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後,林怡然和夏宗澤回到了内院,兩人半躺在榻上休息,養了一會神後,她問道,“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你大哥好像不高興?”
夏宗澤搖頭,“不關你的事。”
“那是……”
夏宗澤一把摟過林怡然,下額抵在她頭頂,“大哥的日子不好過。”
林怡然想擡頭看夏宗澤,可這家夥抵在自己頭頂,讓自己一動也不能動,隻好趴在他懷裏,等他說太子的事。
可這家夥似乎沒有說太子之事的意思,也罷,不說就不說吧,姐有這功夫睡覺養神豈不是更好!
夏宗澤一個人不知道想了些什麽,等他想開口說時,發現小妻子已經睡着了,寵溺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挪出自己手臂,輕輕的把她放下,幫她蓋了薄毯,臨出去之前,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才走。
夏宗澤去了書房,還有五天就要東征,要準備的事太多了,他不得不忙碌起來。
蘇小蘭見夏宗澤出了房間,恭送之後,她進了房間,再次幫林怡然理了一下身上的薄毯,看了看房間,覺得沒什麽問題後,出了房間,坐在房門口,邊做針線邊等林怡然醒來。
太子府
甯太子和女兒一起進了太子妃房間,剛巧她剛剛醒來,乍睜開眼,并沒有發現女扮男裝的女兒,“你回來了!”
“嗯!”甯太子坐到太子妃身邊,輕輕的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老樣子!”
甯太子垂眼,伸手掖了掖她手邊的被子。
太子妃感覺到了甯太子心情不好,可是她無力去安慰、讨好他,疲倦的把頭轉向床裏邊。
夏寶怡一直等自己母妃發現自己小厮打扮,可是她母妃一直沒有朝她這邊看過來,急得就差跺腳,見母妃頭轉向床内,急叫道,“母妃,你眼中隻有父王,沒有女兒!”
“……”太子妃驚訝的轉過頭,“寶兒……”
“母妃——”夏寶怡委屈的走到床邊,“母妃,你眼中隻有父王,沒有孩兒!”
太子妃費力的拿出自己的胳膊,伸手摸向女兒,笑道:“是啊,母妃眼中隻有你父王!”意味深長,可也沒能讓甯太子擡起眼皮。
“母妃……”夏寶怡生氣的撅起小嘴。
感覺不到甯太子情緒變動的太子妃,感興趣的看向女兒的衣裝,“子誠,寶兒這是……”
甯太子終于擡起眼皮,回道,“寶兒今天跟我去司署衙門去了。”
“你帶她去衙門?”太子妃驚呃的擡起頭。
甯太子瞬間明白自己妻子想到了什麽,搖頭,“别亂想,不可能的。”
“那是……”聽到甯太子話,她感覺自己松了口氣,問道。
甯太子回道:“寶兒想去看子韬媳婦,帶她過去看看。”
太子妃驚訝的問道:“難道弟媳也跟寶兒一樣?”
甯太子點點頭,“嗯!”
說到這裏,夏寶怡高興的叫道,“母妃,你不知道,三嬸跟男人一樣做事。”
太子妃看向太子,“三弟也同意?”
甯太子回道,“他們兩個就是這樣認識的。”
“哦……”太子妃明白了,“還真是女中豪傑。”
夏寶怡笑道:“對啊,母妃,三叔手下的官員有事還找三嬸商量。”
“你怎麽知道?”
“他們商量時,三嬸把我帶在邊上,還讓我聽。”夏寶怡得意的回道。
太子妃再次看向太子。
甯太子卻從床邊站起,說道,“你們娘倆聊聊,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夏寶怡說道:“父王,你去忙吧,我陪母妃!”
甯太子冷漠的臉因爲女兒這句話緩和了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微微笑道:“那就勞煩你了,寶兒郡主。”
“女兒恭送父王!”
太子殿下點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太子妃,轉身出了房間。
太子妃目光一路送他的背影,直到出了房門看不見。
八歲的夏寶怡并不懂成人之間的情感,她坐到太子妃身邊,小嘴吧啦吧啦的講了自己一天的經曆,從早上出門到司署衙門和太子面見各世家公子,再到甯王府……隻要入她眼的,她感興趣的、能記的都說了,最後感歎一句:“母妃,做男人真好,可以外出,可以進衙,可以跟男人打交道,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真好!”
