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包圍轉機

林怡然搖頭,“當然不是!”

“……”蘇大易不解。

林怡然說道,“我一直讓蘭香去打聽戰況,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麽消息?”

“常縣失守了。”

蘇大易回道,“這個我也知道。”

“我不知道。”

“我以爲你知道。”

“唉……”林怡然歎了口氣,摸了一下大肚子,“爲了他,我現在真如睜眼瞎。”

蘇大易問道:“小然,你想做什麽?”

林怡然轉頭對小玉說道:“小玉,第一艘船第二層第一間,裏面有筆墨紙硯,你去拿過來。”

“好的,夫人!”小玉轉身就跑,試水前,她和林怡然跟夏宗澤上過戰艦,知道裏裏放了那些東西,第一條船就停在最邊上有跳闆,能上。

小玉跑得很快,紙很快就來:“夫人,給!”

林怡然刷刷在紙上畫了些彎彎曲曲的線條,桑甚和也感興趣的看了過來,這個大肚子女人想幹什麽?

沒過一會,他發現,大肚子居然在畫輿圖。

“打仗用的輿圖?”

“是的。”林怡然頭沒有擡,回道。

桑甚和問道:“你畫它幹什麽?”

“推測一下,黃将軍在什麽位置!”

“黃靖琪?”

“對,是他!”

“常縣失守已經三天了,聽說他的人影都不見一個。”桑甚和冷冷的說道,“會不會引罪逃了?”

“有可能。”林怡然依然在紙上标注通州周圍的地名。

桑甚和感覺不解:“那你提他幹什麽?”

“春秋戰國争霸時,百裏奚的兒子孟明視、蹇叔的兒子西乞術,曾率領秦軍與晉國決戰,屢戰屢敗,但最終他還是戰勝了晉軍,赢得了最後的勝利。”林怡然擡頭看向桑甚和,問道,“這個戰例,桑老将軍知道嗎?”

桑甚和點了點頭。

林怡然也是從無意中得知,這個時代往上朔,居然有春秋戰國,但從秦開始就是不前世之前的曆史了,她也不知道曆史從那裏拐了道。

她說道,“有人說,秦穆公如果沒有這樣的戰将,就不會有後來的霸主地位,也有人說,是孟明視和西乞術不屈不撓的精神,終于打赢了戰争,你說是什麽,桑老将軍?”

桑甚和看向林怡然沒有說話,一臉沉寂。

林怡然卻說道,“其實這些都不是。”

“那是什麽?”桑甚和感興趣的問道。

林怡然回道:“是他們背後站了一個偉大的秦穆公。”

“偉大?”

“對”林怡然說道:“如果在他們第一次敗兵,秦穆公就撤了他們,不給他們機會,後世還有誰會知道孟明視、西乞術,他們會向衆多平凡的敗将一樣淹沒在曆史的洪流中,可是秦穆公卻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部将,不僅如此,還承擔了作爲君主應當承擔的責任,是他成就了他們,讓他們名垂千史。”

“你什麽意思?”

“氣度、識人之明!”

桑甚和緊緊的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繼續說道,“況且,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誰能說黃将軍是逃逸了?”

桑甚和不置可否。

林怡然擡頭說道,“桑将軍,如果是你兵敗,你的第一反應會去哪裏?”

桑甚和看了眼地圖,“如果有實力,也許會找個沒人的地方想想怎麽奪回失地,如果沒有實力,随意亂逃。”

林怡然點了點頭,“我猜是第一種可能,但是已經三天了還沒有動靜,可能發生了其他事情。”

“其他?會是什麽?”桑甚和反問。

林怡然說道:“我暫時還分析不出,但是我想碰碰運氣,三天了,不管何種情緒,我想黃将軍都應當消化了,都應當有所決斷了。”

“你的意思……”桑甚和邊說邊看了看黑暗中的戰艦。

林怡然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戰艦:“對,真是老桑軍所想的。”

“哈哈……”桑甚和仰頭大笑,“如果你能碰到運氣,我做你戰艦的總指揮。”

林怡然轉過身,一本正徑的說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那是自然。”

“好!”

林怡然叫道:“蘇大哥——”

“小然……”

“沿着去化縣的路線,找到黃将軍,他是目前唯一的援軍。”

蘇大易愣了一下。

林怡然問道:“蘇大哥不相信我?”

