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澤問道,“還有事嗎?”
“還有一件事!”
“說!”
蔣遠霖說道:“我帶了一個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回來,可是他傲氣,不願爲我們甯國做事。”
“如何傲氣?”夏宗澤問道。
“在詩、賦上極有天賦。”
夏宗澤點點頭,“我和夫人會會他。”
“多謝王爺!”
常縣大街上
楚玉恒穿着普通的交領布衣,頭戴方巾,典型的書生打扮,一副斯斯文文、給人與世無争的感覺,可是背在身後的雙手,如老者一樣,睿智中又帶幾分世故,一副看盡世事繁華慢慢沉澱的樣子。
常縣大街的繁華出乎他的意料,想想又在意料之事,甯王所到之處,綠野成嶺,糧豐禽旺,不僅被天下民衆傳頌,他們還緊随他的腳步,紛沓而至。
做常縣的縣太爺?楚玉恒腦中突然冒出一句,好像也不錯,官位不高不低,既能滿足建功立業的官欲,又能在閑暇時閑雲野鶴。
可……楚玉恒松了背在身後的手,不自然的手指噌了噌鼻子,算了,不想了,聽着大街上各式小販的叫賣聲,先讨點美食解解饞再說。
縣衙後院
夏宗澤要換衣服,林怡然問道,“要那件?”
“讓我看起來英武不凡的衣服。”
正準備找衣服的林怡然轉頭看了一眼夏宗澤,“會小娘子去?”
“差不多!”夏宗澤調笑道。
“哼……”林怡然翻了個白眼,拿了一件質地最差,樣子又醜的錦袍,扔給他,“呶,就這件!”
“绯色,是不是太亮眼了?”夏宗澤故意找茬。
林怡然哼道:“穿上它,成花花公子,可以招惹小姑娘!”
“哈哈……”夏宗澤仰頭大笑。
林怡然撇了撇嘴,坐到邊上吃小黃瓜了,嘎嘣一口,翠生生的響。
夏宗澤再次大笑,說道,“小醋壇子,帶你去大街上逛逛,順便讨點美食回來。”
“真的?”林怡然的雙眼唰一下亮了。
自從成了孕婦之後,林怡然很少出去了。
夏宗澤收回笑容,強調說道:“隻能讨方子回來,自己做!”街面上的東西,男人粗,能吃,小妻子可不能吃。
“行,行……”自己是孕婦,古代人的衛生意識差,是要注意,林怡然滿口答應,高興的找漂亮衣服逛街了。
小半個時辰後,小兩口手挽手出在常縣大街上,兩人邊逛邊看,黃昏的霞光照得常縣大街如畫中美景。
林怡然轉頭問道:“你會不會作畫,把它們畫下來。”
“功力不好!”夏宗澤老實回道。
“管它好不好,畫下來再說。”
“嗯,回家試試!”
林怡然提醒說道:“這街景的精華你一定要把握住。”
“精華?”
“對呀,你看這黃昏的光暈照得萬事萬物多美,一定得抓住。”
“我不喜歡黃昏。”
“呃……”林怡然脫口而出,“夕陽無盡好,隻是近黃昏?”
“就是這意境。”
林怡然賊賊一笑:“美貌的人都怕老。”
“調皮!”
“哈哈……”林怡然大樂。
常縣縣衙
範先生找夏宗澤,結果人不在,問道,“王爺人呢?”
蔣遠霖從走廊另一端過來,剛巧聽到了這話,回道:“王爺到大街上會人才去了。”
“蔣大人——”
“範先生,有事請教,不知有空不?”蔣遠霖笑着拱手行禮。
“有,有……”範先生高興的說道,“我就等着你來,甩了常縣的縣令之職。”
蔣遠霖笑道,“可能不是甩給我。”
範先生驚訝的問道:“另有其人?”
蔣遠霖說道:“我帶回一個年輕人,範先生知道吧?”
“不是你朋友?”
“通州城偶遇的人才。”
“哦,原來如此!”範先生笑道。
常縣大街上
林怡然蹲在一個小攤販跟前,看着小販拉糖絲,拉得可漂亮了,做成各種花樣,真是巧奪天工。
小小的攤位前圍了不少小孩,除了林怡然這個大人外,還有一個年輕的公子。
夏宗澤看了一眼對面的年輕人,垂眼,不動聲色。
林怡然好奇的問道,“這位公子,你也跟小孩子一樣,想吃糖絲?”
