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披頭散發的出現在宿舍門口時,把正準備沖出去的花枝吓了一跳。
“你終于回來了,怎麽這麽長時間啊,我都打算出去找你了,QQ不回,電話不通,你……”
宿舍裏其餘幾個人,聽到動靜後,也紛紛疑惑的朝門口投去目光。
月亮知道自己現在衣衫不整的形象,落入别人眼裏,很容易引起浮想聯翩,尤其還是這一群平日裏巴不得等她出醜的人。
“把我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裳拿過來,跑了幾圈,身上都是汗,洗個澡。”
她一轉身,花枝才注意到她衣服後面有血,吓得心髒不由咯噔一下。
好像眼圈也紅紅的?
哭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林媚媚和王欣欣悄無聲息的從後面湊過頭來,面色被衛生間狠狠甩上的巨大門響震了一下。
“神經病啊?”
“滾開。”
花枝皺眉,轉臉沖身後兩個八婆不耐來了一句,到月亮儲物櫃裏去拿衣裳。
“切~”
“誰樂意知道她的事似的,不知道又是勾搭哪個男生,在外面鬼混這麽晚。”
“再說一句信不信把你的嘴撕爛?”
花枝擡起頭來瞪着她們,忽然生出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八婆的心思。
林媚媚和王欣欣環着胸,一副傲得其所的轉過身子,絲毫不把她的警告放在心裏,不做虧心事,還怕鬼敲門?
衛生間裏,嘩啦啦的水流聲傳來,花枝站在門外,搓手頓腳、眉眼焦然,滿腦子都是月亮剛才淩亂的衣裳、淚痕斑斑的臉頰和她發尾後衫殷紅的血。
深夜,漂亮女孩子,眼淚,血。
單單是這幾個關鍵詞,就足矣讓人想入非非,月亮不會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吧?
想着,花枝膽戰心驚的把耳朵貼在黃漆門闆上。
裏面,傳來一陣陣清淩淩的動聽歌聲,“一閃一閃亮鲸鲸,滿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花枝,“……”
什麽鬼?不是預想中的哭聲,而是……歡樂的兒歌?
月亮不會是受到了太大的打擊,精神不太正常了吧?
花枝心裏一悸,焦慮的握着手機,尋思着給誰打電話求助比較好。
這時,一隻纖瘦白皙的手透過門縫伸出來,一把拽住她的衣衫。
“啊——”
凝神彙思中的花枝冷不丁被吓得叫出了聲。
裏面的月亮被她叫的腳底一打滑,無語頓了一秒,“我衣裳呢?”
“在這,在這。”
花枝連忙遞過去,順便抓住了她的手,“月亮,你沒事吧?”
“……有事。”
“有什麽事?!”
花枝豎起汗毛靜待着。
“喜事。”
小女生接過衣裳,美滋滋的打起了沐浴露,一片片雪白的泡泡翩飛,我愛洗澡心情好好~
陸景雲這厮,就是萬年不變的傲嬌屬性,明明喜歡自己還不承認。
奧維德——誰口口聲聲在說‘我不愛’,誰就在愛。
喜事?
門外,花枝一臉懵比,細細咀嚼着其中含義,頭頂浮現一處畫面。
難道……月亮和校草大人打了一架後,決定愉快的在一起了?這畸形的愛戀。
月亮吹幹了頭發,舒舒服服的穿着睡衣出來。
宿舍樓外,忽然傳來一陣悠遠刺耳的警笛響,在這靜谧安詳的校園午夜裏,就像炸開了鍋,引得不少學生跑到陽台伸頭看着,紛紛猜測。
心在一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月亮胸腔砰砰的跳着,來不及多做思考,轉身就要朝外跑。
警察來了,那陸景雲呢?他回去了沒有?會不會有事?這件事本來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萬一那個油膩男被打出了什麽毛病,會不會怪罪到她的頭上?
“月亮,你去哪啊?校草大人來短信了!”
身後,花枝搖着手機朝她高呼,月亮立馬折了回來,奪過了她的手機。
熒亮的屏幕上,赫然映現一行清晰的黑字。
——告訴她,安心睡覺,一切有我。
簡潔有力的幾個字,就像一劑定神針,從皮囊注入骨髓,流經心髒時,悄悄的安撫了那些躁動不安和焦慮害怕。
月亮手指微微有些抖,剛想回複,那邊又發來一條。
——用熱毛巾把她眼睛敷一敷,不要碰到額頭的傷。
月亮看到最後一句,鼻子一酸,眼淚險些砸到了手機屏上,花枝見勢,奇怪的湊過去看。
……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大口皇家狗糧。
什麽節奏?校草大人前腳才放言要在論壇裏人肉月亮這個作天作地小妖精,現在就走溫情路線了?
