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點心伺候

“我告訴你,可不是每次都能這麽幸運,一個不小心,你就被人宰吃了,知不知道?”

“嗚嗚……”

“下次要是再敢撒歡亂跑,看我打不打你?”

“嗚嗚……”小黃直朝林怡然的懷裏鑽。

“讨好、撒嬌也沒用,不打你不長記性。”林怡然輕輕掐了掐小黃的鼻頭。

“嗚嗚……”

“不敢了?”

“嗚嗚……”小黃再次鑽到林怡然的懷裏撒驕。

林怡然被它淘得心都軟了,又氣又愛的點了點它的小鼻頭,“可别再亂跑了,知道不?”

小黃點了點小狗頭,軟萌呆蠢,真是可愛極了,連夏宗澤都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它的頭,那修長的手指離林怡然很近,一下子映入了林怡然的眼簾,骨節修長,指甲白淨,撫摸的動作,優雅閑适,一點也不像一個久經沙場的将軍,她有些好奇,整天拿刀摸槍,難道沒有老繭麽,自己練箭,手掌處都有繭子。

林怡然這樣想着,下意識伸出自己的手掌看了一眼。

可是夏宗澤似乎沒有發覺林怡然的小動作,仍舊垂眼,輕輕撫着小黃的背部,若有似無之間,仿佛要觸到了林怡然,可是仔細之間,手和林怡然之間,又有距離。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距離呢?好像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微妙距離,也許是本能使然,也許是刻意爲之,不得而之。

大大咧咧的林怡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微妙的變化,沒看到對方的手掌,感慨了一下漂亮的手背和手形,擡頭感激的說道,“公子大人,小東西給你添麻煩了。”

夏宗澤掀了一下眼皮,眸光清澈晶亮,睫毛微動迷人,仿佛很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林怡然,随即垂下迷人的丹鳳眼,修長的手指依舊輕輕的撫着小黃脊背。

神經大條的林怡然沒有覺察那一眼情愫,見夏宗澤公子哥派頭十足,暗暗翻了個白眼,心眼,不要我謝拉倒。

小黃大概是感覺到什麽了,哧溜一下跳到夏宗澤的懷裏,在他懷裏撒嬌打歡,夏宗澤任由它調皮搗蛋,整個人放松且愉悅。

林怡然無奈的歎口氣,“小黃,小河可想你了,他還以爲你被别人吃了,你可真行,居然跑到有錢人家來了。”

聽到這話,夏宗澤的耳朵仿佛動了一下,有錢人家?

林怡然看到夏宗澤不渝的目光,讨好的笑笑,“謝謝公子救了小黃!”

夏宗澤瞄了眼,根本不領她的情。

林怡然尴尬的笑笑,剛想一屁股坐下來,三和在外面叫道,“林二丫,接東西。”

聽到這麽俗氣的名字,林怡然氣不打一處來,伸出頭叫道,“林怡然,林怡然……”

三和被林怡然吼得退了一步,等她停下來時,才瞪眼叫道,“叫你林二丫都是擡舉你,公子的丫頭,自有公子重新取名。”

“呃……”林怡然被三和嗆得說不出話來。

看到林怡然吃癟,三和高興了,得瑟的叫道:“趕緊把點心拿進去,給公子墊墊饑。”

“哦……”聽到點心,林怡然的肚子跟着響起來,暗想,可以偷偷吃一塊,迅速伸手接過來進了馬車。

仿佛知道林怡然的心思,三和叫道,“公子不賞,你要是敢偷吃,打闆子,打得你屁股開花。”

媽呀,還讓不讓人過,林怡然癟嘴把點心放到小幾上,朝外面問道,“還有沒有東西,一次拿完,不要一會叫一下,一會兒叫一下,煩不煩!”

“你……”三和噎了下唾沫,“先讓你沒規矩幾天,等上完規矩,要你好看。”

林怡然才不怕他警告,叫道:“有沒有東西要拿了?”

