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阮府縱火滅門案

摔到樓下的阮傲已經被他那兩個終于趕來的侍衛給帶走了,甯霏因爲這邊有謝汝嫣要安頓,沒工夫去管阮傲,派了人去五城兵馬司報案,一邊和楊昕一起把謝汝嫣送回了太子府。

謝汝嫣人沒有受什麽傷,但受了不小的驚吓和刺激,到了太子府都沒有緩和過來。甯霏給謝汝嫣開了安神壓驚的藥,讓謝汝嫣先睡下。

太子和太子妃正陪在她身邊,得知謝汝嫣在清音閣發生的事情後,都是一片憤怒。

“那個阮傲呢?”太子怒道,“抓住了沒有?”

“他受了傷,被送回了阮家,五城兵馬司現在應該已經上門抓人了。”甯霏說,“我和殿下先去阮家那邊,父王和母妃就留在姐姐身邊,她醒過來之後,一定要陪着她多說說話,盡量别讓她一個人待着。”

一個柔弱女子被人當衆撕開衣服,險些遭到強暴,受到的驚吓可想而知,而且謝汝嫣又是個沒有見過什麽大風大浪的貴族嬌女,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她現在最嚴重的創傷應該不在身體上,而是在心理上,不知道留下了多深的陰影。這種時候最需要親人的陪伴和安慰。

甯霏坐馬車前往阮府。到了阮府,五城兵馬司的人果然已經團團包圍在阮府門口外面,似乎是正在跟裏面交涉。

甯霏下了車,走進人群,問正在阮府門口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怎麽回事?人還沒帶出來?”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爲難地道:“阮家說阮傲根本就沒回來過,可能是畏罪逃跑了,他們也不知道阮傲現在在什麽地方。”

甯霏皺眉。

意圖強暴皇室郡主,這罪名判下來至少也要個十年流放,說畏罪自然是有罪可畏的。

但她在清音閣的時候看過被摔到樓下的阮傲一眼,頭都被摔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至少傷得肯定是十分嚴重。

這種傷勢,不大可能自己逃跑,他那兩個侍衛是阮家派在他身邊的人,應該也沒有那個權力自作主張地帶他逃跑。

阮傲的父親,當朝三品侍中和母親阮夫人都在門口。阮侍中也是一臉心急如焚。

“不是我不肯把人交出來,而是他真的沒回過阮府啊!聽說他頭上受了傷,我現在也擔心得要命,不管犯了什麽罪,總沒有性命來得重要,難道我還會爲了讓他逃跑,就不管他的死活?”

甯霏悄聲問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阮府裏面你們搜了嗎?會不會是阮家把阮傲藏在了裏面?”

十年流放的罪名實在是夠嗆,就連阮傲這種體格,當苦役犯都未必熬得過十年。

阮家夫婦又是比較縱容溺愛兒子的,不然也不會把阮傲養成這幅德性。很有可能是把阮傲先藏在了阮府裏面,暗中先給他治好傷,然後再偷偷送出去。

哪怕逃亡也比流放十年要好得多。大元曆史上一直抓抓不到,最後隻能不了了之的逃犯多了去了,隻要在抓捕逃犯的部門那邊疏通一下關系,讓他們放點水,可以永遠都抓不到阮傲。

指揮使道:“微臣也這麽懷疑,阮侍中雖然讓我們的人進去看了一遍,但沒有徹底搜查,做不得準。搜查官員的府邸需要有朝廷下來的批示文書,微臣已經報上去了,文書至少得明天才能下來。”

甯霏點點頭:“那你們守住阮府,免得裏面的人偷偷把阮傲送出來。”

等明天的搜查文書下來,就知道阮府到底有沒有偷藏阮傲,要是真的沒有的話,那就隻能往外面去追捕了。

甯霏返回太子府,謝汝嫣已經醒了過來。

她這一次受的刺激實在不輕,甯霏給她開的藥起了一點效果,不像之前那樣一直瑟瑟發抖地隻知道流淚,但精神狀态還是很不好,臉色蒼白地蜷縮在那裏,太子妃一直跟她說話,她都不怎麽回答。

甯霏再給她開了一次藥,讓太子妃這幾天晚上陪她一起過夜,盡量想點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這種心理創傷,靠吃藥其實是沒什麽太大用處的,主要還是得從精神上慢慢撫平。

晚上,離開大半個月的謝淵渟終于從淩絕峰回來了,一身的風塵仆仆。

甯霏讓下人去準備熱水,一邊給他拿衣服一邊問他:“九重門那邊談得怎麽樣?”

