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奔波勞碌,大家都沒有心思去逛一逛,都在自己房間裏睡覺養神,一直到第二早上,大家才恢複點元氣。
坐在客棧大堂裏,林怡然悠悠的吃着早點,偶爾還加入到聊天人群中,一頓早餐吃完,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客棧裏散散落落坐着一些客人,店小二感到奇怪,明明是一拔人,非得這樣做,七散八散的,還以爲是相互不認識的人呢?
那麽跟着林怡然一起來的人,有哪些呢?
第一個是來常縣做生意的蘇大易,他和林怡然是老搭擋了,說起還真是巧了,蘇大易運糧到常縣,剛巧碰到林怡然要來蘇城,就跟她一起來了。
第二個也是老搭擋——馬秃三,他是跟蘇大易一起來的,一邊是爲了做生意,一邊是爲了告訴大女兒,她娘生了個弟弟,過來報喜的。
實際上,林怡然知道,馬秃三是專程來謝自己的,是自己介紹人給他婆娘開了藥方,讓他得了個大胖兒子,不過他不好意思直接說。
馬秃三的行爲,讓林怡然感到欣尉,世事如此變遷,曾經混不吝的馬秃三倒變得樸實起來,走南闖北,沒有讓他變成老油條,反而讓他變得義氣、樸實,這未償不是件好事,至少,可以讓他的富貴人生走得更長遠些。
第三是新人邱雲澤,此人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又有大家子弟的見識,出門混江湖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第四個是趕上來湊熱鬧的褚鳳章,林怡然直接忽略他,總感覺他不靠譜。
而第五個人,就是成熟穩重的黃靖琪,他是一群人的武力值、安危值擔當,臨走時,夏宗澤把衆人的安危都交給了他,他深感自己責任重大,一絲不敢大意,此刻,端着店小二送過來的茶水,一邊喝茶水,一邊似不經意瞄了瞄周圍,發現門口站了幾個叫花子,見他看過去,迅速縮回了頭,離開了這家客棧。
林怡然示意坐在角落的馬秃三跟出去。
馬秃三馬上從桌子邊站起來,掃了一眼大堂,裝着不經意的樣子跟了出去。
黃世子感覺不解,一些叫化子有什麽好跟的,但他隻是心裏想想,夏宗澤對他講過,除了人生安全,其餘的都聽他婆娘的。
馬秃三出去後,林怡然對蘇大易說道,“我們去逛逛街。”
蘇大易點點頭,蘇小蘭連忙準備出行的東西,馬大妮第一次跟林怡然出門,有些緊張,跟在蘇小蘭後面,客棧裏留了幾個侍從,還有一個李嬷嬷。
見林怡然出去都不叫自己,褚鳳章叫道,“喂,你怎麽不叫我!”
林怡然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沒腿嗎?”
“你……”褚鳳章氣得也跟着翻白眼,甩着袖子超過了林怡然。
林怡然在後面撇了撇嘴,真是小孩子脾氣。
哈哈,已婚的林怡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可比褚鳳章小三歲呢,可是未成婚的他真跟孩子一樣,高興不高興全寫在臉上,可不就是個孩子,所以老人們經常說,不管多大的人,隻要成家了都是大人,這話果然不假。
晃悠悠逛了一天蘇城,蘇城果然物産豐饒,風景優美,如煙的柳樹、彩繪的橋梁,樓閣高高低低,大街熙熙攘攘,果然比偏北的甯國都城要繁華上許多。
蘇小蘭小聲說道,“夫人,這吳國京都這麽繁華,爲何鄉下卻沒有人煙呢?”
林怡然搖頭歎道,“我家就是吳國人,我們爲何流落到陵國等地,洪水過後,朝庭不作爲,任由民衆疾苦不堪,隻管自己享樂,這鄉下能有人煙才怪。”
蘇小蘭搖了搖,覺得這滿目繁華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蘇大易一直注意着周圍的行人,有意無意擋開了人群,避免林怡然和妹妹被行人碰到。
褚鳳章沒心情跟着林怡然逛了,說道,“我去酒樓,你要不要去?”
