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片,方銘錫将門後邊的開關給按了,房間内頓時一目了然。
床上一個拱在被子裏的身影緩慢蠕動了一下,像是在抗議突然亮起來的環境。顧伊然哼哼一聲,連頭塞進被子裏,又不動了。
方銘錫錯愕地看着那鼓在床上的大包,怕顧伊然給悶死了,上前幾步就将被子扯了開來。
被子底下的顧伊然衣衫淩亂,腰間襯衣翻起露出白嫩細肉,一雙長腿也蜷縮着勾出誘人的弧度。
但方銘錫并沒有去欣賞美景,而是定定地看着顧伊然通紅地有些不正常的面頰,伸出一隻手在她額頭摸了摸。
冰涼的手接觸到滾燙的額頭,顧伊然嘴裏輕聲呢喃着什麽,往上湊了湊,卻又像是很不舒服一般在床上輕蹭,呼吸之間也盡是熱氣吞吐。
“發燒了?”輕咦一聲,方銘錫起身将被子重新給她蓋上,轉而出門打了個電話給私人醫生。
方家的私人醫生就住在别墅裏,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醫生,長相平易近人。他平日在花園裏面種花種草很不起眼,可一旦到了關鍵時刻那也是絕不含糊的。
拎着急救箱過來,毛醫生詢問過方銘錫之後,便仔細地看起了顧伊然的情況。
“怎麽樣?”方銘錫在一旁看着,見毛醫生在燈光下眯眼看着溫度計,不由問說。
看清楚度數,毛醫生将溫度計收回,拿酒精棉擦了擦,輕聲回複說:“38.5度,沒什麽大問題,我給她挂兩瓶水就成。”
得到了回答地方銘錫松了口氣,看向躺在床上輕蹙眉頭唇色泛白的顧伊然,總算是放下了心。
毛醫生挂上水之後便讓方銘錫請回去了,這老醫生什麽都好,醫術也不比那些知名專家差,就是年紀有些大了,一旦睡眠不足第二天就跟遊魂兒似的,叫人看了就擔心。
好在方銘錫知道換藥水和拔針的步驟,因此便先打發毛醫生去休息了。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方銘錫連澡都沒去洗,隻靜靜看着床上的人。
顧伊然睡姿不好,生了病就喜歡蜷縮着,幾次都差點将針頭給弄松。方銘錫無法,隻能一直按着她那隻挂着水的手,還用溫暖的手心捂着她因爲挂水而冰涼的手。
兩瓶水挂完之後,顧伊然安分了不少,卻又開始嫌熱,不斷踢着被子,跟個小孩兒似的嘟着嘴鬧脾氣。
方銘錫回去自己的房間匆匆洗了個澡換身睡衣,回來直接翻身進了被窩裏,把渾身滾燙的顧伊然往懷裏一扣,大手鉗住細韌的腰肢按住了她細微的掙紮。
“安靜點,睡覺。”方銘錫低聲在顧伊然耳邊輕語,略顯嚴肅的話倒是讓顧伊然一下子沒了動靜,安安靜靜地窩在他懷裏面,還打起了小呼噜。
總算安穩了下來,方銘錫嘴角勾了勾,繼而裹緊了兩人身上的被子,也不管這麽抱着會熱,就這麽摟着人沉入了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