太子妃也跟着歎道:“是啊,母妃也常常想,如果自己是個男人就好了。”
夏寶怡說道:“母妃,既然我們不是男人了,可以像三嬸一樣啊,女扮男裝,一樣可以自由自在。”
太子妃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爲何,母妃?可是三嬸她就可以啊!”夏寶怡不解的問道。
太子妃再次搖頭:“如果今天,你父王不讓你出去,你能出去嗎?”
雖然隻有八歲,可是夏寶怡還是聽懂太子妃的話了,“我知道了,三嬸有三叔寵着,所以她才能自由自在。”
“我的兒,難爲你聽懂了。”太子妃一陣傷感,女兒懂事到底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夏寶怡撅嘴說道:“母妃,我們女兒家出一趟門怎麽就這麽難呢?”
“母妃也不明白,爲何做女人這麽難。”太子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睛裏灰朦朦一片。
四王爺夏宗琦一直擔心太子找他茬,窩在自己府裏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窩邊草被他啃了個稀巴爛後,他忍不住出動了,去了最繁華的倚香閣,陪他鬼混的就是葉尚勳的兒子葉達。
當他們到倚香閣時,發現這裏居然沒有以往熱鬧了,還真是怪了,問向老鸨:“媽媽,怎麽回事?難道是你們這裏的姑娘不行?”
老鸨連忙否認:“王爺,絕沒有的事,奴家這裏的姑娘絕對是全京都最好的,不,是大甯國最好的。”
“那爲何冷冷清清?”夏宗琦不解的問道。
老鸨不高興的扭了一下頭:“還不是募兵搞的。”
“募兵?”
老鸨叫道:“四王爺,你不會告訴奴家,你不知道太子和三王募兵的事吧?”
“去你的,本王怎麽會不知道,本王就是不相信,要你多嘴!”
醉生夢死的夏宗琦還真不知道,自己窩在府裏的這幾天,外面世道已經變天了,用‘白雲蒼狗’形容都不爲過,可惜他趴在女人身上,如聾子瞎子,一無所知。
“是……是……,奴家嘴啐,該打、該打……”老鸨那裏敢得罪一個王爺,趕緊陪罪。
夏宗琦大爺般架起二郎腿:“趕緊給本王挑幾個可心的姑娘。”
“是,是,奴家馬上就去。”
老鸨搖着帕子去安排了,夏宗琦瞪了一眼葉達,“你怎麽不告訴本王!”
“表哥,我還以爲你的幕僚們告訴你了。”
聽到這話,夏宗琦心虛了,這幾天他一直在後院鬼混,幕僚、下屬是來找過自己,都被自己擋了,原來是爲這事,嫉妒之心馬上驟起,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王爺……”老鸨見四王爺發呆,輕輕喚了一句。
夏宗琦擡眼看妓人,眯了一下眼,先玩,等玩過了女人再說,遂馬上笑眯開眼,“就這……”
老鸨搖着帕子笑道:“王爺,這已經是我們這裏的頭牌了,你看看這身段,你看看這小臉蛋,那樣不标緻?”
“還差點什麽?”夏宗琦摸了一把下巴。
老鸨老眼眯了眯,馬上明白什麽意思了,揮了一下手,周圍侍候的丫頭、閑雜人等都出去了,然後,她對四王爺說道,“王爺,你說的缺的東西,等我們都走了,就有了。”
“真的?”
“當然!”
葉達不想走,坐在夏宗琦邊上沒動,他轉頭看了一眼,目光遇到夏宗琦的目光,被狠狠的刮了一下,賴着不想走的他隻好起身行了一禮跟着老鸨出了房間。
房間内隻剩下夏宗琦和妓人時,妓人朝他風情萬種的笑了一下,然後開始跳起舞來,那小腰、那媚眼……能把他的魂勾出來,果然比自己的丫頭們強,腰肢如揚柳般擺動的妓人抛完媚眼後又開始脫衣,一件一件……脫得他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小妖精,趕緊過來,讓爺摸摸……”
妓人并沒有馬上過去,等一絲不挂後,又搖擺着跳了幾個勾魂動作才靠近了他,磨磨噌噌……讓男人欲罷不能!
