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的詢問少主:“您看夠吃不?”
夜刀難得見她一口氣說那麽多話還問的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最後卻隻點了那麽一點,心中頓然一酸:她以前過的日子定然不好,如此小心翼翼詢問卻隻敢點這麽一點,真是苦了她了。
他想讓夏花知道跟他在一起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吃什麽都能買,再也不用節衣縮食,戰戰兢兢了,于是對夥計說:“把剛才她問過的菜,都上來。”
夏花講了那一大氣,正在喝茶潤喉,聽了這奢侈無度的話,頓時就要噴茶,生生使勁咬牙閉嘴忍住了,直接把臉整個憋成了血紅色。夜刀見她那上不得台面的窘迫樣兒,以爲是心事被戳破的羞斂所緻,憐惜她沒見過世面,柔聲安撫:“夏花,以後你想要什麽,隻管告訴我,這世間,還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你不要再擔心任何事,
你有我了。”夏花激動的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大腿,疼的她在心裏百轉千回的哀嚎,但是肉體的疼痛哪及的上内心的震驚:少主,您的感情來得太快了我跟不上節奏求放過!我想要碧霄,您能答應讓我們雙宿雙飛嗎?而
且“有你了”這件事才是我感情路上最大的障礙,如今您把障礙擴張的比天還要高,我好慘!夏花吞了幾口口水,覺得這事無論如何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雖然她還沒有找到兩全其美以及拒絕少主之後還能活着的辦法,但是再讓他誤會下去最終也是個死!所以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從被誤會那天開始說
起,好好的跟他談一談。
店小二被夜刀的霸氣鎮住,怯生生的問:“客官,全部都要上嗎?”
夜刀被人打斷談話心裏不爽,一個眼刀飛過去,夥計吓得兩股戰戰,還是堅強的紮穩了馬步,等待客人示下,夜刀蹙眉問:“不是什麽都能做的和京城一個味兒嗎?有問題?”
夥計好心提醒:“沒問題,沒問題,我隻是擔心二位吃不完,關心一下。”
夜刀伸手在腰際的荷包裏拿了根金條出來放桌上說:“我先付賬,有多的就打賞給你了,下去吧。”
夥計顫顫巍巍的雙手捧了金條,抖抖索索不由自主的說:“謝小王爺,謝小王爺打賞。”
好吧,在這種一輩子都沒見過金元寶的小夥計面前甩出金條打賞什麽的,已經不是威武霸氣可以形容了,那根本是神一般的存在。
夜刀總算趕走多嘴多舌的電燈泡,想繼續剛才的話題,轉頭就見夏花雙手捂了臉直搖頭。她剛才好容易凝聚起來的勇氣被夥計一鬧已經打散了,現在再也說不出方才心中所想的話了……
夜刀見她那樣,以爲是聽了承諾太害羞了,也不好過于步步緊逼,便執了茶杯在手,雲淡風輕的小口抿着望窗外景色。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華燈初上,整條街道光影交錯,依紅倚翠,絢爛非常。人漸漸多了起來,鼎沸的喧嚣聲開始傳到樓上來,夏花側了頭看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男男女女盛裝出遊,都張望着,眼神
到處亂飄。這個節日的目的就是:配對。說白了就是全民相親的一天,因爲是如此名正言順的時日,大家都少了羞斂,多了一分直接,加之這個時代民風還是很淳樸彪悍的。夏花看的有趣,心中煩悶也少了很多,眼睛随着流動的人群看去,單身
男女們不是在搭讪,就是在交換信物,一片粉色暧昧氣息。
看了半晌她發現了好玩的事情捂着嘴就“哈哈”笑起來,夜刀本不是多話的人,又從沒來過人族,見這麽多人聚集到街上很是稀罕,一直在留心他們在做什麽,聽見她笑便收回目光望着她問:“笑什麽?”
夏花實在笑的刹不住車,袖子遮着嘴斷斷續續的說:“那些男的鬓邊都簪了花,還有的人帽檐上戴了好多,可是,那個一臉橫肉的哪裏适合簪花了,好像八戒戴花的具象化,哈哈哈……”
她話都說不完整,笑的死去活來,樓下的男子不管是清秀膚白的,還是粗壯黝黑的紛紛戴了鮮豔的真花或絹花,一個個如開屏的孔雀般耀目,誓要吸引異性目光一般自顧自的招展着。夜刀不知道什麽是“八戒戴花的具象化”,隻是見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突然想起遇見她以來也沒見她笑過,她總是蒼白了一張臉命懸一線的活着,自從她有了内丹護體,臉上便有了血色,如今見她這樣
無憂無慮的爲一點小事也開心成這樣,他心裏居然湧起了一股成就感和滿足感:我願你,一直都這樣開心就好。
後來上的菜雖然精緻可口,可都太過大魚大肉,夏花不是很愛吃,獨獨蘿蔔蟹肉蒸蛋羹和土罐野菌湯清香可口,她很喜歡,吃了不少。
夜刀是絕對的肉食動物,見她魚肉都不愛碰,隻勺着一小杯蛋羹吃便把自己那一份也遞給她說:“喜歡吃就多吃些。”
這道菜是放在瓷杯裏隔水蒸熟的,現做現上,非常燙,夏花喜歡吃有點燙的口感,本來吃的很小心,卻被他獻殷勤這一下驚的“咕嘟”一口把勺子裏整塊蛋羹都吞下去了。
到了嘴裏她本想吐出來,但是覺得太沒形象了忍了一瞬,結果食物太滑,順着喉嚨就往下滾,燙的她死去活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顧拿手使勁扇嘴。
夜刀見她那樣馬上起身過來伸手罩住她脖頸,一股清涼之氣徐徐散開,透過皮膚,慢慢滲了進去。夏花被迫仰着脖子,看見凝視着她的少主眼神中竟有一絲擔憂的慌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