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娘親生産

官兵們立刻把尹仲博拖過來:“這是他的房子,他的東西!連人帶箱子帶走!”

尹仲博也大呼冤枉:“這不是我的東西!”

他在這之前失蹤多年,官兵們沒一個認得他是恭義王府世子,對他一點也不客氣:“東西是從你的房子裏搜出來的,你是這房子的主人,你說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真的不是!”尹仲博大喊,“這是住在我家的一對母女放在這裏的!”

“那對母女人呢?”

“她們……”

尹仲博這才發現那對被他收留進來的母女已經不在這裏了。今天一天裏又是買宅子的人找上門,又是發現章婉婉失蹤,他被攪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去注意她們是什麽時候離開消失的。

而且他讓她們住進去的那個房間裏,沒有一點被人住過的痕迹,好像就隻是個不用的空房間,裏面藏着一個藤箱而已。

“什麽一對母女住在你家裏,我看你就是胡編亂造,這就是你的東西!走!跟我們去衙門!”

尹仲博又急又氣,卻是百口莫辯。他遇到那對母女的時候是在外面行人稀少的晚上,完全想不起來有什麽人可以作爲那對母女入住的證人。如果他是把房子租給人家,好歹還有份契書,但他隻是收留人家進來暫住,那真的是一點證據都沒有。

宅子這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盡管恭義王說過不管尹仲博,但還是有人把消息傳到了恭義王府。哪怕恭義王真的不管尹仲博的死活,謀逆大罪株連九族,他不可能不管。

恭義王和恭義王妃很快趕到宅子這邊,這時候尹仲博已經快要被官兵們帶走了。

恭義王上前冷聲道:“怎麽回事?”

官兵們這才知道尹仲博是恭義王世子,恭義王在這裏,他們的态度也不敢像之前那麽嚣張,但仍然強硬。

“見過恭義王。恭義王明鑒,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從您的世子的住處裏面搜出了一批大逆不道之物。事關重大,小人不得不把世子和這些東西送回五城兵馬司,還望恭義王理解。”

要是這謀逆的罪名坐實了,整個恭義王府都得受到株連,所以他們這時候也不怎麽忌憚恭義王。

恭義王皺眉:“什麽大逆不道之物?”

他知道尹仲博糊塗,但謀逆這種事情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兩個官兵擡着藤箱上來:“就是這些龍袍鳳袍、冕旒鳳冠之類。這可是隻有皇上皇後才能穿戴的,世子把這些東西偷偷藏在自己家中,到底是何居心?”

恭義王一看那藤箱裏面,幾套衣服和冠冕飾品都還疊得整整齊齊,似乎是并沒有完全被翻出來徹底查看過。

“你們仔細查看過這些東西嗎?都沒有看過,怎麽知道這就是皇上皇後才能穿戴的?”

爲首的官兵拿起一套衣服展開來:“怎麽沒看過,這不就……”

他話說到一半就噎在了喉嚨口。

那套衣服以玄色錦緞爲底,上面遍布暗色雲紋,又以金線刺繡出九龍圖案,繁複華貴,乍一眼看過去的确是跟皇帝上朝時穿的朝服十分相似。

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套衣服的做工沒有朝服那麽精細,用料更沒有那麽講究。而且最關鍵的是那九龍圖案其實并不是真龍,而是比龍次了一等的蛟,隻是在造型上故意繡得跟朝服上的龍紋一樣而已。蛟的圖案但凡是貴族都可以用,不限皇室宗親,更不存在大逆不道這一說。

至于那頂所謂的冕旒,也不過是一頂造型有點特殊,上面挂着前後兩排珠子的普通發冠而已。放在箱子裏看着像冕旒,但一從箱子裏拿出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還有那一套黃金鳳凰首飾,看過去似乎都是隻有皇後才能使用的九尾鳳凰造型,但其實隻是延長彎曲了鳳凰的幾對翅羽,讓它們乍看上去像是鳳尾一樣而已。鳳凰圖案在民間也可以出現,比如說新嫁娘的鳳冠霞帔,隻要鳳尾數量控制在四尾以内,就不算是逾矩。