“沒了。”

林怡然聽說沒東西了,啪一下放下了車簾,進了馬車,小聲嘀咕了一句,“煩死人了!”

夏宗澤聽到林怡然的嘀咕聲,本來閉目養神的他,倏一下睜開眼,吓了林怡然一跳,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吐了幾口氣,說道,“公子,人吓人吓死人的。”

夏宗澤輕輕皮了一眼,又閉上了眼,仍舊一手抻頭,一手輕輕的摸着小黃,小黃溫順的窩在他懷裏。

林怡然偷偷朝小黃做了個鬼臉,王爺了不起啊,真是的,傲驕男!順勢坐到了側邊凳子上,那曾想,馬車起動,讓她一個沒坐穩,撲倒在夏宗澤的大腿上,頭還磕到了夏宗澤的下巴,疼得她眼淚都要下來。

“咝……疼死我了……”林怡然捂着頭不停的揉着,根本沒發現風輕雲淡的公子被她撞得龇了牙,她不知不覺的坐到了車廂地闆上,繼續揉着撞痛的地方。

小黃噌的一下,跳出夏宗澤的懷裏,來到林怡然身邊,不停的用小嘴拱着林怡然,仿佛給安慰。

“沒事,沒事……”林怡然朝小黃笑笑。

小黃乖乖的蹲坐在她腳邊陪着她,瞬間撫平了林怡然因爲疼痛帶來的小委屈。

疼過之後的夏宗澤,瞬間恢複了不動聲色的狀态,低垂眼皮,看不出他是閉眼還是養神睡覺,反正沒一絲絲聲音,身子随着馬車的晃動而輕輕的晃動,仿佛沒有發現林怡然半靠在他大腿上,他甚至不經意的調整了一下雙腿,讓她倚得更舒适。

過了好一會兒,林怡然才緩過來時,歎了口氣,看到小幾上的東西,轉頭問道,“公子大人,要不要喝點水,吃點東西?”

看着夏宗澤閉眼,她以爲他不會回答,竟聽到了一聲,‘嗯’

“哦……”林怡然不情不願的當起丫頭來,誰讓自己劫了人家萬斤糧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馬車空間不大,林怡然沒站起來,坐在馬車地闆上,挪了一下身子,夠到了茶壺,倒了杯水,輕輕的端起來,送到夏宗澤跟前,“公子大人,好了!”

夏宗澤睜眼,沒動,看着坐在馬車地闆上的林怡然,居高臨下,眸光斂滟,神情淡然,一派悠閑的貴公子模樣。

林怡然被夏宗澤近距離的盯着,相當不自在,蓬亂的頭發,髒亂的衣服,每一樣都讓她不知不覺的别扭起來,爲了打破這種尴尬,她再次叫道,“公子大人,茶水好了!”她把茶杯又朝他面前遞了遞。

夏宗澤看了看遞茶杯的手,手指修長,圓秃秃的沒有長指甲,幹淨利落,放下抻頭的手,直起身來,接過林怡然的茶杯,輕輕的啜了幾口。

小半杯後,夏宗澤的目光看了下林怡然,然後又瞄了一下點心。

林怡然開始沒明白,被帥哥看,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開了些頭。

夏宗澤的動作又重複了一下。

“……”林怡然不明白,漂亮的杏眼看了一下夏宗澤。

夏宗澤伸手撫額,這還是丫頭嗎?無奈啓口,“點心!”

“啊……”林怡然連忙伸手拿小碟子,把小碟子送到夏宗澤的面前,“公子大人——”心想,自己拿一下會死人啊,真是封建地主,難伺候。

夏宗澤終于伸出手輕輕捏了一塊放到嘴裏,細嚼慢咽,看得林怡然的口水差點落下來,她一手端盤,一手悄悄揉了一下餓癟了的肚子,媽呀,我能不能拿塊放到嘴裏呀,這滋味太折磨人了!

