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澤眯眼,“還知道來?”
感到到來自王爺身上的冷氣,三和悄悄的退了三步,靜靜的等着自家王爺做決定。
一趟拳打完後,三和遞過手巾,悄悄瞄了一眼自家王爺,發現王爺一臉淡定的模樣,難道氣生完了?真想着,夏宗澤大步跨出了院子,徑直朝衙門前院走去。
剛過前院月洞門,林怡然守在門口,他瞄了一眼她,腳步卻沒有停。
林怡然愣了一下,馬上跟上前,拱手說道,“王爺——”
夏宗澤腳步未停,問道:“什麽事?”
林怡然小跑着說道:“縣衙官吏的事,卑職有些想法要跟你談談。”
“現在?”夏宗澤停下了腳步。
“是!”
“好,你說……”
林怡然說道:“王爺,最好範先生等人也能聽聽卑職的想法。”
夏宗澤挑眉微微一笑,“好!”
小半刻鍾後,夏宗澤公務房
範先生等人進來朝自家王爺行完禮後,問道,“王爺,有事?”
夏宗澤回道:“嗯,林姑娘對縣衙官吏的事有些想法,讓你們一起來聽聽!”
範先生看向林怡然,說道,“林姑娘請說——”
林怡然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問過王爺了,你們可能要呆在佑福縣一段時間。”
範先生看向自家王爺,發現他沒有否認林怡然的話,明白了,這是真的,繼續聽下去。
林怡然繼續說道:“佑福縣官吏自從王爺駐停在衙門後,就沒有再上衙門辦過公務,有沒有這麽回事?”
範先生點頭,“是有這麽回事,可他們是陵國官員,我們是甯國軍隊,我們呆在這裏,就意味着這縣城是我們甯國的了。”
林怡然看向夏宗澤,範先生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了,吹了口氣,低了一下頭,然後擡起問道:“你們想短時間占有佑福呢,還是就把佑福變成甯國的一部分領土?”
範先生和左祯相視一眼,他們聽明白林怡然的意思了,周紹良見他們都不回話,說道:“當然要把佑福變成甯國的一部分領土。”
方詠言等人齊齊看向林怡然,戰領了不就是甯國的了嗎?爲何還要問這樣的話,感到不解。
林怡然問道,“既然要把佑福變成甯國一部分,爲何不派官吏過來管理?”
“這……”範先生看了一眼自家王爺後,回道,“江城時,我們有派過官員,後來江城被平國人占領,那位大人被殺了。”
“所以現在,即便你們向朝庭申請官吏,但也沒人願意來,是嗎?”
範先生點了一下頭。
林怡然繼續說道,“既然甯國沒有官吏願意前來,那爲何不用本地官吏?”
“這……”
林怡然沒等他們回話,繼續說道:“既沒有甯國官吏可用,又不讓本地官吏上衙,你們不覺得,整個佑福縣現在跟山上的山匪窩差不多嗎?”
“胡說,我們維持佑福治安了,現在誰敢鬧事?”周紹良馬上反駁道。
林怡然輕哼一聲,“你們這是維持治安麽,我看是以暴治暴。”
周紹良不服氣的說道:“俺們軍人不用武力用什麽?”
林怡然冷冷的說道,“要不了多久,佑福縣城就會成爲一座廢城。”
所有人都驚呃的看向林怡然。
左祯說道,“林姑娘這話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
林怡然哼道:“是不是,你們可以回頭去看看那些被你們攻打過的小縣城,是不是有些已經淪落爲小鎮了,甚至不知不覺慢慢消逝了?”
