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留下噌飯一更

那麽面對有十萬大軍的夏宗澤,隻有三千護衛的林怡然,會讓這一張欠條成爲廢紙嗎?

林怡然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嗎?

當然不會,那麽她會怎樣要到餘下的銀子呢?不急,我們慢慢往下看。

夏王爺簽字了,好像一切都不是問題了,太平寨的寨民松了氣,他們不要擔心糧食被搶了,真好!

駱鴻煊從範先生手中接過那張與重不的欠條。與其說它是欠條,不如說它一張契約書,那麽契約書上寫的是什麽呢?

他仔細看了看,這餘下的十萬兩銀子最遲在下一季買糧之前全部付完,從現在起,一個月内,沒有利息,可是從第二個月起,這銀子跟放債一樣,需要利息,利滾利,好像不低呀!

駱鴻煊看了看好像必勢能拿到銀子的林怡然,又看了看肯定會賴賬的夏王爺,倒是有些意思,這一張欠條最後到底是空文,還是真的有用,他也很期待。

見林怡然對這些大軍居然達成了議事,能賣糧,朱大叔高興的問道,“那将軍什麽時候來拉糧呢?”

範先生回道,“你們的糧什麽時候好,我們什麽時候過來拉。”

林怡然連忙加一句,“帶着銀子來,沒銀子,就算來了,也拉不了!”

範先生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既然答應林姑娘了,那就一定會做的。”

“爽快!”林怡然笑道。

事情談到這裏,差不多就結束了,三和連忙打理引路,議事堂門口,大娘、大嬸們被吆喝到了兩邊,有孩子亂蹿,也被他喝住了,孩子們害怕的撲到大人身邊。

在衆人噤若寒蟬外加羨慕嫉妒恨中,夏宗澤在幕僚、護衛的簇擁下出了議事堂,那氣派、那陣仗,讓人不僅想起了漢光武帝劉秀的那句‘娶妻當娶陰麗華,做官當做執金吾’的感歎。

果然,等夏宗澤走遠幾步後,有幾個男孩子子馬上大叫道,“哇塞,好威風,我也要做将軍!”

“我要做大将軍,後面跟的人比他還多!”

“我也是!”

……

婦人們笑罵道,“就你們這鼻涕漣漣、還尿褲子的樣子,能做大将軍,别笑死人了。”

“這些臭小子,也不看看人家大将軍長啥樣,跟天仙一樣。”

有臭小子叫道,“等我做大将軍了,自然就跟天仙一樣!”

“哈哈……”

……

衆人笑。

林怡然也跟着衆人笑了笑,低下頭吐口氣。

衆人是輕松了,他們付出勞動,自己爲他們的勞動争取了應有的報酬,可是這銀子還在那家夥口袋裏呢,一天不到自己口袋,一天睡不着啊!

吸氣擡頭,加油吧,林怡然。

林小河一直眯眯笑着看向被簇擁而走的夏宗澤,轉頭時,發現自家二姐盯着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怡然問道:“羨慕?”

林小河隻笑不答。

“羨慕是件好事啊?”

林小河擡頭問道:“二姐,你說有一天,我能有他一半威風嗎?”

林怡然伸手摸摸林小河的頭,點點自己的頭,“隻要敢想、敢做,我相信可以的,甚至會超過他。”

“可他是王爺,我們是平民?”

林怡然笑道:“王候将相甯有種乎!”

“什麽意思,二姐?”

“去問杜先生吧,他會告訴你的。”

“哦!”

等林怡然出了議事堂後,外面的大叔、大嬸們已經趕去打谷場了,在他們心中,最重要的是糧食,大半年的期盼就在此了。

杜昌晴等小娘子們慢了一拍,她們還在偷偷的看漂亮王爺威風凜凜、陣仗逼人,一臉羨慕,心想,自己的夫君能有此一半威風,此生就足夠了吧!

巧芬推了一把苗小菊,笑道,“大易哥現在就有這麽威風,你羨慕什麽呀?”

苗小菊臉紅的打了一下巧芬:“死丫頭,别亂說。”

巧芬笑道:“怎麽亂說了,你家小姑子對你挺滿意的,上次出去玩還帶着你去,多好!”