小黃也歪頭看向夏宗澤,前爪不知不覺的抻起上身,睜着圓溜溜的小眼睛。

夏公子仿佛沒有看到一人一狗的可愛模樣,吃完後,又伸手輕輕的捏了一塊,優雅的放到嘴裏,一貫清冷、嚴峻的臉龐線條,在不知不覺中柔和了下來。

眼見小點心越來越少,小黃焦燥的動了動頭,小圓眼一眨不眨的盯向夏宗澤。

夏宗澤到嘴邊的手停了下來,輕輕逗了一下小黃,在小黃面前揚了一下小點心,小黃雙爪如孩子般搶了他手中的小點心,搶完後騰一下蹿到林怡然懷裏,把小點心扔給了她,動作一氣呵成,快到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林怡然趕緊伸手接住了小黃搶過來的小點心,擡頭朝夏宗澤尴尬的笑,“公……公子……”

這小東西……夏宗澤嘴角、眼鬓漾起令人眩目的淺笑,那種沉澱在骨子裏的魅力淡然而撩人,林怡然的心沒有來由的跳了幾下,趕緊移開眼,暗呼,媽呀,這心肝還真受不了,無意識的把小狗搶過來的點心塞到嘴巴裏吃了。

小黃見主人吃了自己搶來的小點心,歡躍的小耳朵都堅起來了,再次盯向夏宗澤。

夏宗澤眉頭微皺,不滿的挑了挑眉。小黃哧溜一下又跳回到他懷裏,讨好般噌了噌他,一直到他眉頭展開。

眉頭展開的夏宗澤幾不可見的示威了自己對小黃的主權。

林怡然被挑恤到了,悄悄瞪了一眼小黃,真沒骨氣,可惜底氣不足。

夏宗澤再次伸手拿小點心,看向林怡然,眉眼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林怡然暗切了一聲,幼稚!

可是男人和女人不都是從幼稚可愛的小事開始的麽?林妹妹,難道曾經的你沒有經曆過?

呃……

小黃想再次搶點心,可是每當它伸爪時,總被拿點心的手躲開,一次,兩次……它沮喪的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隻能給個安慰的眼神,雙手酸爽的捧着小碟,簡直就是周扒皮,隻讓人幹活,不讓人吃飯,不滿的撇了幾眼帥哥,突然覺得他一點也不可愛。

終于夏宗澤不在吃點心了,林怡然把點心碟子放到小幾上,縮回手,用另一隻手揉了揉舉得發酸的手臂,丫頭可真不好當呀。

沒等夏宗澤的茶水喝完,馬車停了,林怡然以爲怎麽回事呢?結果别院到了,她啞然失笑,也是,鎮外到這裏總共才一小段距離。

馬車停穩後,三和等在馬車外,揭開簾子,伺候着主人下了馬車,林怡然随後跟着下了馬車。

三和招了一下手,别院裏有仆人上前。

“收拾一下。”

“是,和大人!”

和……林怡然馬上聯想到了某個朝代的大貪官,還真有意思,不過她也隻是想想,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填飽肚子,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範先生看了看跟着夏宗澤下車的林怡然,看她的目光已經不同往日了,目光裏全是探究,赈災放糧、免費參軍,到底是她的主意,還是她背後有人?他等待四喜打探後,才能下定論,不過終究客氣了幾分,看向自己的主人,發現王爺背着手大步流星進了院子,仿佛沒有看到自己多了一個丫頭。

範先生不僅啞然失笑,自己這是操的哪門子心。

左祯也瞄了一眼林怡然,發現她耷着肩膀,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小黃圍在她腳轉來轉去,做了王爺的丫頭,好像并不顯得激動,倒是讓他高看了一眼,有些意思。

“王爺,範某先退下了。”

“嗯。”

“王爺,下官也退下了。”

“去吧!”

“多謝王爺!”