範先生凝重的看向林怡然,這裏大部分都是年輕人,隻有他年紀最長,對于這個,他有些體會,确實有些城鎮小時候見過,現在再次路過時,發現它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範先生回道,“确實如林姑娘所說,是有些城鎮、村莊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啊……”
“啊……”
範先生無奈的說道:“可能你們年輕,沒有什麽直接感受,但我真實遇到過,十幾二十年前,有些城鎮、村莊,現在再去看時,真的不見了。”
林怡然直接說道:“它們被戰争消耗了。”
聽到這裏,所有人都沉默了。
周紹良直接罵道,“娘個巴子,老子家鄉村裏,早就沒幾個人了。”
左祯也歎道,“我家小鎮也是,鎮上大部分鋪子早就關門了,說是小鎮,跟村子差不多。”
淩齊軒和方詠言雖然沒有這樣的感慨,可被滅家毀族的淩齊軒更想哭,他現在連根都沒有。
方詠言想起自己家族住在北地黃沙漫天的地方,這何償不是戰争所迫。
一時之間,公務房内彌漫着一股憂傷。
夏宗澤面色沉郁,問道,“你現在想……”
林怡然馬上回道:“我想讓佑福衙門重新行使它的職能。”
夏宗澤朱唇輕啓,“可以,而且所有事宜都讓你負責!”
“王爺——”這倒讓林怡然意外了,驚訝的擡頭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輕輕點了一下頭,“我相信你!”
林怡然高興的連忙拱手行禮:“謝謝王爺,卑職定不負衆望。”
“好!”
夏宗澤問道:“那現在你想怎麽對衙門口的原縣衙官吏?”
林怡然朗聲回道:“能用則用,不能用的,招募人才把空職填上,讓佑福縣衙流動起來。”
夏宗澤點了點頭,“範先生,你協助林姑娘全全辦好這件事。”
“是,卑職領命!”意識到問題的範先生從善如流。
林怡然說道,“讓他們幾個一起幫忙。”
夏宗澤看了看方詠言等人,說道,“你要誰,都可以!”
“多謝王爺!”林怡然高興說道,“範先生,安排一下,讓來縣衙的官吏進來。”
“是,林姑娘!”範先生回道。
林怡然說道:“方公子,駱公子,麻煩你們把我放在桌上的草稿騰寫一下,等一下送過來。”
“好,我們馬上就去。”
林怡然繼續說道瞎:“周将軍,等一下,如果這些官吏不聽話,麻煩你叫兩句,‘老子沒耐心,先殺了你們這些不識趣的東西。’”
“啊……”周紹良張大嘴吧,“這話,我是經常說……”
林怡然微微一笑:“今天你隻動嘴不動手。”
周紹良說道:“要是忍不住怎麽辦?”
林怡然撇嘴:“想想你将來的兒子,你就能忍住了。”
“啊……”
林怡然朝他調皮的眨了一下眼,“是不是周将軍?”
“哦,那是……”
周紹良還想說什麽,被夏宗澤一個眼神給瞪出去了。
“那我呢?”左祯問道。
“到校練場去,讓軍士們發出練習的吼聲,最好,能讓這裏聽到。”
左祯不解。
林怡然笑道,“爲我們這裏的談判增加氣勢。”
左祯疑疑惑惑的出了公務房。
三和瞄到了自家王爺,發現他神色不太對,暗示四喜,兩人一道出去了。
公務房裏隻剩下夏、林二人。
林怡然正抿嘴想着馬上就要到來的談判,沒看到臉色有些發青的夏宗澤。
夏宗澤見林怡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竟無視自己,氣得臉色更青了,可那丫頭就是不理自己,忍不住咳了一聲。
林怡然從沉思中醒過神來,看向他,“王爺,你受涼了?”
夏宗澤氣急:“我一個男人受什麽涼。”
“那你剛才是嗓子癢?”林怡然不解的問道。
“沒……有點……”
林怡然終于發現神色不對的夏宗澤了,輕聲問道,“王爺,我是不是越簪了?”
夏宗澤不滿的說道:“誰生氣這個?”
“那你……”
“你……”居然沒看以自己生氣,夏宗澤更氣了。
林怡然納悶的問道:“那你氣什麽?”
雖然是天潢貴胄,可也是軍人,夏宗澤沒糾結多久,直接開口說道:“你爲何要提周紹良的兒子,他婆娘都沒一個。”
“我……”林怡然真是被夏宗澤給堵上了,“我就是這麽随口一說。”
夏宗澤擡眉:“那上次說我三個兒子的事也是随口一說?”