林怡然撇了一下他一眼,“你自己去吧,我回客棧。”
“也是,你不去才對。”褚鳳章嘻嘻哈哈笑道。
林怡然心知肚名,這家夥要去會頭牌了,聳了一下肩,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活得可真夠任性的。
大概了解了蘇城的街道格局,林怡然等人回到了客棧,她對衆人說道,“逛了一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黃靖琪等人看了一眼林怡然,點點頭,默默行了一禮回到了各自房間。
房間内,貼身随從已經幫黃世子備好了一切,他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一頓飽飯,剛想站起來消食,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同來的邱雲澤,老實說,雖都是京城世家,但他跟姓邱的真不熟,隻能說知道有這麽個人,和他同從京城到常縣,一路上也沒打什麽交道,要說熟悉起來,就是從常縣到蘇城這段五天的路程。
黃靖琪客氣的問道:“還沒有睡?”
邱雲澤問道:“方便進來嗎?”
“請進!”
邱雲澤進了房間。
“請坐!”
邱雲澤找了個凳子坐下,也不饒話,直接問道:“怎麽樣?”
黃世子坐到旁邊凳子上,輕輕笑道,“你問那方面?”
邱雲澤說道:“黃公子,咱們現在可既是同僚又是同伴,你可别打官腔。”
黃世子搖頭失笑,“邱公子,王爺讓我們跟着他夫人,這本來就是件極其信任之事,所以這還用說嘛,當然很好。”
“我不是說這個!”邱雲澤不耐煩的說道,“我問你,這一天,我們都幹什麽了,怎麽淨瞎逛,不是說要綁架桑家老母,讓姓桑的就範的嘛,怎麽就知道晃大街?”
黃世子眨了一眼,“也許,剛到此地,夫人她人生地不熟吧!”
邱雲澤哼道:“得了吧,你心裏要是這樣想,我讓你吃了。”
“哈哈……”黃世子看着直性子的邱雲澤,倒也覺得此人不錯,笑道,“那怎麽辦?你去幫他打聽?”
邱雲澤嘟囊說道:“這裏又不是京都陽城,我一個不認識,怎麽幫她?”
黃世子說道,“你也說了,連我們這樣的世家子弟都找不到門路投貼,你說她會用什麽辦法進入到高門大院,把一個老太太綁了,你難道不好奇嗎?”
“是啊,我就是因爲好奇,才急着來問你。”邱雲澤說道。
黃世子笑道,“當事人都不急,你急什麽,再說,王爺早就說過了,安全上聽我的,行事上聽夫人的,要是她吩咐你做事,你隻管做就是了。”
邱雲澤歎了口氣,“都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綁了桑家老太太。”
黃世子笑笑,“别急,既然來了,就能完成這事。”
“但願吧!”
夜色中,某處胡同裏
馬秃三如乞丐般站在胡同裏,一邊瞄着胡同裏,一邊和胡同裏的流浪漢、叫化子們攀談,他手中的兩個白饅頭引得他們口水直流,有人直接上來搶,被他躲過了,邊躲邊咬了一口後扔了出去,其他幾個叫化子哄一下搶了過去。
有個老頭坐在牆角,抄着手坐着,一動也不動,見馬秃三扔了手中的白饅頭,睜了睜老眼,眼光被馬秃三捕捉到了,他裝着不經意的樣子,搖搖晃晃坐到了老頭身邊,他以爲老頭不會開口說話,結果到是開了口:“面生啊,兄弟!”
馬秃三笑眯眯的回道:“不瞞老哥,昨天傍晚剛到的蘇城。”
老頭低聲問道:“被人瞄上了?”
夜色中,胡同裏幾家門口的氣死燈發出的光線并不亮,勉強看得清對面的人,馬秃三伸頭湊到老頭跟前,小聲說道,“你是順手賺錢,還是跟他們有仇?”
“你說呢,大兄弟!”
馬秃三注意到老頭在兄弟前加了一個‘大’字,低低笑道,“我猜是有仇,不過老哥,你爲何脫口而出我是被人‘瞄上’而不是跟你一樣呢?”
