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看熱鬧,甯國王候貴胄都想看看一個平民王妃是什麽樣子,跟自家農莊裏整天在外面幹活的小娘子一樣黑呢,還是跟自家買的丫頭一般,外表雖不錯,卻終究上不得台面呢?
歡天喜地的鎖納、銅鼓聲中,所有人的雙眼都看向終于落停的花驕,引贊之人拿了紅綢大花,站在邊上,隻等新郎踢了驕門後遞給他和新娘。
驕子終于停穩,夏宗澤在引贊的指引下站到了花驕跟前,示意他用手掌在花轎頂輕輕地拍一下,這個動作主要提醒花轎内的新娘有所準備,随後要提起腳向轎門踢去,用意爲‘乾鋼振作’,将來不懼内,可是心疼婆娘的夏宗澤沒有用力踢過去,隻是輕輕踢了一下簾布,這是不是意味着,這輩子他懼内?可我們的王爺沒想到這茬。
轎内,婚前已經科譜,林怡然知道踢驕啥意思,毫不客氣的回踢出來,還用了不小的力氣,使勁踢一足相還,意爲将來‘坤綱樹立’,以示不弱,要求平等。
輕輕用力對上使勁用力,單腿站立的王爺将軍沒防自己的小嬌妻來了這麽一腳,差點沒站穩,還好是身經百戰的大将軍,隻是稍踉了一下,馬上就站穩了,可大家還是看到了他的窘态。
褚鳳章第一個沒忍住,大笑起來,“哈哈,三哥,你……”捂嘴大樂。
“哈哈……”衆人見有人笑了,他們也敢放開大笑了。
“哈哈,太有意思了……”說話之人,其實還有下半句,果然是鄉下姑娘,這力氣就是大,可他知道,此時是不能講的,隻能捂嘴大笑。
王府門口看熱鬧的無一不笑,笑話傳到了王府正廳。
“新娘力氣這麽大?”甯王吃驚的問道。
“回陛下,是!”
“哈哈,沒想到小三婆娘居然是個力大無比的婦人,好啊,好啊……”甯王高興的大樂。
咦,真是怪了,兒子娶了個力大無比的婦人,當父親的居然高興,這是神馬什麽情況?嘻嘻,其實很簡單,在古代,由于醫療條件低下,婦人生養可以說是一件闖鬼門關的事情,所以人們特别注重媳婦的身體體質,以及臀部大小,一般情況下,力氣大的當然好嫁,臀部大的姑娘也比臀部小的姑娘好嫁。
林怡然力氣大,可能身體素質不錯,将來肯定好生養,所以甯王才說出這樣的話。
林怡然絕沒想到,她會以力氣大入甯王公公的眼,要是知道,會不會郁悶過去。
甯太子溫爾一笑,一個經常女扮男裝的人,還真有些男人的潛質,居然能把弟弟踢踉了,還真有意思。
甯王對這個平民媳婦感興趣上了,連忙問道,“有沒有進來?”
“回陛下,已經下驕了,可能正在跨火盆。”
“哦,那趕緊去看看,有沒有好!”
“是,陛下!”内侍趕緊小跑着出去了。
王府正門口
身穿鳳冠霞帔,頭頂紅蓋頭的林怡然一手牽着紅綢大花,一手扶着喜婆,跟着夏宗澤的步伐到了正門門檻外,低頭從蓋頭下看到了燒得正旺的火盆。
衆人都看向跨火盆的林怡然,估計她不費力就能跨過去,爲何呢?這新娘的身量比他們想象的要高,不僅如此,且挺拔端莊,跟他們心目中的平民形象相甚太遠。
爲何這些貴族會這樣想呢?我們想想剛到來異世的林怡然,活脫脫的就是個幹癟瘦的柴禾妞,連吃飯都成問題,灰頭土臉,身體佝偻,還談什麽儀态、端莊。
果然,林怡然輕提裙裾,伸腳輕輕一躍,毫不費力且體态輕盈的跨過火盆了。
夏宗澤咧嘴一笑,轉身牽着她的紅綢走向正廳。
終于到了大婚最緊要的儀式——拜堂,俗稱‘拜天地’。
端坐在正堂内的甯王、甯太子、葉妃,都看向正廳前的開闊院道,隻見一對新人,在衆人的前簇後擁之下,緩緩朝正堂而來。
遠遠的看過去,一前一後的一對新人,在身量上真是恰到好處,新娘仿佛矮大半個頭,這是男人和女人最合理的身高差,用現代流行話來講,就是最佳身高差——12cm,這樣不管是牽手、擁抱、接吻,都是最和諧的差度。而且聽說,婚後相處一堂,這樣的距離比較适宜培養夫妻雙方的心理健康。哈哈,說個笑!