男人心,海底針。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神奇的夜跑,短短一個小時,居然又讓月亮成功亵玩到了校草大人!
“沒事,明天告訴你。”
月亮吸溜了一下鼻子,乖乖的回宿舍,用熱水泡毛巾。
花枝摸着屏幕上那兩行字,戀戀不舍,校草大人溫柔的一面,什麽時候能拿出來和廣大女性粉絲一起共享啊!
女生宿舍燈已經熄滅,校西操場上的警笛聲也漸漸走遠,花枝蹲了個廁所,腿麻的拿着手機打開微光朝床鋪走,然後就發現……
一堆黑漆漆的月亮蹲在自己的儲物櫃前,窸窸窣窣的翻箱倒櫃,最後終于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抱在懷裏心滿意足的上床了。
花枝,“……”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是那隻‘水房風波’後,被扔進垃圾桶的鲸魚公仔!
怪不得第二天早晨她去看沒了,還以爲被打掃阿姨撿走了,沒想到她半夜又偷偷給拿回來了。
哎,月亮的節操啊,真的是……
渝州市公—安局,蕭山分局。
到了警務室,四人分批次被叫去做筆錄,王大力和劉亞然是第一批,兩人在警車上早就串通好了台詞,一口咬定宿舍四人當時正在跑步鍛煉身體,忽然從牆頭外翻進來一個亡命徒,手持利器,還傷了班長。
張老師一直守在陸景雲身邊,堅持要帶他去醫院,但不知道這孩子倔什麽,明明不需要他了還非要留下來。
夜深人靜,警務室旁邊衛生所的醫生也都下了班,趙隊長沒辦法,先行拿過醫藥箱,幫陸景雲處理傷口。
傷口不淺,還流了這麽多血,一路上卻都見他面色變一下,能忍者成大器,小夥子以後肯定不簡單。
薛凱陪在班長身邊,看着趙隊長老道熟稔的包紮着傷口,不禁贊歎,“隊長,好手藝!”
趙隊長轉頭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陸景雲,就是怎麽會和這種油頭粉面的小滑頭混在一起。
薛凱見隊長‘欣賞’的看了他一眼,不禁笑的更開了,警務室的燈開的很亮,照的男生一張娃娃臉宛若一朵昙花的花似的盛開着。
“到你了。”
隔間的女警走出來,拍了拍他的肩,王大力和劉亞然跟在後面,一臉輕松的朝薛凱挑眉。
“沒問題,漂亮的警察小姐姐,我可以要一杯熱水嗎?”
“小劉,給他們都倒一杯熱水。”
“謝謝小姐姐,給班長的七分燙。”
七分燙是什麽鬼?
話落,一警務室的人都笑了。
趙隊長擡起頭,别有深意的忘了眼陸景雲,後者眸光虛眯,看似雖少不經事,但氣質卻能冷到骨子裏。
這孩子,總給人不簡單的感覺。
“隊長。”
包紮的差不多後,審訊室裏走出來兩個拿着記錄本的警察,俯在趙隊長的耳邊喃喃。
陸景雲狀似不經意擡頭。
——李富貴對自己殺妻一事供認不諱,可堅決不承認刺傷學生,說是對女學生起了色心,強奸未遂,被人打成重傷。
“我知道了。”
趙隊長點點頭,放下醫藥箱轉身朝審訊室走。
方才給男生包紮時,脫下來的外套也留在了桌子上。
“景雲啊,餓了沒?老師去外面給你們整點吃的。”
陸家是眠風一中開發新校區的總投資人,張老師總擔心這回傷到他哪裏,或者怠慢了,上面會怪罪下來。
陸景雲沒說話,王大力和劉亞然倒先摸了摸肚子,想起自己泡好的泡面還在宿舍沒吃呢,肯定要被對面馬小鬧那不要臉端去了。
“不用。”
“那明天,老師帶你們去吃頓大餐再回學校。”
“好!”
“好!”