老頭别了一眼,輕屑的哼一聲,“等你和我一樣,在這裏一坐三年,你就知道了!”
馬秃三點點頭,神情正襟的說道,“老哥,我請你到前面小食肆裏喝點小酒。”
老頭再次别了一眼馬秃三,又朝胡同裏面看了看,屁股沒動。
馬秃三說道,“老哥,我沒有惡意!”
“但你也沒有善意。”
“老哥,我家小哥曾說過一句話,那真叫一個有道理。”
老頭斜了一眼馬秃三,沒好奇張口。
馬秃三動了動眉,隻好自己回道,“我家小哥說了,給别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老哥,在你助别人時,說不定無意中就能成了自己的事,你覺得呢?”
老頭并沒有被馬秃三的話說動,冷哼了聲,繼續坐在陰暗潮濕的牆角。
馬秃三輕輕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兩個白饅頭塞到他手上,然後起身,跟着從胡同裏出的叫化子,一路跟了出去。
老頭老眼盯着馬秃三的背影很久。
馬秃三盯着叫化子一路過了幾個胡同,才在一個比較髒亂的胡同停下,他看了看進去的院子,從懷裏摸了兩個糖角子,問了門口的叫化子,“剛才那人是……”
“逛窖子的人!”
馬秃三低聲問道:“小子你還知道啥?”
“你有多少糖角子?”小叫化子問道。
馬秃三說道:“你說幾句,就有幾個糖角子。”
小叫化子咧嘴一笑:“那我明天給你說行不行,你多給點我糖角子!”
馬秃三低頭在他耳邊說道:“不僅有糖角子還有銅子。”
“真的……”小叫化了的眼亮了。
馬秃三點點頭,“小心别讓人知道,要是知道,銅子就被别人搶去了。”
“知道,知道……”
馬秃三想了想又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然後問道,“能打聽到嗎?”
“也有銅子?”
馬秃三說道:“可能還會有銀子!”
小叫化子像雞啄點,連連點頭,“我明白了!”
馬秃三看了一眼小叫子,又轉頭看了一眼胡口外的大街,抄着手進了剛才所說的窯子。
蘇城某客棧
林怡然一直沒有洗漱,吃好後,一直坐在燈下畫東西,馬大妮朝門口看了又看,念道,“我爹怎麽還不回來?”
蘇小蘭說道:“大妮别急,你爹不會有事。”
馬大妮回道:“我不是怕我爹有事,我見夫人在等他。”
聽到這話,林怡然擡起頭說道,“大妮,沒事,不要替你爹急!”
“哦……”
林怡然笑道,“你是第一次跟你爹一起出來辦事吧?”
“是啊!”馬大妮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怡然說道:“你爹可是個能人,到現在沒回來,肯定有他的道理。”
“哦。”
“也别擔心他的安危,他身後有王爺派的高手跟着呢!”
“沒有……沒有……”嘴上說沒有擔心的馬大妮,聽了林怡然的話還是松了口氣,果然是誰家爹,誰家閨女心疼。
等林怡然把大街地圖都畫好後,馬秃三終于帶着夜色回來了。
林怡然問道:“怎麽樣?”
馬秃三豎了豎大拇指,“林小哥,還是你有警覺性。”
林怡然笑笑:“你知道我讓你跟誰?”
馬秃三回道:“當然知道,三個叫化子站在客棧門口,有心辨,還是辨得出來的。”
林怡然笑笑,“馬叔現在是老江湖了。”
馬秃三回道:“林小哥,還真不要說,混江湖久了,這什麽人哪,過下眼,還真能看出個七八分出來。”
林怡然問道:“盯上我們,是不是因爲看中我們的錢财?”
“對!”
林怡然抿嘴點了一下頭,“我猜也是這樣的角色。”
馬秃三問道:“現在怎麽辦?”
“讓他們截。”
馬秃三不解:“林小哥,爲何要給他們截?”
“我自有讓他們截的道理。”林怡然說道。
“好,那現在具體準備怎麽?”馬秃三問道。
林怡然輕輕說道……
夜色中,蘇城的一場暴風雨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
次日,林怡然依然一身男裝,可是跟昨天的男裝相比,今天的要貴氣許多,一幅富家子弟的模樣,站二樓欄杆看風景的褚鳳章拿着扇子走到她跟前,“黑小子,你怎麽穿成這樣,不倫不類的?”