蘇大易不解:“你爲何想到化縣?”

“因爲隻有化縣,讓平、吳兩國不想涉足。”林怡然回道。

“爲何?”

林怡然轉頭,“桑老将軍,你說爲何?”

桑甚和歎了口氣,“無論是水戰、還是陸戰都不适合,卻适合藏匿。”

“我懂了。”

林怡然說道:“越快越好,最好在天亮後找到他們。”

“好!”蘇大易手扶大刀轉身就跑,邊跑邊說,“我會在路上截匹馬,讓速度更快。”

“你要小心!”袁玉蓮不放心的追跑了幾步。

林怡然抱歉說道,“對不住了,嫂子!”

袁玉蓮擠了擠笑容,自己的夫君自己心疼!

林怡然抿了下嘴叫道,“大哥,過來扶我。”

林大力連忙過來:“小妹,你還要做什麽?”

“到村子裏找造船的船匠及水手。”林怡然回道、

“幹什麽?”

“讓他們劃船。”

“怎麽可能?”桑甚和不敢置信的說道,“讓從沒有訓練過的人去做戰船上的槳手,你太異想天開了吧。”

“我相信奇迹。”林怡然抿了抿嘴。

桑甚得冷冷而不屑的說道:“你以爲你這些小動作,能讓夏宗澤扳回多少勝算?”

林怡然一本正徑的回道:“那怕微不足道,我也要努力。”

桑甚和看向她,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像個女人一樣,躲在角落害怕的哭一場比較好,這樣适合你女人的身份。”

林怡然笑道:“可惜,我不是這樣的女人,我喜歡做出努力,那怕這些努力微不足道。”

桑甚和别開頭,不再說話,一副不是我家人,我管不着的樣子。

林怡然帶着林大力等人進了因建戰艦而新存在的村子。

通州城

撕殺了整整一夜,通州城幾度被攻破,幾度被左祯等人奪回。

嘶喊、慘叫,在黎明時分,顯得分外慘烈。已經疲憊到極限的軍将們,仿佛一個不留神,就會栽倒在地,永遠長眠于此。

可能是天色漸漸的亮了,仿佛給了軍卒們無限希望,通州城下,軍卒們再次振作疲憊的精神,列陣舉槍,口中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喊聲。

這種喊聲,互相傳染,互相激勵,在黎明拂曉中,顯得振奮人心,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

蔣遠霖衣衫不整的坐在馬上,他已經喊不出話來了,所有的指揮,全靠手勢,曾經數次,差點被敵人砍斷胳膊,可都被軍卒們護住了,爲了他,已經有多位軍卒犧牲了。

因爲有了蔣遠霖,連續戰鬥了三天三夜的夏宗澤在精神上得以休息了一下,可是體力上,他感覺他的胳膊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戰鬥仍在繼續,沒任何人懈怠,因爲一個懈怠,對于普通士卒來說,就是命喪黃泉;對于将領來說,就是失去陣地,失去陣地就意味着失敗。

空中箭矢狂飛,如蝗蟲般過境,不斷地兵士中箭倒地。而城樓之上,吳、平兩國士兵剛登上城牆,即刻被數名甯軍蜂擁持刃迎上,他們紛紛落下天梯,成爲死人堆上的一員。

“熊老子的,給我滾下去!”左祯殺紅了眼,周紹良經常用的口頭禅被他用上了,他真想周大粗啊,可惜他留在佑福。

凄厲的嘶喊,瘋狂的殺戮,使得兩軍兵士欲加地激烈,戰争越來激烈。

吳國江郡王揮着長槍喊道,“平太子,我剛才收到了最新消息,甯軍大将已經突破江心洲的防線,今夜能到達通州地界。”

平太子收回一隻手,拉住缰繩,挑着眉毛問向江郡王:“你看看,通州城還能等到今天晚上嗎?”

江郡王笑了,“恐怕不能了!”

“哈哈……”他們齊齊狂笑。

夏宗澤在通州城的七萬人馬,可能連三都不到了。整個通州城下,死屍如堆。通城之戰,成了最艱難之戰。

擡頭看天,日頭卻在冉冉升起。

三十之外的小泾河

如果不是這場戰事,近千名船工、水手,返鄉的返鄉,準備買地的買地,可是此刻他們,被林怡然叫到了停戰艦的地方。

林怡然微笑問道:“各位早餐都吃飽了嗎?”