這回,不待陸景雲回答,王大力和劉亞然沒出息的一起舉起了手。
老師笑了,陸景雲拿起手機,指節像是沒受過傷一樣靈活自如。
不一會兒,趙隊長面色凝重的從審訊室裏走了出來,薛凱也輕輕松松的應付過去筆錄,和女警嬉皮笑臉。
“你好,我叫趙炳乾。”
趙隊長輕輕放下記錄本,徑直朝陸景雲走去,伸出了手。
低沉的一句介紹,讓警務室的衆人紛紛噤聲。
趙隊長爲什麽忽然這麽嚴肅的看着班長?還自我介紹,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薛凱收了收神色,和王大力對視了一眼,互相之間好像都明白了什麽似的。
陸景雲坐在靠警務室最西側的角落裏,上面有一排檔案資料架,稍稍遮住屋頂正中間強盛炙烈的燈光,在他削薄的側臉投下一片陰影,讓居高臨下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趙隊長伸了有三秒的手,對方還未回應,警務室有些工作人員都擡起了頭,小夥子挺傲啊。
“那我就直接說了,據犯罪嫌疑人交代,案發現場還有一位女生,如果你們見過,請協助調查。”
話落,薛凱三人和老師紛紛愣住了。
完蛋了,這事要鬧開了,對嫂子名聲該是多大的影響……
“沒有。”
冷冰冰的嗓音,堅決,笃定,不帶一絲情感。
薛凱看見班長擡起頭,第一次用這麽犀利的目光和别人對峙。
“哎呀,隊長,你怎麽能聽那種亡命之徒的鬼話,難不成咱們班長手臂上的傷是假的?咱們四個檔案清清白白的學生筆錄是騙人的?他肯定是想拖延判刑時間,您可不能被騙了,您這麽英明神武的人!”
薛凱上來抱着趙隊長的手臂,花言巧語道。
“坐下。”
趙隊長聲音很嚴肅。
的确是假的,先前他幫眼前這個少年包紮傷口時,就注意到他的傷口很平整,不像是在打鬥中被利器不長眼的刺傷。
倒像是……故意而爲之。
雖然李富貴犯的本來就是死罪一條,可他們還是有必要把事情的始末都調查清楚。
想着,放在桌子上外套裏的手機忽然傳來一條簡訊。
趙隊長疑惑的拿過手機,思想着誰會大半夜找他,不料,卻是一條匿名短信。
——不要往下查,看賬戶。
瞳孔瞬間放大。
還未待趙炳乾反應,手機上方便不停發來消息提醒。
工商銀行:你尾号5331卡6月15日23:28POS支出(消費)100元,剩餘金額12687元。
郵政儲蓄:您尾号6224卡6月15日23:28跨行轉入100元,剩餘金額525元。
建設銀行:您尾号……
不停的轉入和支出記錄,令人眼花缭亂,扣除手續費,雙方互相确是對等的,這根本不是賬号出現了風險,而是有人在故意炫技警告他。
趙炳乾手上一緊,手機終于停止了震動,他下意識的擡頭去看陰暗中的男生,眼神冷厲逼人。
是他?
短短去審訊室十幾分鍾的時間,他能做到這樣?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内,入侵一個人的私人賬戶,該是多麽可怕的力量。
“隊長啊,天也不早了,學生們明天還要上課,我先帶他們回去休息,有什麽明天再調查吧。”
老師起身,客套的和警務室人員告别。
趙炳乾目光定定的望着陸景雲,王大力劉亞然和薛凱也不約而同站到了班長身後,後者起身,挺拔的身形聳起來的時候無端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男生不徐不疾的走到了隊長身邊,薄唇輕吐,嗓音如若蚊蠅。
“一夜,可以曝光無數件這間警署不爲人知的秘密。”
赤裸裸的挑釁,威脅。
而他,有這個能力。
*
第二天。
眠風一中請來了大批工作人員,在學校宿舍、操場附近的每一道牆頭上都安裝了帶電電網和警示牌,對于昨晚有警車降臨學校一事,王校長收到了一條短信,在廣播喇叭裏對外宣稱是有同學半夜翻牆頭上網,和校外人員發生沖突。
花枝聽到這,一臉恍然大悟的指着月亮,“哦~我知道了,昨晚你一定是在跑圈的時候路過鬥毆現場,濺你一身血吧?”
“什麽?有沒有誤傷?”