這一箱子東西,都是設計得非常巧妙,很有欺騙性的物品,能夠誤導人以爲它們是大逆不道之物,但其實并沒有觸犯到最要命的禁忌。

爲首官兵臉色一變,在箱子裏翻找了半天,臉色越來越驚愕越來越煞白,顯然是他所看見的東西跟他預料中的東西完全不一樣。

恭義王的臉色也變了。

從那個官兵的反應來看,對方原先得到的消息,應該這箱子裏原本真的是一批大逆不道的物品,但現在看到的,卻不知爲何是這批相似而又不緻命的東西。

龍袍冕旒,鳳袍鳳冠,要是真的被查出這些東西出現在尹仲博的房子裏,那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而更要命的是,這房子當初是謝汝嫣買下來的,原本的房契上寫的是她的名字。謝汝嫣是太子之女,無論誰都會理所當然地聯想到太子身上去。

太子暗中藏着這些帝後才能用的穿戴之物,豈不是清清楚楚在昭示自己的謀逆之心?

建興帝要是得知了這個消息,又會作何反應?

恭義王的背後頓時全是冷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剛才幾乎就是和死神擦肩而過。如果建興帝認爲太子一派有謀逆之心,那恭義王府作爲太子的嶽家,全府人的小命也差不多到頭了。

“是誰讓你來搜查這裏的?”恭義王對那個官兵頭領厲喝道,“誰告訴你這裏有謀逆之物?”

那個官兵頭領沒有回答。他像是一尊凝滞的雕塑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色漸漸發青發黑,眼睛暴突了出來,嘴角突然溢出一道黑血。

恭義王被吓了一跳。那個官兵頭領的身體随即往前倒去,砰地一聲臉朝下砸在地上,他的背上清清楚楚地紮着一枚綠光隐隐的毒镖。

“有刺客!保護王爺!”

跟着恭義王前來的侍衛們連忙拔出刀劍,把恭義王護在中間。恭義王朝周圍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射出這枚毒镖的人,對方顯然是高手,殺人滅口之後早就已經逃離了。

其他的官兵們隻是奉頭領的命令行事,并不知道是誰提供的搜查信息,這個頭領一死,就沒地方可問了。

事情上報到三司,恭義王盡管叫屈,說這顯然是有人藏了贓物在宅子裏陷害尹仲博,事情敗露之後又殺官兵頭領滅口。但死個官兵并不能證明尹仲博就是被陷害的,栽贓一事沒有任何證據,尹仲博在自己的住處藏了違禁物品,仍然要被定罪。

這形似帝後服飾的一堆衣物,雖然跟謀逆有着本質上的區别,但因爲仿制得太過相似,也是觸犯大元律例的。不過遠沒有到株連九族這麽嚴重,根據情況,判個十年到二十年流放就差不多了。

恭義王夫妻一聽之下,差點沒暈死過去。

尹仲博自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過得最差的那幾年就是在南方的時候,但那時他有錢有自由,雖然沒有養尊處優但至少也沒吃過什麽苦。流放到西北去做苦役,那裏白天酷熱晚上寒冷,衣食住行無一不缺,還要在官兵的催促監督下一刻不停地幹粗活重活,傷了病了都不能休息,那日子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流放過程中死亡的罪犯,官府不負任何責任,而且開山挖礦之類的工程本身就危險,經常出現傷亡。所以流放時間在五年以上的人,死亡率高達一半。有不少老弱病殘,流放一兩年都沒有熬過去,就無聲無息地死在外面了。

這十年二十年流放,對尹仲博來說,簡直跟死刑幾乎沒什麽區别。

恭義王夫妻爲了尹仲博的事情費盡周折到處奔走,竭力辯稱尹仲博是被人陷害,花了不知道多少力氣,最後仍然沒有洗脫尹仲博的罪名,隻削掉他的世子之位,把他的刑期從十年降爲了五年。

這已經是看在恭義王夫妻的面子上破了例。上頭建興帝都親自發了話,就算退一步,的确是被人陷害,你一個大活人住在自己家裏,被人放進了一大箱子違禁物品居然都一點感覺,還不得判個幾年當教訓,以後長點心?

