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應該是沒睡着,他睡覺一向是雷打不動的死豬模式,誰能吵醒他?”
“那就是這次考試成績不理想?”
“挺理想的啊,我22,他23。”
月亮眼皮子冷不丁跳了一下,插一句題話外,“你這名次挺合适你的啊。”
花枝,“……你想表達什麽?”
“沒,就是你倆挺難兄難弟的。”
“呲呲呲——”
花枝的九陰白骨爪開始在桌面上刮動,月亮渾身一陣接一陣雞皮疙瘩,“我錯了。”
“再提醒你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遍,不要用你的非人類标準來衡量我們!”
*
午時的日頭很大,陽光火辣辣的透過稀薄雲層射到走廊裏,耀目刺眼,可男生此時的心情卻如千萬片陰雲壓頂,沉重重、灰暗暗的一片無光。
已經到了要表白的地步了嗎?
他守了三年多的人兒,終究守不住她的心。
即使在心裏無數次告訴自己,這隻是她人生的一段旅程,可每每看到她的喜怒哀樂隻爲另一個人牽動,她的一颦一笑隻有另一個人能夠擁有,他的心裏就像被刀子紮上來一樣疼。
不可能無動于衷,做不到這麽大方,他是個男生,忍受不了自己喜歡的女生投入别人的懷抱。
一拳狠狠的掏上了混凝土柱。
悶響在寂靜的午後,像一顆投入湖底的石子,隻漾起一小片波紋,便風平浪靜。
元帥像個失敗者,頹喪的在烈陽下站了許久許久,炎熱的光在他短茬黑發裏熠熠發亮。
秋風中,有一滴汗珠凝結墜地,在大理石上砸出絢爛的水花。
像一個怔怔的決定,在不經意間就做下了。
男生攏了攏外套,準備轉身返回班裏,卻不想,擡頭間就看到了那個身影。
清隽挺拔的身形,慢條斯理的動作,冷峻涼薄的眼臉,随處一站,自成風景,不僅擁有蓋過世間浮華的容貌,更有深不可測的雄厚實力。
比其他,一個是市井之内拼命聳立的蒼松,一個是雲巅之上悠閑慵懶的靈芝。
哪怕你再努力,根紮在塵土裏,永遠也觸不到雲端。
站在起跑線上的人,即使再拼命,也不及生在終點的人,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人生赢家。
可這也不代表,他就甘心認輸。
因爲那是月亮,他輸不起。
陸景雲剛從廁所出來,在長達十幾分鍾的‘自暴自棄’下,刀裁的眼角還殘存着一絲餘韻的紅,眼前像被迷上了一層氤氲的霧,水珠連成的網上全是小女生舉手投足風姿絕絕的媚态。
想着,不争氣的弟弟又要擡起了頭。
他微抿緊唇,下颌緊繃的擰開了水龍頭,涼氣入指,水花四濺,是最好的滅火器。
男生指骨勻稱修長,指節分明好看,惹得旁邊洗手的男生都頻頻投來羨煞的目光,可他望着指縫,卻在想着……什麽時候那些東西不浪費才好。
最好進入她的身體,或者是吞下去……
思維一片混沌,巨大的欲望魔網又鋪天蓋地而來,涼陰陰的水好像也失去了作用。
男生喉結微滾動,眸子緊緊阖上,不能再這麽放縱了,要多存儲起來全都送給她。
關上水龍頭,理智戰勝不了情感,迫不及待去看她一眼。
不想,陽光初初揮灑下來,一道灼熱更甚到不可忽視的目光,便直接撞入了眼簾,是他。
屬于男人征戰之間的對峙,像原始部落裏爲了争奪唯一伴侶權露出鋒利牙齒的野獸,不需要動一下,滾滾敵意便濃烈的不言而明。
像是想到了什麽,男生眼底浮上一層深重的黑,繼而像什麽都沒看見似的,視線交錯,一閃而逝。
元帥遠遠看到他唇畔劃過一絲輕微的哂笑,逼得他漸漸握緊了拳頭。
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棄。
月亮正在班裏和花枝商量告白大計,商量的如火如荼,冷不丁聽到花枝朝她咳嗽示意了兩聲,班裏其他未眠的女生也漸漸躁動了起來,朝着窗外興奮活躍的指指點點。
月亮立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激動的轉過去了臉。
隔着一層模模糊糊的厚重玻璃,依稀還可以看見他墨色飛揚的羽玉眉,英挺筆直的鼻梁,線條完美的姣好唇形,和那一雙攝人心魄的清斂邃眸。
由于沉浸在美滋滋的愛戀中,月亮并未注意到男生有什麽不對勁,但花枝卻明顯感覺到……校草大人今天的氣場有點不對勁啊。
不僅絲毫沒有平時的柔情暖意,周身反而泛着陣陣冷飕飕的涼氣,眼神涼薄,豐神俊朗的面容也冷峻了幾分,輪廓清肅的像刀削一般,有點最初整月亮時候的鬼畜氣息。
月亮不會無意中又把校草大人惹毛了,自己還不知道吧?
