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漆黑夜幕中,一朵朵碩大璀璨的煙火騰空,于無邊黑夜綻出無數道迷人光彩,絢爛輝芒映照一方天際,透過薄如蟬翼的窗簾輕紗,将整個暗色系卧室都染得一片绯紅。
绯光籠罩下,是一地散落的衣物,破碎的器具,歪斜的櫃子和濃郁的麝香味,還有兩道糾纏不休的裸裎軀體。
他們安靜的隐匿在黑暗和火光交界處,靜靜的昭示着,這裏剛剛經曆過一場多麽激烈的情事。
從床上到床下,櫃子上到窗口邊……
“嗡……”
“嗡——嗡——”
羽絨枕旁,一部白色iphone不停震動,上面顯示的是一串未備注的陌生号碼。
“嗯~”
不從間斷的細微聲音,将月亮從深沉睡眠中緩緩拽醒,小女人鼻尖發出一道細若蚊蠅的呻吟聲,七分痛楚,三分嬌醴。
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可極度疲憊卻讓她連擡起眼皮子的力量都沒有,一隻微微伸出的皓腕更是脆弱,一陣陣的抖,仿佛再動兩下就能斷了。
窗外漂亮的煙火光芒時不時映在蠶絲被褥上,忽明忽滅。
小女生掙紮了好久,好久,最後才微微伸出一隻手,摸到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碼,但是由歸屬地,她還是能依稀猜到,應該是陸森美在中國申的号。
手機不停震動。
她摸了半天,機身都焐熱了,想接,又低頭看了眼一直牢牢纏裹在自己胸下的手臂,結實有力,紋理流暢,像是防止她跑了似的。
可不可以接?
會不會吵醒他?
要不……先請示他一下?
想着,小女生動作極盡輕微的轉身,可每動一下,渾身都像被針氈輾過一遍一樣。
他一定是恨極了她,才會如此手段狠辣、不遺餘力的折磨她。
一整日,從清晨到黑夜,一口水都沒喝,‘施暴’、‘侮辱’不停,任由她暈了又醒,醒來又暈,耕耘不停,哭嚎求饒盡不聽,甚至根本不把她當成一個活物,報複性的狠戾玩弄。
像是……以爲連接久了,就真的能分不開了似的。
她翻了個身,像曆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可剛翻過來,喉間忍不住又是一道尖叫,隻是,這回嘶啞的聲帶發不出任何聲音,“啊——”
‘你、你沒睡啊?’
她驚魂甫定,胸前劇烈起伏,輕輕用唇瓣詢問他。
男人半邊臉陷在黑漆漆的暗色中,半邊臉被窗外璨煥煙火染亮,深色眸子熠熠,貪蝕餍足後的英挺面龐,隽逸逼人又透出一股子欲罷不能的迷魅味道。
‘睡了,你好逃跑?’
他一雙深不可測的瞳子亟亟盯着她,薄唇微諷,羽玉眉都染上了幾分淩厲之色。
月亮,“……”
雖然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他也太冤枉人了吧?
尤其是剛才在過程中,總是威逼她承認一些自己根本沒做過的錯事,好像給她潑髒水,能讓他獲得快感似的。
現在,她都快被……做殘疾了,往哪跑?
“不會的……”
“再亂承諾,把你嘴撕爛。”
“……”
“那我、我可以接一個電話嗎?”
月亮微微低頭,做出一副做小伏低的乖巧狀,啞聲問他。
“你在和誰說話?”
大約是發洩了不少,他嗓中稍稍褪去些許戾氣,多了些專屬于成熟男人的低醇和慵懶味道,但威脅力度依舊一分不少。
月亮雖然身體已經被做的不是自己的了,可腦子轉的還算快,飛速地想着白日裏他逼她叫的那些稱呼。
……大約有十幾個,不知道他想要聽哪個。
除了些不堪入耳的,就撿一個最安全、保守的吧。
“鲸魚哥哥~”
“誰是你哥?”
他并不耐煩。
月亮,“……”沒事吧,這個稱呼都不買賬了,他到底想幹什麽?
“想你哥了?”
男人聲音漸漸不對勁,眉宇間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沒、沒有……”
月亮連忙搖頭否認。
一朵粉色的煙火綻放在夜空中,暈染在她紅腫水潤的櫻花唇和盡态極妍的嬌豔小臉上,羽睫驚慌撲閃,說不出的誘惑叢生。
他死死的盯着她,仿佛看她有沒有在撒謊。
月亮想,江明遠、江逾的事,他肯定都知道了,既然這樣,那就……完全裸裎相待,沒有什麽可隐瞞的了。
反正,這次回來,她都做好準備了不是嗎?