“非也!”年輕人文皺皺的回道。
林怡然撇嘴:“不吃,蹲在這裏做什麽,影響人家做生意。”
“……”年輕公子的目光順利的被林怡然收了回來,“那你這麽大人蹲在這裏看什麽?”
“我一是買,二是感歎大叔掌火的火候,這糖一下鍋,不粘不糊,每次拉得時候都恰到好處,難道不令人感歎?”
拉糖絲大叔不好意思的說道,“沒什麽,唯手熟爾。”
“哇,大叔,你這話真有哲理。”
“庖丁解牛,唯手熟爾!”對面的年輕人跟着說了一句。
林怡然點頭,“對,就是這意思。”
拉糖大叔說道,“不管我的手藝多麽好,沒有一個好世道,我根本沒機會在大街上賣糖絲,而這些孩子也根本沒銅子來買我的糖絲。”
雖然誇得是自家男人,林怡然還是說道:“大叔這話說得實在,不要說前幾年了,就是前幾個月,這個常縣縣城,有幾個像大叔這樣的小販呢?”
“誰說不是呢?”拉糖絲大叔感慨說道,“多虧了甯王,是他讓常縣有了一方安甯。”
聽到這話,蹲在地上的林怡然得意的暗暗的用胳膊肘搗了一下身後的夏宗澤,那尾巴翹得連他都跟着翹。
年輕人眯眼問道:“大叔那裏人?”
“我就是本地人。”
年輕人搖了搖頭,“爲了一已之私,竟忘了自己是何國人?”
拉糖絲大叔驚呃的停下手,呆呆的看向年輕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林怡然瞟了一眼對面的年輕人,輕輕一笑,“對于平民百姓而言,誰做君王,誰來執政又有什麽關系,他們關心的是誰能讓他們吃飽,誰能讓他們穿暖,能從出生到死亡安然度過一輩子,就是人生最大的事。”
拉糖絲大叔連忙附合說道:“對,這位夫人說得對,我們窮苦人連縣太爺是誰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誰是君王了。”
年輕人說道:“沒有國那來家?”
“沒有千千萬萬個家,又怎麽能成國?”林怡然看向年輕人神情襟然。
年輕從地上站起來,冷眼看向林怡然,探究般看向她。
林怡然跟着從地上站起來,微微笑着,回敬了他的目光,“閣下以爲如何呢?”
“那照你這樣來說,文人、将士就不需要氣節?”
“良禽擇木而栖。”
年輕人冷冷的回道:“不敢苟同!”
林怡然微微一笑:“可以不苟同,每個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思想,其他人無權幹涉。”
年輕人輕輕一笑,“倒是有些意思!”
林怡然笑道:“世事無絕對,‘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這樣的人同樣讓人敬仰,成爲流傳千古的典範。”
“夫人知道屈原?”
“我應當不知道嗎?”
“在下搪突了。”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①林怡然又念了一句屈原的詩,說道,“與其去哀歎,爲何不去爲他們做些實事,你覺得呢,年輕人?”
年輕人直直的看向林怡然,“夫人知道我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閣下的心态,我并不贊同。”
年輕人眯眼。
林怡然笑笑,“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②說完,挽上夏宗澤的手說道,“我們去尋美食,人生在世唯有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負也。”
夏宗澤唬臉,伸手拍了林怡然的頭頂,“調皮!”
“嘻嘻……”
“走吧!”
夏宗澤掃了眼楚玉恒,轉身而去。
楚玉恒這才注意到林怡然身後長身玉立的偉岸男子,還沒來得想他是誰,本能的脫口而出,“請問閣下可是甯王爺?”
夏宗澤和林怡然同時轉身看向楚玉恒,卻沒有開口。
拉糖絲大叔,以及周圍看熱鬧的人,聽到這話都驚訝的看向夏宗澤,大腦、膝蓋第一反應就要下跪,可是對方卻遲遲不默認。
林怡然看到嚴肅的民衆,被吓的逃竄到大人懷中的小孩,微微仰頭,對夏宗澤說道,“你的名頭能止小兒夜啼。”
“又調皮!”
