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的夜刀應該親自體會,愛情它有多美好,就有多傷人。
一如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最終隻換得一句:我不懂。
所以,她内心深處或許是想報複他當年的無情辜負吧。洛英找到夜刀的時候他還融在黑暗之中,仿佛入定了一般,背脊筆挺的僵直坐着。吱吱點起了房中的燈,洛英在輕搖的燭火中看到他在光影之中時隐時現的冰冷表情。她一路走來,都隻爲找夜刀說理,要
他認識到他做的事情是多麽的不應該,應該受到全世界女性的集體譴責。
夜刀被人打擾了靜思,轉頭看到是洛英便下意識的問道:“她沒事吧?”
洛英仿佛被這句話點着了引線一般,拍桌跳起來兇道:“你說呢?”
夜刀自知理虧,被她大聲喝斥也隻安靜的不言語,既然洛英找來,想必已經将她妥善安置,他也就放下心來。洛英并沒有因爲他态度好而有任何放過的意思,她大聲教訓道:“夜刀你太讓我失望了,認識你這麽多年,我一直以爲你就算是天下第一大石頭,那也是塊好石頭,就算你不懂我對你的感情,那也不妨礙你成爲一個光明磊落的英雄,而你當年來救我的事讓我永生感激,可你今日做的事和宣棋有什麽區别?你已經淪落成那樣的人了嗎?如果你真的喜歡夏花,難道連尊重她都做不到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
對我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當洛英聲淚俱下的說到“我們”的時候,夜刀和吱吱都驚詫的望着她。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萬餘年,可是從她突變的性格和再也不走出阿爾泰的行徑,不難看出當年的一場災難給她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隻是夜刀不知道,這傷害根植在她心中,就算埋在心底最深處,永遠拒絕翻看回憶,也還是會在某個不合時宜的場合被翻開舊傷疤。吱吱憂心的蹙着眉,伸手輕拍她的肩膀,洛英此刻無比痛苦,那些讨厭的回憶和害怕到絕望的膽戰心驚一一襲來,讓她深深回憶起當時的境況來,她反身趴在吱吱的肩膀上,抱緊他的脖子就“嗚嗚”的哭起
來。
從沒和她這樣近距離接觸過的吱吱有些心猿意馬的臉紅了起來,糾結在到底要不要回抱她的掙紮之間大約0.1秒之後,很順從自己心意的将她抱在懷裏。
夜刀覺得今晚他聽到的哭泣太多了,多到,讓他深深的後悔起來。
要傷害一個人是這樣容易的事,要成全一個人卻不是簡單的事。
夏花醒來的時候,入眼是碧霄疲憊的臉,這是一張,讓她心安的臉。陷入在永暗一樣的夢靥之中掙紮的時候,她隻想着,要再見見他,能把有些話和他說清楚就好了。
碧霄學着她上次醒來時候對他說過的話:“早上好。”
夏花笑起來,略一動作,就聽肚子咕噜噜的叫個不休,問道:“我睡了多久?”
“有兩天了,你着了涼,發燒了。我去拿吃的給你。”
餓的手腳無力的人,隻有再次被碧霄喂飯,夏花覺得他不僅貌美而且賢惠居家,特别适合娶回家裏圈養起來。洛英被請來看她,給她複診,确認她大好了之後,便握了她的手,小小心的跟她解釋:“夏花,我們狼族和你們人族外表看來無甚差别,但,到底是妖,要狂放得多,也沒你們人族那麽多禮儀規矩,凡事動
手總是快些。
夜刀的行爲你可能無法理解,可這在狼族看來,卻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過,他既然決定娶你,就應該按人族的規矩來辦事,可他也是因爲喜歡你,才會控制不住。
那晚我已經去找過他,以後,他不會再那樣對你。
你好好養傷,不要多想,這件事,你念在他粗蠻不懂規矩的份兒上,不要跟他計較。”
夏花受傷的手腕吊挂在脖子上,洛英的醫術甚好,此刻已經不太疼痛,她用好的那隻手反握洛英的手說:“洛英姐姐,我的心事,你比誰人都清楚,還跟我說這些,做什麽呢?”
洛英歎道:“夜刀這般對你,我也是很生氣的,那晚趕去也是爲罵他,可是,一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也是後悔了。
我也看出來,他是真的在乎你。
我知道你心中的人是碧霄,可是,你畢竟和他有婚約在先,各方來說,你是不是應該讓他公平競争?”
夏花眼圈兒一紅,差點就要落下淚來,穩了穩心神道:“感情的事,哪裏有公平競争一說呢?
喜歡就是喜歡了,難道你以爲我還會改變心意嗎?
認識碧霄的第一天,他就爲我出生入死,願意以性命護我,我若還有心去比較二人長短,我不僅不是人,我也沒有良心。
少主和我之間,并無情義可言,你覺得他喜歡我,也隻是錯覺罷了。
他身邊一直沒有近身的女性,對我也不過是好奇使然。
那晚的事,我已經忘記了,大家以後都不必提起。”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心意已決,婚約之事,我會跟夫人說清楚,還請她爲少主另覓良人。”
洛英歎出一口氣來:“夫人本來一心要促成你倆的婚事,現如今鬧成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吧。
那,你以後……”
夏花知道洛英欲言又止是想問什麽,淡淡道:“我會離開阿爾泰,不管是去哪裏,隻要和碧霄在一起,我都願意。”
洛英知道,如果婚約真的解除了,這兩人是絕對不可能繼續在阿爾泰生活的。想到自己從不離開阿爾泰,就覺兩人以後也沒機會再見,頓覺無限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