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月亮美美的躺在椅子上,摸着圓滾滾的小肚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嗝,意識到不雅後,連忙捂住嘴,一對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陸景雲和沈清璃身上打轉。
“憋口氣就好了。”
陸景雲頭都沒擡,淡淡來了一句。
月亮,“……”你就不能裝作沒聽見嗎?
沈清璃好笑,“月亮,你别管他,臭毛病一堆,該怎麽樣怎麽樣,沒有那麽多規矩。”
月亮也覺得陸、王兩家确實沒想象中那麽多規矩,雖然一個是書香門第,一個是商業巨鳄,但是生活習性,比一般家庭還要随和。
張盛看出了她的想法,抿着嘴笑,負手在前,彎腰問她,“月亮小姐,可用好了?”
“用好了,用的特别好~”
她剛說完,陸景雲将面前一碟子挑去刺的魚肉放到她面前。
“嗯?”
“不是看很久了嗎?”
“可是我現在已經很飽了。”
她懷疑她早晚要被陸景雲喂成一個大胖子。
“就嘗一口。”
“不不不~”
月亮擺手強烈拒絕,“一口都吃不下去,再吃就要撐死了。”
“飯量下降了啊。”
他若有所思的評判,收回小碟子。
月亮臉色一時間如豬肝紫,“……”陸景雲這不要臉,在别人面前,就不能給自己留點面子!
“才沒有,我隻是……”
她邊說着,邊擡頭看對面牆上挂的簡式鍾,以爲給自己找到了個台階下,“都淩晨兩點了啊!怪不得我這麽困,你不困嗎?”
陸景雲搖了搖頭,把她遺棄的那份魚解決掉,“我不會吃飽就困。”
月亮,“……”
在、在諷刺她是豬?再呆下去她可能要殺人了!
“呵—呵呵~”
“是嗎?那我要上去睡覺了,你不一起?”
她怒火攻心,咬牙切齒的說出這麽一句後。
全場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所有人都将目光齊歘歘的轉向她,其中夾雜着震撼和不可思議。
就連陸景雲都擡起了頭,眼底透出有幾分不可言說的意味。
‘原來你早就等不及了。’
他唇形玩味的吐出這幾個字時,月亮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混賬話,趕緊擺手慌張的解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不早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哈哈哈~”
“景雲,你就别欺負月亮了。”
“月亮,今晚和我一起睡好嗎?阿姨有很多話要和你聊聊。”
沈清璃放下筷子,盛情邀約。
老宅上上下下的鑰匙,景雲手裏都有,讓月亮睡客房,她還真有點擔心,尤其是今天景雲抱住月亮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實在是……
年輕人太容易沖動,萬一擦槍走火了,這還在上學呢,于名聲不好。
“好好好!”
好不容易沈清璃給她個台階下,月亮當然要接住。
“張盛,先帶她上去吧。”
“好的,夫人。”
陸景雲擡頭睨了眼自己的親媽,看情敵的眼神。
月亮起來洗了洗手,剛想朝樓上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轉臉看了看大廳沙發上的電腦,又看了眼陸景雲。
眨了眨眼睛。
“那個,張叔,陸景雲的房間?”
“少爺的房間也在二樓。”
“那他……”
“你先上去吧。”
月亮看向聲音源頭,“明天下午上學,你不早點睡,有精力嗎?”
她雖然滿口關懷之語,眼睛卻時不時往沙發上的電腦瞄去。
陸景雲眸子眯了眯,像是看透了她的小九九,神采裏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玩會遊戲再睡。”
“!”
果然,他是要拿電腦。
還有什麽比黑客打開電腦更令人害怕的事情嗎?
就好比狙擊手掰扣上了膛的槍,劊子手揮起頭頂的大刀。
隻要他想得到的消息,一切阻擋在他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不過……
她可以确信。
這世上總有脫離網絡,埋沒在陰暗處的東西。
江明遠,也從來不會是一個給自己留下把柄的人。
誰又會把她這個父不詳的人和大名鼎鼎的市委書記,聯系在一起呢?
“那……晚安。”
“知道了。”
**
禦景城,江宅。
一輛白色轎車緩緩停靠在别墅門口,從車上,邁出一雙深灰色運動鞋和一個身形清蕭氣質溫潤的少年。
年叔聞聲,停下了手裏的事物,出門迎接,待看到大少爺那張留着清淺痕迹的臉後,微微驚愕,“少爺,少爺您這是……”
“無妨。”
他将眼睛邊框朝上輕提,遮住那一絲隐約可見的青痕,朝裏面走去。
“父親呢?”