“還好。”謝淵渟說,“江湖上包括九重門和武當少林在内,已經有十二個大小門派定下了結盟協議,各自先派人調查隐觀會,情報互通。一旦隐觀會遷回中原,衆門派會合力應對隐觀會。”

甯霏松一口氣。大元現在的朝局已經夠難應付,不能讓隐觀會進來再插一腳,否則隻會變得更加混亂麻煩。

下人們在浴桶中放滿了熱水,甯霏撥紅了房間角落裏暖爐裏的炭火,把寝衣和毛巾挂在屏風上:“你先洗個澡休息一下,換身衣服。”

謝淵渟二話不說,一把将她也拖進了浴桶裏面,水花嘩啦一聲濺得滿地都是:“你跟我一起洗。”

甯霏掙紮:“喂!等等!……我還有事情沒說呢!”

謝淵渟撕開她濕透的衣服:“天塌下來也等洗完再說,我憋了大半個月都快要憋炸了。”

然後這一洗就洗了一個多時辰,從浴桶裏洗到窗台邊,從茶桌上洗到床鋪上,洗到後面浴桶裏的水完全變成了涼水,洗完之後又叫了一次熱水。

甯霏洗一個澡洗掉了半條小命,拖着快要斷掉的腰,一頭栽倒在床上,昏昏欲睡,眼睛都睜不開。

“今天天晚了,明天早上你去江蓠院那邊看看姐姐。”她眼睛半睜半閉地嘟哝着,往被窩裏面鑽,“她今天在清音閣跟楊昕看親的時候,阮家的長子阮傲喝醉了酒,把她錯認成清音閣裏的旦角兒,差點當着全戲樓人的面強暴了她,還好後來被羌沙小皇子救下。姐姐雖然沒受什麽傷,但受了驚吓,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謝淵渟也上了床,讓她窩進自己的懷裏,像是抱着一隻暖烘烘團成一團的貓咪:“阮傲被抓了沒有?”

“還沒有,阮府說他逃了,明天五城兵馬司才能進阮府搜查。”

謝淵渟哼了一聲:“他要是躲在京都不出來,那還算是聰明,往外逃的話被抓到的隻會更快。”

朝廷衙門的捕頭捕快可以放水,但九重門不會,阮傲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抓得回來。

“明天再說吧。”甯霏懶洋洋地趴在謝淵渟的胸口,已經快要睡着了,“明天我們再去阮府一趟。”

謝淵渟親親她的鼻尖:“你先睡吧。”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執箫被壓得很低的聲音。

“主上,阮府那邊起火了。”

謝淵渟一驚,下了床出去一看,果然,阮府的那個方向不知道什麽時候亮起了沖天的火光,把京都的半邊上空都照成了通紅的顔色。

躍上屋頂望去,火勢十分嚴重,一大片升騰得越來越高的熊熊烈火,似乎籠罩了整座府邸的巨大範圍。隐隐有尖叫聲,高喊聲和慘呼聲從火中傳來。

“怎麽回事?”謝淵渟問執箫。

執箫搖搖頭:“大概從半個時辰前開始的,已經派人去阮府那邊打聽過情況,似乎是有人蓄意縱火,而且手段巧妙,大火在整座阮府中的各處同時燒起來,很難撲滅,火勢越燒越大。”

甯霏這時也被外面越來越大的動靜驚醒,睡眼惺忪地披着鬥篷走了出來:“出什麽事了?”

謝淵渟幫她裹好身上的鬥篷:“阮府被人放了火。”

甯霏一見遠處的那片火光,臉色驟然一變,睡意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阮府怎麽會現在被人縱火?

阮傲剛剛狠狠地得罪了太子府,阮傲很可能躲在阮府内,阮府可能窩藏了阮傲……阮府一旦着火,這把火最有可能是誰放的?

太子府!

當然,太子府不會真做出放火這種事情,這分明是有人要借此陷害他們!

甯霏立刻轉身回屋去換衣服,今天晚上看來是沒覺可睡了:“通知父王母後,一起去阮府那邊,這把火跟太子府絕對脫不了幹系!”

太子、太子妃和甯霏夫妻一行人趕到阮府的時候,大半個阮府都已經燒成了一片廢墟,救火的官兵和百姓們還在忙着撲滅剩下的火焰,從廢墟裏面不斷擡出一具又一具被燒成焦黑的骸骨。

幾個從火場中逃出來的阮府下人,以及三個年紀尚小的孩子,抱成一團縮在地上,哭聲震天。

這一次大火,顯然是有人蓄意而爲。阮府裏面的十幾處地方都是起火點,同時着火,火勢飛快地蔓延,現在深冬裏天氣幹燥,又沒有下雪,頃刻間就把整個阮府變成了一片火海。

起火的時候衆人都在睡夢中,逃出來的幸存者大多數是一些住在阮府外圍邊緣的粗使下人,在起火時還能來得及逃出去。

而住在府邸中間的主子們,幾乎全部被困在了火海中。阮家從文,除了阮傲以外一個會武功的都沒有,周圍一圈又一圈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建築,他們根本就逃不出去。

隻有兩個幾歲的孩童和一個十來歲的姑娘,因爲個子輕小,被動作快的侍衛背出了火海,得以逃過一劫。阮家其他一十四口人,以及三十九個下人,全部葬身于火海之中。

數十具焦屍和骸骨在阮府大門外排成整整齊齊的數排,全都蓋着白布,慘不忍睹,觸目驚心。

太子一行人一到阮府門口,阮府那個逃出來的小姑娘看見謝淵渟,突然哭着尖聲大叫起來。

“就是他!我看見了,就是他放的火!”