林怡然眼都忘了眨,“我……我說過嗎?”
“你竟真的随口胡說。”夏宗澤的臉不是青了而是黑了。
林怡然大腦迅速轉了一下,古代重子嗣,還真不能拿人家兒子說事,連忙擠個笑說道:“沒有啊,王爺……”她迅速轉了一下腦子,想起自己在那個地方說過這事了,“王爺,你肯定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真的?”
“真的!”撒謊不打草稿的林怡然還加了個法碼,“山道真人就住在太平寨,下次你親自去問。”
夏宗澤的面色緩和了下來,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林怡然,不知爲何,他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胸腔流動,突然開口問道,“你隻生一個?”
“對呀,我就生一個。”
“你以前說沒銀子養活,現在有銀子,還生一個?”
林怡然仿佛思考一下說道,“優生優育,覺得還是生一個好!”
一對年輕人,一個有目的試探,一個無知覺的回答,都沒有想到,他們現在是一對戀人。這個話題中的人難道不是指對方嗎?
對于夏宗澤來說,生三個兒有可能,但是以他的身份,三個兒子可能是三個女人生的,這當中是不是包括林怡然,這才是他糾結的。
對于林怡然來說,現代一夫一妻制度,使她本能的覺得,自己和夏宗澤隻能風花雪月的愛戀一場,生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說,他們的戀愛終止于何時,目前還不知,但總會成爲往事。
林怡然沒有時間去傷感這些事,因爲範先生把溫容成等人帶到了。
林怡然馬上轉頭貼近夏宗澤說道,“王爺,趕緊坐到書案後,臉繃得有多緊就多緊。”見他沒動,拉了他的手,把他推到了收案後的坐位上。
已經親吻過多次的夏宗澤,還是第一次和林怡然手拉手,軟小細柔的手兒拉起自己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心似乎在刹那間融化了,一股暖流突然流遍了全身,瞬間暖意洋洋,發黑的臉瞬間變得溫和起來。
林怡然迅速站到自己該站的位置,等站好後,掃了下夏宗澤,發現他居然溫潤如玉,奶奶的,現在是讓你做殺神,你扮溫潤如玉幹嘛,趕緊瞪了一眼過去,那意思是,趕緊準備好氣場、氣場……
可惜漂亮王爺似乎沒有收到警告,見到丫頭嬌俏的瞪眼,更溫潤了,平時二米八的氣場,變成了一米八。
林怡然還想再瞪的,結果……
原佑福官吏齊齊跪拜:“下官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
夏宗澤的目光終于林怡然的身上收回來,看到行禮的溫容成,眉頭皺起,一股不悅的情緒自然而然升起,眸光變冷,氣場凜冽,眯着眼,口都不開。
公務房裏靜悄悄的,溫容成等人等着夏宗澤開口,讓禮成。可惜,端坐在主位的王爺一動也不動。
林怡然覺得這個下馬威差不多了,開口說道,“容大人,你們的行徑,真是氣到王爺了!”
溫容成一絲不苟的回道:“卑職有罪!”
林怡然反問道:“那現在知道罪在哪裏了嗎?”
溫容成回道:“卑職已經把罪銀帶過來了”
林怡然叫道:“範先生——”
範先生回道:“我已經讓人擡進來了。”
林怡然問道:“有清單嗎?”
“有。”溫容成從袖袋裏拿出一份交貪銀的清單。
三和連忙伸手接過來,拿到清單後準備給林怡然,她去示意給範先生。
範先生微訝了一下,連忙伸手接過來,快速浏覽了一遍。
林怡然見他看完了,說道,“範先生,麻煩你找人清單跟銀子核一下。”
“是!”