苗小菊笑罵:“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不是也帶你去了。”

娟子笑道,“你倆都别說了,你們都有主了,我才羨慕呢!”

苗小菊說道:“你最近不是經常給唐衛隊洗衣做飯。”

“他讓我别去了!”娟子一臉不高興。

小菊剛想安慰兩句,站在前面的汪水英譏笑道,“人家唐哥喜歡的可不是她!”

苗小菊和巧芬相互看了看,這倒是不知道了。

汪水英輕蔑的笑道,“人家唐哥喜歡識字的人。”

苗小菊和巧芬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杜昌晴,撇了撇嘴,心想,識字還不如不識字呢。

杜昌晴被他們兩人看得渾身不自在,瞪了她們一眼,氣呼呼的端着大小姐的架子走了。

太平寨村主道上

夏宗澤快步走了一段路後,竟停了下來,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打谷場,打谷場上又擠滿了忙碌的人群。

範先生順着夏宗澤的眼光看過去,笑道,“王爺,您是現在就回佑福縣城,還是等糧收了……”

夏宗澤沒有回話,腳步也沒有動。

三和明白了,這是等某個丫頭,轉頭朝後面看過去,發現林怡然不急不慢的走着,氣得想上去拽他,沒敢。

一行人靜靜的等在路口。

太平山寨外某小道上,林間小道上,空寂無人,陽光從樹梢灑落下來,形成斑駁的影子,

山真道人和清風大清早走路,已經快到太平寨了,九月末的天氣,燥熱已經完全退去,山風送來陣陣清涼,讓人心曠神怡。

突然,山真道人停住了腳步,雙眼緊眯,手指急速掐算,神情肅然。

清風見師傅這樣,也跟着肅然起來。

見師傅進入神算狀态,清風還以爲要很長時間,那想,沒過一會兒,就算師傅小跑着向新寨子而去。

清風不解,小跑着跟了上去,邊路邊叫:“師傅,怎麽回事?”

山真道人隻跑不回話。

清風不死心,又喊了一句,“師傅,怎麽回事?”

山真道人急急回了一句:“貴氣、祥瑞齊齊彙聚而來。”

“……”清風愣了下着着師傅跑起來。

太平寨主道上

終于看到林恍然在後面走過來,三和急得幹瞪眼。範先生等人也無奈的笑笑,能這樣不把王爺當王爺的人,也隻有太平寨、隻有林怡然了,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招待王爺。

林怡然見夏宗澤一行人都站在路口,還以爲發生什麽事了,心裏暗暗嘀咕,難道這家夥返悔了?疑惑的走上前,擡頭看向他們,目詢,你們還有什麽事嗎?

三和想氣不敢氣的說道,“林姑娘,這仗也不打了,你不招待一下我們王爺嗎?”

林怡然驚呃的眨了一下,剛才你們不是牛叉叉的直往外走嗎,這下又怪我不招待羅,不過這隻是她的心理活動,想着太平寨外的四、五萬大軍,她非常客氣的咧嘴一笑,“王爺大人,你剛退到佑福縣城,很多事都亂麻一團。”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趕人走了。

“臭丫頭,你好樣的。”三和瞪眼叫道。

林怡然無辜的說道,“範先生,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範先生瞄了一下想呆一、兩天的王爺,感到頭疼,怎麽會有這樣不上趕的女人呢。

駱鴻煊眯眯一笑,拱手說道,“王爺你長年征戰,勞苦之極,難得遇到這麽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卑職覺得你應當在這裏小憩一、兩天,不知可否?”

夏宗澤微微掃了一下會來事的駱鴻煊,輕點一下頭。

見夏宗澤同意了,駱鴻煊連忙朝林怡然行拱手禮:“林姑娘打擾了!”

林怡然雙眉擡得能飛起來,果然是個人精,輕嗤一聲,“我不介意啊,就怕他沒空!”

駱鴻煊笑道:“我和左将軍回去打理,請王爺在這裏歇上一兩天,等這裏的糧食好了,我們過來接糧,再接王爺一道回去。”

切,糧食連打帶曬,至少四五天,這家夥今年真是不務正業了,先是大半年不出來,這一出來先去借糧,借糧後才打一仗,就躲到山裏清閑了,難道正是沒銀子可打仗?林怡然這樣想道。

見林怡然不安排王爺的住地,三和急了,連忙提醒,“林姑娘,别站着呀!”