“真是甯王殿下!”拉糖絲大叔連忙放下手中的活,拐到夏宗澤跟前,給他行禮下跪,“草民給王爺磕頭了!”
街道上的衆人紛紛給夏宗澤行跪禮,“草民給王爺磕頭了!”
越來越多的人跑過來人給夏宗澤行跪禮,慢慢的竟從這裏排到了街頭、巷尾。
民衆們怕夏宗澤嗎?也許有些,可從他們激動的神情來看,除了對權貴的畏懼,更多的是對他的感激,感謝他給他們帶來了安甯的日子。
楚玉恒依然站着,神情肅然,果然是傳說中的戰神——甯國王爺夏宗澤,長得如此儒雅,卻在斯文中見威武,優雅中見陽剛,骁勇善戰的威名早就傳遍了神州,戰功赫赫,成爲甯國的中流砥柱,似有橫掃衆國、一統天下的氣魄,可爲何不是吳國人,而是甯國人呢!
“各位請起,子韬今天帶着家眷,穿着便服,請随意!”
跪在地上的民衆沒有想到,一個厲害王爺口中說出的話竟是這樣平易近人,瞬間驅起了他們的懼意,讓他們感到了他的親近。
衆人輕松的起了身,個個笑着看向夏宗澤夫婦二人。
林怡然說道,“各位還請自去忙,說不定,等一下我和王爺會到誰家鋪子買東西喲!”
衆人一聽這話,個個喜得跑開了,“那我趕緊回去把鋪子擦擦恭候王爺王妃的大駕。”
“我也是——”
“我也是……”
……
衆人高興的一窩風似的跑了。
楚玉恒這時才拱手行禮,“原來是甯王殿下,在下失禮了!”
“不知者無罪!”
“多謝王爺開恩!”
“常縣景色還不錯,楚公子自行逛一逛吧!”
“多謝王爺提醒。”
夏宗澤再次挽起林怡然的手,輕輕踱着步子,從容的走在夕陽裏,留下一街溫馨。
鋪子的人都看向街中心的一對壁人,“老天爺,王妃真幸福!”
“是啊,王爺不僅長得俊俏,還權高位重,這樣要什麽有什麽的男人還對妻子這麽好,真讓人羨慕。”
“誰說不是呢,王妃這胎投得這真好。”
“我也覺的。”
……
大街上的小媳婦、小娘子心中模糊的良人影子從起都換上了英明神武、貌美如花的甯王爺,不知林怡然知道後會作何感想,哈哈……扯遠了。
林怡然一邊看着街邊的鋪子,一邊問道,“常縣的?”
夏宗澤回道:“不是,是蔣遠霖從通州帶回來的,準備讓他做知縣。”
“此人不肯?”
“你怎麽猜到的?”
“他剛才的話透出來的意思啊!”
“蔣遠霖想讓你找個辦法,讓他就任。”
林怡然歎了口氣,“文人都很傲氣,想讓他們心甘情願降服于你,得挫對他們的銳氣才行。”
“我覺得剛才,你挫的就很好。”
“我挫他銳氣了?”
“嗯!”
林怡然說道:“我就是壓了壓他年輕氣盛的心。”
“我覺得有八成成了。”夏宗澤說道,“現在就差一個台階讓他下了。”
“哦,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夏宗澤搖頭笑笑,“我是特意帶你到街上遇他的。”
“啊……”林怡然驚訝的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賊賊一笑。
“切,真壞,白用勞動力。”
“我陪你散步呢!”
“哼,不領情!”
等林怡然和夏宗澤回到縣衙後院時,拉了近一馬車的東西,我們的王爺大人、王妃夫人,常縣的鋪子幾乎都進了,幾乎每家都買了。
不過這代價值,幾天後,楚玉恒走馬上任常縣縣太爺,他的上任,讓從甯國京都而來的才子們吃了一驚,“不是說,是姓蔣的嘛,怎麽變成了姓楚的?”
“是啊,真是好生奇怪。”
“什麽奇不奇怪的,王爺就是不給我們機會,我倒要去問問範先生,憑什麽不用我們,而用一個吳國人,這人可靠嗎?”
“就是!”
“我去問問範先生,你們去不去?”
