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秦依然微微歪着頭,做出一個可愛的弧度,朝車上人揮手。
“秦依然,一二号車都滿了,你就上三号車吧,馬上出發了。”
“謝謝老師~”
秦依然吳侬軟語的應道,有幾個男生默默在心裏吹起了口哨,到底是豪門大小姐,聲音就是嬌軟,差點連林媚媚的調子都被她比了下去。
“依然姐姐也來了嗎?”
小星星正在吃着牛肉幹,聽見秦依然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眼珠子轱辘轱辘轉着,戲足的偷瞄着月亮。
亮亮最不喜歡依然姐姐了,因爲依然姐姐老是纏着表哥,媽媽說,這叫三角戀,要經過幾十集的無休止糾纏,最後三敗俱傷,才能收尾。
亮亮是獨一無二的,才不要遭這種罪,不如表哥和依然姐姐在一起吧,這樣他就可以獨霸亮亮了。
“什麽?秦依然!”
薛凱就坐在小星星旁邊,聽到這個聲音,一把扯下了耳機。
這個名字,在他耳裏,簡直就是災難一般的存在。
從初中開始,但凡寒暑假和班長參加活動,一起打球玩耍,就連去網吧,身後都有個跟屁蟲繞着。
班長倒是好,天生目中無人,清高冷冽,更别說狂蜂浪蝶般前赴後繼的女生,都不敢靠近他三尺之内。
可就苦了他了,每次都是他出手善後,擺平這‘小公舉’,擺平就算了,弄得那小公舉,每每都以爲他喜歡她,真是日了狗了。
“我們一班的人?”
月亮聽到汪夏說出這幾個字時,嘴角挂着不可思議的笑,整個腦袋都差點炸了。
合着……人家根本不隻是來參加春遊這麽簡單,還轉學過來了?
秦依然,從國外特意轉學過來追陸景雲?
還是,陸景雲默許她來的?他很享受别人追他的這種感覺?
“呵——”
月亮短笑一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一時間被氣得表情都失調了,不知是怒還是笑。
陸景雲攏緊小女生柔軟的身子,将她此刻五彩缤紛的神情盡收眼底,眸底劃過絲絲淺淡動人的清輝。
小東西,吃醋的樣子更誘人了。
正好,讓她也體會一下,他每次受的錐心之苦。
“你還笑?”
月亮反問,整個人像一隻瀕臨爆炸的氣球。
“嗯?”
陸景雲波光微動,唇畔乍洩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弧度。
月亮握緊拳頭,嗯你大爺,還裝無辜!
她恨不得用雙手掐死眼前這個臭男人。
“班長大人還真是好雅興啊!”
“以權謀私?你得逞了吧?”
“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陸景雲!”
還在跟她裝傻!
“喊得這麽大聲,是想讓全車人都知道你吃醋了?”
陸景雲風輕雲淡的将她散落下的劉海别到耳後去,仿佛不允許任何東西遮擋住她攝人心魂的光彩小臉。
“你……”
月亮終于被他慢條斯理,不徐不疾的态度惹惱了,緊緊咬着牙關,像一隻被挑釁了的小獸,随時随地都能沖上去咬斷他的脖子。
每次他吃醋,他誤會她,她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看,向他解釋清楚。
可他呢?
一點兒都不在意的樣子。
仿佛誤不誤會,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麽。
“咕噜~”
薛凱望着嫂子背後燃起的熊熊烈火,不禁後怕的咽了口口水。
這架勢,是要發動世界大戰啊。
班長怎麽還不解釋?再不解釋,一會兒軟香溫玉在握的待遇可就沒了,還是讓他來當和事佬?
“好。”
“好,陸景雲……”
三秒鍾過後,月亮見他表情仍舊波瀾不驚,眸光依然淡然無波,蓦地笑了。
是啊,她現在這是在做什麽?
人家又沒向她表白,也沒說是她男朋友,她有什麽立場在這兒争風吃醋?
不過是徒增笑柄。
“放開我!”
月亮一掌推開他。
陸景雲紋絲不動。
月亮氣的去扯他鉗制在自己腰間的手,可是男生的臂膀就像鐵烙一樣,焊上了就不動分毫。
“你幹什麽?”
“自己闖進來,還想出去?”
