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出現。”
洛英将内丹帶回來狼族,也帶回了夏花離世的消息。
夜刀捏着内丹呆了半晌,如果那是有形之物,大概早已粉碎在他手上。洛英見他哀戚之情溢于言表卻不言不語隐而不發,心中替他疼痛起來。
靜坐半晌,洛英歎出一口氣來,忍不住還是告訴了他夏花是從千年後來的事情。雖然洛英隻給了他一句話,他卻聽懂了,嘴角一牽,下了一個決定。夜刀很快動身去了仙界,他将内丹送給天宸道:“夏花已經離世多年,這事你不要告訴她,免得引她傷心。這内丹本是母親送給夏花的,她用不到了,轉送給你們。和人族
在一起的結果雖然早已注定,我卻願你們能在一起更久。”
天宸和缪清妍的一雙孩子,還是軟乎乎的孩童模樣,夜刀去看望兩人的時候,他們都在庭院裏玩耍。小一點的那個正軟糯的叫嚷着:“媽咪,媽咪,可以吃糖糖嗎?”
夜刀在那一瞬,心中抽痛了一下:“媽咪”呢。
缪清妍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卻美好如舊日時光,完美到不真實。她看到夜刀來了,有些不高興,牽着兩個孩子走了。她始終單方面認定,是夜刀負了夏花。
夜刀望着她左摟右抱的背影,想夏花當年,一定也是這樣和孩子玩在一處。
天宸深表歉意,說女人都不講道理,事實如何她并不理會,隻幫親不幫理。夜刀卻不以爲意,由衷贊歎:“孩子像她多一些,兩個都很漂亮。”
朋友之間,大恩不言謝,我願犧牲自己來救你,你願意救我最愛的人,都是一樣的心情:希望盡我的能力,幫助有需要的你。夏花和碧霄都認爲,夏夜作爲一個普通人,應該心無挂礙的走完這完全屬于他的一生。而不是被他倆的身份所影響,增添些不必要的煩惱。遠離是最不給他添麻煩的辦法
。
離開夏夜以後,夏花對他的思念與日俱增,第一次長時間見不到那個每天都在變化和成長的孩子,思念得連入睡都困難。碧霄爲她排遣,帶着她踏遍山河湖海,整日遊山玩水,白日玩得累了,晚上她能稍微多睡一會。那時候,他們一起置辦了多處别院。有好山好水她喜歡的地方,便留下來
多呆幾日,把酒言歡,享受一段甯靜,坐看庭前花開花謝。
幾次忍不住回去看望夏夜的時候,他的變化都很大,不是成了親,就是添了丁,家族越來越大,家人越來越多,房子擴建得越來越寬。夏家的後人不愁吃穿,在有雄厚經濟實力的家庭裏,選擇就較爲多樣化。有繼承家業做生意的,有寒窗苦讀出仕的,還有與生俱來心境高出家的。各方力量都爲這個才剛
剛生穩根的普通家族添磚加瓦。多年後,夏家終于成爲玉顔曾說過的那種,真正高牆大院的豪門望族。
最初那些年,夏花還能以客人的身份走正門進去拜訪,夏夜說他二人是遠房的親戚,孩子們也并不懷疑。隻是,夏夜的兒子稱呼夏花爲姐姐,着實讓夏夜有些受不住。夏夜兒孫繞膝的時候,更是人多眼雜,夏花次次來,次次都是那般模樣,總也會惹人起疑,無奈隻有碧霄帶了她悄悄去看他了。夏夜和普通的人族并無二緻,幾十年如白
駒過隙,流光終究把人抛,他也已經走到了白發蒼蒼,病體恹恹。
夏夜的床邊早已是兒孫合圍的簇擁場面,有懵懂無知的毛頭小孩,牽着母親的手,害怕又無知地問道:“娘,曾祖父他怎麽了?爲什麽大家都在哭啊?”
年輕的母親膽戰心驚的制止了孩子地問話,此刻大家都在無聲屏氣的靜靜候着,等着聽曾祖父還有什麽遺言要說。
夏夜躺在床上,已是奄奄一息之時。回想起他這一生,災病皆少,家庭和睦,兒女成群。他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此生沒有遺憾。隻是,父親和母親……剛思及此,耳聽得一片混亂吵鬧。夏花和碧霄趕來了,顧不得現在這許多人都在,就要硬闖進來。而這種時刻,非親人不能在場,護院家丁把突然出現的兩個來路不明之
人攔在了院子裏。夏花在院子裏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急得直喚夏夜的名字。管事的見她年紀尚幼,竟然直呼家中太翁的名姓,怒道:“黃口小兒!好生無禮!太翁的名諱也是你混叫瞎嚷的
!将他們拿下!”
碧霄不想與夏家的家丁動手,客氣道:“我們是夏夜的遠房親戚,聽聞他卧床不起,特來探望,還請通融,讓我們進去看看吧。”碧霄平日裏都是直呼其名,此刻也沒換過來稱呼。管事的瞪視着他道:“無禮之徒!你們前來探望卻不走大門,直接潛入這内院之中,還謊稱親戚。待我押了你們去見官,
公堂之上我們再來分說。”夏花喊第一聲的時候,夏夜已經聽到,母親哭泣的聲音,他很敏銳。夏夜微微擡了一下手,當家的長子立馬奔上前去,附耳在他唇畔凝神細聽,他輕聲道:“讓他們進來。
”夏夜的長子走出來的時候正是家丁要綁了二人,碧霄準備強行突圍的當口。他一出現,管事的立馬行禮,然後退到一旁等家主發話。當家的在看到夏花的時候很驚訝:這
姑娘,我小時候是見過的。如今我已是年逾畫家,爲何她還是少女模樣。當家的領着二人進了内室。夏花看到夏夜躺在床上的身影,飛奔過去,跪倒在床邊,小心地拾起他微涼的手,貼着她的臉頰摩挲半晌哭得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