聽說要找範先生,幾個書生慫了,縮回頭,回自己的公案上做事去了。”
“膽小怕事的家夥,就這還想升官發财,做夢!”說者罵罵咧咧幾句後,也沒去找範先生。
真是窩裏橫的東西。
還真不要說,姓楚的做事上手很快,沒幾天功夫,範先生就從縣衙繁瑣的事務中抽出身去。
林怡然好奇,趁着送夜宵的功夫,問道,“先生,你們是怎麽讓楚大人上任的?”
範先生笑道:“用了最直接的一個方法。”
“何方法?”
“把他帶到衙門衆官吏跟前,直接說道,這是新來的縣太爺,大家歡迎一下。”
林怡然接嘴說道:“結果從京城來的公子們不服氣了,并沒有表示出歡迎的意思。”
“被王妃說中了。”
林怡然笑道:“你們用了激将法,給了傲氣的楚大人台階下!”
“還是夫人那句話說得好。”範先生笑道。
林怡然不解的問道:“我說了什麽?”
“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
“咦,先生,你怎麽知道我說過這話,難道是王爺對你講的?”
範先生搖頭:“楚大人自己說的。”
“哦,原來他懂了。”
“這麽聰明的人怎麽能不懂。”夏宗澤放下手中的筆,端起絲瓜肉絲面就吃起來,絲瓜爽口,瘦肉勁道,上面還卧了個荷包蛋,一個獅子頭,葷素搭配,及時補充能量,真不錯。
範先生說道,“原來他還想在通州城等吳國的三個小王爺回來,我就反問了他一句,等他們回來後,你準備投靠誰的門下呢,他不吭聲,歎了口氣。”
林怡然說道:“不管怎麽樣,有氣節、能猶豫,總比沒氣節,毫不猶預的人來得好,今天他對故國有情,明天他同樣能對新國有義。”
“對,夫人說得沒錯,無情無義之人才是最可怕的。”範先生歎道。
林怡然點點頭表示贊同。
範先生又說道,“做事條理分明、分得清主次,關鍵是還拿得住人,有魄力。”
“哦,如何有魄力?”林怡然好奇的問道。
範先生說道,“我舉個今天剛發生的事給王妃你聽聽。”
“先生請說——”
範先生說道:“主持河道浚疏的柳大人見自己沒有升職,心裏有怨氣,做事不認真,前幾天一場大雨,沖了養鴨塘的堤,導至養鴨塘周圍結穗的稻田進了水,民衆來反映,他愛理不理,楚大人直接升了下面一個小曹吏,讓他做治水掾吏。”
“呃……”林怡然說道,“是夠勁的。”
範先生回道:“柳大人跑過來找我,我當然支持楚大人。”
“那柳大人……”
“我對他說,要是幹不下去,可以走人,可是以後想走官途,怕是不易了。”範先生說道,“他聽了我這話,不再說什麽,留了下來,做了個治水小吏。”
林怡然點點頭,“對于做官的人來說,能力和魄力缺一不可。”
“可不就是這樣。”範先生笑道。
秋收的日子越來越近,濃濃的豐收喜悅裏伴着濃濃的緊張不安。
有些農人聽說吳王要來攻常縣,稻子還沒有黃就要收割,這股風,夏宗澤和範先生留給新上任的楚大人去解決。
楚玉恒采用了剛柔并濟的方法解決了此事,如何剛柔并濟呢?
剛,采取了罰銀、關人等手段,柔,親自下鄉親民,緩解他們緊張不安的情緒。
常縣縣衙守備公務房
夏宗澤搬到了守備公務房,把縣太爺的公務房讓給了楚大人,這不僅僅是一個态度,更表明了,他把國計民生放在守位的姿态,而在其他地方,不管是吳、陵、甯、平等國,軍隊守備們辦公的地方永遠是排在其他官職之前的。
此時,黃世子等軍官正坐在會議桌前,聽巴将軍分析馬上就要到來的大戰。
巴将軍說道,“吳王爲了攻城,不等稻熟就收了糧,他們的大軍隻有一天的路程就逼近常縣和通州了,常通戰線已經全面開啓,王爺的意思是,速戰速決,打敵人一個下馬威。”
大家都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坐在左邊首位,說道,“無論從戰局,還是從軍隊人數上,我們和吳國持平,但我相信,我軍的戰鬥力肯定比吳國軍隊強,所以我想不言不饞的說一句,這是還沒有開始打,但我已知道結果的一仗,我不希望各位失手,諸位能明白了嗎?”
