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孩子出生,祭天大典

甯霏沖出産房房門,六青酒的氣味果然一下子變得更加濃郁起來。她很快就找到了氣味的源頭,竟然是從李長煙院子旁邊的那片湖水裏來的。

“小姐!”白府裏的幾個下人跌跌撞撞有氣無力地奔過來,“府裏的水不知道爲什麽,都開始冒出這種酸味了!”

整個白府都彌漫着六青酒的那種淡淡的酸味,裏面的下人們除了那些身有武功的以外,都是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要麽隻能艱難挪動,要麽甚至都已經癱到了地上。

白府裏的湖水、池塘和水道等水系,都是挖水渠從附近的玉水裏引過來的活水,隻要在白府外面從進府的水渠那裏倒下六青酒,六青酒就會随着水流流動擴散到整個白府。

這麽明顯的氣味,倒下去的六青酒必須是好幾十桶的量才行,所以才用了比較容易制造的六青酒。

甯霏咬牙。這六青酒混在整個白府的水系裏面,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水都抽幹,就算抽幹了也沒用,因爲氣味早就已經擴散出來了。而這個時候李長煙正到了分娩的關鍵時刻,胎兒頭都已經露出了産道,再大費周折地把她挪出白府,不但困難而且也十分危險。

對方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沒有用一般用來害孕婦的滑胎藥或者毒藥之類,而隻是用了最常見的迷藥。

甯霏立刻吩咐白府裏面還有行動能力的幾個侍衛:“去街上藥鋪裏面買幾十個口罩過來,你們給府裏的所有人全部帶上。”

自從去年那一場可怕的瘟疫過後,口罩就成了各個藥鋪必賣的東西之一,需要的時候不必自己現做。雖然對于六青酒的氣味過濾作用恐怕不大,但總是聊勝于無。

甯霏又讓辛夷回太子府去叫人。謝淵渟今天臨時被叫進了皇宮,不在太子府,所以也沒有跟甯霏過來。他那裏武功高深不怕六青酒的高手更多,白府現在正急缺人用。

回到産房裏面,白書夜已經給李長煙開了藥。六青酒的迷藥藥性不是不能解,但就算有解藥,藥效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消失,總得過個兩三個時辰才能慢慢恢複力氣。李長煙根本等不了那麽長時間,白書夜能做的,就隻是盡量縮短這段時間而已。

太子府的侍衛們很快就到了白府。白書夜讓人找了白府後門半條街開外已經聞不到六青酒氣味的一戶人家,直接一疊銀票扔下去把人家整個宅子買下,然後把裏面住的人全部趕出來,讓下人們飛快地重新布置出一個産房。

這一邊,甯霏找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來,一劍平平削斷李長煙那張産床的四條床腿,然後讓八個人把整張産床連着人一起平穩地擡起來,卸掉了産房的整扇門和半邊牆壁,直接擡着床出門,轉移到白府外面的那處宅子裏去。

李長煙一直死死地咬牙硬撐着。盡管身體肌肉松弛,宮縮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劇烈,但一個胎兒擠在産道中進不進退不退的痛苦可想而知。她的滿身大汗把整張産床浸透得像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床單都被她抓破了好幾處。

甯霏和白書夜一直在她的身邊跟她說話,不讓她失去意識,否則隻會更加危險。

轉移到另一處宅子裏之後,已經聞不到六青酒的氣味,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之後,李長煙的力氣才慢慢恢複,宮縮再次開始,她的慘叫聲也再次漸漸高了起來。

白書夜自己的身上也跟掉進水裏一樣,滿身都被汗水浸透,那樣子一點都不比李長煙輕松,好像剛剛難産耽擱了一個多時辰的人是他自己一樣。

他和甯霏根據李長煙的情況,給她開了藥性較爲溫和的助産藥,又過了一柱香時間,孩子才終于從産道中出來。

比順産時間多了一個多時辰,孩子剛出來被剪斷臍帶時毫無動靜,白書夜懸着一顆心髒給他清理了口鼻處的髒物,按壓拍打了半天的後背,最後孩子才終于一口氣通暢地喘上來,開始哇哇大哭。

李長煙整個人都脫了力,竭力強撐着半睜開眼睛,伸出一隻被汗水濕透的手抓住白書夜的衣袖。

“孩子……怎麽樣了……”

白書夜把孩子抱到她的面前。孩子身上髒兮兮的血污還沒有被擦幹淨,紅通通皺巴巴的,跟一隻沒毛的猴子一樣。正在手舞足蹈地哇哇大哭,聲音洪亮有力,中氣十足,透着一股勃勃生機。

李長煙虛弱得連做表情的力氣都沒有,隻有眼中帶着滿滿的笑意。

“男孩還是女孩?”