範先生和左祯兩人一起行禮退了下去。

雙林鎮另處别院

郁離坐着馬車回到了别院,下了馬車,一直迷離着雙眼,跟着他的幕僚小心翼翼,一句話也不敢說。

突然,郁離轉頭問道,“那個丫頭什麽來路的?”

幕僚拱手回道:“回公子,昨晚之前,打聽到,她就是一個小小的山賊,這兩天一直蟄伏在雙林鎮上,大概想劫糧。”

郁離輕哼:“雙林鎮上劫糧的小山匪還少麽。”

“回公子,确實不少,但幾乎沒人敢動手。”幕僚面露得意之色。

“那現在呢?”

“據我們的人探到,這個丫頭夥同其他五個人搶了甯國軍需官私貪的萬斤糧食”

郁離擡眉:“幾個人劫了萬斤糧?”

“是的,公子!”

“倒是有些意思?”郁離勾嘴。

幕僚說道:“公子,更有意思的事在後頭。”

“說——”

“據人查探,夏宗澤根本沒有放糧征兵的意思。”

郁離眯眼:“我看出來了!”

“公子,夏宗澤放糧征兵完全是依了謠言,他這樣做……”幕僚看着郁離,話沒有說完,等着他接話。

郁離雙眼微眯,“這個謠言背後怕是有高人?”

“回公子,我也是這樣想的。”

“給我仔細查查,到底是誰。”

幕僚小心翼翼的說道,“公子,那我們……”

郁離倏的一下轉過頭,看向幕僚冷哼一聲,“我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以,既然現在無波了,那也不必推了。”

“是,公子!”幕僚連忙低首回道。

雙林鎮某别院

三和跟着夏宗澤進了院子,林怡然順腳也着他們,也不是她非要跟着他們,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要幹嘛呀!

到了某個房間門口時,三和伸手制止了林怡然。

林怡然感覺莫名其妙,不過,人家讓停下來,她就停下來吧,無力站着,倚在門口牆邊,發現牆根有石頭,就地坐了下來。

大概早上九點多吧,四月的陽光照在身上挺暖和,要不是肚子餓得難受,她站着都能睡着,可現在隻能幹幹的等着這些富貴家夥怎麽安排自己了。

就在林怡然覺得自己等了有半個小時時,夏宗澤的貼身侍衛三和出來了。

“和大人,我現在幹嘛呀?”林怡然困得雙皮都在打架,打着哈欠問道。

三和瞟了一眼林怡然,招了招手,馬上有人從走廊裏出來,吓了她一跳,媽呀,果然緊慎無差錯,看似沒人的院子,卻随處有人,剛才還想着偷偷溜出去呢,幸好沒幹這沒邊的事,她暗暗吐了吐舌頭。

三和對來人說道:“帶她去洗漱吃飯。”

“是,和大人!”

林怡然聽到洗漱吃飯暗暗耶了一聲,終于解放了。

做丫頭也不是沒好處,最起碼能洗幹淨,有新衣穿,還能吃飽肚子,好像也不錯呀,洗完澡後,林怡然神輕氣爽抱着自己的另一套換洗衣服,跟着一個管事婆子到了下人住處。

管事婆子指着一個小房間對她說“這是你的房間,以後不當值,你就呆在這裏,不要亂走動。”

“好。”林怡然問道,“那我下午當值嗎?”

“和大人沒對我說。”

“哦,我明白了!”一夜未睡,林怡然用力睜着打架的眼皮回道。

“嗯,房間,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多謝婆婆!”