元帥聞言,擔心的伸過頭來看她。
月亮嘴角動了動,看着他們,“……沒、沒有,我跑得快。”
“那就好。”
“啧啧~”
花枝不知道又聯想到了什麽,一副看心機girl的眼神看着月亮。
這孩子肯定被濺了一身血後,找校草大人哭訴說自己被人打了,然後校草大人看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動人,一直冰凍僞裝的心終于忍不住融化了,心疼的抱住她,然後一番xxxx,月亮……
果然玩的一手好套路啊!能得到校草大人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月亮看着她越來越猙獰的面孔,心累的扶額,柯南到底交給了她什麽。
她倒是擔心了一個早上,陸景雲到底怎麽樣了,警察有沒有找上他?不過看他還能控制學校輿論,應該沒什麽事,畢竟是個一手遮天的怪物,對的……
這樣想着,早讀課鈴聲一響,月亮就一溜煙的蹿到了二班窗口。
不料,拉開窗簾後,眼前一片空蕩蕩。
不僅陸景雲不在,就連薛凱王大力他們都沒了人影,去哪了?校長辦公室?
“嫂子!”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月亮轉過身,是馬小鬧。
“你……”
“來找班長的吧?班主任一早就跟我們說了,班長跟着張老師去趟醫院,下午就回來!”
“醫院?”
月亮聞言,眉心不由一蹙,他受傷了?傷哪裏了?她怎麽不知道?
馬小鬧看她一臉擔心,安慰道,“嫂子你别擔心了,班主任說打過電話給班長了,健康的很。”
月亮還是放心不下,所有人都能聯系到他,唯獨她不行,他也能聯系到所有人,唯獨聯系不到她。
看來,她得趕緊買一部新手機。
回班的時候,趕上花枝從抽屜裏掏出一塊表盒放到元帥桌上,“怎麽樣,喜不喜歡?”
“大小姐送的,能有便宜的嗎?隻要是貴的,我的都喜歡。”
“去你的,能不能不要這麽現實?下回送你跟鴻毛,禮輕情意重。”
“我的大力金剛腳更重。”
月亮看着他們貧嘴,不禁愣住了,尋思着花枝爲什麽忽然送元帥禮物,然後花枝就擡起頭來,朝她抛來示意的眼神:快點啊,到你了!
月亮這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握草!忘了今天是元帥生日了,怪不得總覺得元帥一整天都用那種期冀莫名的眼神看着她。
怎麽辦怎麽辦,最近不長腦子的隻顧着和陸景雲鬥法了,早将這件事忘在了九霄雲外。
“月亮,你不會沒準備吧?”
花枝見她一臉驚訝的模樣,捂着嘴笑,一邊笑一邊打着元帥的肩膀,“你看看你看看,還嫌棄我的鴻毛嘞,人家連根毛都沒給你準備。”
元帥也有些詫異又疑惑的看着她,月亮……不會真忘了吧?
“呵呵呵~”
月亮驚慌過後,演技精湛的勾唇一笑,滿臉的我怎麽可能會忘~
“我的……等晚上你請全班吃蛋糕再送。”
“好!”
元帥滿心歡喜的點頭,“蛋糕訂了十六寸的,管夠。”
這回月亮徹底做好打算了,中午一定要溜出去,買手機兼買禮物兼……
與眠風一河之隔的是一條繁華商業街,月亮中午随着走讀生大部隊溜到蘋果專賣店買了腎4,蘋果官博早已放出話來十月份将會出一款新機,現在買……确實肉疼啊。
但想到以後每天夜裏都可以和陸景雲甜甜蜜蜜膩膩歪歪的發短信,月亮一咬牙還是買了,勾搭漢子是需要花費成本的,順便去隔壁的日品店給元帥挑了個Niko手辦。
“送給男朋友的吧?”
月亮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給手機裝卡時,冷不丁聽到店員親切的問候,她擡眼搖了搖頭,“男性朋友。”
現在流行叫男閨蜜?
店員但笑不語的低下了頭,抱着手機這麽開心,臉上一層春色都快蕩漾開了,還說不是給男朋友的。
想着,店員好心的在包裝紙上偷偷畫了顆心,并寫上她要求的字眼——元帥生日快樂,最後裝入包裝袋給她。
“謝謝!”
月亮順手拎過,眉開眼笑的出門,就聽得學校傳來了上課鈴聲。
完蛋了完蛋了!樂過頭了,錯過了鍾頭。
小女生提着東西就朝着學校門口百米沖刺而去,可惜快到的時候,卻猛地刹住了腳步。
大門内,高二年級赫赫有名的黑臉教導包主任和高一十四班的鐵面無私語文老師,脖間正挂着牌子,闆着臉站在學校門口,仔細排查、記錄下每個來晚同學的班級姓名。
月亮身形矯健一閃,連忙閃到旁邊的海棠樹底,老師沒看到她吧?
