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一絲陽光,更沒有一丢丢人權。
早上醒來,某人就要‘撫慰’,一個服務不到位,可能就起床氣大發,道貌岸然,怒火大到讓她承受不住,動作也狠到六親不認。
吃飯時,還龜毛的很,不是嫌她油放多了就是怪她鹽放少了,然後他開始自己做,做完了,理所應當的索要‘酬勞’
看電視時,但凡看到‘女主和男二拉拉扯扯’的暧昧情節或者‘女主被誤會蒙蔽,一走了之’的劇情,二話不說,壓過她就是一頓順理成章的‘懲罰’
晚上睡覺更不用說,美名其曰:要充分‘運動’、揮發汗水後,才能安心入睡,運動完了,安心入睡也就算了,半夜要是做惡夢醒了,還這麽巧,内容全是關于她逃跑的,這種情況雖然隻是偶爾,可後果……幾乎可以用三天下不了床來形容,禽獸行徑簡直令人發指。
總之,具體行動可以總結爲:醒來,做;吃飯;做;沙發上,做;地毯上,做;陽台上,做;晚上,做做做做做……
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此外,還有專門針對她、明令禁止的幾條:不許她靠近門、未經他允許,不得擅自接電話、不許沉默超過十分鍾,不許距他三米之外,玩遊戲時不許赢他、輸了要接受懲罰……
前面幾條她都可以理解,最後一條‘?’
而且,她感覺自己已經忍常人所不能忍,超級無敵特别的配合他了,結果還落個十字箴言的評論——中看不中用,耐哭不耐操
……她冤枉,比窦娥還冤枉。
月亮陷入深思,她覺得陸景雲大概是病了,得了一種喜歡折磨人的殘酷病症,可是……爲什麽飽受折磨的她,不僅沒有衣帶漸寬,反而臉色逐漸紅潤,身材也比一開始豐腴了?!
不會……再過一陣子,就變成了個小胖子吧?
小女人身子前傾,趴在鏡子前,雙手不可思議的捏着兩頰的肉。
沙發上,男人漆黑幽邃的眸光從她露出來的半截渾圓臀部朝下滑,待她轉過臉的那一刹,完美的落在電視上。
月亮摸着自己的下巴,蛾眉微蹙,觑了眼沙發上聚精會神看電視的男人,蜂腰長腿,英挺俊顔,随随便便穿個真綢睡衣、陷入沙發中,都能透出一股子矜貴散漫,慵懶清雅的氣質,好像無論做錯了什麽事,都讓人讨厭不起來呢~
看來,她也得病了,花癡病,還病的不輕。
“想要了?”
正當她陷入深思,一道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蓦地響起。
月亮聞言,嬌軀一震,腿根發顫,連連擺着雙手,用生命在抗拒,“誤會,誤會,這可真是個天大的誤會~那個,水給你放好了,你快進去洗吧~”
陸景雲放下遙控器,雙手環胸,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嘿嘿~”
月亮眯着雙眼,保持假笑,知道他在生氣什麽,不就是想和她一起洗澡嗎?
但是有了上次鴛鴦浴洗一天都沒出來的前車之鑒,打死她,她都不願意再和他一起洗了。
人家洗澡,他洗……
“快去吧,水快涼了。”
陸景雲放下遙控器,月亮滴答滴答的跑過去,搓搓手,終于不用再看無聊的财經頻道了。
不料,她剛坐下,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
陸景雲腳步停住。
月亮,“……”
“喂,森美啊?”
“你聲音小點兒,都有回音了,咦?月亮,你什麽時候有的習慣,打電話開免提幹什麽?”
“呃……耳背。”
那頭,陸森美笑了,“怪不得之前隊裏的小夥子跟你告白你聽不見。”
“!”
“你你你你,你别亂說啊!”
月亮一邊激動地說着,一邊舉起雙手,眨巴着眼睛,做投降無辜狀看陸景雲。
“哈哈哈~”
電話裏,陸森美發出幸災樂禍的腹黑笑聲。
“我就知道你有奸情,什麽病情,一下子生三星期,我看是發—情了吧?”
月亮,“……”
不得不說,在美國待慣了的人,思想和口語不開放是不可能的。
“沒有。”
發情的才不是她。
她玩着手指,語氣有些失落,聽得陸森美愣了一下。
通話,足足有三秒的寂靜。
正當月亮覺得她有别的事,準備挂了的時候,那頭,陸森美忽然壓低了聲音,有些警惕又有些緊張,“月亮,如果你被綁架了,你就吱一聲。”
“……”
空氣,徹底靜默了。
陸景雲挂斷了她的電話,長腿順勢欺身而上,籠罩住她額前的大片光明。
月亮整個人都斜躺在沙發上,眼神防備的看着這頭眉宇間環着淡淡戾氣的狼,“幹、幹什麽?”
一副又被惹毛的模樣,陸森美打來的電話,能怪她嗎?可真是無妄之災!
“你說呢?”
他沉沉的語道裏暗示意味十足。
“不行……你還沒洗澡呢,臭死了!”