猴急的夏宗琦上來就壓倒對方,隻見妓人勾一笑,“王爺,咱們今天來點不一樣的。”
“那樣才叫……”還沒等夏宗琦說完,妓人的頭已經埋到他誇間了,“啊……”消魂的聲音迅速傳遍了房間。
太子書房
黑衣人站在太子書案前回道,“葉家嫡幼子把四王帶到了倚香樓,已經進去一個多時辰了。”
甯太子問道:“葉振勳還沒有回來?”
長史回道:“回太子殿下,葉大人可能留在吳國,也可能被吳國人擄了去,做了俘虜。”
甯太子問道:“你認爲那種可能性大?”
“回王爺,第二種可能性大。”
甯太子冷嗤:“老子生死未蔔,兒子竟還有心嫖妓,葉家還真是心大。”
“太子殿下,那四……”
甯太子說道:“先别管他,讓人全力支持三王爺募兵。”
“是,殿下!”
太子府後院某小側門,一個丫頭把手中的小紙條遞了出去,一個時辰後,這張小紙條到了謝夫人手中,謝夫人打開看了一下後,馬上放到油燈裏燒掉了。
“夫人,什麽事?”站在邊上的一個中年婦人問道。
謝夫人回道:“那邊說,寶兒和太子去了三王爺府。”
中年婦人問道:“不要緊吧!”
“一個平民,要緊什麽!”謝夫人不屑的哼道。
中年婦人說道:“夫人,聽人說這個平民不簡單。”
謝夫人嗤笑一聲:“再不簡單有什麽用,現在如男人一樣,幫三王爺做些事,等天下太平了,三王爺用不到她了,既然會把她甩了。”
婦人問道:“夫人,如果三王爺不甩呢?”
謝夫人陰陰的笑了一下,說道:“不甩,也跟我沒關系,我隻要盯着太子殿下沒有别的女人就行了,如果有,就像陸雲妍一樣,我會讓她們生不如死。”
婦人擔心的說道:“夫人,可是從現在看,殿下什麽女人都不沾,似乎……”
“不正常,是吧!”謝夫人眯眼接口說道。
“夫人……”
謝夫人沉默了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麽,微擡下巴,說道:“姐夫戀着姐姐又怎麽樣,姐姐現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讓姐夫看到,除了心煩,沒别的,還不如死了,活在姐夫心裏……”
婦人低頭沒敢接謝夫人的話。
房間内又沉默了一會兒,謝夫人仿佛蟄伏了一冬的毒蛇,眯眼說道:“擔心什麽,這種事既要動腦子,又要看緣份的。”
“是,夫人!”
謝夫人眯眼端起自己的茶杯,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前方,而前方除了門,什麽都沒有。
王府内院
蘇小蘭正在指揮丫頭們收拾行囊,不時提醒道,“大家仔細點,不要漏了東西,給王爺、王妃造成不便。”
“是,小蘭姐,知道了!”
“好好收拾!”
“是!”
廂房内,林怡然正在跟林氏說道,“娘,你确定跟我們回吳國了?”
林氏回道:“嗯,剛巧我們一家都在,一起回去。”
林怡然問道:“如果家鄉村子裏什麽都沒有了,你打算怎麽辦?”
林氏歎道:“能怎麽辦,就算村子裏有什麽,我們也不會回林家村了。”
“不要葉落歸根?”
林氏搖頭:“這年頭,還葉落歸根什麽!”