所有軍官都站起來,齊聲說道,“是,王爺!”
“那我宣布這次戰事的主帥是……”
大家都看黃靖琪和巴朋程。
黃、巴二人緊張的站得筆直,眼神一動不動,豎着耳朵聽。
夏宗澤說道,“這次主帥是——巴朋程巴将軍。”
“是,王爺,屬下定不負所望!”聽到是自己,巴朋程将軍高興的回道。
“黃将軍,你做副帥,全力配合主将!”
“是,王爺,屬下明白!”雖然沒有讓自己做主帥,黃靖琪倒也坦然,畢竟自己還沒有正式領過軍打過仗,做副帥已經是提拔自己了,遂高興的回道。
當常縣城外的戰鬥打響時,林怡然和夏宗澤正坐在廂房養神。
“這次你真的放手?”
“嗯!”
林怡然問道:“挑釁你的對手?”
“有這方面的意思。”
“那吳王會不會把鼻子氣歪了。”
“哼!”夏宗澤輕哼一聲,“他要感謝我,不至于讓他死得很慘。”
“啧,啧……王爺大人,我怎麽感覺到了你的膨脹?”林怡然調笑道。
“什麽叫膨脹?”
“……”林怡然翻了個白眼,“當我沒說。”
“你這一套一套的那裏來的?”
林怡然回道:“當然是從書本中學來的。”
夏宗澤倒是驚訝:“書本中會教你這些東西?”
“嗯!”
“那你們那兒的書可真夠多的,連這個都有。”夏宗澤感慨說道。
林怡然得意的回道:“那是自然,除了上學十九年的課本,至少看了近千百課外書,那真是五花八門,什麽類型的都有。”
眯眼打盹的夏宗澤立刻睜開了眼,“十九年?”
“對,很厲害吧!”林怡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露嘴什麽。
夏宗澤關心的不是林怡然上了多少年學,而是關心她在未來多大,“那你曾經多大?”
“二十……我幹嘛要告訴你!”終于反應過來,林怡然閉嘴了,心想,姐在未來都快三十,能跟你這個小鮮肉講嗎,不行,堅決不行。
夏宗澤問道:“你不會比我大吧?”
“無可奉告,親!”
夏宗澤算了算說道:“我是五歲啓蒙,你也差不多吧!”
“不知道!”
“五加十九,這都二十四了,你至少比我大兩歲以上啊,親!”
“不知道,親!”
夏宗澤湊了湊鼻子說道:“臭丫頭,怪不得我被你吃得死死的,姐姐哄弟弟,一哄一個準啊!”
“無聊不!”林怡然心虛的下了榻,“不跟你說了,我去睡覺,你趕緊去公務房等消息去。”
看着落慌而逃的林怡然,夏宗澤抿嘴笑了笑,有個小姐姐妻子好像也不錯,最起碼,不跟自己胡攪瞞纏,高興時再來哄哄自己,想想都美,樂得跟着起身,笑道,“你安心睡午覺,我到前面去看看。”
“知道了!”林怡然已經爬上床上,朝他揮了揮手。
常縣城外
吳王大軍壓境,看着被修築一新的常縣,吳國大将心頭那滋味真不是蓋的,“給我狠狠的打!”
“是,大将軍!”
十萬吳軍,齊齊攻城,那場面真不是吃素的。
衙門守備公務房
夏宗澤剛進公務房,消息就送了過來。
範先生說道:“吳軍十萬,我軍在常縣有三萬五千,通州城三萬五千。”
“情況怎麽樣?”
“吳軍一部分正在攻城門,一部分攻野,巴将軍已經派出二萬五千人馬出去了,盡量保住秋糧。”
------題外話------
①出自《離騷》,是戰國詩人屈原創作的文學作品,此句的意思是:我長歎一聲啊,止不住那眼淚流了下來,我是在哀歎那人民的生活是多麽的艱難!
②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
譯文:王孫久留深山不歸來啊,滿山遍野啊春草萋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