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先生但笑不語,離開東海之後不久就帶回一個人,那人見了龍王便哭泣着哀嚎道:“未曾想,我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狼族将我關了上萬年,我還以爲此生會死在異族呢!”
龍王不解道:“這是何人?”
君先生道:“太子當年派去阿爾泰傳話的人,一直被軟禁在狼族。”
男人聽到此處又開始哭嚎道:“狼族太野蠻了,真是不講理,我隻是去傳話,他們就将我關了起來!這些年雖然沒有爲難我,卻也不得自由,時刻都有人看守着!
我以爲,太子發現我沒回來就會派人來尋我,我卻一直沒等到啊!”
龍王顫聲問道:“是宣棋差你去阿爾泰的?”
男人停止了哭嚎,有些支吾的說:“是……”
卻不敢說是因何差他前去,龍王揮退了衆人,他才告知,宣棋抓了狼族的女大夫,以此要挾夜刀前來東海。
龍王這才終于相信,夜刀确是元兇,可是宣棋綁架狼族的人在先,緻使龍王也很難大張旗鼓名正言順的要求夜刀償命。
君先生又來爲龍王分憂:“龍王無須煩惱,既然當日之事是暗中進行,如今也可效仿。”
夜刀回族以後長老告訴他東海的使者被人劫走了,他當時就預想到,龍族或會有所動作,隻是,他素來不怕明槍暗箭,泰然處之,未曾想,君先生給的方案并不是直接針對他,而是針對他身邊的人。
痛苦,并不是要傷在自己的身上才會産生,有時候,心痛才是更深入而綿長的苦難。
君先生派西沙在阿爾泰城外潛伏,終于等到夜刀帶着夏花出城,時機良好。
酒樓之上,君先生執杯慢飲道:“看見那姑娘腰間的明珠嗎?”
“看見了。”
“那是夜刀貼身的東西,既然送給了她,想必關系匪淺。
你下手的時候,不要一下子結果了她,要給他留下充足時間,慢慢感受痛苦。”
西沙被夜刀重傷之後回到東海,龍王問他此行可有探查到夜刀的弱點,他說:夜刀很緊張那個人族,因爲他沒有選擇追殺我,而是先帶她去療傷。
東海一直伺機再次行刺,既然夜刀很緊張人族,那便可以抓了她來利用,苦于夜刀把她保護的很好,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花族的請柬發來得很是時候,君先生告訴龍王:報仇的機會來了。人們都知道狼王從不踏足花族,所以此次一定是夜刀赴宴。在花族動手的話,夜刀不僅勢單力薄,而且毫無防備,我們卻先行部署安排,
一定會一擊即中。爲防萬一,我們應同蛇王合作,他與花族交惡多年,兒子也被夜刀打傷過,我想他會很願意幫你的忙。
華苑在菊香被蛇族欺負以後,明令禁止蛇族踏入花族半步,兩族又有邊界之争,平靜不了幾年就要打一仗,關系越來越惡劣。
君先生同龍王一起到蛇族與蛇王斡旋談判,也不知君先生和蛇王密議了什麽,蛇王當即答應派人助龍王報喪子之仇。
其時,蛟煞剛回到蛇族不久,他将如何殺死天宸的轉世之事告報告給蛇王,又說自己是如何的受到重創,命懸一線,好不容易才能回到族中來。
蛇王當初擔保過他成事之後必有重賞,可事情已經過去一千多年,現在再跟北帝讨賞實在不妥,于是自己渡了兩千年修爲與他。此次龍王要暗算夜刀,蛇王又派蛟煞前去,蛟煞不傻,夜刀和天宸名聲在外,都是名動天下的強者,十個他也是不夠看的,退縮道:“我早就聽聞狼族少主夜刀在三界之中都難逢敵手,下手更是無情狠辣,
王您讓我去對付他,不是要我去送死麽?”
蛇王取出一物道:“有此至毒在手,你何須與他硬拼?
我會派人協助你,況且,你們扮作龍族混入花族,旁人不疑,你在暗他在明,還不好下手麽?”蛟煞喜滋滋的伸手接過那碧瑩瑩的球狀之物,那是蛇族的至尊劇毒,唯有修爲高深的蛇王才能煉化出來,能将中毒之人的肉體和修爲都慢慢蝕盡的極度危險之物。因煉化時間太長所得的量又極少,是以若
不是對手過于強大或恨對方入骨是不會舍得用上的。此物被蛇王封印在小型結界内,他将解印之法授予蛟煞,告訴他若不是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來之不易啊。華苑壽辰當日各路賓客雲集,坐席按着各自的身份地位安排,族長們坐在距離華苑最近周遭幾桌,代表族長來的夜刀在次一等遠一點的席位,碧霄和夏花一個是下人,一個是女賓位置又有不同,三人相隔
甚遠。花族的筵席照例是用眼睛吃的,一桌子的花花草草,擺盤煞是好看,一年四季的景象都同時在桌上出現了,可沒有一個菜是夜刀愛吃的,夜刀再次對花族的食材感到絕望,花釀玉露的酒味香得他腦仁兒都
疼起來。
人們開始上前賀壽,夜刀待到族長們都祝賀完了,方起身過去敬酒,華苑見到他便笑了:“好久不見,父親母親都還好吧?”
“謝族長挂懷,他們都很好。”
“難得你來花族一趟,今次可要多住些時日再走。”
此等客套寒暄自不必當真,夜刀表面上客氣應下:“好的。”
其實他恨不能宴會一結束就離開,他讨厭人多吵雜的地方,也不喜歡被人用熱辣辣的視線直勾勾的看着,比如現在站在族長旁邊負責倒酒的菊香姑娘那樣的眼神。
“等筵席散了以後你來和我坐坐,我有許多話想問你。”
“是。”
夜刀應下也是必須的,他此次前來最大的目的是和花族族長商讨備戰魔族一事。碧霄和夏花地處外面露天之處的席桌,連各族族長在哪都看不清楚,也沒碰見狐王,隻好等散席以後到他們休息的地方拜望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