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傘下,挂滿了一串串七彩小燈,絢爛光芒照耀到他精緻絕倫的面龐上,給過度淩厲的五官輪廓平添了幾分柔和。
男生稍稍擡頭,薄唇微吐,漆黑幽邃的瞳子裏,透出一道癡執到讓人承受不了的柔亮光芒。
怔怔的射向她。
“哇……”
“嘩嘩嘩~”
身後,是一陣陣如潮的歡呼喝彩。
月亮輕抿着玫瑰色笑唇,雙手撐着臉,亮晶晶的大眼睛靜靜看着他,就像着着迷了一樣。
“铮——”
吉他弦被撥動,奏出彎曲的平行線,華光與樂聲從他指縫間流瀉出來,隐隐有淡輝泛在他修長勻稱的指骨上,驚豔了這個喧嚷而漆黑的夜。
周圍,不知何時,所有躁動不安的聲音、心思浮亂的人,都漸漸靜了下來,平靜的看着這個彈着吉他的男孩子。
“因爲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謊言誓言
随往事慢慢飄散
……”
他微低着頭,神情專注而迷人,嗓音低緩柔砂,像一條潺潺的泉流,從石罅流向天河,在城市的夜空中蕩漾,割斷濃厚重疊的雲,嶄露出月色清輝,一點點把大地鋪白。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顔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當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
是否有一種堅持還留在心間
……”
清澈的少年聲線越過延河,在疏離淺淡的燈光映襯下,幾經回蕩往複,一直輻射到人心最深處的地方。
多少人曾在你巅峰時,慕名而來,卻又在你低谷時,悄然離去;多少人曾驚豔了年少的青蔥歲月,轉眼間又從指縫中流失;多少人曾在愛情裏海誓山盟,到頭來和另一個人同床異夢。
那些年錯過的青春,留下的遺憾,受過的傷,未珍惜的人,一幕幕再浮上心頭時,已是往事如風,卻依舊曆曆在目。
或許是他唱的太過情深,太過動聽,把圍觀的聽衆都拉入了渺無邊際的回憶中。
人群中,隐隐傳來低低的啜泣聲,誰也不知道誰,此時此刻,是在爲誰哭。
或許早已天各一方。
或許此去經年,再也不會相見。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顔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顔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當一曲緩緩而終,像江河滌蕩萬物,波濤凝寂,聲勢平淡,最後,安然歸于大海。
他懷抱樂器,透着淺淺柔光的瞳眸裏,隻映出她一人的身影。
最後那根弦,輕輕撥動。
“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天很黑,雲很淡,風很輕。
“呵—”
月亮望着他,想笑,眼淚卻從眼眶裏不經意滾落。
“嘩嘩嘩——”
人群外,一陣陣經久不息的掌聲如雷。
他起身,捧起她的下巴,在額間輕吻。
“傻瓜,哭什麽?”
“沒……嗚——”
我走過最荊棘的路,熬過最漫長的夜,一直被抛棄,卻終有一人,把我當做他的全世界。
“别哭了,待會有你哭的。”
她低泣了一下,又破涕爲笑。
“還不是你,唱這麽矯情的歌幹嘛?”
“女生不都是喜歡矯情的?”
“嗷~”
月亮擡起頭,吸了吸鼻子,幽怨的看着他,“你懂得還挺多的嗎?歌練得這麽好,是不是給很多女孩子唱過?”
“隻給小狗唱過。”
“去你的~”
“你看她們,好般配,好甜蜜哦~”
“對啊,男帥女靓,連拌嘴都這麽有愛,天生一對啊,欸……不對,女生怎麽有點眼熟啊?”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好像剛剛拿了腦王獎杯的……”
月亮聞言,身子一僵,眼珠子滴溜溜的望着男生,意思不言而喻:快跑啊,還愣着幹什麽?!
