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摩繼續道:“夏花,馬兒送你了便爲他們起個名字吧。妖馬都聽得懂人話,以後你就是它們的主人了。”
夏花絞盡腦汁想了一氣,奈何她本不是個學富五車的人,最後隻好引經據典地說:“謝謝狼王的美意。我也不會起名,隻這黑馬毛色如此純正,宛如暗夜黑影,就叫絕影如何?白馬皎潔,就叫皎雪可好?”
說完夏花就在心裏不斷的道歉:各路曆史人物各種對不起,急中生智的時候隻能抄古你們懂的!
三人相視一眼,均覺妥帖。
兩匹馬聽了以後打了一個響鼻,黑馬說:“皎雪,哈哈哈哈哈。”
白馬說着:“你找死!”
前蹄揚起就去踩黑馬,黑馬一邊閃躲一邊說:“你有了個女人名字!哈哈哈哈。”
兩匹馬就那麽旁若無人的用前蹄互毆起來,夏花一臉的黑線:白馬原來是公的啊,這可怎麽辦?
大家本來見着絕影逗皎雪打鬧得很開心都覺得很有趣,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卻忽然眼前一花,夜刀已經飛身騎上絕影,一拉缰繩,他就再不能動彈了,隻得乖乖站在那裏。
皎雪見絕影不跟他鬧了也就停了動作,站那裏看着夜刀。夜刀居高臨下地問他:“名字不滿意?”
皎雪本想說“是”,奈何下一瞬間夜刀的殺氣已經蔓延過來,将他整個覆蓋住了,他覺得好冷,好可怕,生生打了個響鼻,咽下到嘴的話,改口道:“沒有。”
皎雪低了頭,服帖地垂首站在那裏。
夜刀滿意地蔑了他一眼:算你識時務。
他坐在馬上招呼道:“夏花,上馬。”
這是夜刀第一次叫夏花的名字,沒想到卻無比順口,或許有些名字早在心中百轉千回,終于出口的那一刻,就是那麽自然親切。
夏花死的心都有了:誰上得去啊!
她極不情願地蹭到皎雪身邊望着高大的白馬友好地和他商量道:“你……能不能跪下來讓我上去啊?”
皎雪氣得要死,他可是妖馬裏的王者貴族,血統純正的馬王之子!
一個人族小破孩年齡還沒他零頭大居然敢給他起個娘氣的名不說,還膽敢要他跪下。皎雪轉頭望着她,露齒一笑,意思就是:你做夢!
夏花看到皎雪暴露出來的尖銳獠牙,吓得“啊”的一聲尖叫,捂了臉就往後退。
夜刀見她踉跄着,眼看着就要跌倒,旋身下來将她抱在懷裏。
夜刀的身形都還沒站定,就已經擡手召出了焚刀,下一瞬就要抽刀砍下去。
夜摩實在看不過眼,這兩匹馬确實因爲血統高貴,捕獲的時候花了不少心思,這才剛剛送出手就要死在當場的節奏。他出聲喝道:“刀兒!”
夜刀停手望着夜摩,身上殺氣未減,神情冷漠地道:“父親,我對她承諾過,誰與她爲難,就是與我爲敵,區區一匹妖馬也敢欺負她,應該是不想活了。”
夜摩的人生準則就是——夫人大過天。所以他覺得夜刀說得也沒有錯,如果不是因爲這兩匹馬着實難得的話,殺了也就殺了。可他這一路上爲了馴化他們到願意讓人騎乘的地步,花了很多精力,馬王之子的性子又最是高傲,一時不願受人族的
駕馭也是可以理解的。
夜摩出面給了兩馬一條活路,他說:“馬是送給夏花的,讓她決定他們是死是活好了。”
夏花受到了驚吓,根本再也不敢妄圖騎皎雪了,可夜刀喊打喊殺的行徑她卻不喜。
妖族如此輕賤生命,和當初要吃人族少女精魄修煉的蛟煞有何區别?夏花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嚴厲地教訓道:“我不喜歡你動不動就殺生。這麽小的事,也值得打打殺殺?下次動手之前,你能不能先想一想對方做的事是不是嚴重到必須殺了他
的地步。”
夜刀好戰,三界馳名。
夏花的話一出口周圍立時萬籁俱寂,連被夜刀吓得都快尿了的皎雪都在心中哀歎:姑娘你保重啊!
誰知夜刀收了焚刀,伸手摸着她的頭說:“好,我知道了。”
雪姬和夜摩對視一眼:真是一物降一物,刀兒很聽媳婦兒的話啊。
面對這樣的結果,皎雪總算吐出一口濁氣來:沒想到主人的男人脾氣這麽火爆,更沒想到膽小如鼠的主人竟然震得住這樣的火爆浪子……:多謝主人救命之恩。
夜刀轉身對皎雪和絕影說:“以後再吓着她,我有的是辦法懲罰你們。”
兩匹馬噤若寒蟬,不自覺地擠挨到一起站着,都不敢再露獠牙出來了。
其實獠牙隻是妖馬的種族特征,他們以後可再也不敢在主人面前張嘴了。
這時幾個風塵仆仆的下人奔了過來,每人都背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到了近旁跪下去行了禮。
夜摩高興道:“鞍辔到了,這幾日我讓下人給馬裝上,再訓練一番就可供你們縱馬馳騁了。再過幾日就是人族的乞巧節,城裏一定熱鬧得很,刀兒到時候帶夏花去逛逛啊。”
夏花聽了還真有點期待。她來這裏這麽久了,除了阿爾泰,還沒去過任何城鎮,去看看也是蠻好的,還可以遇到别的人族,她很好奇現在的人族是什麽時代了。
至于乞巧節,就是情人節的意思嗎?和少主一起去的話,就……一點都不好玩的樣子!
想來騎着這馬踏飛燕的神駒去人族玩的節奏,放在夏花的時代就是“開着布加迪帶女朋友去遊車河”的節奏啊!
這樣一想頓覺還挺高端洋氣上檔次的,不自覺的就有點小激動呢!
所以,夏花要到什麽時候才想得起來她連騎馬這一關都還沒攻克,以及乞巧節的彪悍内涵呢?
以她的反射弧,可能事到臨頭才會想得起來吧。洛英聽聞夏花要和夜刀相約乞巧節逛街,高興得颠颠的,跑倉庫裏去翻箱倒櫃地找衣服,直說:“第一次約會必須要美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