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月珍聲音微微沙啞,俨然有些泫然欲泣的味道,卻不知是因爲親生老母親過世,還是女兒這般清淡寡薄的态度。
“在岐山。”
岐山?
月亮低眉,像是想了一下那是哪裏。
坐落在國家西北部,大陸性季風氣候,常年幹燥少雨,地勢崎岖,資源匮乏、基礎設施薄弱,被稱爲我國四大貧困山區之一。
岐山,幾乎是在經濟發達、網絡黃騰的世界邊緣,撕開了一個口子。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總是惹媽媽傷心,後來一走十幾年,再也沒回去過,最近一次,就是聽說……”
月珍說到這,捂着嘴殷殷的哭了出來,淚流滿面,就連聲音都一哽一哽的,那副模樣生動的仿佛就在眼前。
月亮額間微皺,腦海中閃過一瞬的疑惑:最近?斷了十幾年,又是偏遠落後山區,怎麽會忽然得到消息……
但神思很快就被她的恸哭給沖散了。
“小月,媽媽知道你怨媽媽,但是你回來好嗎?媽媽現在需要你……”
月珍緊緊握着電話,語氣緊張又哀求,生怕她不答應。
衛生間裏人來來往往,感應燈暗了又亮,把她藏于一隅的漂亮側臉,照的明明滅滅。
月珍經常哭。
小時候,治不好她的病,她喜歡坐在床頭抹淚;等那個男人來電,總是等不到,她在家裏一個人哭天搶地,摔東西;後來她在學校裏總是惹出事,老師打電話給她,她還是會哭;大姨冷遇她,她會哭,别人有的東西她沒有,她會哭……
以至于,哭成了她的常态。
她也由一開始的擔憂、害怕,到最後的習以爲常,能做的,不過是盡力滿足她的欲望,讓她少在這個本就凄涼的家裏制造哭聲。
可話雖如此,她哭,她還是會心軟。
她在被江明遠抛棄的那段灰暗人生裏,沒有忘記帶她去診病;與江明遠舊情複燃後,沒有堂而皇之的刺激她;甚至在她受傷入院後,第一個趕來看她……
她是她唯一的親人,打斷骨頭連着筋。
哪怕經曆這次比賽的事,讓她明白她的出生是另有目的,哪怕她明知道那個男人在她心目中比她要重要百倍,那又能怎麽樣?
月珍給予她生命和三分真情,她難道還能抛棄她不成?
那樣一個女人,一個媽媽,讓人想愛又痛恨。
算了,已經原諒了這麽多回,也不差這一回。
最後,本能幫她做了這個決定。
“什麽時候?”
蓦地,月亮開口。
電話裏,月珍的哭聲有一瞬戛然,像是驚喜過度,而後情緒漸漸收斂,“明、明天一早,路途有些遠,怕是要趕。”
明天。
月亮看了眼現在的時間,下午兩點半。
如果陪陸景雲父母吃完飯,夜晚回去也不遲,況且沈清璃還在來的路上,可惜,從B城飛回渝州的飛機,今天下午隻有一班四點鍾的,必須走。
“知道了。”
她說完,迳自挂了電話。
“小月……”
那頭,月珍似乎還想說些什麽,隻聽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她轉臉,看着身後兩個墨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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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轉冷,寶貝們一定要記得添衣服,吃點熱乎的,不要像哥一樣又雙叒叕生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因爲狀态不怎麽好,加上劇情要轉折,就寫了一千,咳咳,明天盡量多更補上,注意保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