範先生出去讓人核銀子。
室内,又變得靜悄悄的,誰也不開口說話。這時,縣衙校練場上傳來軍卒們練習的操練聲,整齊而有氣勢,而比這還有氣勢的是端坐在主位的夏宗澤。
夏宗澤上位者的氣勢,讓跪在下面的官吏全都渾身冒汗,他們忐忑不安的擔心着自己的命運,都暗暗祈禱殺神饒過自己一命。
過了一會兒,範先生進來了,說道,“回王爺,清單和銀子對上了。”
林怡然示意範先生把清單給自己。
範先生把清單遞給了林怡然。
林怡然低頭邊看邊說,“整個佑福縣衙,有官吏五十名,今天這名單有十九名,範先生——”
“在——”
林怡然說道:“把這十九名官吏全部錄用在甯國官職名單裏,并在原來俸銀的基礎上加五成。”
“啊……”
“啊……”
不僅溫容成等官吏驚訝,範先生等人更驚訝,都不解的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擡頭,問道,“是不是有人不想成爲甯國官吏?如果是,我們甯國絕不勉強。”
溫容成等官吏再次面面相觑。
林怡然再次問道,“有沒有,現在說出來,我們甯國絕不追究!”
溫容成不解的問道,“可我們都是貪官,你們甯國敢用?”
是啊,他們都是貪官,你爲何要用,包括夏宗澤等人都在心裏這樣問道。
林怡然輕輕一笑,“先說有沒有人不願做甯國官吏?”
溫容成等官吏再次相互看了看,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抖抖索索的問道,“絕不追究?”
林怡然點頭:“對,不僅如此,還會返回貪銀的兩層,讓你們做回家的盤纏。”
“啊……”佑福縣衙官吏齊驚呼。
“不可能……”老者馬上脫口而出。
林怡然回道:“不,絕對可能。”
老者問道:“爲何?”
“因爲我們想把佑福變成甯國國土。”
溫容成不解的問道:“何意?”
“就是這意思。”
溫容成看向一直未開口的夏宗澤,隻見端坐在書案後,風霁朗月,氣勢恢宏,難道他想建功立業,難道甯國人終于要不同于其他幾國,率先出手了?
老者仿佛不死心要驗證一番林怡然的話,從地上起身,“我不做甯國官員。”
“好,”林怡然說道,“駱公子——”
站在門口的駱鴻煊馬上進來,“卑職在——”
林怡然說道:“看一下清單,返回他二層貪銀,安排人送他出衙門。”
“是!”
老者看了看坐在主位的夏宗澤,又看了看林怡然等幕僚,疑疑惑惑轉身,跟着駱鴻煊出了公務房。
“還有人嗎?”林怡然問道。
餘下的十八人相視一眼,他們好不容易才熬到如今資質,讓他們重頭來過,他們不願意,至于做哪國官吏,在這個戰亂頻發的年代,就算他們想爲國守節,好像都不切實際,算了吧,先爲自己打算。
包括溫容成等人都沒有開口。
林怡然明白了,他們還想做官,隻要想做,一切都好辦,她繼續說道,“剛才大家都想問,爲何還要用你們這些貪官?”
“是啊,爲何?”貪生怕死的溫容成第一個開口問道。
夏宗澤也看向林怡然。
範先生更好奇。
林怡然笑道,“一個貪官的形成,除了自身素養外,還離不開統治者的制度,如果制度到處都是漏洞,就算是兩袖清風的官員,到最後也會成爲貪官。”
在這裏插一個題外話,這個情節的梗,來自某某商城創始人與财經頻道主持人的一段對話,對話有一段内容講,創始人爲了改善員工夥食問題,特地從老家找來人員辦了個食堂,原本是件好事,但結果卻是這個食堂貪污虧損嚴重,讓他差點辦不下去。主持人問,那你辦了那些貪污的員工了嗎?他說沒有。主持人又問,爲何?他回答說是自己管理有問題,是自己給了員工貪污的機會,要改變的不是員工,而是自己。
“啊……”
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貪污竟不是官吏的事,而是統制者的事,這太讓他們驚呃了,可是驚呃之餘,他們細細想想,好像又是那麽一回事,衙門那道程序不是有機可趁,有機可撈。
驚歎的溫容成忍不住再次問道,“如果我們以後再貪怎麽辦?”