“老爺在書房,吩咐了不許任何人……”
年叔還沒說完,江逾便信步朝二樓書房走去。
“少爺~”
年叔攔不住,再開口時,少爺已經叩響了房門。
“進。”
像是已經猜到了來人,裏面傳出一道專屬于成年男人的穩重沉嗓。
江逾推門而入。
“小逾啊,快來看看爸爸最近書法練得怎麽樣了?下個月,常委就要到市裏督查,爸爸總要露一手招待。”
寬闊名貴的黃花梨木書桌後,男人手持狼毫,蘸墨點字,在潔白的紙張上印下幾個遒勁大字,看了幾眼,生出皺紋的眼角露出幾絲滿意而富含深意的笑。
此時,紙張上的字,早已不是字。
而是鋪向仕途大道的墊腳石,越過重重關卡的通關牒文。
“父親。”
江逾站在原地,開口。
江明遠這才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待再低頭時,眉毛皺了起來,擡頭仔細看着他,“臉上是怎麽回事?”
“昨天,不小心……”
“和陸家那孩子動手了?”
他放下狼毫,不容置辯。
從來沒有事情,可以逃得過他的法眼。
一個人可以在仕途上一帆風順的人,要遠遠比白手起家的商人,學術界的大佬,甚至任何人,都聰明。
他聰明在心思缜密,城府極深。
從不會讓自己陷入任何不利處境。
“過來讓我看看。”
“醫生已經看過了,沒什麽大礙。”
江逾語氣平淡,執着的站在原地,臉上沒什麽表情。
江明遠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坐在真皮沙發上,笑了,“永遠是那麽倔強。”
和那個孩子,倒有幾分像。
都遺傳了他身上最優秀,也最愚蠢的品質。
“陸家那孩子,不簡單。”
男人雙手合十,一說起話來,官腔畢露,“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去結交。”
“沒有和他結交的意思。”
“那是爲了?”
江明遠擡起眼皮,看到從他嘴裏吐出一對疊詞。
男人輕笑。
“妹妹?”
“昨天去談的怎麽樣了,她同意了嗎?”
一句話落,江逾噤聲。
無果。
江明遠看着他的眼神開始漸漸變得老道而犀利。
“又心軟了?”
頓了好久,男人換了一種口氣。
“小逾,我希望你記住,她聽話才是你的妹妹,不聽話……”
話講到一半。
江逾擡起頭來,直視着他。
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從這個看似溫潤清和、與世無争的兒子眼裏,看出幾分铮铮血性。
有時候,他真後悔曾經的自己,讓他們見過面。
“父親放心,兒子會有辦法。”
“你還能有什麽辦法?”
江明遠輕松的笑了笑,像是早已想好了後招,伸手喚來年叔。
“老年。”
年叔從門口匆匆走進來,俯身在他面前傾聽。
“書記。”
“照我說的辦。”
“是。”
年叔點頭,欲出門。
雖說的籠統,可這麽多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父親。
“您要做什麽?”
江逾先一步擋在年叔面前,眼神昭昭的望向書桌後男人。
年萬面露爲難。
面前的一副字已經晾幹,江明遠伸手,緩緩收起。
“小逾,說實話,這兩個孩子中,小月比你像我,她比你聰明,比你倔強,更比你心狠。
就像一根彈簧,當你自以爲把她壓制到最低谷時,自己其實也就到了最低谷,而且一旦你一松手,她就會把你反彈的遠遠的,再也翻不了身。
這樣的人,最可怕,走的也最長遠。
你要向她多多學習。
當然,對付這種人,也不是沒辦法,你要是把她性子捋直了,看她還彈不彈得起來?”
“我永遠都不會,對付我的妹妹。”
年萬聽到大少爺用前所未有的堅定、固執的語氣和書記說話,眼神微微有些擔心。
書記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違逆他。
果然,江明遠聞聲,收字的動作微微頓住。
擡頭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江逾問道。
“你是不是要對阿姨下手了?”
“是。”
“那不是您最愛的女人嗎?”
江明遠勾唇,嘴邊笑容擴大,“我更愛你這個兒子。”
“老年,現在就去做。”
“不需要!”
第一次,江逾用這麽強硬的語氣和他說話。
年叔慌了,勸着大少爺,“大少爺,書記正在氣頭上,你别……”
“那你需要什麽?”
