涼的身影,再次閉上眼時,低聲喊他,“付涼。”
似是呢喃。
那極輕的的、帶有困倦的嗓音,在某一刻挑撥着付涼的神經。
俯下身,付涼吻住她的唇,帶着滾燙的體溫,不如以往般清涼,她的芳香和溫軟令人沉醉,但凝聚于胸腔無處發洩的情緒,卻讓付涼控制不住力道。
粗暴的吻,讓喬言在睡夢中漸漸清醒,隻是這一次,她沒有迎合。
“付涼。”
她喊他,嗓音微啞,算不上慌亂,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滾燙,帶着濃重的情緒。
他說:“喬言,是你招惹我的。”
如果她想走,他不會放過她。
不管她以前經曆過什麽,有過怎樣的轟轟烈烈,得到過怎樣的感情,以及……那男人有多優秀。
現在,她隻能是他的。
不可否認,從看到那些照片開始,他就止不住地嫉妒,那種發狂到壓抑不住情感,醋意在胸腔肆意生長。
最後那個視頻,簡直侵吞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知道喬言有過去,非同凡響的過去,那一段經曆足以影響到她的一生。
可是,他沒有想過,還會有這麽一個男人的存在。
他強忍着,直至剛剛。
惱怒和嫉妒占據所有情緒,但,喬言平靜地一聲喊,就輕易制止了他。
喬言總是有這種輕而易舉控制他的力量。
“嗯。”
感受着他的呼吸,喬言應了一聲。
“躺會兒?”
将衣領拉了拉,喬言自然而然地躺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
結實的手臂摟着她,付涼緊緊桎梏着她,在她耳邊問:“喬言,你能好好睡一覺嗎?”
微怔,喬言道:“我試試。”
------題外話------
付涼:我才是男主!我才是男主!我才是男主!那是假的!那是假的!那是假的!
瓶子:别激動,沒說你不是男主啊!
付涼:(氣呼呼)相較之下我得多平庸!
瓶子:乖哈,他窮,你有錢;他彪悍,你溫柔啊;他會殺人,你還能解剖人呢。
付涼:……這種安慰越聽越不爽。
付涼:你說,我是不是你所有男主裏存在感最弱的一個?!
瓶子:咳,那什麽,我們繼續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