流浪歌手面前的禮帽裏放了不少百元大鈔,陸景雲随手抽過兩張,攥緊她,朝黑暗中跑去。
身後,主唱歌手高聲呼喚,“你再拿點吧~”
……
擇一人深愛,伴一人終老。
一生有你,至死不渝。
……
柏油馬路上,霓虹燈閃爍,鳴笛聲不休,行道樹也嘩啦啦的晃動。
清風在她耳邊掠過,風幹了感動的淚,揚起了烏黑的發,勾勒出嘴角濃濃笑意。
“陸景雲,爲什麽我們每次約會,都要搞得跟荒島逃生似的?”
上次被黑粉逼的在電梯裏索吻,試衣間、電影院裏幹羞恥的事。
這次……堂堂A大校長之子,陸氏企業首席繼承人,渝州市聯考狀元,眠風校草,居然淪落到了路邊賣唱,掙與女友一夜小旅館錢。
說出去,别人該笑掉大牙了吧?
“哈哈哈~”
陸景雲停下腳步,緊了緊她的手,輕睨一眼,“還有臉笑?反思一下你在電視上都幹什麽了。”
“我?”
月亮揚眉,一臉無辜。
“我幹什麽了?”
“拈花惹草,招蜂引蝶。”
“呸!我幹什麽,你不覺得我在勾引人?”
“啊——”
“小心!”
二人拐進黑漆漆的巷子時,由于夜盲,月亮差點栽進髒水溝裏去了。
好在被陸景雲拉着,男生手臂微微用力,她隻是栽進了他的胸膛。
“唔——”
“撞疼了沒?”
月亮揉了揉鼻子,“疼死我了,你怎麽這麽硬?”
好巧不巧,一對年邁夫妻正從巷子裏拐出來,聽到這句話,眼神驚悚的朝黑暗中看去,頗有點傷風敗俗的搖了搖頭,“這年頭啊,小年輕連顆樹都不找了,當街就幹起來了……”
月亮,“……”臉爆紅!
“我還有更硬的地方,你要不要試一試?”
男生勾唇,揶揄眸光裏透出一絲壞笑。
月亮捂着番茄臉。
“你還說,快走!”
“這麽迫不及待?”
“你……那我回去了。”
她轉身就要走。
“回去試試?”
領子瞬間被人提的多高。
“謀殺親女友了。”
“怎麽又瘦了?”
陸景雲抖了抖手,像拎了一隻營養不良的小奶喵。
月亮嘴角抽了抽。
“家窮,沒肉吃。”
“行。”
陸景雲短促的點了下頭,“待會就喂你肉腸吃。”
月亮,“……”想打臉。
小巷子不僅黑漆漆,還彌漫着一股淡淡潮濕的味道,偶爾有人打開緊阖的門,潑出一盆水來。
借着光,月亮看到一個電線杆上,貼着——王小姐、李小姐、趙小姐聯系方式,三圍……
她捂住了眼睛,不堪入目啊不堪入目。
“陸景雲,我怎麽覺得這裏不太對勁啊,不會都是……黑店吧?”
“不是黑店,會讓我們住?”
月亮一噎,也是。
“怕了?”
男生捏着她的小臉。
真瘦了,都沒肉了,得好好養養。
月亮,“……”
有個散打王男友,她怕什麽?
怕……男友吧。
小女生這樣想着。
腦海中,電光間就閃過一個畫面。
在柳樹底,陸景雲把她褲子扒了後,正面按向柳樹,由于當時太過害怕,她沒注意到,現在想想……這厮,居、居然喜歡這麽重口味的姿勢?
雖然說,可能也不是那麽重口味,但是一上來……
月亮的眉毛,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了。
太羞恥了!
“那個,陸景雲?”
“嗯。”
“你喜歡……那個姿勢?”
“哪個?”
“就是,就是……那樣!”
“哪樣?”
“就……就看不見臉。”
她比了個手勢,故意把聲音提高,猜他肯定能想起來的。
“能看見啊。”
黑暗中,男生蠱惑的低磁嗓音俯到耳際,掌心掐了下她的屁股,暧昧又孟浪。
“哎呀,你讨厭!”