“哦!”林怡然從胡思亂想中醒過神,說道,“有地方住,就怕你們家王爺嫌簡陋。”

三和不耐煩的回道:“王爺帶兵打仗,好的、歹的,什麽地方沒住過,趕緊帶王爺過去歇歇。”

林怡然白了一眼三和,咧嘴假笑說道,“請吧,各位!”

林怡然把夏宗澤帶到什麽地方住呢?太平寨的公共房,說白了,就是相當于客棧或是驿站一樣的地方,專門爲外來突發事件準備的,想不到,第一拔住進去的人竟是一個王爺,倒是上規格了。

一行人跟着林怡然朝公共房而去,路過寨口時,撞到了一個小跑的白胡子老頭。

四喜側身擋住了橫撞過來的老頭,等老頭站穩時,大家發現原來老頭竟是一個道人。

老道人盯着夏宗澤一眨不眨的看了又看。

三和要阻止的,被範先生阻止了。

三和小聲問道,“先生,他沖撞了王爺。”

“他可能是傳言中的山真道人。”範先生小聲的回道。

三和愣了一下,趕緊看過去,好像還真是仙風道骨的樣子。

夏宗澤見老道盯着他看,微皺眉。

清風從後面追上來,發現師傅已經盯着人看了,停下了腳步。

林怡然看着後面跟過來的清風,被他萌得伸手就打招呼,“嗨,清風!”

清風朝林怡然行了一個道士禮。

林怡然又要開口,老道士叫道,“臭丫頭,别吵!”

林怡然朝山真道人做了個鬼臉,引得清風一臉笑意。

山真道人轉着夏宗澤轉了幾圈後,捋着白須說道,“我就說嘛,你的命本不是這樣的命,現在是這樣的命,果然……”他看了一眼林怡然,然後高深莫測的笑笑,“果然……果然……哈哈……”

範先生見山真道人說得遮遮掩掩,看了眼自家王爺後,拱手問道,“道長,還請明示。”

“明示?我爲何要明示?”山真道人哼道。

範先生笑道:“道長,如果不方便對我們說,你可以單獨對王爺講。”

山真道人擺手:“不需要,洩露天機的事,我從來不做,這是要折壽的,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這……”

夏宗澤伸手制了範先生。

範先生拱手退了下去。

林怡然見山真道人摸着白須,眼珠子不停的在夏宗澤身上轉來動去,撇嘴說道,“老道士,你别轉了,人家天生貴胄,有什麽好算的。”

山真道人笑罵:“臭丫頭,你看到我,就不讓我好過。”

林怡然回道:“怎麽會?太平寨供你吃、供你喝,還發銀子給你,你的日子不要太好過喲!”

“就你嘴巴厲害。”

“可不是我厲害,而是事實,老道長。”

“知道了,煩人!”山真道人不耐煩的揮手,轉臉笑着對夏宗澤說道,“小哥會不會下棋?”

“略懂!”

“咱們下一盤。”

夏宗澤看向林怡然。

老道士揮手叫道,“咱們爺們之間的事,别理她!”

林怡然聳了一下肩,說道,“不理也得理。”

“爲何?”山真道人叫道,“你們還沒怎麽的吧,你就管上人家了?”

林怡然倒是聽不懂這話了,叫道:“臭道士,你亂說什麽,他一個王爺豈是我能管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山真道人眨了一下眼,說道,“我就說嘛,沒這麽快!”

“懶得跟你說!”林怡然轉身對夏宗澤說道,“王爺大人,趕緊走吧,你要是沒地跟誰下棋,又要怪到我頭上。”

山真道人叫道,“哦,原來是還沒住下來呀,正好,順便把我也安排一下。”

林怡然湊了一下鼻子,不滿的哼道,“知道了,臭道士。”

林怡然帶着兩拔人住到了公共房,剩下的事,就讓三和自行安排了,這種侍候人的事,他最在行。

臨走之前,林怡然說道:“各位,房間都給你們安排了,糧食、瓜果素菜,你們若是要的話,請拿銀子來買。”

三和叫道:“我們可是你的客人……”

林怡然笑道:“不請自來的客人,本姑娘招待不了。”

三和氣急:“你……”

林怡然得意的回道:“要是想買,找我們太平寨的村長朱大叔,他會給你安排的。”

三和氣鼓鼓的瞪了又瞪眼。

清風說道,“林姑娘,我們也要出銀子嗎?”