聽到褚鳳章的話,黃世子和邱雲澤等人,都神色複雜的看向林怡然,他的話,其實正是他們想要說的,如果說昨天的男裝過于平民化,但至少讓人看着舒服,今天穿的讓人說不出來的别扭。
看到衆人神色,林怡然暗暗挑眉,看來自己成功了。
啊,難道林怡然是刻意穿成這樣的?不錯,她今天刻意把自己打扮成了不學無術的地主家兒子,說白了,就是一暴發戶。
“林……小弟這是……”叫林怡然爲小弟,黃世子差點叫錯,一點也不習慣。
林怡然說道:“黃大哥,聽說蘇城的刺繡天下聞名,我想去繡坊買繡品、布匹。”
第二次再說,黃世子覺得順口多了:“林小弟,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可以啊,不過我們各買各的。”
黃世子點頭,“我明白了!”這是讓自己跟着保護她的意思。
“那我呢?”褚鳳章見林怡然要出去,問道。
林怡然皮了一眼他,回道:“你玩你自己的。”
“你……我八字肯定跟你相克!”褚鳳章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怡然。
林怡然挑眉笑笑:“褚公子,我這不是怕耽誤你會頭牌嘛!”
“你……”褚鳳章氣得打開扇了直扇風。
“邱三哥——”
“在——”
林怡然說道:“你就做我的小跟班吧,不過這衣服得換,換我這樣的。”
邱雲澤剛想說,我才不穿成你這樣呢,話到嘴邊噎下去,自己來時,可下軍令狀了,一切聽命于林怡然,這當中也包括換衣服這樣的小事,他點點頭,“請……等我一下。”
“好!”林怡然說道,“我們在樓下等你。”
蘇大易先他們一步下了樓,去客棧後院準備出行的馬車,很快把馬車拉到了客棧門口。
林怡然等人大張旗鼓去買蘇城特産刺繡雲了,結果整整逛了一天,林怡然也沒有買回一匹刺繡,一群人倒是招搖過市,引了不少商家盯上他們,想做成這筆生意。
一直到傍晚,林怡然等人才回到客棧,收拾一翻自是休息去了。
蘇城某胡同院子
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人進了院子,見到了院子主人。
“有事?”
掌櫃高興的回道:“回老爺,有魚?”
“大不大?”中年人問道。
掌櫃回道:“以小的估算,一、兩萬兩銀子還是有的。”
“這麽小?”
掌櫃無奈的說道:“老爺,我們蘇城這些年來,外來的商人越來越少,我們都多久沒有開張了。”
“說得也是,要不是老子主人得勢,還真能讓老子窮瘋。”
掌櫃高興的提醒說道:“老爺,這不魚來了!”
“恩,不管大魚小魚,都給我逮到。”
“是,老爺!”掌櫃說完看了看主人。
中年男人說道,“我馬上拔人給你。”
“是,老爺!”
第二天,林怡然依然帶了一群人去商鋪買刺繡,結果挑三撿四,又沒買到一匹,不少商家在他們出門之後,口吐唾沫罵了一頓,“娘個老子的,果然是充大頭的鄉巴老,真是白白耽誤老子生意。”
落在後面的邱雲澤和黃世子兩人相互看了看,一臉便秘,到目前爲止,林怡然還沒有對他們說過如何綁架桑家老太太。
繡衣街被林怡然又走了一圈,一圈商家都罵了她一遍,“娘的,不買跑過來做什麽。”
店小二問道:“就是,掌櫃的,昨天他們跑了一圈,咱當他挑花眼了,今天又來,還不下手,莫不是沒有銀子?”