管事婆子别了林怡然一眼,轉身出了仆人房間。

林怡然累死了,根本沒力打掃房間,把發的另一套丫頭服鋪在床上,就那樣倒在床上睡了,一切等睡醒後再說吧。

小黃見林怡然理也不理自己就睡了,伸了伸頭,張望了幾下,也趴到床邊眯上眼睡了。

林怡然渾不在意的大睡過去了,可是關于甯國軍隊赈糧和免費參軍的事,經過萬千流民的嘴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去。

軍事力量強大的甯國,原本就以強兵幹将争鋒于戰場,和平國争霸,不分伯仲,現在居然以糧赈民,盡得民心,一時之間竟揚名于神州七國。

通往平國的官道上,秦無雎聽着官道邊上到處四起的流言,狠狠的摔下車窗簾布,軍師劉先生坐在馬背上,歎道,“姓夏的這一手玩得高呀!”

彪悍的羊将軍說道:“先生,這決不是姓夏的手法。”

劉昌海點頭,“姓夏的可能幕了新門客。”

羊将軍說道:“先生,沒聽說姓夏的有新門客。”

“那……”劉昌海沉思了一會,“羊将軍讓人打聽一下,這倒底是誰的主意?”

“好,我馬上讓人查。”

“是!”

雙林鎮某外别院

郁離正在逗貓玩狗,月洞門口的管事急急等人傳話。

傳話的小厮回禀道,“公子,孫管事求見。”

郁離撒了幾個小魚幹後才說道,“讓他進來。”

“是,公子。”

孫管事小跑着進了内院,拱手起禮,“公子——”

“何事?”

“回公子,甯國三王爺催促我們發第二批糧。”

郁離輕笑一聲,“糧沒了,來催我了!”

“公子,聽說萬千流民已經把殺人魔頭傳成菩薩下凡了!”

郁子挑着眉,冷哼:“這世上有奶便是娘的人多得去了,今天能傳他菩薩下凡,明天又能傳他殺人魔頭。”

“公子,問題是夏三王爺現在急要糧食,你看——”

“給……”

“是,公子。”

雙林鎮鎮衙

雙林鎮鎮長沒有想到,一夜醒來後,他沒有機會組織人處理死屍,人居然都活着散了,怎麽會這樣?

“放糧?”

小吏回道:“是,大人!”

邵治堂瞪着松馳的魚袋眼問道,“真的假的,是誰?”

小吏再次回道:“回大人,是甯國夏三王爺。”

“怎麽可能?”邵治堂驚叫。

“回大人,千真萬确!”

邵治堂納悶的叫道:“這太陽打西邊出了?”

“屬下不知!”

遙遠的甯國國都,太子府内一間富麗精緻的卧室,四月了,整個房間的窗子仍然緊閉着,從裏面傳出女人的咳嗽聲,一陣一陣,猶如撕心裂肺,讓人聽着揪心。

甯國太子正坐在床邊扶着他的妻子紀氏,讓她半倚在自己懷裏,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着白瓷碗,輕輕喂着藥,不時輕吹一口藥碗,棱角分明的俊顔顯得非常有耐心,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淡淡的涼薄,隻有在遇到紀氏目光時,才是顯得有些溫情。

婦人半仰頭看向他,輕語道:“你去忙吧!”

“等你藥喝完我再去。”甯太子輕輕回道。

甯太子妃氣弱的回道:“我都喝完一半了。”

“還有……”

甯太子強撐着神,輕輕說道:“誠郎,我這都是老毛病了,喝這沒用。”

“總比不喝的好。”甯太子仍然垂眼喂藥。

“誠郎——”甯太子妃伸手推了一把到嘴邊的藥碗。

甯太子的手紋絲不動,“喝吧!”

紀氏目含淚光,用力笑了一下,伸頭就着太子的手一口氣喝完了碗裏所有的藥。

甯太子夏宗誠把碗遞給了邊上的丫頭,伸手接過帕子拭去了紀氏嘴邊的藥漬,輕柔的說道,“好好休息!”

紀氏點頭,“知道了,你去忙吧!”

“嗯!”甯太子夏宗誠這才出了卧式。

剛出卧室的門,就開口問道:“什麽事,這麽急?”

“回太子殿下,飛鴿傳書!”

