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心裏,這太陽打西邊出了,這家夥居然關心自己累不累,咧嘴一笑,“多謝和侍衛,還行!”
“你……”三和一口氣被林怡然堵得不上不下,這丫頭怎麽就不知道服軟呢?
“和侍衛,有事嗎?”林怡然看着半天不說話的三和問道。
“沒事了!”三和氣乎乎的回道,轉身就追趕自家王爺的馬車。
“他幹什麽?”林怡然不解的問道。
淩齊軒也不解,搖了搖頭。
“懶得理他。”林怡然撇了一下嘴。
不遠處,輕挑驕簾的夏宗澤輕輕吸了一口氣,他的氣不比三和少,臭丫頭,難道不能來我身邊噌噌嘛,真是……
盯了一下自己的近侍,也是個不懂顔色的家夥,倏的一下松了簾子,一個人悶着去了。
蘇大易等人終于等到林、淩二人,蘇小蘭小跑着過來握住林怡然的手,“太好了,你們逃出來了!”
林怡然笑道,“是淩大哥膽大,把我拽出來了。”
“淩大哥,你太厲害了!”蘇小蘭忍住贊歎道。
淩齊軒笑笑。
等妹妹和林怡然寒喧完,蘇大易對她說道,“小然,我的仇報了?”
“什麽時候?”
“昨天夜裏。”
“胡黑九跟我們一樣在城裏,他也逃出來了?”
“嗯,想搶我們的馬車,結果被我殺了。”
林怡然說道:“太好了,月華山少了個強将。”
馬秃三問道,“那月華山的人還會來太平寨嗎?”
林怡然分析說道,“按道理應當不會來?”
“就因爲胡黑九死了?”
“有這方面原因,主要,三國幹上了,我們和月華山相距四百多裏,他們應當不會過來了。”
淩齊軒點頭說道,“至少今年不會了!”
“太好了,那我人趕緊回太平寨。”蘇小蘭高興的說道。
林怡然對淩齊軒說道,“淩大哥,要不趁這個機會你直接留在軍中?”
淩齊軒搖頭,“我想先回去見見穎兒,還有……”
林怡然懂了,陵太子這一戰,讓淩齊軒猶豫了,是參加甯國軍隊還是陵國軍隊,他需要考慮。
“好,那我們先回去再說。”林怡然說道,“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就走。!”
“好!”
一行人跟着林怡然到了夏宗澤所在的馬車。
夏宗澤正站在馬車前透氣,身邊着着他的幕僚、參軍。
林怡然走到夏宗澤面前,笑道,“夏将軍——”
夏宗澤擡眼看向林怡然,等她下面的話。
林怡然被夏宗澤看得有點不自在,心虛的開口說道,“那個……你這裏是軍隊,我們是閑散人員,就……不打擾了。”
三和馬上說道,“幫你找到人了,你又過河拆橋?”
“和大人,瞧你說的,我們不是怕打擾你們行軍嘛”
“都已經打擾了,不怕再擾兩天。”
“和大人的意思是……?”
“太寨平不是離佑福鎮不遠嘛,我們護着你們到佑福縣城”
“這……這怎麽好意思?”
範先生笑道,“林姑娘,我們都是老熟人,這算什麽”
“這……”
“再說,你們馬車上有銀子,讓我們将軍護着,不是更安全!”
林怡然眨眼。
淩齊軒靠近林怡然說道,“是我說的。”
林怡然轉頭看了眼淩齊軒,他不是冒失的人,說這話肯定有緣故,笑着轉回頭,“那就——繼續麻煩夏将軍及諸位?”
“哈哈,林姑娘太客氣,順路而以!”
“好,那就順路!”林怡然假笑幾聲,暗暗的咬牙切齒,奶奶的,算你們狠。
看着林怡然吃癟轉身而回,三和終于覺得揚眉吐氣,朝範先生豎了豎大拇指,“還是先生厲害!”
範先生笑道,“不是我厲害,而是這丫頭實在太愛銀子了,爲了她的五萬兩銀子,她熄火了!”
聽到銀子,三和馬上叫起來,“你說這臭丫頭,怎麽這麽厲害,出來一趟,居然能撈這麽多銀子,趕上軍中一個月花銷了吧,先生?”
“差不多!”
“還真有能耐,怪不得這脾氣這麽大。”三和啧嘴。
夏宗澤聽到三和感慨,從林怡然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趕緊走吧!”
“是,王爺!”
甯國軍隊并林怡然等一行人又開始行路了,說是兩天的路程,在急行軍的情況下,一天一夜就到了佑福縣城。
佑福縣城沒有任何駐軍,甯國大軍如登無人之境,隻可惜這是個貧窮且交通不便的縣城,在戰略上沒有什麽意義。
夏宗澤爲何要退到這裏,還真讓林怡然覺得匪夷所思,淩齊軒說道,“大概是緩兵之計。”
“你的意思是,等他緩過勁來,再打應城?”