近千名船工、水手相互看了看,覺得有些懵,其中一個老者問道:“王妃讓我們來,有什麽用呢?我們又不會打仗。”

林怡然深深的吸了口氣,“等下要是有軍卒過來,不需要你們打仗,你們就當擺渡,一切後果,我來負責。”

“都是人命,你負責得起嗎?”老者整張臉都皺起來。

林怡然一臉肅穆:“和平年代,也許我負不起,可是戰亂年頭,你們誰敢保證,你們都能壽終正寝?”

雖然是個大肚子,可是林怡然掃過來的目光一樣威嚴,竟讓他們禁若寒蟬。

近千名船工、水手一言不發的站在河邊。

日頭漸漸高升,可是林怡然口中所說的軍卒一點影子都沒有,人群都站着不動,都靜靜的和她對恃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軍卒朝這個方向過來。林怡然一隻手按着大肚子,對大家說道,“趕緊上船,把船駛出内河。”

衆人站着未動。

“小河,把我的箭拿過來。”

“二姐——”林小河很怕。

林父也不知所措,“二丫,這樣不好吧!”

林怡然悲憤的叫道:“可他們不聽我的!”

林父雖年老懦弱,可也是男人,是作爲父親的男人,聽到他的話,林怡然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林父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女兒,看着流眼淚的女兒,一顆爲父的心,怎麽能忍心,再怎麽樣懦弱,他也站出來了,替女兒遮風擋雨,他朝年紀最長的老頭走過去,“老哥……”

“林家老哥——”

“你還記得我?”林父高興的說道。

老頭回道:“當然記得,船造好後,王爺我們吃飯,就在你家酒樓。”

“老哥啊,看在王爺待大家不薄的份上,你們就當陪我女兒玩玩船,你看……”

“可……”

林父打斷老頭的話,轉頭對着遠處說道,“你看,不遠處有軍卒過來,這戰亂年代,誰也沒個太平日子,你說是不是?”

老頭長歎一口氣,“好吧,就當爲了王爺的兒子,帶着王妃上船逃命吧。”

林父感激般握了握老者的手,“多謝老哥了!”

秋老頭轉頭對身後衆人說道,“大夥都上船吧,會劃槳的劃槳,會掌舵的掌舵,會揚帆的拉帆繩,點篙的點篙的,各就各位。”

有人問道,“六艘船都上嗎?”

秋老頭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點頭,“請秋伯分配一下,生熟手分開,做到每隻船實力差不多。”

“行!”秋老頭心想,答都答應了,索性好人做到底。

秋老頭本來就是船工的總監工,說話還是有分量的,大夥都聽他指揮,很快上了六隻船。

林怡然等人看着就要靠近的軍卒,很緊張,林氏拉着女兒的手就要上船。

站着沒動的袁玉蓮伸頭看了看遠處,突然高興的叫起來,“不是敵人,是大易帶着軍卒回來了。”

居然真有軍卒,所有人都看向林怡然。

桑甚和更是難以置信的看向林怡然,怕袁玉蓮搞錯了,朝前迎了幾步,居然真是甯軍。

蘇大易伸出胳膊揮了揮,“小然,我把人帶回來了。”

林怡然挺着大肚子,急步如飛迎了上去。

林氏和李嬷嬷急得就差跳起來,連忙跟了上去。

“蘇大哥,蘇大哥……”林怡然激動的叫道,突然肚子隐隐的疼起來,不過她屏住了疼痛,不動聲色。

蘇大易等人終于到了河道邊上,他抹了一把汗說道,“幸好這一帶地勢低,又野草叢生,三十裏地之外的吳、平兩國沒有發現我們。”

“黃将軍——”林怡然看向黃世子,“終于等到你們了。”

“對不起,王妃,末将迷路了。”黃世子負罪說道。

林怡然連忙問道:“在化縣,對不對?”