江明遠緩緩放下字畫,摻雜着怒火的情緒更多的是用笑容表達出來。
“你問過我需要什麽嗎?”
“根本不需要問。”
“爲什麽?”
“你生在這個家,是我江明遠的兒子,就注定要做人上人,注定要承接我給你的一切。”
“小月也是。”
“不是!”
江明遠看着他,眼神狠辣,冷靜的說出幾個字,“如果她是男孩,早就不在了。”
無意中發現他的秘密前,他是他最愛的爸爸。
發現後,他是給他生命的父親。
卻從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令他失望。
他隻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江明遠語氣變得沉,近乎警告。
“收起你的妄想,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承認她。老年……”
“噗通!”
“大少爺!”
江逾這一跪,把年叔吓得大驚失色。
“大少爺,大少爺您快起來啊,這使不得……”
江明遠微怔,望着跪在書桌前的兒子,平靜的面具漸漸龜裂,眼角幾乎要凸出青筋,“你給我起來!”
“阿姨是小月最在乎的人,您不要傷害她。”
他跪在那裏,微垂着頭,身形比台架上靜靜伫立的狼毫還挺,聲音看似很輕,又極重。
“江逾,我讓你起來!”
直呼他的名字。
江明遠難得失态,甩手将一硯台墨打翻在紙張上,墨水髒了白紙,污了周正的西裝。
‘咣當~’
面前闆凳被踢開,他走到男生身邊,生生的将他扯起來,“你給我記住,你是天子驕子,是我江明遠的兒子,不能爲任何事情下跪!”
“請父親準允。”
他單調重複。
江明遠算是看了出來,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你剛才說,你不需要什麽?”
“任何以爲我好,而傷害小月的事,我都不需要。”
“呵呵——”
江明遠松開他,放曠的笑了聲。
“很好,很好。”
“真是個好哥哥。”
“書記……”
“你出去吧。”
年叔膽戰心驚的望了大少爺一眼,退出了房間。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去參加了那檔節目……”
江明遠恢複平靜,最後擡起頭看着他。
“我會讓她徹底消失。”
……
清晨
半山别墅
“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開,美麗小鳥飛去無影蹤……”
洗手池前,月亮嘴裏含着根牙刷,溢出了新白泡泡。
‘嗞啦——’
門冷不丁被推開,她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臭屁的某人。
男生穿着一身深黑色真綢睡衣,碎發零散性感,眉如潑墨,五官淩厲,大抵是因爲剛睡醒,皮膚狀态好到讓月亮都羨慕不已。
“你進來幹嘛不敲門?”
“歌聲太大了。”
“……哼,那你敲了我也知道~”
她眉飛色舞,看起來心情很好,嘴裏含着的牙刷洗刷刷洗刷刷,長長的柄,搗進去,不時傾吐白沫。
陸景雲看着,像是想到了什麽時候,眉間輕皺,眼底有幾分克制。
月亮表面刷着牙,注意力其實都在他身上。
一大早看到這麽帥的人兒,确實神清氣爽,心情倍棒兒啊。
隻不過,她從鏡子中,看到了……
“啊!”
“陸景雲你這個死變态!”
“我來幫你刷。”
陸景雲揚唇,伸手将她鉗制在懷裏,牢牢的抵在大理石洗手台上。
“你放開……”
“别動。”
他的嗓音一瞬間就變得沙啞難忍,“不是喜歡暗示我嗎?”
“……誰暗示你了!分明是你,米青蟲上腦!”
“上你。”
男生微微俯身,含住她小巧瑩潤的耳垂。
月亮被他惹得渾身一陣燥熱,微微避開,“不要,沈醫生待會回來看到……”
“怎麽,你介意?”
“形象不好。”
陸景雲聲色微沉,“和市委書記兒子抱在一起時,怎麽不想着形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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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大婚之日,他扶着醉醺醺的她踉跄上榻。
修若梅骨的指,撫弄她胭脂紅唇,音色低啞的問:“晚晚,我若要你的江山,可給?”
她醉眼朦胧的瞧他一眼,伸手勾着他下颌,嬌媚一笑:“江山?”
“江山算個球,你就說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心髒一空,他翻身壓着她,深眸沉沉:“記住你的話,負我則死。”
她敷衍的點頭,心思都在他的衣服上:“要死啦!你這破腰帶怎麽解不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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