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一個甜棗打一巴掌,辦法的确好,她就說,她怎麽會輕易放過這兩個不知好歹的新生。
“那學姐想怎麽樣呢?”
月亮望着她,隻是輕輕提了一下唇角,淺淡的笑容裏除了行若無事,沒有别的情緒。
趙露要挾的面子雖還居于上風,但是此時卻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般無力。
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那個怯懦柔弱任人欺淩的小姑娘,如今好像發生了巨大的蛻變,形色風輕雲淡的讓人摸不着底。
但她笃定,她還是怕她的。
畢竟童年的陰影,可是伴随一生的。
“念在你們是新生初犯,汪夏主任也是我的恩師,這次就不興師動衆的追究了,但是紀律就是紀律,違反了紀律相應的懲罰還是要有的。
這節早讀課,你們就拿着書站到走廊上讀,下課了再回班,今早遲到的事情,我就當做沒發生過。”
她一副法外開恩的說着,花枝卻搖着頭,滿臉擔憂的攥着月亮的手不知所措。
“不行啊月亮,呆會班主任進班會看到的,同學們來來回回也會留意咱們,很丢人的……”
若說在平時,她一定不管不顧的上去和趙露争執。
可是現在,趙露手裏有把柄,她不想因此連累到班主任的全勤,更不想丢人現眼的站在走廊裏亮相。
漂亮的小姑娘終究是臉面薄。
“沒事。”
久久,月亮回握了她一下,嗓音輕柔的低不可聞,就像午夜夢回呵了一口氣,無端的便讓人焦躁的心情稍稍平靜。
“那我們現在怎麽……”
“這麽說,我還應該謝謝學姐?”
月亮沒再回應她,隻是擡起頭朝趙露輕揚起唇角,灼亮漆黑的目光像一縷溫暖的朝陽般襲去,人畜無害。
王豔見勢,站在後面暗暗的冷笑,心裏一片快意。
初生牛犢果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威脅之下還不是得規規矩矩的讨好。
趙露沒有出聲,隻是定定的看着她臉上的笑容。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那笑容淺顯的未觸及眼底,就像坑诰挂在臉上的皮笑肉不笑,若再仔細看看,就覺得根本就不像笑了。
“月亮。”
“你先回去拿書,我跟學姐說聲謝謝就進去。”
月亮笑着輕輕推了她一把,腳下緩步朝着趙露走去。
花枝無意看到她眼臉上的笑容時,心裏不由的‘咯噔’一下。
這笑容……似曾相識。
初中的時候,班裏的語文課代表因嫉妒月亮年年第一,便在一次期末考上偷偷把月亮答題卡塗抹掉。
趕上月亮母親重病,以爲她因爲照顧自己才成績大滑,自責不已,久病不愈。
後來月亮發現了罪魁禍首,也露出過同樣的笑容。
那個語文課代表……
“不用了。”
趙露見她亦步亦趨的朝自己走過來,不知是被那周身的冷意驚到了還是怎麽的,原本信而有征的挾冊持人信心,無端的有些松動。
“那多不禮貌。”
月亮在她面前停了下來,溫和無暇的面容迎着東方天際初初顯露的晨曦,襯得她如月初皎皎。
可唇畔那絲人畜無害的輕柔,卻漸漸扯平歸位,循序漸進的衍生出一抹嘲弄的哂笑。
“你……”
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人心驚肉跳。
趙露望着近在咫尺女生微獰的神情,胸口一陣緊鑼密鼓的悸恸卷席而上。
“我不得爲下一個受欺淩者,做點事情?”
這句話稍稍擲地,幾乎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一把奪過趙露手中的冊子,十指放在中正處‘刺啦~’一聲撕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