林怡然回道:“我們一定會先找自己的原因,發現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會辦了貪官,而且絕不手軟。”
“這……”
衆官吏相互看了看,面色有渝。
林怡然輕笑,“亂世用重典,我相信你們都見識過陶大人的手段了。”
“啊……”溫容成當下就捂住了嘴。
林怡然看了眼叫道,“溫大人——”
溫容成沒有回道。
林怡然繼續說道,“整個佑福縣衙的文檔文案我幾乎都看了,你是個有才的官員。”
“啊……”溫容成今天所受到的刺激,絕對是這一生中最多的,“我……林大人謬贊了。”
“雖然是偏才多于正才。”林怡然一本正徑的說道。
衆人沒忍住,都偷偷笑了。
這丫頭教訓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夏宗澤也垂眼微露笑意,心情在不知不覺中愉悅起來。
“……”溫容成感覺自己頭頂有一群烏鴉飛。
“不過,這不是你的錯……”
溫容成感覺自己心一會上一會下,還真受不起這刺激。
林怡然話鋒一轉,“溫大人,回去收拾一下,趕緊把衙門裏的事理起來。”
“啊……”溫容成感覺自己腦袋根本跟不上林怡然,愣過之後,結結巴巴的說道,“我還怎麽上衙辦公?”
林怡然反問:“溫大人是指沒地方辦公,還是想說縣衙賬上沒一分銀子不好辦事?”
溫大人眨了一下眼,那意思是,你什麽都知道你還問。
林怡然咧嘴一笑,“溫大人,既然讓你上衙辦公,這地、這銀子都有。”
“地在哪裏、銀子又在哪裏?”溫大人忍不住問道。
林怡然笑回:“王爺說了,衙門東院僻給你,讓你及各官吏上公辦事;至于銀子……範先生,剛才統計有多少?”
範先生連忙回道:“這裏有八千多兩。”
林怡然說道:“加上昨天晚上的三千兩,一共是一萬一千兩,溫大人,夠嗎?”
溫容成突然想破口大罵,他娘的,怎麽不夠,真他娘的,太夠了,整個縣衙一年明面上的賬就是一萬兩,這男不是男,女不是女的家夥是不是成精了?
夏宗澤眼角抽了抽,合着搞了半天事,這銀子還要落在貪官手裏。
範先生等人那嘴就差能寨雞蛋,心想,這銀子怎麽又到貪官手裏了。
林怡然卻微微一笑,“駱公子——”
站在門口的駱鴻煊再次上前,拱手說道,“卑職在——”
“施展你人生抱負的時候到了。”
“啊——”
林怡然認真說道:“和你共事幾天,發現你處理事務,有着過人的聰穎之處。”
“……”被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誇獎,駱鴻煊感覺很别扭。
範先生等人都看向被林怡然誇贊的駱鴻煊,羨慕嫉妒,說不出的奇怪。
林怡然可不管他們怎麽想,繼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原佑福縣丞昨天晚上已經中風了,以後不要說做官了,就算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這縣丞一職,你高就一下!”
“……”駱鴻煊驚訝的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不僅沒有反對,還默許似的。
駱鴻煊再次看向林怡然,覺得她說的事不是虛的,一下子愣住了。
林怡然笑道,“一下子升爲從七品,感覺不錯吧,駱公子!”
駱鴻煊有想打人的沖動,這死丫頭,把自己看成什麽了,本公子在乎這七品芝麻官麽,可是嘴角還是忍不住咧開了,他沒有想到,林怡然會把他從軍中調出,直接走馬上任了,可又覺得那兒不對勁。
林怡然轉頭問道,“王爺,甯國朝庭會下正式任命書吧?”
夏宗澤點點頭,回道,“我會回禀太子殿下,任命書應當很快就會到。”
林怡然轉頭對衆官吏說道:“各位聽到了吧,這事非常嚴肅認真,請各位認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