“陸景雲……”
“再叫一聲?”
月亮,“……”他到底想幹什麽嗎?
“不會說話?”
“那我教教你。”
男人轟然翻身,月亮心髒一提,雙手連連推拒在他胸前,短促而匆忙的喊了句,“老公。”
空氣中,一時凝滞了下來。
幾秒鍾後,陸景雲腕骨頂了頂她柔軟腰肢,小女人敏感的朝前傾,男人順勢俯首埋在她的胸前。
月亮紅唇微啓,像遭受了什麽打擊似的,臉上表情不知是痛苦還是享受,眼角隐隐有淚光,“老公,你輕點……”
她越求饒,他就越沒輕沒重。
最後,月亮隻得乖乖閉上嘴,死死咬住唇,手裏的手機還在不停震動着。
“不勾引男人,你會死是嗎?”
月亮,“……”一發—情就說混賬話。
“老公,我可以……接電話了嗎?”
“免提。”
男人聲音沉悶,顧自做自己的事情。
月亮得到許可,連忙接通電話,試圖轉移開被身體上敏感的注意力。
“Hello?”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略高的試探女音。
牛津腔一出來,男人被欲望控制的臉色立即被刺激黑了,口中力度加重,月亮險些哭喊出聲,“森……森美。”
“……”
那頭,默了一下。
陸森美奇怪的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眼号碼,沒打錯啊。
但這嘶啞要命,還帶着點哭腔的銷魂聲音,是那個冷冰冰的月亮小妹妹?
“我沒打錯電話吧?”
月亮,“……沒。”
“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啊……有一點點感冒。”
話落,促使她感冒的男人,牙齒又惡劣的研磨了一下。
月亮捂住嘴,輕輕拍着他的肩,仿佛在乞求。
“真感冒了啊?”
“我說呢,這聲音。不是感冒我都以爲你被怎麽了呢~”
月亮,“……”
“你說說你,今天是七夕,中國的情人節,别人都在外面和帥小哥摟摟抱抱,你倒好,自個躲起來偷偷生病了,還有沒有點年輕人的樣子?”
“我……”
月亮一腔委屈,微微低頭,看着某個索求無度的男人,她也想啊。
本來計劃着這次回來,和他和和美美,約會、旅遊,唱歌、談天,現在……隻剩下人體藝術交流了。
“行了,你現在在做什麽啊?”
陸森美一邊問着,一邊拿起透明玻璃杯喝水。
“做……”
月亮剛想開口,陸景雲擡眸看着她。
然後……她看了眼兩人現在的姿勢。
很明顯了啊。
“做……愛、愛做的事情。”
“噗——”
陸森美聽到前兩個字的時候,一口水差點從鼻子裏噴出來了。
“WOW,你存心的是吧?回國就是不一樣啊,葷段子都會說了?”
“我……嘟嘟嘟——”
那頭,電話猛地被掐斷了。
陸森美奇怪的看着,什麽鬼?
月亮今天很不正常啊。
“怎、怎麽了?”
月亮看着奪過她手機挂斷的男人,聲音有些後怕的微微顫抖。
他在床上,永遠都是個喜怒無常的大魔王。
“想出去了?”
男人看着她,眸光很冷,瞳孔極深,仿佛她在床上受盡苦楚換來的一點點溫情,都在此刻被徹底擊碎。
月亮,“……”
她隻是想出去透口氣,再吃個晚飯,肚子都要餓癟了,但是……和他說的出去,應該不是一回事。
“不想。”
她低下頭,虛僞的搖了搖頭,明顯就是想。
“是麽?”
陸景雲薄唇微提,大掌不知何時遊離到她敏感的腿根内側,“那就繼續做。”
“不要,不要……”
他充滿男性氣息的欣長身形覆過來時,沒有任何前兆的,月亮一下子哭出了聲,像遇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似的,身體上的每一處細胞都像長了記性,鋪天蓋地的湧來。
或許是她的哭聲太過真切,男人微微蹙眉,“說什麽?”
“改天好不好?”
“我、我好疼。”
她拉着他的手,有些撒嬌又委屈的意味。
窗外的煙火不知何時熄止了,裏裏外外都一片黑暗,唯有兩雙眸子在夜色中相觸時會迸濺出耀眼的光芒。
陸景雲伸手打開了燈。
一刹那,瑩亮的光芒灑落在房間每一個角落,包括她的身上。
月亮微微低頭,自己都被自己身上青青紅紅、觸目驚心的傷痕吓了一大跳,怎麽會……這麽密布?