“說——”

甯太子邊走邊吩咐,腳步聲漸漸遠去了,卧式内的太子妃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丫頭輕輕的走到床邊,輕輕幫她掖了掖被子。

門外走道内

長史回道:“是,太子殿下,王爺說,第一拔軍糧被他赈出去了。”

“赈糧?”甯太子眼神淩厲,“這不是子韫的風格,是誰的主意?”

長史微微一笑:“還是殿下了解王爺,确實不是王爺的意思,王爺說他順勢而爲。”

“順誰的勢,爲誰而爲?”甯太子眯眼。

長史低首回道:“王爺說順民心之勢,爲甯國而爲。”

甯太子站定,怔了一下,眉角突然展開,“回信,就說我知道了!”

“是,太子殿下!”

太平寨子

淩齊軒和蘇大易帶着人終于把糧食全都運回了太平寨子,萬斤糧食,讓小小的太平寨子瞬間沸騰了,那激動熱鬧勁真是能翻了天去。

朱大叔摸着一車一車的糧食,激動的老淚縱橫,“好啊,好啊……”

田大娘也是感慨萬千,“林姑娘果然厲害,果然厲害……”

苗小菊等人圍着糧食不停的轉圈,驚叫道,“天啊,這全都是糧食嗎?”

“是!”戴老六高興的回道。

“都是你們搶來的?”

“不是,是我們騙回來的。”

“騙?”

“是,是林姑娘帶領我們騙回來的。”戴老六豪氣沖天的說道。

苗小菊轉了轉頭,沒有看到林怡然,連忙問道:“小然呢?”

聽到苗小菊的話,大家才意識到,沒有看到林怡然。

田大娘趕緊走到蘇大易跟前問道,“林姑娘呢?”

“被……人抓了!”蘇大易一臉憂傷。

“啊……”田大娘捂起嘴。

“怎麽回事?”朱大叔緊張的問道。

淩齊軒低頭回道,“我們騙了甯國軍隊的糧食,林姑娘被甯國軍隊抓走了。”

“這……”衆人面面相觑。

“這可如何是好!”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去救人,朱大叔愁得眉都打了結。

衆人一下子從喜悅中跌落下來。

“那……那我們去救小然……”苗小菊突然叫道。

“對,我們去救人!”馬秃三跟着說道。

蘇大易看向淩齊軒。

淩齊軒沉重的點了一下頭,“朱大叔、田大娘你們把糧食安排一下,我跟蘇大哥去鎮上救人。”

“這……”田大娘看向朱大叔。

朱大叔看向糧食歎了口氣,說道:“淩大郎啊,這糧食是你們下山搶來的,就由你們安排吧!”

“大叔……”淩齊軒根本沒心情弄這些事。

朱大叔擺擺手,“我們老了,這事啊,應當由你們年輕人做。”

淩齊軒搖頭:“朱大叔,還是你和田大娘來做吧。”

“不……”朱大叔不肯。

田大娘也搖頭,她算是看明白林姑娘的能耐了,還是讓她當家作主吧,跟着她有吃有喝,她還圖什麽。

淩齊軒擡眼看向衆人,說道:“我相信林姑娘在寨子裏,也會這樣安排。”

朱大叔不解:“爲何?”

淩齊軒回道:“還有誰比你們更合适安排這些事呢?”

“這……”朱大叔遲疑了。

“大叔,還是由你來安排吧!”

朱大叔看了看淩齊軒,想了一下,說道,“行,我就先暫時管着,等小林回來,我再交回給她。”

淩齊軒點了點頭,“蘇大哥,我們商量一下怎麽救林姑娘。”

“好。”

“算我一個,我也要去救小然。”苗小菊叫道。

淩齊軒回道,“苗姑娘的心意,在下領了,但是救人的事,還是我們來吧。”

苗小菊堅持說道:“我可以的。”

“多謝了!”

