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煞在一旁擊掌笑道:“有意思,比我想的還要好,果然等待是值得的。”
他一招手,缪清妍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出了江一可的懷抱,被拉到了蛟煞身邊站着,他嬉笑道:“你能不能活,就看她怎麽選了。”
江一可叫道:“清妍,他說什麽你都不要答應,他不會放過我們兩人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親密的叫她的名字,可這一刻,卻讓她感到了絕望,如果不是走到了盡頭,江一可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感情外露的。缪清妍咬牙點了點頭,一臉憤怒的瞪視着蛟煞那張詭異的像人又像
妖的臉。蛟煞帶着缪清妍煙一樣消失在江一可面前,待到缪清妍驚恐的看清了這間屋内的陳設,那張華麗的床真的太顯眼,她退到桌邊抓着桌沿,故作鎮定的威脅道:“你别妄想碰我,找面牆撞死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
蛟煞笑的很愉悅的說:“你别緊張,像你這樣的美人,不适合說這樣的話。何況,我怎麽舍得呢?我隻是想與你打個賭。”
缪清妍蹙眉道:“賭什麽?”
蛟煞娓娓說着遊戲規則:“我賭你分不出我和你的‘一可哥哥’。”
缪清妍秒答:“不可能!”
“那你是願意賭了?”
“我赢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赢了,我就放了你們,輸了,我要你自願在我身邊,伺候我一輩子。”
很公平的賭約,既然有一絲生機,那她必須爲江一可争取,和痛苦絕望相比,更可怕的其實是别人給與的“希望”。因爲它會讓人做出最錯誤的決定,也讓她忘了,江一可讓她什麽事都不可以答應。
缪清妍應下來:“好,我同意。”
蛟煞見她上鈎,心情特好,繼續陷害:“我和他長的完全不一樣,你用看的肯定能輕易分辨的~”
“我可以把眼睛蒙起來!”
“那也不是萬無一失呢~”
“你想如何?”
“最好是,完全看不見呢~”
缪清妍被這句話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又朝後靠了一些。蛟煞見她一張臉吓的煞白,肌膚若雪啊,真是美麗極了,愉快的問:“不願意?好吧,我現在去殺了他。”
缪清妍馬上挺直了脊背,穩穩站着說:“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蛟煞伸出修長的手指來,“嗤”的一聲就長出了尖銳的指甲,他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劃,就是一道血口子,他溫言安撫道:“别怕,很鋒利的,一下就結束了。”
然後又好心的道:“我雖然喜歡聽男人慘叫,卻不會爲難喜歡的女人,難得我這麽喜歡你,讓你少受痛苦好了。”
說罷就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來拿了兩顆給她說:“吃了你就沒知覺了,失去眼睛也不會覺得疼的。”
缪清妍果斷的接了過來最後問道:“你說話可算話?”
蛟煞笑道:“面前的形式我完全占上風,有必要騙你嗎?”缪清妍果斷的吞了藥,很快就順着桌沿滑了下去,蛟煞伸手抱了她輕輕放在床榻上,望着她靜默得很動人的睡顔看了半晌,想着以後在一起的快樂,讓他穩定的手指都有點顫抖,不過還是十分順利的摳出
了一對漂亮的眼珠。
蛟煞爲她止了血,又把她的臉細細的洗幹淨,上了藥,爲她纏上了幹淨的紗布,看着她蒙着眼睛的樣子更讓人覺得美好的很神秘,果然是個怎麽看都讓人心動的美人。他拿着一對眼珠移動到關江一可的密室之中,隻見他正在查看房屋的角落,似乎在找有沒有可以出去的地方,因爲蛟煞來無影、去無蹤的無聲無息,他并沒有發現壞人已經回來了,還在努力的尋找逃生的
機會。
蛟煞輕笑道:“别天真了,這裏連老鼠洞都沒有一個。”
江一可回身站直了身形問:“你把清妍怎麽了?”
蛟煞“咯咯”的笑:“你有什麽資格問我問題?”
江一可卻仿若未聞,隻繼續問:“你是不是妖?”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你爲什麽要大費周章的把我二人抓來,但是你想怎樣便劃下道來!别欺負弱女子!”
“你怎知我欺負她?我疼她還來不及呢。”江一可聽了這話頓覺手腳冰涼,本來他生死不懼,可缪清妍那谪仙樣的天真姑娘,真的不應該被任何肮髒玷污了,可現在他們似乎就要走向最壞的結果了,他保全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她,這是怎樣的無
力挫敗。
蛟煞見他神色委頓,痛徹心扉的樣子,愉快的伸出手來:“她用一對眼珠換你自由,你可以走了。”江一可跑到蛟煞面前一把搶了他托在手上的東西,還能感覺到一點微溫,他放在掌心細細的看了,卻是對不上号,他無法肯定這眼球就是曾經生長于缪清妍眼眶裏的那對,它們曾經那樣靈動,曾經那樣深
情脈脈的看過他無數次,曾經爲他淚如泉湧,曾經柔情萬種的望着他喊“一可哥哥”。
他胸中激蕩,一股錐心之痛襲來,“噗”的吐出一口血來,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
紅梅落胸前,從此絕音訊。
他雙手護着那對眼珠緩緩的坐在了地上,再不言語了。有些事情的結局,很明朗,根本不需要去追求不存在的希望,如果垂死掙紮,反倒是讓看戲的人愉悅非常,最後才能更盡情的嘲笑他的天真。
蛟煞見他居然沒有走,意興闌珊的說:“還想看看你滿懷希望然後又絕望的臉呢,你這樣沒有起承轉合的情緒,讓我看得很不爽快啊!”江一可胸中劇痛,仿若回到了他六歲受傷的那個時候,不同的是,這次,再沒有一個天真善良的姑娘,爲他哭的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