她微微擡頭,見陸景雲一下子沉默了。
“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可能在基地待了五年,皮子就成這樣了,平時碰都碰不得,更别說他這樣要命式的索取。
許久,男人走下床,從電視機櫃下摸過一瓶藥膏。
月亮發現,他右手上綁着白色紗布,有幾絲紅潤從裏面沁出來。
“你的手怎麽了?”
“老實點。”
他按着她的手腕,但這次力道明顯放輕了不少。
可惜……還在生氣。
月亮微微嘟着嘴,心裏溢出一絲甜,時不時嘶嘶幾聲。
冰涼的藥膏抹在肌膚上時,微微的刺激和舒适感一起傳來。
他指腹有些粗糙,大概這些年又練了不少拳,摸着人時,像小貓爪子撓了心,抓人的很。
藥膏在肌膚上一圈圈暈染開,均勻的抹在青青紫紫上,動作出奇的熟稔,好像練了很多遍似的。
“剛才是誰?”
他微低着頭,神情專注,俊顔逼人。
月亮看迷怔了,反應過來時,結巴道,“我在美國實驗基地的一個朋友,是美籍華僑,中文名——陸森美。”
話落,她明顯感覺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好像特别讨厭聽到和美國有關的一切,包括陸森美剛才的口音。
“對不起。”
她低下頭,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失言了。
“在美國,都做什麽了?”
本以爲他再也不想聽到有關美國的一切,沒想到居然主動問了起來。
“沒做什麽,就是做基因組測實驗。”
“講。”
“講什麽?”
“實驗過程。”
月亮噎了一下,眼睛都大了一圈,似乎在确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真的要聽?”
“你覺得呢?”
月亮,“……”這人别再是無聊瘋了。
“可是,我也不能講啊,簽過内容保密協議的。”
話音還未落下,男人便擡起了頭,一對瞳眸明銳又幽邃,“你說不說?”
月亮,“……說”
“威廉姆斯教授把我們分成三個小組,每個小組大約二十人,五個小leader,各自……”
“有沒有男成員?”
他塗到她小腹處時,雲淡風輕的問了句,可那臉色和氣息,分明沒那麽輕松。
月亮頓了下。
原來他真正想問的是這個。
小女人暗暗抿了下笑唇,轉瞬即逝,生怕他看到自己的得意。
“有啊,絕大多數。”
果然,話音一落,他就擡起了頭,望着她的目光裏盡是不善和審訊,“沒看上你?”
“啊……”
她放空了一下,小腹處立馬遭到了毒手,“哦哦,疼,疼死了。”
“說!”
月亮,“……”就你這樣子,有我也不敢說啊。
“沒有,你以爲我這麽人見人愛啊?”
“别人眼瞎,我也控制不了。”
“你……”
月亮平白被怼了,偏偏還不能說他也眼瞎。
“那我想起來了,好像确實有眼瞎的……”
他身形微怔,周遭氣壓都降低了一個度,那他不介意真把他的眼睛剜下來。
“不過,和我沒關系。”
陸景雲看着她,眼神裏仿佛寫着:你覺得我信嗎?
“陸景雲,你把我想象成什麽人了?”
人家心裏明明隻有你一個,她委屈的像個河豚。
“你是什麽人,自己心裏沒點數?”
月亮,“……”
“我……”
“别說話。”
“……”得了,連申辯權都沒了,霸道的男人。
陸景雲塗抹藥膏的手一路向上,到了重災區時,空氣中一時寂靜了起來。
月亮微微扭過去了頭。
他控制不住,在那上面捏了兩把。
月亮跳腳,又羞又惱的轉臉看他,“你不是在塗藥嗎,怎麽還……”
“有意見?”
“給你臉了?”
他眼神邪肆而銳利,月亮噤聲,後撐着身體的手,微微抓緊了床單,忍受着身體上帶來的悸動。
忍。
他依舊在塗抹藥膏,隻是眼睛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
正當月亮覺得這塗了還不如不塗,萬一他再狼性大發,她更完蛋時……
男人蓦地起身,從衣櫃裏随手扯出一件襯衫扔到她頭上,“穿上。”
“嗯嗯嗯!”
難得他慈悲心大發,月亮眼睛一亮,趕緊利索的穿上了。
陸景雲擰上瓶蓋,眉間卻一直緊鎖,好像在艱難忍受着什麽似的。
月亮察覺到他的不正常,目光朝他那裏一掃,扣着紐扣的手都抖了一下。
這人……都弄了一天了,還沒個夠。
“去做飯。”
他忽然轉身,對她說。
“啊?”
月亮愣了一下。
“做飯,我餓了。”
“……”
小女人眨了眨眼睛,确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可是我現在……腿軟,而且,廚藝很差。”
在基地五年,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都忘了廚房長什麽樣了。
“去不去?”