我們戰神王爺目測絕對有一米八,那麽林怡然的身高就是一米六八左右,在女生中算是高個子了,穿起男裝來不算違和。
一對新人終于進了正堂,正堂司儀連忙準備好姿态,準備爲這對新人主持重要的拜堂儀式。
自從林怡然進入正廳,甯王等人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平民王妃。
從儀态上,甯王等人沒有從什麽地方看出,這個女人有平民迹像,即便蓋着紅蓋頭,她仍然顯得雍容、端莊、大氣。
甯王不知覺的松了眉頭,兒子找的媳婦看來不錯,還拿得出手。
甯太子看似不經意的神情,實則已經把弟媳看了個透,眉眼肌肉微微動了一下,這絕對不止是一個平民,難怪要着男裝,行走在男人之中,想到這裏,眉角的肌肉更緊了些。
右側主位是空位,沒有人坐,這應當是留給王後的位子,沒人有資格坐。葉妃端坐在右側次位,她也一直打量着這位平民妃,要說娶平民王妃,誰最樂意、誰最高興,非葉妃莫屬了。
娶平民好啊,這樣自己的兒子在嶽家上就可以小勝一籌了,真好!
新人已經站穩,該行的儀式正式開始了,司儀大聲說道:“一拜天地。”
夏宗澤二人牽着紅綢一起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夏宗澤帶着林怡然拜向甯王及右側空位。
“夫妻交拜,齊入洞房!”
聽到這話,夏宗澤内心雀躍起來,老天爺啊,終于走到這一步了,真是不容易啊!
拜堂這環禮儀終于妥妥的完成了。
引贊者引導着二人向王府新房而去,繞過七拐八彎的長長的走廊,一直到了後院主卧。
一直走着,林怡然感覺從正堂到後院卧房,用了近一個小時,娘呀,王府果然大,這是王府給她的第一感覺。
邊走邊看腳底,有時候,林怡然也偷偷瞄一下走廊外的光線,通過光線來感覺時間,估計有三、四點了,媽呀,這一天終于要熬下來了。
剛想着要熬下來了,這新房也到了,新房前圍了很多女眷,她們正在等着看新娘,見新娘來了,一些年歲較小的孩子直接歡快的叫起來,“看新娘子啰……看新娘子啰……”氣氛一時被這些叫聲哄托起來了。
人群中,都是三品以上官員家的小媳婦、小娘子,看着未來的甯王妃,她們情緒複雜,不過再怎麽複雜也離不開男人在朝中的地位和派别。
和太子、三王爺站在一個派别裏的,自然是想方設法巴結,管這王妃是平民還是貴族,她們都需要和這個王妃打好關系,以幫助自己男人往上升遷。
和甯王爺不對盤的人,當然是以鄙視的眼神看着這個平民王妃,心想,嫁妝再多又有什麽用,貴圈可不是你有幾個臭嫁妝就能立腳的,這酸溜溜中,到底是嫉妒人家嫁妝多呢,還是真看不起平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就是不能把她放在眼裏就對了。
林怡然終于被喜婆按置到床邊端坐。
娘哎,連拜堂帶走過來,起碼過了兩個小時,還真不是一般般的累,不僅如此,爲了怕茅廁,早上三更天到現,她除了吃頓早飯,到現在肚子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她都被餓扁了,一個念頭,這些人怎麽還不走啊,讓姐姐偷偷吃點東西啊。
哈哈,還真有人要走,我想大家都猜到了,我們的新朗倌要走了,他要到前院正廳恭送父王回宮,還要跟前來送禮的賓客們敬酒,忙着呢。
夏宗澤走了,女眷也紛紛離開了新房,到前院去吃晚飯了,這是大婚正日的正席,很隆得,這些女眷都離開去吃了。
娘呀,世界終于清靜了。林怡然在紅蓋頭裏輕輕吐了口氣。
喜婆大概意識到要給新娘獨處、喘口氣的時間,笑呵呵的說道,“新娘子,老身先到隔壁歇口氣,等會兒王爺過來掀蓋頭時再來。”
“多謝婆婆!”