他薄唇微掀,似嘲似笑。
月亮覺得她快被他氣瘋了。
“陸景雲你……唔——”
此時,駕駛座的司機聽到動靜,疑惑的轉臉朝後面看來。
座位上,每個人都整齊安然的坐着,沒什麽異動。
司機搖了搖頭轉了過去。
陸景雲将她按進懷裏,藏進了最隐蔽的位置。
“唔——”
“小聲點,免得被發現奸情。”
男生勾唇,低頭靠近她的耳際,調笑的磁嗓伴随着溫熱的氣息,緩緩流入她的天鵝頸,撓人心癢。
可月亮此時隻想殺人。
王八蛋。
奸情?秦依然來了,他們之間就變成奸情了?
感情是正宮來了,她是小三呗?
小女生的眸子一下子就紅了,仿佛對這個稱呼極爲忌憚。
她氣到了極點,既反抗不了,又不能公然在校車上發火,可擔心再憋下去,自己非得憋得爆體而亡。
于是,頭一低,猛地張開嘴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下口。
“嘶——”
一時間,薛凱和小星星保持同款震驚O形嘴。
小星星:亮亮要吃了表哥,媽媽說母螳螂會吃掉公螳螂。
薛凱:這咬的……真狠啊。
花枝早已見怪不怪,悠閑的嚼着幹脆棒,順便遞給浩瀚一根,這倆貨果然要在車上那啥震。
月亮這一口咬的的确夠狠,她把這段時間以來所受的氣,全都發洩出來了,能不狠嗎?
不信任她、忽冷忽熱、從來沒給過她确切信号,到最後……還給她搞出來一個情敵!
她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陸景雲低頭看着她,目光柔潤,空出來的手掌輕輕撫着她的後腦勺。
薛凱:班長什麽時候對他能有對嫂子萬分之一的溫柔,都令人感動啊。
漸漸的,嘴裏沁出一絲專屬于血腥的甘甜味道。
失了智的月亮這才像被打了一針鎮定劑似的,微微緩過神來,豎起耳朵。
他怎麽……一聲都沒吭呢?
小女生眼珠子轉了一圈,微微擡起頭來。
才發現他不僅一聲沒吭,一下沒反抗,眼角眉梢還流溢着再明顯不過的淺笑和餍足。
月亮,“……”此人莫非是抖m?
“你,不疼?”
“不疼。”
“……”難道是先天性痛覺神經麻痹?
“亮亮,我很高興。”
“……”還高興!這病症不輕。
“你爲我吃醋,我很高興。”
“……我才沒有。”
月亮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扭過頭。
陸景雲放在她腦後的手,微微掰過她的小臉。
她咬他痛一分,就說明她愛他多一分,他恨不得她能把這隻手咬下來,是不是就有他一半愛她了?
“現在,知道我看見你靠在元帥肩上,有多疼了嗎?”
疼的根本不能用這種倍數衡量,千萬倍都不及其一。
月亮聽到這句話,倏的一愣,仿佛想到了在實訓樓他砸碎消防玻璃的聲音,怎麽感覺……他是在刻意報複一樣?
“哦~”
原來如此。
薛凱摸着下巴,班長套路真深啊。
治妻有方,值得學習。
正想着,男生投過來一抹極爲熟悉的命令目光。
薛凱,“……”内牛滿面,爲什麽又是他應付那個小公舉?
“景雲哥,我來了。”
三号車外,清脆的聲音越來越近。
司機大叔給秦依然打開了車門,挂擋啓程。
女生興高采烈的提着裙子上來,滿眼欣喜的朝車廂内掃去,可是,未見陸景雲半點身影。
薛凱将小星星藏好,呲溜一下從車廂最後面溜了過來,拉着她直接坐到了第一排。
“你來了?”
“你幹嘛呢?”
秦依然對他此舉很不悅,也不甘心坐在第一排。
“班長他……不在這号車。”
“你騙人,汪主任說他在!”
“我騙你?這麽多人,汪主任哪能記得清楚,班長可是年級第一,按照名次排列的座位,怎麽可能排到這号車上。”
薛凱的确騙人,撒謊臉不紅氣不喘且不用打草稿型的。
“那我要下車!”
秦依然猛地站起,眉目間盡是被欺騙了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