林怡然說道:“那好吧,可是打仗會很辛苦,你們得有心裏準備。”
林氏說道:“看你這孩子說的,娘帶着你們可是在風雨裏漂了四、五年,這點苦算什麽。”
“好吧,娘,是我想多了。”
“這次啊,我跟你爹說了,回去主要是爲了給祖輩們填墳,感謝他們保佑,讓我們林家出了個王妃。”林氏高興的說道。
林怡然有些心虛的笑笑,說道,“娘,那你說,祖輩們會不會高興的從墳裏爬上來。”
“哎喲,臭丫頭,你想吓死娘啊!”林氏伸手拍了林怡然幾下。
“哈哈……”看到林氏被自己吓到了,林怡然哈哈大笑,而且是前俯後仰的那種。
林氏連忙扶住她,不讓她大笑,“丫頭,你不能這樣了,萬一懷孕了怎麽辦,豈不是要傷了孩子。”
“娘,才大婚一個月,不會馬上就有吧。”林怡然吐了一下舌頭說道。
林氏唬眼:“你這孩子,不管多長時間,結了婚的女人,要随時随地注意自己是不是懷孕了,萬一不小心把孩子弄丢了怎麽辦,可不是那麽容易再懷孕的。”
“娘說得是。”
林氏再次長歎一聲。
林怡然問道:“娘,你歎什麽氣?”
“你要是在打仗途中懷孕怎麽辦?”林氏發愁的說道。
“……”林怡然還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之間,被林氏問了。
“要不,娘陪你留在家裏?”
林怡然撓了一下頭,“估計你家女婿不讓。”
林氏瞪了眼自己的女兒,“年紀輕輕整天粘在一道,合适嗎?”
“娘——”
林氏搖頭:“别叫了,娘知道了,真是兒大不由娘,女大不衷留!”
“娘不說了,咱們去吃飯。”
“好吧,吃完後,我也要回家準備收拾一下。”
林怡然想了一下說道,“娘,你們以後就留在京城生活,怎麽樣?”
“這……不太好吧!”
林怡然說道:“娘,太平寨也是我們落腳之地,并不是故鄉,你們留在京都,我們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你覺得呢?”
林氏回道:“可是我們的田地、鋪子都在佑福和太平寨,這樣一來……”
“娘,沒關系,我們可以在京都繼續買田、買鋪子,一樣可以經營生活的很好。”
林氏想了想說道:“這個要問你大哥,這家将來是你大哥的。”
林怡然突然想起大哥想做村長的理想,撓了一下頭,還真是……“那等問過大哥再說!”
“嗯!”
林怡然帶着林氏出了院子到了前院正廳,前面夏宗澤正陪着林家男人們聊天,見她來了,王府管家趕緊安排午餐。
可能要回老家,林父顯得很激動,飯一吃完,就要回家收拾,準備明天早出發。
林怡然沒有留他們,讓他們回去收拾了。站在王府門口,她歎了口氣。
“歎什麽?”夏宗澤輕輕問道。
“我們要開始流浪了!”
夏宗澤笑道,“胡說什麽?”
林怡然突然靠近夏宗澤低聲問道:“你打算用多長時間掃平太下?”
夏宗澤雙眸看向林怡然,“如果多一些淩齊軒、蔣遠霖這樣的人才,我想三年五載這天下就會平了吧!”
林怡然直起身子,豪氣的說道:“俗話說,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那你可要擦亮眼睛去發現這樣的人才,讓更多的人參與到平天下的大業中來,我相信你的願望指日可待。”
夏宗澤看着可愛的小嬌妻,鄭重的點點頭,“好!”
甯國盛和十七年初夏,二十二歲的甯國三王爺攜十六歲新婚妻子,帶五萬人馬,從甯國京都陽城東城門出發,甯太子帶着文武百官親送到東城十裏之外。
四月底五月初,京都陽城郊外的風光旎旖,陽光明媚,透過蔚藍的的雲層,化作縷縷金光,灑向大地。
五月的風不僅吹着遠行大軍的旌旗,還吹着将軍們的披風,讓它們在風中獵獵作響,形成一道亮眼的風景線。
和熙的夏風中,傳來臨别的告别之聲,“孩子,出門在外,不要像在家裏,要沉着穩重,像個男子漢頂起一片天。”
“知道了,父親!”
這是父親對兒子的臨别之語。
“孩子,在外面可得吃飽、穿暖,可不能再踢被子,小心着涼。”
“母親,你說這話幹嘛,讓我被别人笑話。”
這是母親依依不舍的臨别之意。
“孩子他爹,出門在外,一切小心,多多保重,我會跟孩子在這裏等你勝利歸來。”
“嗯,我知道了,在家要替我盡心照料父母。”
“我知道,你放心吧!”