白書夜把孩子的小小丁丁給她看:“男孩。”

然後露到一半就立刻黑了臉,把孩子的小屁屁遮起來,不讓李長煙再看。

李長煙終于露出一個蒼白疲憊而又幸福滿足的微笑,一下子沉沉睡了過去。

白書夜正要把孩子交給嬷嬷和丫鬟們帶出去洗澡,甯霏對他搖搖頭。

“别把孩子抱出去,洗澡什麽的就在這房間裏面,除了幾個心腹下人以外誰也不能看見。我已經讓人封鎖了娘平安生下孩子的消息,外面沒人知道。”

白書夜怔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我派人在這周圍暗中監視。”

這次害李長煙的人,是從白府外面把六青酒倒進水渠中,外面那麽大的人流量,現在再想去追查抓人,肯定早就已經查不到了。

但對方下這麽大手筆,不可能來投個迷藥就完了,肯定要知道這次下手到底有沒有成功。

如果他們把李長煙和孩子的消息嚴格封鎖起來,不傳出去的話,對方長時間不知道情況,遲早會按捺不住上門來打聽。到時候隻要留意這些來打聽的人,就很容易順藤摸瓜地追查出背後的主使者。

這之後過去了兩三天時間。白府裏所有摻雜了六青酒的湖水潭水全部被放空,重新引入新的河水,但彌漫整個白府的六青酒氣味還在,估計需要過個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散去。

白書夜等人仍然住在外面的那所宅子裏。宅子裏的大多數人隻知道李長煙難産,卻完全不知道後來結果如何,李長煙到底有沒有順利生下孩子,母子是否平安。隻見白書夜和少數幾個下人在那個院子裏進進出出,帶着的東西全是包裹起來的,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從他們一個個都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同樣完全看不出裏面是什麽情況。

宅子裏的下人們同樣疑惑,但他們都被下過命令不準打聽,也沒人敢問。

到了第三天,宅子外面終于有周圍的街坊鄰居開始覺得奇怪,議論這邊是什麽回事。

“這家人怎麽這麽奇怪?聽說前兩天有一個要生産的産婦搬進了這個宅子,到現在都沒一點消息傳出來……”

“是啊,要是生了,肯定會有喜訊,要是孩子沒了,就算不給孩子做點法事什麽的超度,總該也有點聲音吧……總不可能是難産了兩三天都還沒生出來?那不管大的小的怕是都沒了啊。”

也有人好奇向宅子裏出來的下人們打聽,但下人們自己都不知道,哪能告訴他們什麽。

這些打聽的人,在離開宅子之後,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後面各自有一個人影跟着他們。

有些人回了這附近的街巷,有些人進了左鄰右舍的宅院,但卻有一個裝扮粗俗,又矮又胖,看着跟市井普通婦人無異的中年女子,離開白府附近之後,一直沒有停下,繞過好幾條大街小巷,這才到了一座華麗的府邸前面,從不起眼的角門悄無聲息地進去。

她後面跟着的那個人影,在這裏就停住了,沒有進去。因爲那座府邸的大門上,清清楚楚地題着“鎮西王府”四個大字。

……

“鎮西王府。”

甯霏重重放下手裏的茶杯,眸色冰冷。

她不能在外面久住,前兩天就已經回到了太子府,今天白府那邊消息剛剛傳來。

之前她就已經猜到,幕後者是益王一派的可能性最大。因爲李家結下的最大的仇敵就是鎮西王,也就連帶着包括了益王府、德貴妃和整個賈家。

在這個時代生孩子都是過鬼門關,兇險萬分,李長煙懷孕生産,鎮西王等人自然是挑着她最爲脆弱的時候下手。

德貴妃去年在皇宮裏陷害甯霏下毒謀殺賈若梅,後來瘟疫爆發的時候,益王妃又指使人潑了甯霏一身病人的血水,導緻甯霏染病,她和謝淵渟都險些死在這場波折中。

雖然那時候德貴妃并沒有得手,還遭了建興帝的訓斥和警告,而益王妃後來也被謝淵渟廢掉手腳扔進了最下等的窯子裏,但這些都還沒有對益王一派造成緻命的打擊。

益王一派欠下這麽多債,再加上這一次朝李長煙下的毒手,她要是再不好好還擊一次回去的話,自己都對不起自己。

“祭天大典是不是下個月就到了?”甯霏問謝淵渟。

“九月初六。”謝淵渟說,“欽天監已經定下日期了。”