打死她都不被查到,這兩位老師可是學校裏出了名的不知道通情達理怎麽寫,平時查到有走讀生遲到的都要扣班主任全勤,跟别說她這私混出來的了。
可是不被查到,也進不去啊,難道要等第一節課下課?那衛門大叔就關門了。
想着,月亮緩緩擡起頭看着頭頂三米高的牆頭……
幸好這是大門口的牆頭,沒有安裝電網,可是光目測都得三米出頭啊,除非她會飛。
小女生抓耳撓腮的放下禮物,赤手空拳搓了搓掌心,準備攀爬試試,不料,校園大門口忽然開過一輛警車。
警車上沒有佩戴紅藍爆閃燈,應該不是出公務的。
但也可能是來調查昨晚的事。
正想着,打車内出來了六個人。
後排的張老師、薛凱、王大力、劉亞然,還有駕駛座的一位警官和副駕駛的陸景雲。
月亮看到陸景雲的時候,眼睛不由一亮,剛想招手又控制住了自己。
他們站在學校門口的空地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不一會兒開車的警官駕着車絕塵而去,張老師帶着幾個學生入校。
這就要進去了?
月亮有些戀戀不舍的遠遠看着陸景雲挺拔迷人的身材,望着望着,心裏靈機一動。
陸景雲……起碼身高有一米八六、八七吧?再加上自己的一米六五,三五一~三五二,爬上這個牆頭豈不是易如反掌?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
此時,一道道栩栩如真的布谷鳥叫聲忽然從芭蕉林裏幽幽的傳出。
張老師遠遠的聽着,和藹的朝幾位同學笑着,“這一聲杜宇春歸盡,布谷鳥叫,夏天是徹底來了!”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
薛凱王大力和劉亞然聽着聽着,卻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這鳥……聲音怎麽有點熟悉啊?
月亮努力叫着叫着,遠遠的見一行人好像并沒有什麽反應,自顧的朝喬木樹底走去,茂密的枝葉斑影漸漸遮擋住他們的身形,直至消失在眼簾,朝大門裏走去。
“布……谷~”
小女生的叫聲越來越弱,眼底覆滿了失落,手指憤憤揪着眼前的草葉,什麽嗎?連她聲音都聽不出來。
不滿的低哼一聲,女生轉過臉來,準備繼續爬牆,卻不想……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一個溫熱堅硬的胸膛中。
清冽好聞的熟悉味道撲鼻而來,月亮立即驚喜的擡起頭,果然,頭頂是噙着一副壞笑的男生。
“你……你什麽時候繞過來的?”
她嘟囔着鼻音,有些委屈又有些撒嬌的意味。
陸景雲笑意清淺,“你在心裏罵我的時候。”
“……”
月亮忍俊不禁的咬着唇,臭混蛋什麽都知道,故意耍她。
“你們在警局呆了一夜?”
“一個小時。”
“那其他時間?”
“吃喝玩樂。”
他說的很輕松,就像在逗她一般,月亮卻心裏一軟,忍不住去拉他的手。
他的眼底有顯而易見的血絲,肯定是熬夜了,都是因爲她。
“你的手?”
月亮悄悄摸到他的手後,才發現男生右手的小臂上緊緊的纏着繃帶,難道這就是馬小鬧說的受傷?好像傷的還挺嚴重。
陸景雲見她低着頭一副愧疚又焦慮的捧着那截手臂,可愛的讓他恨不得把她按在牆上親。
“疼!”
“啊?我捏疼你了?”
月亮關心則亂,真以爲自己碰着他傷口了,其實她隻是蜻蜓點水的沾了一下。
“嗯,疼死了。”
男生重重的嗯了一聲,眉宇緊蹙,責怪的看着她。
“那、那怎麽辦啊?要不我帶你去醫院再包紮一次?”
月亮仰起水澄澄的愧疚眸子,剛好錯過男生眼底一閃而逝的促狹眸光。
“不用,你親親它就好了。”
學校栅欄内,薛凱王大力三人躲在紫藤蘿底偷聽,一臉激動的淫笑。
“班長,太無恥了!”
“嫂子看一眼,可疼死他了!”
“哈哈哈,要嫂子親親才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