恭義王夫妻無話可說,恭義王妃悲痛欲絕,爲此哭了不知道多少場。

跟尹仲博比起來,更慘的是章婉婉。

她也是這宅子的主人之一,而且在發現箱子之前一直跟尹仲博住在一起,所以跟尹仲博有同等的嫌疑。她卷了賣宅子的錢和細軟逃走之後,還沒過兩天,就被官府抓了回來。

恭義王夫妻深恨她害了尹仲博。要不是她鬧出來的事,尹仲博也不會搬出恭義王府跟她住在一起,結果遭人陷害。于是他們拼命地把罪責往章婉婉的身上推,章婉婉一介孤女,沒背景沒靠山,哪裏鬥得過堂堂恭義王府的巨大壓力,最後直接被判了流放二十年的最重的刑罰。

這期間,太子府除了賣個面子應付一兩次以外,幾乎沒有幫過任何忙。尹仲博和章婉婉跟随流放的苦役犯隊伍出城時,謝汝嫣甚至都沒有去送他。

太子府也沒有提出要讓謝汝嫣跟尹仲博和離。恭義王本來還抱着一線希望,這是太子府不願意放棄跟他們家的姻親關系,但他後來才知道他高興得太早了。

不出一個月,還在路上沒有到西北,從押送苦役犯的官兵隊伍那邊,就傳來了尹仲博的死訊。

在尹仲博離開之前,恭義王夫妻花了大力氣打點押送苦役犯的官兵們,讓他們務必對尹仲博多加照顧,又給尹仲博私底下塞了不少錢,安排得妥妥帖帖。

官兵們知道尹仲博身份特殊,犯不着沒事去得罪恭義王府,一路上也給了尹仲博不少特殊待遇。照這樣撐過五年應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但他們還是低估了尹仲博的作死能力。

苦役犯們年齡身份各自不一,裏面多的是老弱病殘,這些人在隊伍中自然是最受欺淩的對象。每天給苦役犯們各自發放固定量的水和食物,那些強壯者就會去搶奪弱小者的一份,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官兵們除非鬧得實在兇了才會管一管,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尹仲博就是看不過去。他在路上爲了維護這些老弱病殘,已經跟其他犯人們沖突過不知道多少次。結果有一次官兵們沒注意的時候,他再次跟幾個犯人起了争吵,升級成激烈的鬥毆,他在這次鬥毆中被打成重傷,官兵們盡管給他請來了大夫,但還是因爲傷重而不治身亡。

這一來,謝汝嫣都不用跟尹仲博和離,直接就成了喪偶。

消息傳到甯霏那裏,甯霏一點都不意外。像尹仲博這種人,被送去流放服苦役,哪怕是恭義王給他打造一個金鍾罩罩着他,他都能有辦法把自己作死。

所以她當初建議謝汝嫣暫時不用急着提出跟尹仲博和離,隻要等着就好了,還不用落得個薄情寡義落井下石的名聲。就尹仲博這種德性,根本不适合在這世上生存,肯定活不了多久。

盡管尹仲博的确是被冤枉的,她也沒有那個興趣去還他清白,救得了他一時救不了他一世,他的命運隻有他自己能夠決定。

那一箱龍袍鳳冠,十有八九是益王一派抓住這個機會,放進尹仲博的宅子裏面的。

尹仲博和謝汝嫣夫妻出這麽大的事,必定會殃及太子府。太子府這邊防範森嚴,沒那麽容易下手,但尹仲博卻太容易算計。

鑒于尹仲博跟太子府的關系以及他的愚蠢程度,甯霏很早就派了人盯着他那所宅子,在那對母女剛把箱子帶進宅子裏的時候,她就查明裏面的東西,并且連夜讓人仿制了另一套衣物替換進去。

之所以不幹脆把箱子拿走,是因爲她就是不想幫尹仲博徹底擺脫這個罪名。一來是讓他跟謝汝嫣的關系早點斷掉,不然遲早有一天真的會連累殃害到太子府;二來是跟建興帝一個想法,不至于直接弄死尹仲博,但又能給他一個教訓。

他要是醒悟的話,五年後回來說不定還能開始新生活,畢竟人本性不壞,不至于就要毀了這一輩子;但要是到了這份上還不知道長點心,那就是徹底無藥可救了。

結果事實證明,果然是無藥可救。

謝汝嫣在太子府,得到尹仲博的死訊之後,隻是象征性地去恭義王府慰問了一次。

她是皇室嫡系郡主,按照律例,本來隻需要爲亡夫守孝三個月。之前尹仲博被判失蹤的時候,她整整守足了三年的大孝,但這一次三個月就是三個月,一天都沒有多。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