月亮的耳根子都紅透了。
他忍不住含了一口她的耳朵,小東西,馬上整個人都是他的了。
陸景雲選了一家燈光偏亮的小旅館。
二人進去的時候。
櫃台後,正在忙着盤帳的女服務員擡頭望了一下,目光登時怔住了,看着他們,緩緩道,“問路的?”
月亮嘴角動了動。
大半夜來旅館……問路?還是,這是什麽暗号?
“開—房。”
陸景雲倒是言簡意赅。
女服務員聞言,放下了手裏的活,仔細打量着他們。
這對小情侶,不僅顔值賽高,就連身上穿的牌子都是一頂一的,到……他們這裏開?來找刺激?還是未成年?
“多少錢?”
“哦,單人間40,标準間55……”
她反應過來,一本正經的說着,陸景雲倏地掀了下眼皮子。
女服務員吓了一跳,趕忙改口。
“單人間30,标準間40……”
陸景雲,“……”
月亮,“……”
“你們就住107那間吧,隻有一張床,床單被罩也是新換過的,不過要加錢。”
“加多少?”
“十塊!”
月亮,“……”
陸景雲付錢的時候,女服務員見是百元大鈔,眼色一動,又問,“你們要全套服務嗎?”
“不、不,我們不要。”
月亮拼命的搖着頭,渾身都在抗拒。
說實話,她快要逃跑了。
以前外出上節目,一晚上住宿,條件最差的也得100,這要三四十?
“什麽全套服務?”
陸景雲問了。
月亮一驚,這麽沒羞沒臊的嗎?
不過從他風輕雲淡、正人君子的臉上,還真看不出一點兒和邪惡有關的東西。
這人,果然會僞裝。
“這個。”
女服務員從櫃台底拿出一個……氣球。
月亮看了,雖然臉不争氣的紅了下,但還好,是最常規的東西,不是她想象的什麽不正經道具。
“拿一盒。”
男生淡淡道。
月亮腿一軟。
女服務員也震驚了一下,拿出了一盒。
月亮不問他要這麽多幹什麽,隻暗暗的掐了他一下,色魔。
“還有别的嗎?”
“你還要!”
這回月亮忍不住了,轉過臉來怒瞪着他:别、過、分!
陸景雲摸了下她的頭發,“聽話。”
女服務員目光在他們中間打量了一下,尤其多看了眼炸毛的月亮,明白了。
第一次。
然後,從櫃台上,默默拿下一小瓶……潤滑油。
月亮看到那個東西,轉身就要走。
陸景雲一把拿過東西和鑰匙,一把拖着她。
月亮捂着臉。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女服務員在後面伸頭看着,不會是……強迫來的吧?
“陸景雲,你放開我,我真有話要跟你說!”
“有什麽話到床上說。”
“……哎呀,我是真的有話!”
月亮拖着牆,不肯走。
陸景雲一把将她圈到懷裏,“别碰牆,髒。”
“喲,你現在才想起來你有潔癖啊?這五十塊……全套的房子,能住嗎?”
“能睡你就行。”
“……睡我能睡一整夜嗎?”
話音落下,男生埋在她脖間的呼吸漸漸灼熱粗糙,“能。”睡死你都能。
“……”
月亮清晰的聽見自己咽了口口水,本來之前都不怕的,這要上陣了,心髒咚咚咚的,陸景雲,就是頭狼啊。
“你少在這說大話了,待會三秒打臉。”
“是麽?”
