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寒說着,忽然想起了這麽一茬,興緻盎然的轉臉問他們。
“嗯。”
陸景雲淡淡應了一聲,黑睫垂下來。
月亮的神卻不知早已飛到哪兒和嫦娥相會去了。
“月亮?”
汪夏見她沒應答,不禁疑惑的又問了句。
和嫦娥嬉戲半晌的月亮,終于茫然的回了神,轉臉看着他,“老師,我在這呢。”
汪夏,“……”人是在這,神哪去了?
蔣寒看着小偶像呆萌傻樂的樣子,不由樂呵呵的笑了,轉臉朝辦公室走去。
“你們等等,我去把典禮要發言的提要内容給你們找來,盡早準備爲好。”
汪夏轉身朝他招了招手,“對了,把我的那份也拿來。”
“散了吧,你那櫃子上到處都是鎖,我去哪給你找?”
“你啊你,鑰匙你又不是不知道……”
汪夏無奈的笑罵着,邁步也跟着走了過去。
月亮看了二人背影一陣,這回徹底回過神來了,而之所以回過神來,是因爲她意識到……現在就隻剩她和陸景雲兩個人了。
哈哈哈哈~心裏無端的有個小人在仰天長嘯。
不對,她爲什麽要高興?
大抵是,因爲她還從來沒欺負過一個這麽清高的校草?
校草……
月亮眉心微微動了動,目光觸及冰冷的地面,順着他的腳緩緩從下往上看着。
一雙淺色寬條紋森馬鞋,真是當下最潮的跑鞋巨頭,性感的踝骨上是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灰色棉麻褲。
不同的是,自己腿短穿起來皺皺拉拉的,下面還要卷起兩層,而他的則均勻的包裹着兩條流暢有力長腿,筆直輕健,讓人看着不尤生出一種斯文優雅之感,尤其是臀部修飾勾勒出的線條,簡直……
“再看一眼試試。”
此時,一道冷冽如刀的嗓音像淬了冰般,飛速擲到她耳邊。
月亮幾乎瞬間被這天寒地凍的語氣驚得渾身一個哆嗦,腦子裏那三個‘流口水’都不翼而飛了。
再看一眼試試?
他……
意識到這句幾乎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是來自于身邊這位校草,月亮心裏生出了那麽一絲絲驚愕,一絲絲驚喜,一絲絲獸血沸騰。
這應該是,他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吧?
一棵再清高不過的青松,居然開口和自己說話了?
她還以爲他這輩子都不屑和她說一句話,結果第一天就被攻陷了嗎?
當然,前提是她完美的忽略掉了這句話是赤裸裸的威脅and夾帶着毫不遮掩的嫌惡。
“我可沒有看你,你别自……”
月亮好笑的擡起頭,剛想和他油嘴滑舌玩裝傻充愣的戲碼,不想……
擡起頭時,才注意到頭頂的男生此刻眼神有多麽冷,像寒人心魄的冰棱鑄造出的一柄柄利刃,從黑沉不見底的眸中迸射出來,森森駭人。
月亮的大腦在此時重新分析了那句‘再看一眼試試’。
那哪裏是警告,分明是‘再看一眼把你眼珠子剜出來’的信号。
高一辦公室内。
蔣寒翻到了資料,還在等着汪夏婆婆媽媽的開鎖,閑散無事的眼神不由透過窗外,望着自己的小偶像和得意門生。
不想,竟出乎意料的看到了這麽一幕。
小女孩眼角帶着三分挑釁、七分笑的擡頭看着男生,走廊柱遮擋住的微側的燈光,斂去了男生的大半神采,但是他從側臉,明顯感受到了一直情緒淡淡的陸景雲,似乎有了那麽點情緒波動。
這麽些年,他帶過許多屆學生,知道智商超過同齡人的孩子,一般都是比較孤獨的,所以想陸景雲這樣清淡的性子并不難理解。
沒有什麽同一水準的同齡人可以交談,沒有什麽難題能在他的試卷上激起水花,時間長了,便形成了與世隔絕般清淡倨傲的性子。
那是一種内心的豐盛,也是一種内心的空洞。
可是今年不同,今年有兩個第一。
準确的說……有個人開始站在了他封閉世界的入口。
在緩緩的叩門。
“汪主任,我忽然覺得把陸景雲和月亮分開,是個不明智之舉。”
蔣寒想着,竟将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不知爲何,他覺得這扇門若是松動了,兩個人或許會變成更加優秀的存在。
沒有什麽比培育出優秀人才,更讓教師感興趣的一件事了。
汪夏斜着眼望着握着茶杯的他,輕哼道,“怎麽?想開了,準備把陸景雲也讓到我們班了?”
一聽這話,蔣寒不悅的放下茶杯,瞪了眼這個惡毒的老男人,“你就繼續異想天開吧。”
汪夏不由好笑,他都當成寶了,他還想什麽想,想也是一場空。
“今天陸景雲這孩子的介紹,倒讓我耳目一新,陸地上的雲彩。一語雙關啊,不愧是登過報刊的文學水平。”
“喲~”
話落,終于找對了鑰匙的汪夏語露驚喜,“巧了,我們班月亮的介紹,是天空上的月亮。”
“那有什麽巧的,一點都不巧。沒聽抗金英雄嶽飛說過啊‘八千裏路雲和月’,這陸地上的雲彩和天空上的月亮,可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到底是個臭教數學,連人家詩詞的意思沒弄懂,就妄自揣測。”
汪夏勾唇搖了搖頭,調笑了他一把。
他隻聽過‘千裏姻緣一線牽’,不過這個比方,在這個場景下說好像有點不合适。
“你不是臭教數學的!”
“好了,找到了。”
汪夏不同他計較,捧出一沓材料,二人一起走出辦公室。
------題外話------
月亮女蛇精:好兇殘好暴力好、好……好喜歡。
陸校草:她,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