“從你們的月銀中扣掉。”

“多謝姑娘!”

“不客氣,小清風,還是你可愛。”林怡然笑道,“那各位,我就告辭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林怡然走後,駱鴻煊和左祯兩人跟夏宗澤确認了一些事,帶着四、五萬人馬離開了太平寨。

林怡然不給安排,沒辦法,三和找到朱大叔買了糧、菜,範小婵做了幾人的廚子。

安頓好後,稍作休息,山真道人就纏上了夏宗澤,讓他和自己下棋。

範先生站在邊上,看着高手對奕,真是一大享受。

林家

大家都在外面忙谷子,林怡然在家裏煮了晚餐,一直在外面忙碌,難得爲家人燒飯,又是農忙,林怡然精心爲家人燒了幾個小菜,韭菜炒雞蛋、清蒸獅子頭,兩做魚,枸杞清炖雞湯,有葷有素,有濃有淡,在幹燥而忙碌的九月,營養搭配剛剛好。

忙了小個下午,天色将晚,林怡然拂了一下衣服上的草屑,掩上院子門,到打谷場上喊家人回來吃晚飯。

太平寨公共房,這個稱呼不好聽,我們叫它爲太平寨客棧吧,客棧裏,門口挂上了氣死燈,暈黃而淡淡的燈光照着,客棧前後的鳳尾竹,在清風搖曳中發出沙沙聲響,給甯靜的客棧增添了一份詩意。

大殺四方的夏将軍和山真道人終于殺完了,準備吃晚食。

三和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子,見他們終于離開棋桌,笑道,“王爺,飯菜都已經好了。”

夏宗澤看了一眼飯菜,“先放着!”

“是!”三和不解的回道。

“四喜——”

“王爺——”

“去看看,林家的晚餐開了沒有。”

“……”四喜愣了一下,朝三和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四菜一湯,連忙回道,“是。”

等四喜出去後,山真道人咧嘴一笑,“年輕人,想去噌飯?”

夏宗澤笑而不語。

山真道人道:“算我一個!”

清風歎氣,“師傅,不請自去,真得好嗎?”

“不好!”

“那你還去?”

“誰讓那個丫頭做菜好吃!”

清風回道:“可林姑娘很少下廚,今天晚上的晚飯不一定是她煮的呀?”

山真道人哈哈大笑,“今天晚上的晚飯肯定是她煮的。”

“爲何?”

“爲師算出來了。”

清風再氣歎氣。

夏宗澤被小大人般的清風逗得微微一笑。

沒過一會兒,四喜回來了,回禀道,“林家的晚餐,是林姑娘做的,她剛剛出門去叫家人吃晚餐。”

山真道人得意一笑,“我說的沒錯吧!”

夏宗澤輕輕一笑:“你可是能掐會算的道長,怎麽會錯。”

“哈哈,說得是!”

範小婵見父親陪着王爺等人出去了,還以爲前面的飯吃完了,連忙從廚房出爲,到前面來收拾筷,那曾想,飯菜一動未動,問向守門的侍衛,“我爹這是——”

“範先生陪着王爺去噌飯了!”

“噌飯?”

“對,老道士是這麽說的。”

想都不要想,範小婵本能的就知道,王爺去哪裏噌飯了,咬着唇站在那裏半天,一動也不動。

等林怡然到家時,門口站了兩個不速之客。

“二位來蹿門?”林怡然驚訝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還是散步路過我們家門口?”

三和站在邊上幹癟嘴。

山真道人笑道,“你們怎麽不進屋?”

林德栓放下肩上的耙子笑道,“道長,還請屋裏坐坐。”

“既然你請了,那就進去坐坐吧,”山真道人一副給你面子的樣子進了院子。

林氏對夏宗澤說道,“這位将軍,你也請!”