陸景雲低頭,細細密密的啄着她白皙脖頸。
“我怕你三秒暈過去。”
他積攢了十幾年,這些年,看着她的視頻,拿着她的照片,他都能不休不止,幾欲瘋狂。
現在她整個人鮮活的站在他面前,告訴他,她要他。
他等了多少年,在夢裏都不敢想的事情。
現在……
成真了。
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隻想……把她按在身下,讓她像夢裏那樣哭嚎求饒。
天真的月亮自然不知道他有這麽多彎彎繞子,還一心擔心起安全問題。
“我是怕,這是家黑店,萬一等咱們睡着了,對咱們做什麽……”
“呵——”
耳邊,傳來男生悅耳而低醇的笑聲。
“晃一晃你的小腦袋,聽聽裏面有沒有水聲。”
月亮沾沾自喜,“有啊~有一片汪洋大海呢,我在裏面養鲸魚~”
情話說的太自然順口。
陸景雲眸子一黯,一把橫抱起她,踢開房門,語氣裏有些惡狠狠的味道,“那就再養一隻小鲸魚!”
“欸欸欸~”
“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有人來,明年我去給他上墳。”
“……”
一進門,月亮就被狠狠摔在了床上。
出乎意料的,小旅館的床很軟,還有席夢思墊子,床單被罩如服務員說的那樣,是新換的,上面還彌漫着點洗衣粉被太陽曬幹的味道。
屋裏沒有燈,準确的說是陸景雲沒開燈。
男生反鎖上門,拉上窗簾,遮住了外面狂擺的葉影和淺淡的月光。
屋内,登時陷入了一片極度黑暗之中。
但是,還能依稀看見一道高聳的黑影,籠罩下來,緩緩的向她逼近,伴随着的,還有金屬褲帶的叮當響聲。
月亮胸腔裏咚咚咚,跳的極快。
尤其是夜盲症患者,在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嗅覺、觸覺一下子就靈敏百倍,她蜷縮着腿,情不自禁的朝後退了退。
“陸、陸景雲,第一次,你能不能溫……”
“叫鲸魚哥哥。”
男生的聲音很沉,很低,帶着點不容置喙的強勢味道。
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
月亮心裏陡然一驚,喉間動了動,“這個時候叫……”會顯得有點禁忌吧,搞得他們跟德國骨科似的。
而且之前都是她主動喊得,他居然還要求,莫不是在床上還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叫!”
這一聲,完全是不可違逆的命令。
月亮被吓了一跳,感受他越來越近的氣息,乖乖的點頭,“好好好,叫,鲸魚哥哥~”
“亮亮……”
他的嗓音,瞬間近在耳際,滾熱滾熱的氣流像剛燒開的水,燙的她半邊臉都要麻了。
更不遑,他此時正完全壓制在她身上,像一個完全被撩撥瘋狂的豹子,鉗制住她的四肢,眼睛朝外透着光。
“幫我脫下。”
“啊……好的。”
月亮緩緩伸向他的褲子,整個人被他身上淩厲逼人的氣勢弄得有點發抖,“鲸魚哥哥,咱們要不要先……”
“撕開。”
又将氣球扔在了她胸上。
月亮,“……”仿佛受到了侮辱,這厮……絕對有愛好!
陸景雲深深的抵着她的額頭,身體直飙,聲帶嘶啞,蓄勢待發。
“你知不知道。”
“啊?知道什麽?”
“初一時候,你第一次出現在電視上,我就想幹死你了。”
他一字一頓都帶着狠勁,仿佛她不是他最愛的人,而是最恨的人。
月亮,“……”幸好她不知道,不然他再帥,她都不敢追,死變态!
“待會不行了,告訴我。”
“我現在就有點……”
她被他的侵略占有欲弄得渾身酥麻,感覺自己都不能動彈了。
“告訴你,你就會停止嗎?”
“不會。”
“……”呸!
“那告訴你幹什麽?”
“讓我知道,你還能說話。”
“我……唔——”
最後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便被炙熱唇舌盡數吞沒了。
月亮腦子一片空白,再沒辦法去想最後一句‘細思極恐’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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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1534859見
今天狀态不是很好,可能深夜起航,最遲明早,假期快結束了,我也終于趕上了最後一天,還是沒失言的好狗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