這是女人對男人的離别之情,含着不舍,又期待自家男人建功立業,掌家門楣。
“澤兄,祝兄你一路順風、前程似景。”
“同樣,希望等我回來時,你也官升三級。”
“哈哈……大家一樣,一樣……”
這是友人離别前的豪言壯語。
……
看着衆軍和親人、朋友告别,甯太子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夏宗澤說道,“一路順風,多多保重。”
夏宗澤抱拳,“大哥,保重!”
“保重!”
夏宗澤把林怡然送上了馬上,掀起自己的戰袍,戰袍在風中劃過優美弧度,随着優美弧度的高高揚起,他已經躍上白蹄神駒,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目光遠視,前方,迎接他的是新的戰場。
“駕……駕……”随着夏宗澤馬鞭揮起,東征之旅正式開啓了。
林怡然坐在馬車裏,随着馬車啓動,輕籲了一口氣,伸手挑了挑窗簾,窗外,送行的人們變得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她收回目光,看向大道邊,不遠不遠處,村落裏,姑娘大嫂們都站在河水裏清洗衣服,歡聲笑語遠遠傳來,一片祥和,希望天下的人們皆如此!
五月的風景俏麗地展示着她美麗的身影,無論是朝暮裏溫婉柔美的悠遠甯靜,還是在豔陽下閃亮水花裏飛濺的激情,都是那麽令人飄然而超脫,生命的旎旖與壯麗在這裏盡情綻放。
吳國常縣
經過大半個月的長途跋涉,左祯領着五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看着這個人口不足數十萬的吳國小郡,他志在必得,溫熱的夏風中,甯國旌旗和他個人蕃号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前方斥候打馬過來回禀,說道,“回将軍,吳國大将桑甚和的主力不在此地,這裏駐守的是他的旁系軍隊。”
左祯問道:“連直系都不是?”
“是,将軍!”
“他的主力在哪裏?”
斥候回道:“回将軍,在通州城!”
“離這裏多少裏?”
“回将軍,四百裏!”
左祯看了看身後的即将到來的糧草辎重,揮手說道,“就地紮營,子夜時分,拿下郡城!”
“是,将軍!”
勞累的軍卒終于放下身上沉重的包裹,開始就地紮營,紮營的外圈,有士兵放哨,軍中參事正在記錄、分配紮營後的各項事宜,五萬人馬,有條不紊。
不遠處,常縣鄰城化縣,整個縣城從遠處看過去,坑坑窪窪,仿佛了無人煙,可是細看過去,坑坑窪窪成了一個個明淨的小水塘,清亮的水倒映着藍天白雲。
縱橫交錯的水塘相連之處交錯成無數個小孤島,小孤島上茅草叢生,夏風吹過,沙沙作響,帶來一片詩情畫意,可是這詩情畫意,對于儒将桑甚和來說,他無心欣賞,他駐紮在最大的一座島嶼上,他想在甯王夏宗澤到來之前,拿下想貪功的甯國小将左祯。
比澡桶大不了多少的小梢子船悄悄的劃到了主将所在的島嶼,他興奮的跳上了岸,高興的跑進了茅草中的小屋,剛進茅草屋,就叫道,“将軍……将軍……,甯國人帶來了很多糧食,夠我們飽餐一個月啦!”
桑将軍卻沒有接着他的話說,而是問:“公子現在怎麽樣?”
“回将軍,公子伏在常縣邊上一動也不動,隻等甯國左将攻城,他搶辎重。”
桑将軍點點頭,沒說什麽,從茅草屋出來,站到高垛上朝遠方看過去,悠悠的說道,“希望俊兒一切順利!”
吳國常縣
常縣城門十五裏地之外,某座小村落裏,遠遠看過去,十室九空,沒有人煙,可是仔細深入村莊内部,破敗的茅草屋裏,影影綽綽藏了不少軍卒。
村落後面,偶有人幾乎伏在地面上進了茅草屋,進屋後,小聲說道,“将軍,甯國軍隊很警醒,連紮營都有人放哨。”
“紀律這麽嚴明?”
“是,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