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咳了一聲,緩過勁來條件反射的朝陸景雲看過去。
果不其然,男生看着陳生的眼神像忽然掉進了冰窟窿似的,瞳眸漆冷吓人。
“放開我!”
月亮咬着牙,暗暗用手肘搗了陳生一下,後者笑谑的‘哦~’了一聲,繼續熱情洋溢道,“師傅,你可真暴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第五關我通過了,一定是托了你的福!數獨之神啊!”
月亮臉色黑了黑,伸腳狠狠的在他腳趾上擰了擰,“這位同學,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好像不認識。”
還不趕緊死滾!
她已經隐隐看到陸景雲手上的外套微微凸起,不用想也知道他被激怒了。
“不認識?”
陳生一聽這話,徹底不樂意了,掰過她的臉仔細看着自己,“師傅,才兩天你就把我……啊——”
下一秒,男生便發出了一道振聾發聩的慘叫,配上那先天的公鴨劈嗓‘優勢’,直把月亮驚得脊背一聳,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陸景雲出手太快,基本上沒人看清來龍去脈,一招刺拳便将陳生生生逼退到一米之外的方柱上,捂着肚子哀嚎。
“卧槽……好疼啊~”
“誰他媽打的老子?!”
陳生癱在柱子上呲牙咧嘴的叫喚着,陸景雲臉色陰沉,繼續朝着柱子邊走去。
校園主幹道上,時不時有三三兩兩的教務處老師們經過,相互談笑風聲着,大門口的管制刀具檢查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自從上次出了許姿容校園暴力事件,學校一直對校園安全管控問題十分重視,尤其是學生間的打架鬥毆問題。
“陸景雲,陸景雲,算了吧,他也是無心的,神經有點粗~”
月亮想着,連忙拉住男生的手,滿臉的勸導哀求。
她可不想陸景雲因爲吃這個不必要的飛醋,惹上什麽麻煩。
可挨在柱子邊嚎叫的男生卻像沒眼力見似的,不知好歹的繼續bb着,“你丫是誰啊?爲什麽要打我?我和我師傅說話,礙着你哪兒了?”
“哦~我知道了,你也想拜師是不是?沒門,我師傅說了,隻有我一個。”
“你給我閉嘴!”
月亮緊緊握着男生的手,叱怒的眉眼淩厲,真想不分輕重的上去補踹一腳。
她當時怎麽會想不開坑這個坑貨,簡直就是一個大麻煩。
“隻有他一個?”
不知何時,陸景雲盛滿森森冷意的眼神已經轉移到了她身上,晦暗難辨的眸光深處多了些複雜的神采,像是在隐忍着脾性,等待她的解釋。
“你别聽他神經病,胡說八道……”
“我怎麽胡說八道了,師傅,禮我可都送了,飛吻你也沒拒絕啊!”
陳生鐵闆釘釘的看着月亮,面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撒謊的痕迹。
“……”
一句話落,即便他是強詞奪理,月亮心中還是不由一慌,慌的是她怕男生誤解,而事實上男生也的确誤解了。
陸景雲擡手揚開了她,顯然是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原本等待解釋的隐忍神采也漸漸變成了清寒的冷嘲。
那個眼神,無端讓她想起他曾在網吧跟她說過的一句話——你的内涵,也不過就是花花腸子。
不知爲何,她留給他的印象好像一直都是花心大蘿蔔,即使他對她動了心,這個坎也一直膈在心間,稍稍有外人介入,本就未揭開的薄紗的愛情,就會分崩離析。
“陸景雲,你聽我說……”
還沒來及說,男生便已經走了。
“陸景雲——”
女生剛想追上去,身後便傳來陳生挨在柱子上的哀嚎。
“哎呦~哎呦~我這肚子好疼啊,師傅……”
遠遠的,還能聽見幾個發現異常的老師朝這邊招手詢問。
“嗨~那個學生哪班的?怎麽回事?”
月亮的腳步戛然而止。
不能讓他把陸景雲供出來。
“師傅~”
陳生喊她的聲音越來越得意,仿佛兩個孩子在搶糖的過程中,大獲全勝的那個。
“你怎麽樣了。”
月亮緩緩轉臉問他,語氣裏聽着像是關切,眼神卻出奇的冷。
“師傅,你這麽兇幹嘛?是不是看剛才那個男生帥,所以想抛棄我了?”
陳生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故意捂着肚子,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周五那天晚上,他回家翻來覆去,怎麽都覺得師傅這麽高智商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果然,一百度居然是腦王桂冠的晉級選手。
人常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如果他能拉近和師傅的關系,讓師傅輔導輔導他,闖進年級前兩百名,高二進實驗班的幾率一定大大提升,而且微博上爆出師傅是單身,剛才那個卻男生靠的這麽近,肯定有所企圖,所以他剛才說給師傅的那個飛吻是故意的。
長着那麽一張不靠譜的帥臉,肯定是那種專門騙學校裏小姑娘的花花公子,師傅要是把一個持不住和他在一起了,自己肯定沒機會接近了。
“你去不去醫務室?不去我走了。”
月亮眼神湛亮的怔怔看着他,漸漸的眸角虛眯,仿佛看出來些什麽了。
“師傅,剛才那個男生……是在追你嗎?你會不會生氣我把他趕走?”
陳生眼珠子别有意味的轉了一下,故作輕松玩笑的問她。
這一下,算是徹底暴露了,月亮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左右臉表情不對稱——假裝,左手捂着肚臍位置,右手卻插在兜裏一直頂着大腿——緊張。
他在演戲。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