“客氣了!”喜婆邊說邊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蘇小蘭見人都出去了,連忙跟到後面去關門,等門關好轉身時,林怡然已到了放喜點的台子前,一手半搭着紅蓋頭,一手已經拿起東西吃起來了。
見她看過來,誇張的叫道,“餓死寶寶了!”
蘇小蘭搖頭,說道:“王爺已經偷偷放好給你吃的東西了。”
“啊……”林怡然的手停住了。
蘇小蘭說道:“最裏面的紅盞裏放着羹湯,專門給你這時墊肚子用的。”
“你怎麽知道的?”
“剛才在時新房時,我被人擠到了後面,和侍衛告訴我的。”
“哦……”林怡然高興的連忙伸手拿最裏面有蓋子的紅盞碗,打開蓋子,果然一碗熱氣騰騰的紅棗蓮子銀耳羹,她趕緊端起來,問道,“和侍衛有沒有說你也有份?”
蘇小蘭的臉幾不可見的紅了,“姑娘你說什麽呢?”
“你跟着我總得沾點光嘛!”林怡然笑道:“我弄點給你!”
蘇小蘭連忙阻止:“不要……姑娘,這是王爺的心意,你趕緊吃了吧!”
“那你跟我一樣到現在沒東西進肚呢?”
蘇小蘭嘴抿了又抿。
林怡然以爲她不理自己呢,想想身在等級社會看來隻能這樣了,放下紅盞碗,從桌子喜點盤裏每樣拿一個,這樣既看不出被動過了,又可以墊飽肚子。
“姑娘,你幹什麽?”蘇小蘭小聲問道。
“給你吃啊!”
蘇小蘭無奈的回道:“姑娘,我身上有糕點。”
“啊……你什麽時候偷偷放的?”林怡然吃驚的問道,“怎麽不早點拿出來墊肚子?”
蘇小蘭紅着臉說道,“和侍衛給的!”
“……”林怡然感覺自己的嘴張成了O型,“難道接下來,下個成婚的人是你?”
蘇小蘭嬌嗔道:“姑娘你亂說什麽?”
“啧啧……”林怡然肚子也不餓了,半撩着紅蓋頭,圍着小蘭轉了一圈,“夏王爺身邊的和侍衛那可是個拽翻天的人物,居然給你糕點?這深意太大了!”
蘇小蘭搖頭,“姑娘,你就不能想,我要是餓了,侍伺不好你,就等于待伺不好王爺,他爲了省事,饒道讨好呗。”
“哦……”林怡然拖着長長的尾聲,“好像有點道理。”
蘇小蘭連忙走到台子邊端起羹湯邊說道,“趕緊趁沒人時吃,等有人了,你想吃都吃不了。”
林怡然咧嘴笑笑,沒再追根問底,她确實餓了,接過碗,狠吞虎噎起來。
前院正廳喜宴上
甯王帶着葉妃回去了,甯太子沒有回去,坐在主位,和衆人一道吃喜宴,接着衆人的拍馬逢迎。
和夏宗澤一道的年輕人,有些交情的,個個都上來灌他酒,想把他灌醉鬧洞房。
可是一個王爺能被輕易灌醉嗎?隻要他自己不想醉,還真沒人能灌醉他,不過今天他好像太高興了,有交情的就不說了,那些隻有點頭之交的人過來敬酒,他也會意思一下,雖然不是整杯,可是架不住人多啊!
我們甯王爺的臉色早就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腳底也開始打晃,甚至沉默寡言的他,醉酒後,這話也特别多,當然,都是一些打仗上的事,不過也說明了,他大婚的心情,确實好到爆了。
谙熟喝酒門道的男人們都懂了,甯王爺娶了心儀之人,心頭樂着呢。
于是包括甯太子在内,所有人都想一堵新娘芳容,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甯國第一美男子心儀到這分上。
後院新房
一碗羹湯下肚,林怡然覺得自己活過來了,撩着紅蓋頭在新房裏,左看看右看看,臉上的表情非常豐富,對小蘭說道,“這裏面随便賣點什麽東西就能還了我的銀子!”