掌櫃的說道:“我看他不是沒銀子,而是個傻子。”
“……”店小二不懂,看向掌櫃。
掌櫃罵道,“要不是傻,肯定要找熟人帶路,或是雇個有經驗的牙人過來一起買才對。”
“掌櫃的說得沒錯,我看他也不像是會挑布匹之人。”
掌櫃哼道,“幸好他沒下手買,下手必遭人騙。”
店小二朝外面看了看,“也不知道會被這一條街那家騙去。”
聽到這話,掌櫃搖了搖頭,“這還要說嘛!”說過之後,才想起這個小二招來沒多久,還不知道繡水街的水有多深,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第三天,林怡然依然去買刺繡布匹,不過今天跟前兩天不同,今天出門,她讓人帶了銀子。
“邱公子,找兩人幫我擡一箱銀子,跟在後面,不能靠得太近,也不能離得太遠,懂嘛?”
邱雲澤點點頭,“在下知道了!”暗想難道不是去瞎逛,真是要買布,不會吧,來了蘇城幾天,正事不做,就知道逛鋪子買布,果然是女人。
轉念一想,咦,幹嘛讓我找人擡銀子,她管家呢?他這才發現,那個叫蘇大易的人昨天就沒跟他們逛街,這倒是怪了,不是說他的管家是個商人麽,不讓他跟着買布,讓自己擡銀子,幾個意思,他看向黃世子。
黃世子也在納悶呢,這個女扮男裝的王妃夫人究竟想幹嘛?
是啊,林怡然究竟想幹嘛呢?不急,我們慢慢往下看。
今天去的店鋪還是頭兩天去過的商家,今天去已經有不少商家對她愛理不理了,她仿佛沒看到人家臉色似的,仍舊我行我素,不厭其煩的問東問西。
快到中午時,林怡然到了一家比較大的店鋪,依舊走過去,摸摸布匹,問問價。
當她摸到布匹時,店小二連忙叫道,“别碰,搞花了絲面。”
林怡然驚叫道:“可昨天過來時,我也摸了,你們沒說絲面會花呀?”
“你……”店小二暗罵,昨天我們不是以爲你會買嘛,結果你個癟三,隻看不買,讓你摸什麽,“趕緊一邊去,不要影響我們做生意。”
林怡然仿佛有些生氣的說道,“大哥,你這就不對了,不管客人買不買,你們的态度要始終如一,你懂吧,這樣才是商道……”
大店鋪裏的小二,果然不一樣,那盛氣淩人的模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了,隻見他瞪着眼,輕屑的叫道,“你還沒完沒了!”
林怡然渾不在意的回道:“沒有啊,我是跟你講道理,你們不能這樣對待客人,你得和顔悅色,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
店小二不耐煩的吼道:“放你娘的狗屁,趕緊給我滾!”
“小二哥,你罵人?”林怡然瞪着眼叫道。
店小二叫道:“罵人還是輕的,我還讓人打你!”
“你敢!”
“我怎麽不敢!”
“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了!”
“哈哈……”店小二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大笑不止。
林怡然氣得團團轉,“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突然看到掌櫃在櫃台裏邊站着,連忙跑到櫃台前,叫道,“掌櫃,你們是這樣做生意的嘛?”
掌櫃不屑的看了一眼如暴發戶的林怡然,“客官,你想買就下手買,不買趕緊那邊涼快那邊呆着去,不要防礙我們做生意。”
林怡然叫道:“你們狗眼看人低?”
“客官,那你就買幾匹,這上等錦緞刺了繡,要五十兩一匹,你拿幾匹,我們就不狗眼看人低了。”掌櫃輕屑的說道。
“你……你們……”林怡然仿佛氣得說不出話來,用手指着掌櫃。
就這一會兒功夫,大繡鋪店前門聚了不少,有客人、有商家,大家都好奇這個暴發戶的臭小子究竟買不買布匹,如果買,會買多少。
爲何大家都這麽好奇呢?其實說起來也簡單,他們估摸不出這個暴發戶到底有多少身家。
爲何呢?實在是林怡然穿得不倫不類,說他有錢吧,那品位真是俗不可耐,說他沒錢吧,可身上幾樣佩飾質地看起來又不錯,所以大家都好奇,都湧到了大鏽鋪店前,見掌櫃刺激的話都說出來了,都等着林怡然甩袖甩銀,看他能甩出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