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辰畢竟是南宮家的女婿,對南宮府還算熟悉,沒讓任何下人跟着,獨自一人便走到了園子深處來。
大多數女客都在這邊,他不是不知道,但就是鬼使神差地往這邊走,自己也說不清走過來是爲什麽。
大概是……想見到什麽人吧。
穿過水榭前那片假山的時候,謝逸辰突然看到,前面陰涼的假山山洞裏,半坐半靠着一個身着淺玫瑰色上裳月白襦裙的女孩子,滿臉是汗,臉上帶着病态的潮紅色。
謝逸辰一驚:“甯六小姐?”
他快步走過去,甯霏半睜開眼睛,虛弱地對他勉強笑了笑。
“見過睿王殿下,請恕小女現在身體不适,難以行禮……”
“不用多禮。”謝逸辰說着把甯霏扶起來,“你病了?”
“沒什麽……”甯霏一隻手揉着眉心,“大概是受了點暑氣……”
“你的丫鬟呢?”
“去喊人了……”
“這丫鬟也太不曉事了,去喊人也不該讓你待在這裏。”謝逸辰臉色微微一沉,“不遠處就有一間水榭,我扶你過去可好?”
甯霏掙紮着行了一禮:“麻煩睿王殿下了……”
謝逸辰扶着甯霏到了水榭裏。水榭不大,但也分了内間外間,内間設有床榻,可以午睡小憩等等。
現在沒有人伺候,謝逸辰又不方便跟進内間,隻能讓甯霏自己進去。
“能不能再麻煩睿王殿下,在外頭稍微等一會兒,小女的丫鬟應該馬上就能回來了,小女擔心她找不到人……”
“當然可以。”謝逸辰溫聲說,“你在裏面盡管休息,我就在外間,有事情便喊我一聲。”
“多謝睿王殿下。”
甯霏虛弱地進了裏間,謝逸辰也動過進去照顧的念頭,想想終究覺得不妥,還是留在外面。
水榭裏這時候雖然沒有下人伺候,但是爲客人準備的,也擺了瓜果點心,角落的青花纏枝香爐裏點着三勻香,香氣袅袅而出。
也不知是下人燒這香燒得不對,還是這裏的三勻香本身質地就差了些,香氣沒有那麽純正清新。謝逸辰出身皇家,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自然也知道其他地方跟皇家沒得比,倒沒有在意。
不一會兒,水榭的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打開了。謝逸辰一擡頭,便看見南宮瑤正站在門口,後面還跟着一個丫鬟。
“八妹?你怎麽在這兒?”
南宮瑤作爲南宮家的主人,現在本來應該陪着女客們,怎麽會一個人來這裏?
南宮瑤看見謝逸辰,同樣吃了一驚。
惠香回來向她禀報,說是甯霏等人都在水榭裏面莫名其妙地失蹤,她覺得蹊跷,又放心不下,所以才親自過來一趟查看情況。
但睿王在這裏是怎麽回事?
南宮瑤回過頭,正要開口詢問惠香,聞到從水榭裏面飄出來的那股三勻香香氣時,突然覺得全身一熱。
仿佛有一股邪火從她的下腹位置騰起蹿起,頃刻間燒遍了四肢百骸,直燒到頭頂上,神智似乎也跟着被燒成了一團模糊。血液像是沸騰般湧起來,整個人又燥又熱,無法忍受,隻想把衣服全部脫光,盡情地發洩出來。
南宮瑤模糊不清的視野中,隻看到面前一個像是男人的身影,連對方是誰都記不清楚了,想都不想地便撲了過去。喘息着直往對方的身上貼,一邊手腳并用地拼命纏上去,一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對方的身體也跟她一樣炙熱,反應十分激烈,一下子抱住了她,兩人糾纏在一起,滾到地面上。男人的手勁大得多,隻聽嗤啦嗤啦的布料撕裂聲不絕響起,地上很快便散落了一地的破碎衣服。
惠香站在門口,整個人都吓呆了,不敢置信這兩人竟然會這麽突然滾到一起。下意識地正要上去拉勸,背後門外突然伸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從門前拖開了。
水榭的前門,随即也被關上,隔開了裏面一陣陣越來越響,越來越不堪入耳的喘息聲,嬌吟聲,低吼聲……
……
等到紫菀帶着南宮府的大夫,以及另外兩個南宮府的丫鬟婆子,趕到水榭門前的時候,裏面的聲音仍然沒有停止,隻是低下去了許多,聽不大分明。
來的丫鬟顯然是個沒多少心眼的,一聽到水榭裏面的異常響動,以爲裏頭出了什麽事情,連忙便上去打開門,查看怎麽回事。
結果門一打開,響起一聲震徹雲霄的尖叫,卻是那個丫鬟自己發出來的。
“啊!——”
就在水榭正屋的地面上,兩具白花花的人體緊緊糾纏成一團,還在激烈地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地毯上到處都是被撕碎的衣服,混雜着一灘灘濕漉漉的暧昧水迹,空氣中全是麝香一樣濃郁的情欲氣息,景象說不出的淫靡混亂。
一男一女的臉上盡管滿是汗水,表情亢奮,但南宮府裏的下人們對這兩人實在太過熟悉,一個是自家八小姐,一個是姑爺睿王殿下,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南宮府的大夫也認出了南宮瑤和謝逸辰,直驚得瞠目結舌。後面的婆子反應還快一些,開頭也呆了一瞬間,随即立刻回過神來,順手給了那丫鬟一巴掌。
“喊什麽!還不快把門關上!”
那丫鬟被打得十分委屈。其實這倒也不能怪她,一開門看到這麽兩個赤裸裸的人滾在地上,這麽大的視覺沖擊力,任誰都會忍不住叫出來的。
她趕緊去關門,然而門還沒有完全關上,水榭前面一群七八個人,大部分是來南宮府賀壽的賓客,有男也有女,顯然是聽到那丫鬟剛才的尖聲驚叫,已經急匆匆地往這邊趕了過來。
“出什麽事了……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