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到底是誰訛誰啊……”話音未落,付涼就加重手中力道,攤販慘叫一聲,趕緊道,“免費免費!大哥,我給你倆都免費!”
得到他的允諾,付涼才将他的手松開。
攤販的右手就這麽垂落下來,他感知到手臂的無力晃動,差點兒沒咧嘴哭了。
姥姥的,他是走的什麽背時運,新年剛出攤就遇到這麽一煞神。
攤販哭喪着一張臉,老實來到攤子前,準備給喬言的手機貼膜,但因手受到過摧殘,手指還在顫抖,他嘗試幾次都沒貼好,甚至還廢掉一張膜。
偏偏,站在一側的付涼那眼神,總給他一種似有若無的鄙視和嫌棄之意,無時無刻不刺激着他,導緻他心理壓力無限增加。
喬言閑得沒事,去隔壁賣小吃的攤販那裏,免費嘗了幾樣小吃,對方攤販也隻能笑呵呵的相待,一句髒話都不敢說。
他們連夥坑人一事若被警方知道,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給我。”
在第二張手機膜被浪費時,付涼終于出了聲。
貼膜攤販狐疑地看他,問:“您也會啊?”
“第一次。”
付涼說着,将手機拿過去,又抽了張新的手機膜來。
貼膜攤販本想提醒他,這玩意兒看着好貼,沒一點技巧也是不行的,第一次就不要浪費他的手機膜了,但見付涼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貼膜攤販心想看他出糗也蠻不錯的,于是嗤笑一聲,就跟柱子似的杵在一邊了。
讓你逞強!
攤販幸災樂禍地想着。
然而,真正動手的付涼,卻以熟稔手法在段時間内将膜貼好,中間沒出半點差錯。
一張手機膜貼上去,嶄新如初,不留絲毫痕迹。
“靠。”
攤販沒忍住罵了聲髒話。
第一次?
騙鬼吧!
攤販氣惱地想着,但奈何打不過付涼,隻能自己生悶氣。
“好了?”
就在這時,喬言來到付涼身側,忽的問道。
“嗯。”
擦拭了下屏幕,付涼将手機交給喬言。
在手裏把玩了下,确認手機屏幕貼的完美無缺後,喬言若有所思地瞧了付涼幾眼,爾後勾了勾唇,“付先生,你以後的兼職有着落了。”
這貼膜的手藝,跟旁邊的‘祖傳貼膜’比起來,高了好幾個檔次。
“……”
對這樣的兼職,付涼顯然不太感興趣。
喬言道:“走吧。”
“嗯。”
付涼點頭。
聽得他們要走,攤販們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随後,竟然默契地目送他們倆遠離。
*
摩托車車旁。
付涼将挂在手柄上的頭盔取下來,然後遞給喬言,“戴上。”
喬言沒有去接,而是擡起眼,盯着付涼的眼睛,道:“幫我戴。”
一怔,付涼始終拿她無可奈何,将頭盔拿起來戴在喬言頭上。
他的動作很輕,盡量避免觸碰她的頭發和耳朵,以免磕碰帶來疼痛,戴好之後,他将護目鏡放下來,一瞬跟護目鏡下那雙眼睛對上,他不由得愣了愣,然後将視線避開。
無論何時,喬言都有掌控他的本事。
哪怕一個眼神。
付涼提醒道:“會有點冷。”
“嗯。”
喬言應聲。
付涼先一步坐上車,很快,喬言也随之坐在他後面。
車還沒有開,喬言就感覺到有冷風從前方吹來,她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環住付涼的腰。
付涼身形一怔。
盡管隔着衣服,但,觸感依有殘留。
“好了。”
喬言在他身後說着,那平靜的聲音裏,莫名帶有幾分灑脫。
神色漸漸冷靜下來,付涼發動了車,摩托開始在街道上行駛。
如付涼所說,冷。
盡管他盡量開得很慢,但有風吹在手上,還是有涼飕飕的冷意。
但很快的,喬言找到了合适的取暖之地——付涼的衣兜。
她将雙手放到他的衣兜裏,觸碰到手機和鑰匙,但卻很暖和,于是她沒有将手給拿出來。
知道很冷,付涼也任由她。
夜很靜,晚風很涼,街道、行人、路燈,從眼前匆匆拂過,轉瞬即逝。
喬言将頭靠在付涼的後背,視野内,諸多景色從眼底閃過,一幕接一幕,有熟悉的,亦有陌生的。
這座城市在改變,如同每一秒呈現在她眼底的景色一般,但,也有不曾變換的事物存在,如她觸碰到的他,以及,雙手感知到的溫暖。
這座城市被忘卻的老街,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同樣不曾變過。
*
慶雅小區。
摩托車一路開到三棟二單元樓下。
側坐的喬言下車,擡手将頭盔取下來。
頭上沒有頭盔束縛,喬言頓時輕松不少,本想直接上樓,但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六樓,她的動作倏地停下來,饒有興緻地等着付涼停好車。
付涼拔了鑰匙,然後接過喬言手中的頭盔。
注意到路燈的光亮,喬言聯想到家裏的電,忽的朝付涼問:“電費你充的?”
“嗯。”
喬言道:“今天元旦,他們放假。”
付涼道:“所以多打了幾通電話。”
有些規定的事情,不是絕對辦不成的。
要麽用金錢,要麽用手段。
正好,他兩者都有。
喬言沒有追問,手裏拎着包,走在付涼的前面。
樓道的燈接連亮起。
602門口,因疲憊發困而蹲着休息的楚巧菱,在聽到腳步聲的一瞬,下意識驚醒。
她猛地站起身,因蹲久了,一下起身而眼前發黑,身子晃了晃,過了幾秒才恢複正常。
吐出口氣,楚巧菱拿出化妝鏡,稍微整理了下儀容,确認狀态還行後,迅速收好化妝鏡,擡腿走至樓道拐角,等着付涼上樓。
然而,在她意識到有兩人腳步聲時,已經晚了——她看到付涼和喬言的身影。
雖是一前一後,但明顯是一起回來的。
楚巧菱當即愣住。
而上樓的喬言和付涼,也在同一時刻,發現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