“我覺得是”
“都一年多了,老是打這個幾個地方,難道不嫌不煩嗎?”
“幾個地方?”
“是啊!”
淩齊軒搖頭,“你隻是看到這幾個地方而以”
“啊……”
“就我所知,甯國和平國都有派将去打吳國,整個吳國都處在戰火當中”
“我……一時心急,随口說說……”
“我知道,這一年多來,平國太了、甯國王爺一直攻打陵國,是因爲陵國這幾個地方相對其他地方富庶一些”
“可是這樣折騰,再富庶也折騰沒了。”
“是這樣!”淩齊軒歎道。
林怡然說道,“别說這些了,現在甯國大軍在城外駐下了,甯國将領們也住進了城内,這下總能讓我回家了了吧。”
淩齊軒看了眼林怡然,“這事隻能有你來說了。”
林怡然點點頭,“我知道了,五萬兩銀子,沒夏宗澤的同意,看來是走不出佑福縣城的。”
蘇小蘭看向林怡然,深深歎了口氣,“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要了,我一個人去,你們趕緊收拾一下,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就回太平寨。”
“好!”
林怡然深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般出去夏宗澤了。
縣衙
佑福縣太爺見甯國大軍來了,早就乖乖的讓出了縣衙後院。
林怡然找到縣衙後院時,後院給夏宗澤住的地方已經收拾好了,夏宗澤正在洗漱,三和讓林怡然坐在廂房裏等。
又是行軍,又是坐馬車,林怡然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碎了,隻想着早點回太平寨歇歇去,可是……一個男人這麽磨叽,要洗什麽澡,有汗味不更有男人味嗎?
林怡然氣得轉了兩圈,無聊的看了看這個簡單的廂房,這個廂房,可能是用來待客的,也可能是主人累時小憩用的隔間,沒有什麽裝飾物,隻有一個簡單的多寶閣架子,架子上放了幾個黑釉罐,還有一組簡易的屏風,對着屏風是一組太師椅,還有一個幾桌,轉過屏風,屏風邊上居然有個小榻,可能走累了,林怡然想也不想,順着就坐到小榻上,坐着坐着就半倚到榻上,倚着倚着,她竟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間,林怡然感覺有東西在舔她,她以爲小黃,伸手就去推小狗,迷糊之間,叫道,“小黃,别鬧了!”
“小黃敢這樣對你,這次我去幫它殺了。”
“啊……”林怡然被一個‘殺’字驚醒了,倏的一下睜開眼,并且抻手準備起來,可是那裏起得來,她被一個身體壓着,确切的說,是男人的身體壓着。
“喂……”
一個喂字還沒有說完,她的口腔已經被填滿了,對方微涼的柔軟早以探到她小嘴深處,一股淳香頓時彌漫在夏宗澤口中,讓他如癡如醉,糾纏中他舔到了她小巧的貝齒,小小的一顆一顆,讓他喜歡讓他癡。
不知不覺中,夏宗澤與林怡然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他們的臉龐都染上了一層迷人的粉紅之色,勾人心魂,纏綿绯恻。
剛剛睡醒的林怡然怔怔的被動的感受着對方的熱情如火,她的感官在不知不覺中被點燃了,忘記了反抗,忘記了掙紮。
夏宗澤感覺身體某一處被觸電了,心髒突然急速跳動起來,血液沸騰,在體内到處亂竄。親嘴仿佛已經不能再滿足他,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手不知不覺就拉扯到了林怡然的交領長衫,混混沌沌中,她的衣服被他一點一點褪了下來。
他的吻漸漸順着本能開始移動,數不清的吻落在林怡然的臉上,脖子上,……最後落在她的胸口,落下的瞬間,一切仿佛都無比美妙起來。
突然林怡然感覺到了一陣刺疼,模糊混沌的她被激醒了,本能的就伸出雙手搬夏宗澤埋在自己胸口的頭,“王八蛋,你在做什麽?”
“……”同樣模糊混沌又如飄逸的夏宗澤被林怡然叫醒了,定過神來的夏宗澤,雙眼看到了林怡然的小饅頭,小饅頭上有口水,難道剛才自己在啃饅頭,就在他又要埋頭去啃時,林怡然蹬了他一腳,差把他噔到地上。
“王八蛋——”林怡然一邊罵一邊迅速穿好衣服,“你想幹什麽?”
“我……我……”夏宗澤臉色如绯,雙眼如煙,睜着如澄的眸子看向林怡然。
“哎呀,媽呀,真是妖孽。”林怡然不敢看美色,趕緊跳開了。
見林怡然如棄敝屣般逃離自己,夏宗澤輕輕喚道:“然兒……我是老虎麽,你要這麽怕我?”
媽呀,娘呀,林怡然暗暗用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沒讓自己撲倒對面的妖孽,聲張虛勢般吼道:“你不是老虎!”