蘇小蘭連忙回道,“姑娘,不是你說嘛,這種銀子跟買你糧的事是兩碼事的嘛!”
“嘻嘻,說個笑!”
“姑娘,你别說笑!”
“你趕緊吃吧,我走走!”
“哦……”
喜房外,王府幾個丫頭偷偷瞧了瞧随性散漫的王妃,悄悄退到自己休息的房間去,關上房門,馬上就有丫頭說道,“新王妃長得還可以,不像我看到的平民,倒是像大戶人家的閨女。”
“可這舉止儀态不動還行,一動起來,簡直不能看啊,活脫脫就是平民女子啊!”
“好像是!”
“可我怎麽覺得不像呢。”
“你看她剛才走路的樣子,手戳糕點的樣子,比我們還不如。”
“可人家現在做了王妃。”
“這命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就是,上次我們說房間擺不滿,結果人家的陪嫁都塞不下,隻好放到庫裏,多得讓人眼光瞭亂。”
“可不是,聽說有人想動歪腦筋,結果被跟來的嬷嬷抓了個現形,結果被王爺仗斃了。”
丫頭們說到這裏,個個不敢吭聲了,噤若寒蟬。
這裏不得不把時間倒退到昨天下午,嫁妝到了王府之後,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沒有想到,一個平民王妃會有這麽多陪嫁,兩個嬷嬷都跟來安排嫁妝了,帶着八個丫頭,以及從褚鳳章那裏借來的八個丫頭,把嫁妝護得嚴嚴實的,清單,實物、放置的地點、入庫的數量,弄得很妥貼。
可我們知道,越是像王府這樣的深宅大院,你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越會發生,爲何?富貴迷人眼,隻有這樣的門第才有得撈。
平民王妃,不僅僅是個名頭,還包括她身邊人的配置,王妃都不怎麽樣了,那麽她身邊的人肯定是低配,于是個中老手就出手了,一個管事,兩個大丫頭,再加幾個一系列經手的小丫頭,在入庫時,就開始做手腳了,清單和實物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飛了。
李嬷嬷是将軍府的老人,幫着淩家嫁過兩個女兒,深谙其中的道道,直接殺了一個回馬槍,等要關庫門時,她拿着自己的清單,再次核對東西,東西不見了,而自己小丫頭手中拿到的清單,整整比自己少了一頁。
李嬷嬷什麽話也不講,直接找了夏宗澤。
内宅之事,讓外宅解決,通常是不得以而爲之的釜底抽薪的辦法。
李嬷嬷行了一禮說道:“王爺,我們的東西都是在南方訂做的,紅木、小葉紫檀插屏等器具上都有王妃大婚時的日期,你可以讓人查一下。”
夏宗澤黑着一張臉:“四喜……”
“屬下在——”
“馬上讓人去查。”
“是,王爺!”
林嬷嬷再次說道:“王爺,還有一尊翡翠玉白菜,是淩府的老件,将軍通過不少人才贖了回來,送給姑娘做陪嫁了。”
三和小心的問了一句,“價值幾何?”
“回将軍,五萬兩!”
“咝……”淩齊軒可真夠大方的,打了幾仗,王爺賞給他的銀子全花了,三和小心的瞄了一眼王爺,他常年在外征戰,這府邸之事沒怎麽問,想不到……悄悄往後退了一步,看來要殺人了,不過新婚之時殺人吉利嘛!
如果不是顧忌這層,夏宗澤能殺了所有相關人員,最後殺了管事手下的那個大丫頭,當着所有人的面活活仗斃,其餘人等全部發賣,男人賣到了黑礦,女人賣到了黑窯。
李嬷嬷這一手,讓原本想在大婚之日出幺蛾子惡心人的丫頭們都不敢動作了。
其實東西如何放置,林怡然一是不懂,二是覺得不是事,她根本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李嬷嬷已經幫她掃了一遍路,其實那個玉白菜完全可以放在新房的多寶閣上,但她入了庫,老謀深算的她正等着呢?
