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夜刀又是被水系法術所傷,身體裏的血液如同被召喚一般,争先恐後地往外奔流着。夜刀感知着自己的失血量,掐算着他再流多久血就會陷入休克,而宣棋還需要靠他多近他才能反擊。
宣棋看了看殘留在他指甲裏的碎肉,高興地舔了起來說:“我不會殺你的,我要你活着,每天都後悔怎麽沒有死在昨天。”
夜刀的血是最美味的藥,能滋養他心中陰暗角落裏的花,這樣的強悍人終究也隻能匍匐在他腳下,求他給個痛快。
這樣的明天,太值得期待了。
宣棋想用牙齒撕裂夜刀的喉嚨,直接把他的生命之力一點點地吸幹,然後再幫他治好,再吸幹。每天,都要讓他領略瀕臨死亡的美妙感覺。
這個想法讓他心動到顫抖,終于,有一件事能讓他覺得:活着真好啊。
但是首先,要報那一刀之仇,他說:“給我你的刀。”
夜刀很配合的召出焚刀來丢到他懷裏,宣棋倒要看看,沒有了手臂的夜刀,是不是依舊是一副倔強不屈、毫不畏懼的樣子。
焚刀的觸感他是領教過的,他要讓夜刀充分地體會到當年他在失去手臂的那一瞬間裏,就連靈魂都結了冰的恐懼感受。他抽出刀就斬了下去,卻聽到一聲鈍響,和一聲輕響。
夜刀的肩胛骨被他一擊打斷了,手臂卻沒有如預想那樣的掉下來,鋒利無俦的焚刀在宣棋的手裏竟然連刀刃都沒有,更别提爆發出夜刀使用時一樣的威力,倒更像是輪着一根鈍器在攻擊。
宣棋覺得胸口有些冷,好像有風透過了他的身體,臉上的墨色花紋漸漸消退了,他也慢慢恢複成了曾經清俊的模樣,隻是臉色慘白得很是難看。
宣棋突然輕笑了起來,努了努嘴輕聲道出一句:“好久不見。”
夜刀淡淡應道:“你說過了。”
宣棋伸手扶在夜刀被打斷了的那隻肩膀上說:“我已經沉睡了一萬年之久,睡着以前和醒來之後,看到的都是你。”
夜刀其實被壓得很痛,畢竟他也不過是血肉之軀,但他堅持挺立着沒有動。他這一生,從沒有向誰低過頭,生死于他也不過是頭點地的事。
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比生死更讓人難以跨越。
一萬年之後,他願意對宣棋說一聲:“對不起。”那時候的夜刀還太年輕,争強鬥狠一意孤行,結果牽扯進了宣棋這一生,他沒想到會把宣棋逼到這個地步,他以爲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樣,隻爲修煉變強,不爲名利表象,他太自以爲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