男人薄唇輕吐,臉上沒什麽表情,靜靜的看着她,竟讓她無法辯駁。
“不是,我是怕你不喜歡吃,這裏……沒有保姆嗎?”
“你不是?”
“我?”
她疑惑的伸手指着自己。
陸景雲眼角乍洩出一絲嘲諷,“不然呢?你以爲你是誰?女主人?”
“……”
月亮明白了,他就是火沒出完,借機羞辱她。
“哦,當然不是女主人,我好像是業主吧?”
沒錯吧,這所别墅可是她傾家蕩産買的。
“用我的錢買?”
“……那是你自願給的。”
“是你出賣肉體換的。”
他身形俯過來,雙手撐在她的腰側,目光輕哂。
看看,看看,她就知道,他就是想羞辱她,以換取快樂。
偏偏她就不讓他如意。
“那又怎麽了?”
月亮矜傲的微揚下巴,憑本事換的錢,有本事你也能啊。
男人嗤笑一聲,指腹把玩着她的下巴,黑色瞳子一直盯着那嬌醴紅潤的唇瓣,“臉皮學的越來越厚了。”
“……”
月亮覺得他要吻上來了。
“你,離我遠一點。”
“那我殺了業主,取而代之怎麽樣?”
他目光又暗示性的朝一旁白閃閃刀刃看去。
月亮想起他先前拿刀的樣子,嬌軀一震,“我去做飯,我去。”
……
浴室裏的熱水嘩啦啦直響。
月亮扶着酸軟無比的腰,伸手打開冰箱,上下三層,空蕩蕩的隻有兩個番茄,三個雞蛋。
看來……這别墅裏,确實缺一個保姆or女主人,不過,她覺得她可能會兼任,那就太可怕了。
男主人在洗澡,保姆在做飯,太真實了。
“陸景雲,沒有食材了,要不我們點外賣吧?”
她靠近浴室,露出一個頭,輕輕詢問他。
浴室内,水流聲忽然停了。
“你敢靠近門試試?”
這道深沉警惕的嗓音,絕對不像在開玩笑。
月亮想到拿把刀,乖乖重回冰箱面前,手裏拿着兩個番茄,微微滞住了,小臉也跟着耷拉了下來,“那行吧,我下面給你吃。”
“嘭!”
話落,浴室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
月亮心一顫,不會是……他受傷的手拿不住東西吧?
要不要過去幫他一下?
可是……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進去可能就粉身碎骨了,還是小命重要。
“你小心點。”
廚房燈被打開
月亮将廚具洗了一遍,又把兩個西紅柿洗了,放在鍋裏加熱去皮,打了蛋,翻箱倒櫃,索性最後在櫃子裏找到了兩把面條。
西紅柿雞蛋面這種最基本的操作,還是難不倒她的。
“滋啦啦~”
鍋裏熱了油,月亮專心緻志的拿起鍋鏟,準備倒雞蛋。
一條濕潤有力的手臂忽然從她背後攬過來,像一隻蟄伏已久,沒有動靜、氣質陰森森的蛇般出現,緊接着,男人整個身子都覆了過來,将她牢牢鉗固在懷裏,力道加大。
月亮起初被吓了一大跳,反應過來時,剛想說他走路怎麽沒動靜,就發現……男人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陸景雲,你怎麽了?”
她吃驚,擔心的想轉臉,卻發現身子被抱的愈發緊窒,緊的都有點疼了。
“你……”
“别動。”
陸景雲嗓音微砂,低頭在她耳鬓細細密密的親吻,好像要在她身上每一處都留下溫度,“我剛才,以爲這些都是幻覺。”
一句話,月亮心裏一酸,眼淚都差點砸了下來。
鍋裏的油還在滋啦啦作響,有的都已經迸濺出來了,落到她的身上,他不經意幫她擋去。
“沒事了,陸景雲,沒事了……”
“真的?”
“真的。”
“我想要你。”
他嗓音一沉。
“……啊?”這話鋒轉的有點快。
“我要你,現在。”
他伸手關掉了火,将她的身子扭轉過來。
月亮擡起頭,看到他深不見底的眸底一片幽暗。
“現在?”
“現在,在這裏。”
“廚房?”
她還沒發問,他已經把她架在了廚房台闆上,屁股底,一片冰涼。
“欸欸欸,陸景雲,不要!”
“什麽不要?”
他伸手,眼神充滿了偏執和扭曲的占有欲,不容抗拒,“你不是要下面給我吃的嗎?”
月亮,“……”麻的,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