一邊大喊着一邊就歇斯底裏地朝謝淵渟撲了過來,一副像是要跟他拼命的樣子,其他幾個阮府的下人和官兵們連忙将她拖住。

太子等人愕然:“什麽他放的火?”

這時,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帶着一群官兵走上前來,人人都被煙火熏得灰頭土臉,顯然是剛才也參與了救火。

指揮使一見太子等人,吃了一驚:“太子殿下……你們……怎麽來了?”

語氣顯得吞吞吐吐,像是想說什麽但又不好說出口。

太子問道:“這阮府失火是怎麽回事?爲什麽阮家那個姑娘說是淵渟放的火?”

指揮使顯得十分爲難:“微臣等人剛剛查問過這場大火的縱火者,阮府的幾個人和周圍的一些街坊領居,都說兩個時辰之前,有見過七殿下在阮府進出,那個阮家姑娘還說親眼看到了七殿下在她的院子裏放火……”

“胡說!”太子斷然喝道,“淵渟今天晚上剛剛回到太子府,就是兩個時辰前的事情,這之後一直待在太子府,怎麽可能去阮府放火?況且他就算再胡鬧,也能分得清殺人放火這一類的事情輕重,根本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甯霏也立刻上前道:“眼見未必爲實。指揮使見多識廣,肯定也知道世間有易容術一說,這些人看見的應該隻是假扮的七殿下。夜晚光線昏暗,易容者不需要達到跟七殿下完全一模一樣的程度,隻要足夠相似,就會造成誤認,然後靠着這些目擊證人來陷害七殿下。”

指揮使苦着臉道:“七殿下今天晚上一直待在太子府,是否有除了太子府以外的人能夠證明?”

太子道:“他在戌時左右到家,從太子府正門進來,外面街上的百姓肯定有見到他經過進門,都可以給他作證!”

指揮使硬着頭皮道:“那七殿下回太子府就是在三個時辰之前。但這場大火的起火時間大約是在兩個時辰前,不能排除七殿下回府之後又出來的可能性。在這三個時辰裏面,有沒有人能證明七殿下一直都待在太子府裏面,沒有出來過?”

“你這分明就是在爲難我們!”太子妃怒道,“都說了他一直待在太子府裏面,能看到他的肯定是太子府的人,你又說做不得證人,上哪給你去找其他人?太子府裏面難道沒事天天都收留着外人不成?”

指揮使心下叫苦不疊。

他也不想得罪太子府,可這阮府縱火慘案,滅了滿門五十三口人,京都已經數十年不曾出過數量這麽巨大的命案,不到明天就得傳得滿城沸沸揚揚,震動整個朝野。

不像當初唐念兮狀告太子府,唐念兮沒什麽勢力,京兆尹還可以明顯偏向太子府這一邊。這次這麽大的案子,他區區一個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哪敢擅自有半點徇私疏忽,就是想給太子府放水都放不了。

“總之……七殿下有縱火的嫌疑,暫時又沒有不在場證明,還是随微臣回衙門一趟吧。”

指揮使頂着一腦門的冷汗,揮手讓官兵們上來。

“望太子殿下體諒,這是微臣的職責所在,必須對朝中有一個交代。要是七殿下确實是被陷害的,在洗清了嫌疑之後,最後肯定會還七殿下一個清白。”

太子妃怒氣沖沖地上前正要阻攔,太子拉住她,對她使了個眼色,微微搖頭。

“不要沖動,以我們的境況,在這裏鬧起來沒有任何好處。隻是帶走淵渟而已,他确實沒有放過火,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人審這個案子。”

甯霏卻沒有上去拉太子妃。因爲她現在的感覺跟太子妃一樣,就是想不顧一切地拉着謝淵渟沖破官兵硬闖出去。

她的心底有一種帶着恐慌的預感,那就是她不敢保證,盡管謝淵渟是被陷害的,也能洗清嫌疑得到清白。不是像太子所說的,隻要他們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人審這個案子。

從謝汝嫣在清音閣被阮傲認錯成旦角兒開始,這一切恐怕都是一個局。

而幕後者既然精心布下了這麽大的局,必定不會讓他們這麽輕易地逃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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