夏宗澤朝林氏微微點了一下頭,掀起袍角進了林家院子。

林氏見這貴胄的年輕人挺斯文的,高興的陪着他進去了。

林怡然吐氣,連一頓晚飯都吃不安穩。

果然,等林家的油燈都點亮,菜都上桌時,這兩位一點也沒客氣,做上了桌子的主位。

林怡然挪到夏宗澤和山真道人中間,她低頭靠近夏宗澤,對着他的耳朵說道,“姓夏的,你是故意的吧!”

耳邊傳來女人說話氣息的溫熱,夏宗澤突然有一刻的沖動,可是場合不對,他生生憋住了,厚臉皮的微微一笑:“聽說今天晚上的晚餐是你煮的,過來償償。”

“你……”林怡然憋着氣,轉頭對山真道人說道,“你呢?”

山道真人回道:“我也是,誰讓你不請我,我隻好不請自來。”

“你……你們……兩個是好樣的。”林怡然氣得拍了一下臉,轉身進了廚房,隻好把菜都分成了兩份,廚房裏有一個放雜物的小八仙桌,他們一家人就在廚房裏吃了晚餐。

林怡然把噌飯的一老一少扔在了餐廳。

餐廳裏

山真道人吃得滿口噴香,吃着還評論着,“不錯,不錯,這清蒸的肉團子爽口……”

“清蒸獅子頭。”廚房内林怡然聽到老道的話,連忙糾正道。

山真道人問道:“明明是肉團子,爲何叫獅子頭?”

林怡然不耐煩的叫道:“不知道了,别人這樣叫,我也這樣叫。”

“啧啧,這就不好了,食要精,精其髓,這髓包括飲食之道……”山真道人洋洋灑灑的說開了。

林怡然端着飯碗走到廚房與餐廳交界的門邊,打斷道,“仙風道長,你有沒有搞錯,天下黎明百姓,連溫飽都談不上,你在這裏挑三撿四好嗎?”

山真道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我就是……就是一說……”

“哼,飯都塞不住嘴。”林怡然邊說連瞄了一眼埋頭優雅吃食的夏宗澤,看了下他的碗,裏面的米飯都沒了,客氣的問道,“要不要添飯?”

聽到林怡然主動給自己添飯,夏宗澤如孩子般舉起自己的碗,微笑着等林怡然過來盛飯。

林怡然走過來,接了他的碗,到廚房鍋裏幫他盛了一碗米飯。

看到林怡然這個不經意的舉動,山真道人再次夾了一個獅子頭,坐在對面的清風,注意到師傅的胡子和眉毛輕輕動了動,這不是風吹的動,也不是咀嚼的動,而是算到某個天機的動,他萌萌而蒙的雙眼跟着師傅的舉動迅速反應,瞬間明白師傅爲何這樣了,哦,原來如此。

從廚房出來的林怡然笑問道,“這是今年的新米,香不香?”

夏宗澤轉頭朝她笑笑,輕點一下頭,說道,“很香!”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怡然高興的說道,“那就多吃點。”

“嗯!”夏宗澤輕輕回道。

多麽自然而然的對話,多麽和諧有愛的氛圍。

山真道人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這個兩做魚也好吃。”

林怡然回道:“當然好吃了,一做是用油炸,非常講究火候,炸到魚肉開裂,一塊一塊,油酥鮮香;一做是清蒸拌料,魚肉嫩滑爽口,能不好吃嗎?”

山真道人問道:“哈哈,這魚是……”

林怡然回道:“山塞周圍小溪塘裏養的。”

“不說了,我再喝碗枸杞雞湯。”

林怡然看了眼同樣在喝雞湯的夏宗澤,進廚房了,這兩個噌吃的家夥,他們這份本來是蘇大易和淩齊軒的,這下搞得他們兩人沒得吃了,真是氣人。

兩個噌吃的家夥終于心滿意足的趁着月色回去了。

一老一少,慢慢悠悠的晃在太平寨村道上,晚風吹來,惬意怡人,路上陸陸續續仍有晚歸的農人,他們或拿着打穗棒,或是扛着婁耙,急匆匆的往家趕,偶爾遇到一兩個上年紀的男人,他們不慌不忙的扛着扁擔,嘴裏哼着小曲,幸福的走在月光裏,和夏宗澤二人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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