月亮伸出一隻手,橫在胸間。
剛沐浴完畢,她渾身都散發着一股男士沐浴露的味道,和體香結合在一起,簡直是赤裸裸的邀請。
“是麽?”
陸景雲臉色變化,眼角乍洩出一抹邪肆。
“有多臭?”
下一秒,小女人被塞進了襯衫裏。
“啊啊啊啊!”
月亮在拼命掙紮,男人唇畔挂着一絲滿足的逞意,“不是喜歡爬上男人的身子嗎?好好享受。”
“陸景雲,你這個死變态!”
“變态?”
看來還是便宜她了。
“不想鑽進襯衫?”
月亮看見他,拉開了睡褲,眼睛登時瞪大,“我錯了我錯了,香香香……”
看到那醜陋玩意,就想起她第一天到這裏,被他折磨,喉間條件反射要吐了。
“要不要‘吱’一聲?”
“不要不要。”
“不要?不是被綁架了嗎?”
“沒有沒有,心甘情願的。”
月亮咬着牙,讨好的笑。
“那你喜歡叫什麽?”
“啊?”
月亮鑽出來,滿頭亂蓬蓬的,唇潤,面豔,眸亮,說不出的誘人蹂躏,“叫什麽?”
“你說呢?”
陸景雲摸着她的頭,喉間弧度微滾,眸底添了幾分深重的欲色。
“好好想,叫不出來就吃。”
“……”
“嗯嗯啊啊~”
“真聰明,我的小月亮。”
男人瞳眸黑亮,眉心微蹙,大掌蹂躏她小臉的時候,月亮覺得他被欲望扭曲的清隽面龐真他媽可怕,果然是随時随地都能發—情的小狼狗。
陸景雲順走了茶幾上的手機。
月亮,“……”
雲月大廈,技術部。
“嘟嘟嘟——”
“嘟嘟嘟……”
“怎麽樣,通了沒?”
“通個屁,打了幾百遍了,人影都沒。”
浩瀚悻悻的挂斷電話,臉色很差,薛凱在一旁幸災樂禍,“正常,嫂子‘死’而複生,總裁能不忙嗎?”
主要是腎忙。
想起那天他們灰溜溜從MYSTIC别墅滾出來時,嫂子那道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聲,一身雞皮疙瘩就自動站起來了。
“忙?”
浩瀚掀開一廳可樂,一飲而盡。
他那天還看到他的Cynthia賬号在微博上登錄了呢,有空上微博,沒空管公司,簡直是……昏庸無道,荒淫無度啊。
月亮一回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集團不要了,合同也不簽了,留下一堆安德森的爛攤子,把他忙得跟陀螺似的。
不過,他做這些本來就是爲了引誘月亮回來,現在目的達到……
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本來上次在劇組和花枝吵架後,他就一直想找個機會緩解緩解二人之間的關系,可是這段時間,他忙的腳都不沾地,連個電話都沒時間打,更别提緩和了。
以花枝那個炮仗性格,這麽久沒哄她,指不定她能和他鬧分手。
“怎麽,想花枝了?”
“我才沒。”
“你算了吧,臉上兜不住事的人,我看你就是慫,就你那點能力,技術部少你一個不少啊,要想去直接去!”
“找死啊?”
浩瀚被他戳中心窩子,明晃晃豎起拳頭。
“安德森那個合同不是我負責的啊?”
“你就會在我面前耍橫,有本事……”
“你再說?”
“行行行,不說了,說說總裁手機吧,是不是被摔壞了?”
薛凱挑眉,就算是一開始嫂子回來,對總裁的沖擊力很大,回不過來神不理人,可這都快一個月了,沒道理還不接電話,難道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摔壞了?”
“你打嫂子電話試試。”
“我又不知道月亮号。”
“你不知道……花枝不知道嗎?”
薛凱話落,浩瀚轉臉看了他一眼。
行啊,處處都是坑,這幾年,薛凱是學的越來越滑頭了。
“你家趙隊長還能制住你嗎?”
“我好心幫你,你……”
浩瀚笑着從座椅上彈起,捏着飲料和手機出去了。
34樓,綠植區。
“喂?”
“……”
那頭,沒有聲音。
肯定是還在生氣,女人啊。
浩瀚眼神轉了一圈,左右瞅一眼周圍的人,壓低聲音,“枝枝,我錯了,你原諒我行不?”
花枝還是不說話。
“……月亮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哦?”
她終于開口。
浩瀚露出了微笑,“你看你,一點兒都不驚訝,早就知道了吧?居然都不跟我們說,小心我告訴鲸魚,你吃不了兜着走!”
“去告訴吧!”
花枝臉一黑,剛要挂斷電話。
“呸呸呸!”