“軒大哥——”

苗大娘見淩齊軒等人急着要去商量救人,阻止女兒:“小菊,别替亂,”

“娘!”

苗大娘沒理女兒,對淩齊軒說道:“淩大郎啊,你們可要好好合計一下救回小林,她可是我們太平寨子的主心骨。”

淩齊軒點了點頭,“我知道!”

雙林鎮某小食肆

葉尚勳趁着軍中忙碌收編偷偷溜了出來,和姚家車行老闆碰了個面,當他聽說糧食被山匪劫了後,氣得想吃人,“怎麽會這樣?”

姚掌櫃縮着頭:“将軍,這真得不能怪我們,事前我就跟你說了,這一帶山匪甚多。”

“你……”葉尚勳覺得如同割肉般心疼,問道,“那拔山匪搶了去?”

姚掌櫃小聲回道:“回将軍,沒打聽出來。”

“怎麽可能?”葉尚勳就差把姚掌櫃盯出洞來。

“真的,聽我家掌事說,是個名不見傳的小山匪。”

葉尚勳不耐煩的叫嚣:“給我打聽去。”

“這……”姚掌櫃不動。

“我給你銀子。”

聽到有銀子,姚掌櫃動了,笑眯眯的湊到葉尚勳跟前:“既然将軍大人這麽想找到糧食,那姚某就派人去找找看。”

葉尚勳哼了聲。

夜晚來臨,夏宗澤和範先生等人吃了晚食,晚食以後,幾個照例到書房讨論軍務庶事。

“給太子殿下的信去了嗎?”

“回王爺,去了信。”

“太子殿下怎麽說?”

“很好!”範先生高興的說道:“王爺,外面的流言對我們來說,真的很好。”

夏宗澤垂眼問道,“周将軍呢?”

“周将軍有的忙了。”範先生笑道。

“有多少過來參軍,讓他忙成這樣?”

“回王爺,不少,聽說陸陸續續一直有人過來,剛才我來時,已經有近千人了。”範先生回道。

左祯說道:“聽說有一部分是從山匪窩裏逃出來的。”

夏宗澤擡眼說道:“嚴加訓練!”

“是,王爺!”

幾人正說着話,小黃搖着尾巴過來了。

站在角落的三和瞄了一眼自家王爺,見他看到小黃,眼角笑意都出來了,暗暗撇了撇嘴,一萬斤糧呀,就這麽沒了。

“吃了嗎?”

三和暗暗撇嘴,以前問話是‘小東西你吃了嗎?’現在倒好,隻問‘吃了嗎?’,你不就想問那丫頭有沒有吃嘛,他鼓嘴回道,“回王爺,小黃吃了,小黃的主人還在呼呼大睡,一時半會大概醒不了,今天晚上怕是不能伺候您了。”

夏宗澤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帶回來的到底是丫頭還是小姐,居然敢睡到現在來不過來問主人安。

夜漸漸深了,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夏宗澤洗漱一番準備休息了,等他從洗漱間出來時,發現小黃沒有蹲在常呆的地方,搖頭一笑,坐到椅子上,随手拿了本書看起來。

每天晚上睡覺之後,他都有看書的習慣,無論是在府裏,還是出外打仗,幾乎沒有間斷過。

從這點來看,夏宗澤有極強的自律性,而自律也是優秀的人必備的品質。

小黃回到林怡然房間後,發現主人仍然沒有醒,失望的看了幾眼後,再次趴在她床下,跟主人一起睡了。

林怡然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被人叫醒。

“啊……”惺忪之間,她還以爲自己在太平寨子,結果被管事婆子喝了聲,才清醒過來,“嘿嘿……”林怡然快速的從床上爬起,“魏婆婆早啊!”