“對,是那裏……”黃世子剛想解釋一下,林怡然打斷道,“别說了,我猜到了。”

“你猜到了?”黃世子驚訝的問道。

“嗯,具體事情等以後再跟你說。”林怡然說道,“我已經幫你找到劃船的船手了,餘下打仗的事,就靠你邊打邊琢磨了。”

“我……”黃世子順着林怡然的目光看向河道,瞬間明白林怡然所說何意,真因爲明白,所以更震驚,自己可從沒有打過水仗,不敢置信。

林怡然朝他鄭重的點頭,“你行的。”

“可我從來……”

“我給你找了一位主帥,你隻要聽他的就行了。”林怡然說道。

黃世子看向桑甚和,他知道此人,點了點頭,“行!”馬上給桑甚和行了個标準的下屬禮,“請主帥上船。”

桑甚和還能說什麽呢?自己說出的話,總要兌現:“那我們現在……”

林怡然打斷了桑甚和的話,“現在你是主帥,除了我上船不聽你的以外,其他一切都聽你的。”

“你……”桑甚和真準備說這話,沒想到林怡然已經提前說出來了。

林怡然嚴肅的說道:“這船我一定要上。”

桑甚和點點頭,“一切後果,你自負。”

“是,我自負。”

不知不覺中,中午來臨了,可從夜裏到現在,三軍似乎杠上了,誰都沒有歇氣補充體能,他們無休止的戰鬥着……戰鬥着……似乎都在搶時間,搶就在眼前的通州城。

範先生已經坐在地上指揮了,一方面他的體力确實不支了,另一方面,他的一條腿被箭射中,受傷了,隻能坐在地上。

夏宗澤的胡子已經濃密的發黑了,長了寸許長,從黑夜到現在,他在三和的提醒催促下,吃過三個雞蛋,喝過五次水,體力得到了補充。

可是精神上卻接近崩潰,爲何這樣說呢?

因爲每吃一次雞蛋,他都會想起自己未生産的婆娘,城内已經被敵人攻破幾次,也不知道然兒怎麽樣了,孩子生了嗎?

吃一次折磨一次,那種着急,如蟻噬心,鑽心的難受,連自己軍隊人數減少到什麽程度,他都感覺不到了,麻木的揮着長槍,麻木而本能的殺戮着。

不得不說,還是自己的長史兼軍師範先生了解他,就知道他會不放心婆娘,把蔣遠霖推上了主帥的位子。

蔣遠霖朝四周看了看,甯軍的人數越來越少,可是吳、平兩國的人數有增無減,他們留在軍船上的援軍源源不斷的上了岸,照這種情形,戰鬥支持不到傍晚了,可能隻要一、兩個時辰就會結束,就會以甯軍大敗而結束。

蔣遠霖的口、臉都生了瘡,那是急火攻心的表現。

怎麽辦?蔣遠霖本能作出了棄城的決定,他轉頭朝城樓看過去,想了想叫道,“拿旗過來!”

扛旗小卒不解的看向蔣遠霖。

“拿過來。”

“哦!”

小卒穿過殺戮的人群,把旗子給了蔣遠霖。

蔣遠霖拿着旗子,心想要不要跟王爺講一聲,他的目光找了一圈夏宗澤,終于找到他了,拉着馬繩,迅速朝他靠近。

明明幾步遠,可是蔣遠霖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氣,才到了夏宗澤身邊。

扯着沙啞的嗓子叫道,“王爺——”

一聲,沒人應!

殺入魔了?蔣遠霖再次扯嗓叫道,“王爺……”

一個人頭随着蔣遠霖的聲音落下而落下。

如果是昨天的蔣遠霖,他肯定吐了,可現在,他就像看到一顆菘菜滾落,毫無反應,他已經麻木了。

蔣遠霖吸了口氣,再次扯着嗓門大叫,“王爺,請棄城而去!”

棄城而去……自己腦中怎麽會有這樣的話,不……不……,我的然兒還在城中呢,她正在生孩子,我不能棄城而去,不棄城而去……

“王爺……”

蔣遠霖發現夏宗澤跟聾了一樣,根本聽不到自己話,對四喜說道,“喜侍衛,麻煩你帶着王爺往東而去。”

四喜搖頭回道,“沒有王爺命令,我不能這樣做。”

蔣遠霖叫道:“可你發現沒有,王爺已經聽不到别人說話了。”

“王爺太累了。”四喜發哽說道。

蔣遠霖急得口中又生了幾個瘡,伸手抓頭,“可是你看見沒有,我們身邊的甯軍不多了,再不走,可能……”

四喜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再怎麽不會,總得做兩手準備。”蔣遠霖堅定的說道。

四喜歎氣。

三和在邊上擠出一句,“除非帶上王妃。”

“啊……”聽到這話,夏宗澤清醒過來,“然兒生了嗎?”