平民?那又怎麽樣,讓我家公子飛黃騰達,讓我們淩家重振的,都是我李嬷嬷的恩人、貴人,我會讓你們欺欠上頭?省省吧!
丫頭們坐在休息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趕緊去看看,我有沒有什麽沒弄好的。”
“我也是……”
“我好像也是!”
……
幾丫頭都出去了,房間内隻剩兩個大丫頭,兩個相互看了一眼,“你覺得親王妃怎麽樣?”
丫頭晴雪說道,“兩個寒字輩大丫頭,一個被王爺當場仗斃,一個被賣到黑窯,我不敢有非份之想,好好做幾年,求王妃配個人家或是放出去,過自己的日子。”
“再說吧!”丫頭憐雪歎了口氣,“我也去看看有什麽活沒做的。”
晴雪看了眼長得妩媚又楚楚動人的憐雪,也不怪她有想法,這姿色放在那裏都是一等一的尤物。
前院的宴席吃得并不多了,再加上大家都想看新娘,都想鬧新房,包括太子在内的一群人都擁着夏宗澤來了新房。
新房内外,已經來了不少女眷,她們不喝酒,早就下了桌子,到這裏等看熱鬧了,聽到男人們的說話聲,知道鬧洞房的時刻到了。
個個自動讓了一條道,讓男人們上前。
原本不緊張的林怡然,随着男人聲音傳過來,開始緊張起來,聽說古代鬧洞房無下限的,會不會……真是擔心啊,希望夏宗澤是個靠譜的男人啊,可不要讓他們鬧過頭。
夏宗澤被年輕的貴公子們推到了房内,喜婆見新郎倌來了,連忙把喜稱遞給他,笑道,“王爺,吉時到了,趕緊揭蓋頭吧!”
聽到這話,有點打晃的夏宗澤也不打晃了,剛才還有醉意的他,仿佛一下子清醒過來了,一隻手輕輕接過喜稱,一隻手半握放到嘴邊,輕輕的咳了幾聲,好像很不好意思。
站在門口的褚鳳章直接揭穿了他,“三哥,你們倆以前可是天天見面,有啥好擔心的,我三嫂絕不是燈下瞎。”“哈哈……”衆人被褚鳳章說得大笑,“可不是,三哥,都見過了,你怕什麽!”
“就是,趕緊挑蓋頭啊!”
“對啊,挑蓋頭……”
……
年輕的貴公子起哄起來。
夏宗澤轉頭叫道,“我們都三個多月沒見面了!”
“呃……”衆人一愣,随即哄然而笑,“娘哎,三哥,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誰都沒有想到,夏宗澤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滿滿的情話啊,多膩歪人。
甯太子站在人群最前面,看着真情流露的老三,輕輕笑了笑,爲他感到高興,人生擁有一些東西總比沒有一絲東西的好,那怕此刻在未來變成回憶,那也算曾經真實的擁有過。
在衆人的哄笑聲中,夏宗澤小心翼翼的挑起來了紅蓋頭,慢慢的蓋頭掀起,到達頭位置時,嚯一下甩了紅蓋頭,蓋頭在空中劃過優美弧度,完美落地。
見蓋頭落地,衆人連忙推開擋視線的夏宗澤,一張清麗的面龐出現在大家眼中。
甯王妃的新娘妝跟他們看到的任何一個新嫁妝都不一樣,她沒有濃重的腮紅,沒有誇張的眼影,更沒有俗得不能看的紅唇。
她的妝容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看向大家的明眸生輝,嘴角溢出的笑容甜美,聰慧中透着溫婉,可能是這群貴公子的目光能吃人,新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當真是明眸烏發,點點朱唇,最是那一低頭的嬌俏。
從來都隻看到男裝的夏宗澤也被這樣的林怡然驚呆了,我的然兒好美!
喜婆的話驚喜了發呆的衆人,“王爺、王妃趕緊過來喝交杯酒。”
“哦……”夏宗澤呆呆的回了一句。
林怡然從床邊站起來,走到呆呆的夏宗澤身邊,幾不可見的搗了一下他,他這才清醒過來,咧着嘴跟着林怡然到了喜桌邊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