“一個做丫頭的睡到日曬三竿,你可真行!”魏婆子譏笑一聲。

林怡然暗想,姑奶奶才不是丫頭呢,面上卻說,“沒做過丫頭,還請婆婆指點。”

魏婆子斜眼哼了聲,“我可不敢。”

“婆婆你盡管指點,我定當用心學。”

“得了,和管事找你!”魏婆子瞅了眼說道。

“哦,我收拾下,馬上就去。”

“趕緊。”

“是!”

小半刻鍾後,林怡然被管事婆子帶到了夏宗澤所在的院子,夏宗澤正在吃早餐,三和見她來了,“過來伺候公子吃早餐。”

“是!”林怡然不情不願的走到夏宗澤邊上,發現他都吃得差不多了,還要人伺候什麽,真是的,封建地主,站在邊上暗自诽腹,卻發現小黃在邊上早就歡快的吃起來,小東西,我說起床後怎麽沒看到你,原來跑過來吃早飯了,真是見食忘主,哼!

夏宗澤不緊不慢的吃早餐,自己夾菜,自己拿饅頭,其實并沒有讓林怡然伺候,放下筷子後,坐在桌邊不動。

林怡然以爲他還要吃,拿過碗來,頭左右動了一下,發現并沒有面條或是米粥添加,不解的問向門口的三和,“和侍衛,沒飯了!”

三和朝林怡然瞪了一眼,“公子吃好了,你拿溯口水、手巾。”

“啊……哦……”林怡然放下空碗,盯了一眼桌上的小點心,不情不願的端溯口水,拿手巾。

夏宗澤從桌邊上站起來出了餐廳。

林怡然站着沒動,一方面她沒吃早餐,另一方面,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三和見林怡然傻愣愣的站着,叫道,“還不過來吃早餐。”

聽到吃早餐,林怡然雙眼亮了,整個人高興的神彩飛揚,太好了,有吃得了!

雖然這頓早餐跟林怡然想像的不太一樣,跟前世的早餐比起來顯得并不太好,可是跟這世比起來,已經是最好的了,關鍵是管飽。

三和看着吃相不忍直視的林怡然,暗暗撇了撇嘴,先生還讓我暗地裏瞧瞧她是不是名門之後,看這樣子,名門的丫頭都夠不着。

四喜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已經吃了兩碗疙瘩湯的林怡然,果然是窮人家的丫頭,連富戶都夠不上邊。

書房

範先生和左祯已經等在書房了,見夏宗澤進來,紛紛站起來給他行禮,“王爺——”

夏宗澤坐到自己的書桌後面,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粗略翻了一遍後,拿出了其中重要的文件仔細閱讀,并在上面作批,邊批邊問文件中的細節,範先生和左祯兩人一一作答。

吃飽喝足的林怡然跟着三和到了書房門口,站在外面,聽候差使。

書房内,夏宗澤正在和他的幕僚們處理事務,聲音時輕時重,林怡然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聽着,此時此景,不知爲何,讓她想起自己的前世,那時,自己是個部門經理,手低下有十幾号人,也會像現在,在辦公室裏處理事情,那時正年輕,意氣風發,幹勁滿滿,人生前途仿佛一片光明,那曾想……唉,她暗暗歎息,真是命運捉弄人,居然讓自己穿越到這麽個亂世,還被人抓來當丫頭,真是……不行,我得仔細想想怎麽溜出去。

大半個時辰後,三和聽到裏面問答聲差不多停了,才對站在門口的林怡然說道,“進去給公子倒茶水。”

“哦!”林怡然伸手接過粗使丫頭送過來的茶壺,拎着它進了書房。

範先生見到林怡然微微笑了一下,不管謠言起于她本人,還是背後有人,這個謠言,她都做成了,算是個能人,值得他給份尊重。

左祯笑意盈盈,從林怡然進來,目光就沒離開過她,還真是個人物,難怪王爺有幾分喜歡。

夏宗澤仿佛沒有注意到林怡然進來,仍然在批文件,或一目幾行,或是駐目凝思,非常嚴肅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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