“那你過來!”夏宗澤的聲線低沉而绮缱。
林怡然趕緊搖頭抱臂,瞪眼回道:“你是吃人的妖孽。”
看着如臨大敵般防着自己的林怡然,夏宗澤突然笑了,輕輕說道:“胡說八道。”
“哥哥,求你别這樣了!”面對色、香、味的美色,林怡然感覺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可憐巴巴的說道。
“哥哥……這樣叫我,好像挺好!”夏宗澤似回味般啧了一下嘴。
“娘哎!”林怡然捂臉,說道,“王爺大人,我是來辭行的,我要回家了。”
“好啊!”
“真的!”林怡然驚喜的放下捂臉的雙手确認道。
“當然是真的。”夏宗澤說道。
“王爺大人,謝謝你一路照顧,讓我們平安到家了,謝謝,謝謝!”林怡然真誠的道着謝。
“你還沒有到家吧?”
林怡然根本沒注意到這問話的陷井,仍然沉靜在回家的喜悅中回道:“是沒,不過快了,王爺大人!”
“不如這樣吧,我親自把你送到家門口,你得怎麽樣?”
聽到這話,林怡然驚呆了!不驚傻了,“啊……那樣……王爺,你日理萬機,就不要送了,我家沒多過多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你也說了,沒多遠了,我是比較忙,不過也不急這一時,我還是把你送到家門口吧。”
“不要,王爺!”林怡然失态的伸出手叫道。
看着連連拒絕自己的林怡然,夏宗澤迷離而微粉的臉色冷了下來,目無波瀾的看向林怡然,“你外面有男人?”
“你胡說什麽?”
“那爲何不讓我去,是不是怕我發現什麽”
“我……幹嘛怕你發現什麽”
“那你爲何不讓我去?”
“不讓就不讓,沒有什麽爲何?”
“然兒,你家裏有男人了?”
“你亂猜什麽,沒有!”
心虛的林怡然一點都沒有發現,這場男女争論,角色早已颠倒,夏宗澤變成了懷疑老公出軌的怨婦,她變成了被懷疑的老公,這……都什麽跟什麽……
事實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夏宗澤是誰,一個出生在帝王之家的男人,怎麽可能如怨婦一樣說這些無聊的話。
那他爲何要這樣說?
有兩個原因讓他說出了如怨婦般的話,其一是情動後的情趣,和林怡然纏綿绯測過後,他得到了饕鬄滿足,真的做了些無聊的事,比如逗逗可愛的女人;其二是,他想把林怡然栓到身邊,他想感情投資,他覺得自己屈尊到林怡然家,會讓林怡然覺得受寵若驚,可是一番對話下來,他發現林怡然的狀态跟自己想看到的狀态相差太遠了。
她沒有受寵若驚,她唯避不及。
爲什麽會這樣?
有什麽不能見人的嗎?
這更激起了夏宗澤要去的興趣。
如果林怡然知道事情會成這樣,會不會想死的心都有。
當淩齊軒看到夏宗澤穿着便服非要去太平寨時,便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蘇大易等人面面相觑,馬秃三直接走到林怡然身邊,準備跟林怡然說什麽,夏宗澤冷冷的一個眼神掃過來,吓得馬秃三腿抖了幾下才穩住走開。
包括範先生都感覺到了,平民林怡然對于一個王爺親臨所表現出的驚恐不安。
對,是驚恐不安,而不是受寵若驚。
爲什麽,難道王爺看上她,不是她家祖墳冒青煙嗎?
兩方人馬各自帶着自己的心思登上子去太平寨的木船。
木船上的人馬以詭異安靜的方式,行了大半天路程,終于于傍晚時分,到達了太平寨。
迎在太平寨碼頭的,依然是小黃,它半蹲在大石上,矯健而流暢的身姿顯得帥氣無比,見到有船駛過來,連忙起身,朝着客船汪汪叫起來。
小黃的汪汪叫聲終于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夏宗澤微微一笑,“是小黃麽?”
“是,夏公子!”
夏宗澤轉頭看了一眼客氣而蔬離的林怡然,勾了勾嘴角,目光變得侵略而富有占有欲。
林怡然被這目光看得轉開頭去。
小黃的叫聲吸引了寨子裏的人,特别是等林怡然回家的林小河。
“二姐,二姐……”船還沒靠穩,林小河就揮手叫起來。
“小河……”看到親人,林怡然也激動,跟着叫起來。
林怡然和淩齊軒相互看了看,帶着複雜的心情,把夏宗澤請上了岸。
當一行人轉過河道邊的山岸峭壁,進入太平寨入口時,一大片梯田出現在衆人眼裏,梯田上現在隻剩下稻茬,可是梯田下,打谷場上,太平寨的人都在上面打着稻谷,成捆的稻把仿佛堆成了小山,震憾了每一個第一次見到它的人。
“王爺——”範先生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驚恐的叫道,“山上居然能種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