大元王朝的皇室祭天大典是一場極爲隆重的祭祀儀式,由“天子”也就是皇帝主持,因爲祭祀的對象是天地,甚至比過年時的祭祖更加莊嚴肅穆。

祭天大典沒有固定的日期,而是欽天監每一年根據星象和氣候變化測算出來的黃道吉日,每年可能都不一樣,不過一般都在九月十月。

皇室宗親和高品級的文武百官都要參加祭天大典,因爲大元王朝風氣開放,女性地位較高,女眷也一樣可以參加。

謝淵渟雖然是皇室嫡系血脈,但以前因爲腦子不正常,是從來不參加祭天大典的,否則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神經把祭壇牌位給拆了拿去打水漂玩兒。

但現在他已經“正常”了很多,又已經成了家,所以今年的祭天大典建興帝讓他也帶着正妃參加。李長煙生産那天建興帝把他叫進了皇宮,就是特意囑咐他這件事情的。

“好。”甯霏說,“你的九重門幽天部裏面那幾個擅長打造精密機關暗器的能工巧匠,借我用一用。”

她不能一直等着别人來害她的時候才反擊,總得主動出一次手。

謝淵渟揚起眉毛:“我的九重門?借你用一用?”

甯霏這才反應過來,嘿嘿笑了一笑,換上一種理直氣壯氣勢洶洶的語氣:“你的就是我的,快把人交過來!”

謝淵渟:“現在說已經晚了,要借可以,需要報酬。”

甯霏上去就把他按在榻上沒頭沒腦地一頓親:“這樣夠不夠了?”

謝淵渟抱住她的腰身,一翻身把她壓在下面:“太多了,我一向公平,從來不占人便宜,所以多的這部分必須還回去。”

然後就開始了漫長、激烈、不可描述的歸還過程……

……

九月初六,祭天大典。

這一天的日子是經過欽天監嚴格的預測才定下,天氣晴好,萬裏無雲,淡藍的天空高遠空闊得仿佛遙不可及。

祭天大典在半個多月前就開始準備,太明宮中空曠開闊的廣場上,早就已經做好了祭天大典的一切布置。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全部身着最隆重的全套禮服,在廣場上按照嚴格的地位階層高低排列,站成整整齊齊的一隊一隊,在廣袤的蒼穹下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祭天大典要持續整整四個時辰,從早上辰時之初開始,下午未時之末結束。這期間當然不可能給人中場休息的機會,所有人都必須全程站着,不能喝水不能進食不能如廁,還要一直保持恭謹肅穆的儀态,對參加祭天大典的所有人都是一場不小的考驗。

除了主持祭天大典,不能缺席的天子皇帝是例外,參加祭天大典的人在這之前都必須經過反複的确認,身體沒有問題才能參加,不做強制要求。

否則上了年紀或者身體不好的貴族朝臣,祭天大典到一半的時候就體力不支倒下去,這種時候救人就得打斷祭天大典嚴格的流程儀式,不救人把人擱在那兒又不成體統,這種局面就很難收拾了。

但衆人隻要條件許可,能來參加祭天大典的還是盡量會來,因爲這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征和展示,級别不夠的小人物根本都沒有資格站在這最隆重的祭天大典上。

來的人基本上都會在早上好好吃一頓早飯,保持充足的體力,但從頭一天起水就不能喝多,免得容易想如廁。即便如此,整整四個時辰不解手,也還是頗爲艱難。

但就算再艱難也必須忍着,否則祭天大典上隻要出現一點失态,就是對上天和神明的不敬,那可是掉腦袋甚至誅九族的大罪。

所以皇室貴族和官家子女從小就要接受嚴格的禮儀訓練。當初甯雪在應天書院禮儀課上放屁,就惹得教課的嬷嬷雷霆大怒,就是因爲這個。誰要是在這祭天大典上放個響屁,那就是嚴重亵渎天威,絕對是當場就要被拉出去斬首,以贖不敬上天之罪,平息神明之怒。

謝淵渟穿着一身皇孫品級規制的玄色底繡金龍禮服,站在皇室宗親隊伍的中後方位置,甯霏穿的也是一身同樣的玄色禮服,就在他的旁邊。

甯霏第一次見到謝淵渟穿得這麽正式隆重,整整齊齊,平日裏像是永遠不服管教束縛不起來的一頭淩亂黑發,現在也變得聽話了許多。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他平日裏總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從來沒個正形,今天第一次這麽端端正正地站着,加上那一身奢華高貴而不失典雅莊重的禮服的襯托,讓他整個人的身形都顯得更加高大起來。

雖然也有一種懾人的美感和氣場,但甯霏還是更喜歡他平時的樣子。不管是他作爲藍夙還是作爲謝淵渟的時候,他都不适合現在的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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