三和搖頭:“小的并不知道。”

“那你說什麽?”

蔣遠霖沙啞的說道:“王爺,我準備棄城。”

“你敢——”

“你自己看看吧!”蔣遠霖把目光投向遠處戰場。

夏宗澤跟着他看過去,一眼掃過去,穿着甯國軍服的軍人已經所餘不多了,他的心突突跳了幾下。

不遠處,夏宗澤的守護圈外,平太子和江郡王兩人齊齊朝這邊看過來。

夏宗澤已經被他們的大軍包圍了。

蔣遠霖悲憤的反問:“王爺,還不棄城嗎?”

悲怆的夏宗澤拉着戰馬在原地轉了一圈,目光跟着掃了一圈,他——竟被平、吳兩國包圍了,擡頭看向城門,熊熊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

恍乎怔了一下,夏宗澤大叫着朝城門内殺去:“不……不……我的然兒……”

“王爺……”蔣遠霖阻止般大叫。

“王爺……”衆将大叫。

……

包圍圈外

平太子仰頭大笑,“哈哈……夏宗澤,你也有今天……”見他朝城内跑去,大叫道,“好,好極了,讓我來個甕中捉鼈。”

江郡王笑道,“我想看看,這鼈怎麽掙紮。”

“哈哈……”

衆人大笑。

突然,兩國大軍外,斥候大叫,“報——”

“什麽事?”随從将軍調轉馬頭。

斥候回道:“報将軍,我們停在大江與大榆河交叉邊的戰船受到攻擊。”

随從将軍大驚失色,看了看同樣吃驚的平太子和江郡王,問道:“何人?”

“回将軍,沒查出是何人?”

随從将軍問道:“是不是甯國淩将軍?”

斥候回道:“不是,前面傳來消息,甯國淩将軍被陵太子擋在了常縣五十裏地之外。”

常郡王眯眼而問:“那是誰?”

斥候回道:“不得而知。”

“速速查來。”

“是,郡王。”

江郡王神色一緊。

平太子眯起眼,“我們得抓緊了。”

“對!”

沖鋒陷陣的鼓聲再次響起來,平、吳兩國再次合攻。

“報——”

正準備沖進城内的江郡王不得不停下來。

“說——”

“回郡王,我們的戰艦被毀了一艘。”

“什麽——”江郡王大驚失色,這些如寶貝般的船可是他的命,竟被人毀了去,他不淡定了,朝平太子拱了一下手,“在下要回去看看。”

平太子擡手,“需要我出手,趕緊讓人來說一下。”

“多謝。”

“我們是一體的。”

“好!”

江郡王打馬回向自己的水師。

二十裏之外

站在二樓船頭,林怡然額頭的汗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她感覺自己要生了,她默默的念道,“孩子,請你乖一點,等娘親救了你爹再出來!”

主指揮船上,斥候不停進出,向林怡然回禀着通州城内的事情,“回王妃,江郡王已經被我們吸引回來了。”

林怡然調頭對桑老将軍說道,“老将軍,就看你的了。”

桑老将軍回道,“王妃放心,我既以投降,就不會三心二意。”

“多謝老将軍深明大義。”林怡然誠緻的謝道。

桑甚和點點頭,說道:“老夫到前面去了。”

“老将軍請!”

想了想,林怡然捂着肚子,也跟着下了二樓。

“夫人,你幹什麽去?”看着已經下墜的肚子,李嬷嬷心驚肉跳的問道。

林怡然說道,“我再去看看,有沒有誰不會用滑輪,不會用投石機。”

李嬷嬷連忙上前拉住自家夫人,就差哭出來:“夫人,剛才不都教過了嗎?”

一頭汗水的林怡然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低低說道:“我感覺自己要生了,我想在生之前再看一遍。”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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