八月,李長煙産期将至。

李長煙還沒什麽,但白書夜從一個月前開始就緊張得要命,坐立不安吃不下睡不好,好像他一個大男人得了産前焦慮症一樣。

盡管李長煙的胎像現在一直保持着穩定狀态,胎位也很正,但畢竟是高齡産婦,危險系數高,怎麽可能不緊張。

甯霏在李長煙臨産前回去看過她一次。白書夜畢竟是全中原醫術最巅峰的存在,後面三個月給她調養得精心到不能再精心,李長煙自己本身身體底子又好,現在狀态還是很不錯的。

按照大元風俗,已經出嫁的女兒一般不能回娘家陪母親生孩子,否則被視爲不吉利,但甯霏和白書夜都是從來不管這些愚昧迷信說法的人。白書夜給李長煙推算的預産期在八月初十,在前一天甯霏就借着謝淵渟的掩護去了白府。她的醫術也不遜色于白書夜,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

預産期一點都不差,八月初十這天淩晨,李長煙的陣痛已經開始了。

她雖然是生二胎,但距離生下甯霏已經過去十五年,時間間隔太長,并沒有一般的經産婦的優勢,第一産程就持續了五個時辰左右。

一直到當天下午,胎兒才開始娩出。白書夜和甯霏兩人都在她的床前,自然分娩過程,他們能幫上的忙其實有限,隻能根據情況讓李長煙放松或者用力,最主要的是給她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勵。

前期準備做得太好,李長煙的分娩過程雖然慢了些,開始時還算順利。随着她因爲痛苦的慘叫聲越來越凄厲,分娩高峰到來,宮口已經隐約可以看見胎兒的頭部。

“先放松……放松……”甯霏和白書夜在兩邊分别緊緊抓着她的一隻手,“不要用力過猛,先喘口氣……”

李長煙喘着粗氣,整個人繃緊的身體松懈下來,重重地落在柔軟的床單上,她的臉上身上完全被大汗浸透了。

甯霏給她擦去臉上的汗水:“好了,現在可以繼續用力……”

可是李長煙極度痛苦的樣子仿佛緩和了下來,她盡管明明是一副在竭盡全力的樣子,身子卻不再繃緊,宮口處的胎兒腦袋也絲毫沒有再往外移動的迹象。

“長煙?”白書夜感覺到了不對勁,“用力!現在不能停下太長時間!”

甯霏抓住李長煙的手腕一搭脈,突然停下來,細細辨認了一下,臉色驟變:“這房間裏的氣味不對!”

白書夜也發現了異常。猛然轉頭看去,周圍伺候的丫鬟和産婆們都是一副虛弱的樣子,軟綿綿地靠在牆邊或者扶着桌子。

“老爺……奴婢……全身突然沒力氣了……”

房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股略帶酸辛的氣味,而且還在變得越來越濃。

“這是六青酒的氣味!”

六青酒不是真正給人喝的酒,它是一種比較低劣的迷藥,江湖上經常能見到。對高手沒什麽作用,因爲它的氣味很容易被辨别出來,通常隻被那些三流的盜匪用在普通人的身上。

六青酒的迷醉效力不高,要徹底把人迷暈過去,用量就得大得能首先把人嗆死。但它能讓人全身虛弱無力,肌肉松弛,難以動彈,制服普通人不成問題。

對于白書夜和甯霏這種内功較深的高手來說,它甚至連這點作用都有限。房間裏點了幫助順産的藥香,掩蓋了六青酒的氣味,所以剛才他們都沒有第一時間感覺到。

但對于李長煙來說,她正在分娩最關鍵的階段,如果用不出力氣,胎兒就無法從産道中滑出,和難産無異。長時間耽擱的話,胎兒可能會窒息,母親也同樣有性命危險。

“這六青酒是從哪來的?”

甯霏在房間裏猛地轉了一圈。白書夜之前親自反複檢查過産房裏面和周圍的所有東西,不可能有任何問題,這氣味一定是從外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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