什麽都不知道的扭扭捏捏亮,眼角眉梢流溢着笑,單臂微微撐着臉,用唇語和他說話。
‘那個……鲸魚哥哥,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走嗎?’
男生眼角微眯,一絲似笑非笑爬上了俊逸的唇畔,‘怎麽,想我把你拖進芭蕉林?’
‘……’
不、不是,哥哥你怎麽忽然變得這麽黃暴,好吧你好像一直都是,但是……咱們剛開始不應該溫情一點嗎?
月亮被他一句話震得說不出話來,小心髒噗噗噗的狂飙,嚴重懷疑和他談着談着,自己會不會被查出心髒病。
‘好好反省反省。’
她剛準備好情緒再說話,男生便撂下一句,轉身離去。
懵比的月亮,“……”
花枝暗暗啧啧,校草大人這個反應……有點像?吃醋?
月亮足足懵了有兩分鍾,直到元帥回來的時候,才一臉鄭重的轉過來對着花枝說,“我覺得你剛才的話特别正确,必須要告白,确立關系,否則十個男人九個渣。”
譬如某個剛吃幹抹淨的翻臉就不認人的!
她不就是沒幫他……那啥嗎,那也有點太快了吧!
好吧下次大概也許可能會考慮一下下。
“爲什麽十個男人九個渣?”
元帥坐下,午睡鍾聲敲響,他心情稍稍平複了些許,佯作和平常一樣若無其事的笑問月亮。
他就不是啊。
認定了一個人,他會忠誠一輩子。
月亮眯着眼,彎彎甜甜,沖他嘿嘿一笑,“還有一個,就是像你這樣沒對象的。”
花枝,“……”終于明白月亮爲什麽總是能把校草大人惹毛了,期待她被刑以‘鞭笞’之刑,七天下不來床的那種。
元帥微微點頭,嘴角僵硬的扯出一個笑。
你也不會有的。
——
因爲考試生生被推遲了近一個月的校内籃球比賽,終于要開始了。
賽事大體分爲兩個部分,校西籃球場的高一年級賽,和校東籃球場的高二年級賽,高三畢業生不參賽。
比賽對決雙方班級,由本班級班主任抽簽決定,汪夏和蔣寒不知道使了什麽幺蛾子,又雙叒叕的巧妙的抽到了一、二班對抗賽。
恰逢考試剛過,無論是老師和學生心态都比較輕松,趕上這場火熱的籃球賽到來,沸騰心思更是被推上了頂點。
汪夏和蔣寒深知一二班學生曆年來學死習不參加娛樂活動的尿性,所以一早就取消早讀,特地宣傳了一早上的籃球賽,設置了好幾個獎項,包括‘女生啦啦隊獎’,鼓舞全員參加,不參加的學生打掃班級一個星期。
班内簡單的在體育課上舉行了幾場比賽,選拔出五名成員代表參賽。
其實汪夏和蔣寒這次都估錯了,以往的籃球賽沒人參加,是因爲一群屌絲糙漢子打球,根本沒人感興趣。
可是今年卻大大不同了。
眠風新晉校草大人——陸景雲,一班威名赫赫體委——浩瀚,奶油小生——薛凱,甚至背地裏被小女生冠上‘忠犬’名号的一班班長——元帥,都在籃球隊裏,全年級的女生都巴不得逃課去看比賽,怎麽可能不參加。
比賽當天,汪夏拿着一個小本本走進了班,雙手撐在講台上,“這次籃球賽是學校組織的大型開放性學生娛樂項目,除了記分員,各科老師不允許參加,你們放開玩,但要注意安全,下面我說一下今天的具體時間安排……”
不允許老師參加的話一落,班内的學生們紛紛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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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某人地裏的白菜要被抱走,急眼,抱緊我亮偷偷抗走,讓他們幹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