浩瀚恨不得撕爛自己這張臭嘴,逗她玩逗習慣了,一時收不住,忘了她還在生氣。
“别别别,别挂,我想你了。”
“喲,難得啊,我真榮幸。”
那頭,花枝聲音不冷不淡。
女人手裏捏着一朵紅色玫瑰,穿着一身露肩性感小黑禮服,線條窈窕的靠在化妝鏡旁,小靜幫她整理着發型,聽到電話裏的動靜,小聲笑道,“花枝姐,您可真能憋得住氣,明明……”
“啧。”
花枝勾唇,沖鏡子裏的她挑了下眉,得意勁和電話裏那個冷冷的女人判若兩人。
憋不住能行嗎?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糙漢子給她道一回歉,必須要把握住良機,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她才不是月亮,在馭夫方面……一無所成,整天被吃的死死的,悶在别墅裏快一個月都不敢吱一聲。
MYSTIC别墅,沙發上,正在玩消消樂不敢吱一聲的小女人冷不丁打了個噴嚏,總感覺有人在罵她。
“小祖宗,您别生氣了,這回算我錯行不?”
“什麽叫算你錯?委屈你了?”
“沒沒沒,委屈你了。”
“知道委屈我了,現在才打電話?”
“我這不是……最近工作忙。”
“哦。”
花枝應道,“那挂了吧,工作重要。”
“别啊。”
浩瀚按着腦殼,腦子疼,這女人怎麽這麽難哄啊,道道都是送命題,怎麽答都不對。
真想請教一下鲸魚,怎麽把月亮那種看不透猜不明還喜歡耍人的人都治的服服帖帖的。
‘阿嚏——’
沙發上,過關的月亮又是一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什麽鬼?今天這麽多人罵她?
“被子蓋上!”
浴室内,嘩啦啦水流下傳來男人一道不耐的命令。
“哦哦。”
月亮點頭如搗蒜,乖巧蓋上了。
花枝繞着手裏的花,對着鏡子擺出幾個pose,随手拍了幾張,順便修圖。
“您還有事?”
“枝枝,你說話這麽客氣幹嘛?”
“當然要客氣咯,我這人對待陌生人,一向有禮貌。”
“陌生人?”
浩瀚不爽了。
“要不,你以爲咱們什麽關系?”
“睡過的關系。”
花枝一怔,跟她耍流氓,他還嫩着呢,“那又怎麽了?成年人之間,彼此都有欲望,打一炮而已,你不會動真情了吧?”
“你……”
一句話,把浩瀚氣的要死,“你現在在哪?”
他非得過去給她點顔色看看。
“劇組啊。”
“哪個劇組?”
“還能是哪個?上次那個偶像劇,九哥主筆的。”
“什麽?”
浩瀚一聽,立即炸毛了。
“就是有那個龜兒子的劇組?”
“拜托,你對我合作的男演員客氣點。”
“客氣?”
浩瀚一把将手裏的易拉罐碾碎了,汽水朝外噴,“你給我等着,我去捏爆那龜兒子的蛋!”
說罷,他氣得頭腦發熱跑下了樓。
電話被挂斷,花枝心情大好的放下手機,對着鏡子檢查了查自己的妝容,“小靜,快,再給我上點散粉。”
“嗯嗯。”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就你機靈~”
“花枝姐……”
“怎麽了?有話說話,最讨厭你們磨磨唧唧的了。”
小靜手裏拿着刷子,在她那張妖豔的臉上細心上妝,“你真想清楚了?在事業巅峰公布戀情,可是要掉粉的,大好前程都會被耽誤的。”
“沒事。”
“我還以爲什麽事呢。”
花枝無所謂的笑了笑。
“其實,五年前,在我以爲自己痛失好友的時候,就把很多事都看透了。”
“那天那個漂亮姐姐?”
“嗯嗯。”
小靜已經猜到了,跟花枝姐這幾年,還從沒見她失态至此。
“後來,就覺得惜取眼前人,把握當下能觸摸到的幸福,每天活的快快樂樂的才是真。”
“再說了,你真以爲,我剛入行就迅速蹿紅,是因爲自己的努力?還不是總裁一手推上去的?現在他抱的美人歸,目的達成了,哪還記得我是誰。
我下半生的事業,就要寄托在這個好閨蜜在床上努不努力,能不能幫我吹吹枕邊風,拿到最好的資源,轉行當演員才靠譜,流量靠不住。”
“也是。”
小靜燦爛一笑,沒想到花枝姐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看的還挺通透。
‘滴滴滴——’
公路上,火冒三丈的浩瀚一路疾馳,偏偏還碰到堵車,喇叭都要被拍爛了,恨不得能插雙翅膀就飛到劇組去。
“叮——”
手機裏,花枝發來一張精修照片,下面配着字,“他說我今天穿的小裙子很美,你覺得呢?”
這裏的他,肯定是合作男演員了。
浩瀚氣的頭快炸了。
……
“嘭!”
浩瀚趕到劇組化妝間,一腳踹開了門。
裏面,黑漆漆一片。
他腦子一懵,正中間,有火柴‘嚓’的擦出一道火花,細微光芒點在一顆籃球造型的蛋糕蠟燭上。
緊接着,屋子被照亮,幾十個人影從黑暗中隐出,一邊鼓着掌,一邊唱着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
“Happybirthdaytoyou~”
火光映的浩瀚通紅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白,什麽情況?
------題外話------
——
月亮:呵呵呵,開玩笑,我怎麽可能是那個低能兒……
浴室裏,某魚:毛巾拿過來。
月亮:來了來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