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挪在屋宇之間,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她身邊。
夜刀見到眼前場景的時候,憤怒到眼睛都在一瞬間變得赤紅了,他來不及思考前因後果,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便将他甩了出去,那人被他甩飛到幾十米外的城牆上,重重的撞了上去,發出一聲巨響。
随之而來的還有兩處尖叫,一處是周圍的女生終于發現夏花白色的裙擺已經被血染紅,一處是城牆附近親昵的情侶被突然的巨響吓得驚呼出聲。
夜刀一把抱了夏花在懷裏,焦急的問道:“醫館在哪?”
他此刻已經沒有了任何心思,隻覺得雙手都在打顫,唯一想得起的事情就是:找大夫。
被忽略了的男人慢慢滑到城牆根,看了眼被夜刀抓過的手臂:已經斷了。
他此刻傷的不輕,剛才的撞擊讓他的肋骨和内髒都受了傷,可他還是當機立斷的在夜刀想起追殺他之前負着重傷,盡快爬過了城牆,逃之夭夭。夜刀周圍的人尖叫着混亂的奔跑了起來,他此刻完全一副煞神模樣,雙眼在暗夜中發出鋒銳的光,渾身釋放出來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人們作鳥獸散,紛亂的踩踏過去,老人剛才捏的小狐狸,也不知道在
誰的腳下,化成了髒污不堪的一片面皮,很快此地就隻剩下三個人。面塑攤子的老翁也被吓的不輕,剛才還活蹦亂跳,大方開朗的小姑娘此刻已經蒼白了臉,血流不止,而面前這個兇神惡煞的人眼睛是紅色的實在好吓人這件事,他已經顧不上了,隻穩了穩心神起身說:“不
遠,我帶你去,你慢點,她……她腰上……”老人想說的,夜刀懂。夏花此刻腹中還沒着一把匕首,他根本不敢拔出來,盡量放輕了腳步緊跟在老人身後疾步走着,饒是如此,每一步對夏花來說都還是最深切的折磨,任何輕微的抖動都讓她疼的冷汗
涔涔,但她沒有叫出聲來,隻顧咬緊了牙齒,最後連血也咬出來了。
老人把夜刀領進一間燈火輝煌的藥鋪說:“這是本城最大的醫館。”
夥計從櫃台後轉出來想招呼客人,仔細一看就吓軟了雙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殺豬一樣大叫着:“妖怪啊!殺人了啊!”
坐診的大夫聽到,急急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後院的家丁也往前堂跑來,手上都拿着棍棍棒棒準備抵禦妖怪。
帶夜刀來的老翁趕緊拿了夏花給的金锞子出來說:“小姑娘不是妖怪,她被歹人所傷,大夫快救救她,她有錢。”
夜刀瞪視着一屋子的男人,他們有老有少,相同的是對他都充滿了敵意,他雙手不空抱着夏花不敢撒手,冷哼一聲道:“馬上救她,否則,我要你們,的命。”
在這炎炎夏日,大家覺得燥熱非常的一個夜晚,随着夜刀的闖入,周圍的溫度已經降低了不少,現在他一句話說完,大家仿佛突然進入了滴水成冰的冬日,冷的抖了幾抖。
大夫不敢看他妖異又兇惡的紅色眼眸,低着頭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查看夏花的傷口。他靠近一細看就發現幾十年的醫術白學了:還沒見過血不是滲出而是奔流而出的,仿佛流水一般。大夫招呼夥計拿了鎮店款止血靈藥來,試着往傷口上撒了大半瓶,都被血直接沖走了,他急出一頭大汗,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擡頭看了眼夏花蒼白的臉,她下颚緊咬,嘴角挂着血絲,他在懷裏摸了方潔白
的娟帕,疊成個方塊,跪在夜刀身前把娟帕舉過頭頂說:“大爺,這位姑娘的傷不是我一介凡夫俗子可治,若沒有神仙顯靈,隻怕……隻怕……”
大夫不敢說,這樣失血下去,很快便會殒命了。他隻敢說:“還請大爺盡快另尋高明,這方絲帕請給姑娘咬着,以免她咬到自己舌頭。”夏花迷迷蒙蒙的聽着周圍的動靜,腦子越來越不清醒,身體越來越冷,偏偏傷口卻越發火燒火燎的疼痛着,讓她在昏迷和清醒之間跌宕起伏,耗盡心力,隻能軟綿綿的癱在夜刀懷裏,那是此刻唯一能讓她
感到一點心安的位置。
夜刀聽了大夫的話,二話不說就往堂外走,大夫心中有愧,又見夜刀并未狂性大發要了他們性命,關切的補充道:“姑娘受不得颠簸,還請大爺,路上慢點。”
大夫都不敢說:颠簸會加速她傷勢的惡化。
夜刀出得醫館,門外已經被一小隊官兵圍了,他們手執武器和火把,把燈火輝煌的醫館照的更亮堂了一些。領隊的大喊道:“何妨妖孽!膽敢現身傷人!還不束手就擒。”
看來事情已經以不可控制的方向傳播了出去,到達官兵耳朵裏就是夜刀傷了夏花。
夜刀仿若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也看不到眼前有人一般,隻抱緊了夏花說:“你忍一下。”言罷,便躍上了不知何時飄在上空的一朵祥雲裏,夏花被如此一颠簸,疼的張嘴就驚呼出聲,夜刀趁機放了手指到她嘴裏,她再度咬緊牙關的時候才驚覺口中有異物,并且已經被她咬傷,渾渾噩噩的想明
白是少主的手之後,她虛弱的用舌頭頂了一下,意思是不要他這樣。
夜刀隻輕言細語的說:“你不要擔心,我的手就算斷了,也能輕易接上,你别咬傷了自己。”
地下的人群眼看着他騰雲駕霧的往城外飄去,不自覺的騷動起來,大家小聲的交流着:難道不是妖怪是神仙?哪有那樣渾身煞氣的神仙?可是,不是神仙怎麽能騰雲駕霧?隻有捏面塑的老翁,悄悄松了一口氣:大夫說,小姑娘要得救隻有神仙相助,看來,小姑娘福緣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