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趕的又實在是太巧,夏婉婉剛一離宮墨月就病倒了,要不是夏婉婉是回了夏家侍疾,這些妃嫔們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皇後離宮,夏家閉門謝客,皇上更是連早朝都不上了。在官場和後宮裏混的,誰都不是傻子,多少也能察覺出些什麽來。
而這裏面最着急的,就是秦燕了。
她根本不相信夏婉婉是回家侍什麽疾了,雖然她并不知道夏婉婉到底去了哪裏,又在做些什麽,但是她知道多半是和夏家有關系的。
還有陛下,十有八九是不在宮中了。
懷着瘋狂的嫉妒之心,她拼了命的慫恿挑撥後宮的妃嫔來闖養心殿,可是現在,陛下竟然就在她的面前!
這怎麽可能?
因爲墨月的暴怒,屋裏的妃嫔奴婢紛紛誠惶誠恐地跪了一地,方才還嚣張無比的林嘉怡也也慫了,連忙顫着聲請罪。
“臣妾失儀,還望陛下恕罪!”
秦燕經曆了最開始的震驚之後,最先湧進腦海裏的念頭便是懷疑。
雖然很不願意,但是秦燕不得不承認,以墨月對夏婉婉的在乎,他是不可能會放任夏婉婉自己一個人離開這麽久的。
所以在這個皇帝是假的,和墨月真的沒有管夏婉婉之間,秦燕沒有多做猶豫就選擇了其中更不可能的一個選擇。
那就是,這個帳幔後面的人,不是墨月。
帳幔後,墨月似乎是被氣急了,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吓得屋裏的人更是擡頭都不敢。
尤其是方才請罪沒有得到回答的林嘉怡。
當然,這些人中并不包括秦燕。
隻是那帳幔雖然不厚但是若要辨明裏面的人究竟是不是墨月,還是有些難度的。
想了想後,秦燕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陛下,賢妃娘娘和各位姐妹們也是擔心您,畢竟皇後娘娘不在,我們總要替她照顧好您。不然若是皇後娘娘回來了,責怪我們是小,若是傷了她的心,難過的還是您啊。”
秦燕的話似乎讓墨月猶豫了一下,頓了頓後,呼吸也緩了下來。
“平身吧,朕這裏用不着你們,各自回宮去吧。”
“陛下,奴才們伺候怎麽比得上各位姐妹們細心。再者說了,給您侍疾本也是我們應該做的,還求陛下莫要趕我們離開。”
秦燕委委屈屈的說了一句,然後還給旁邊的林嘉怡使了使眼色。
林嘉怡雖然煩秦燕,但是這個時候夏婉婉不在宮中,這個機會她一定要抓好才行。
“是啊,陛下,臣妾也隻是想要陪陪你,說說話解解悶,病好得也快些。”
“怎麽,你們這是要抗旨嗎?咳,咳咳!”
一句話才剛說完,墨月就止不住的咳嗽起來,秦燕立刻仔細地辨别了一下,卻發現的确和墨月的聲音極其相似,她甚至分辨不出真僞來。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想要爲陛下盡一點綿薄之力罷了。”
趁此機會,秦燕袖子下的手指微微一動,一位原本站得好好的美人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沒站穩直接撞倒了她前面林嘉怡。
而林嘉怡站的位置正是離龍床最近的位置,她這一倒,直接拉斷了帳幔撲到了床上。
“啊!”
林嘉怡倒在床上,先是懵了一下,然後心裏立刻湧起後怕的感覺,到底是誰竟然敢陷害她!
沒有立刻起身,她立刻回想了一下她們方才的站位,她後面站着的應該是李美人。
好啊,竟然敢陷害她,看自己待會兒怎麽收拾她!
林嘉怡正盤算着待會兒一站起身,先委屈的看陛下一眼,然後再質問李美人爲什麽推自己,反正肯定會有人給她作證,陛下定不會怪罪自己。
盤算的好好的,林嘉怡正準備起身照做,就聽到很多嫔妃尖叫和似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氣的聲音。
“怎麽,賢妃這麽急着想要伺候朕嗎?”
陰森的嗓音在頭頂上炸響,剛擡起頭,林嘉怡就感到一片陰影籠罩下來,然後一張布滿了紅色斑點的臉,就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啊!!”
林嘉怡立刻尖叫一聲摔了下去,用盡了所有力氣和理智,才沒有說出什麽更大不敬的話來。
陛下,陛下怎麽會……得天花!
秦燕也愣了,她萬萬沒想到,陛下之所以這麽久都不見人,竟然是因爲得了天華!
墨月淡淡的看了一眼,站了滿屋子的妃嫔,看着她們一個個臉上露出畏懼退縮的神色,冷冷的道:“小林子,送各位娘娘回宮,沒有朕的允許,所有人一月之内不得踏出宮殿半步!”
見墨月并沒有強制要求她們伺候,絕大多數妃嫔臉上都露出了慶幸的神色。
隻是如果這個時候謝恩的話,似乎有些嫌棄的感覺,所以一個個便都僵在那裏沒有動作。
“陛下,臣妾願意侍疾。”
就在所有妃嫔都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秦燕突然上前跪到墨月床前說道。
墨月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人站出來說要侍疾,頓了片刻才說道:“你要侍疾?”
“是。”秦燕擡頭看着墨月已經有些發腫了的臉,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可有看清楚朕得的是什麽病?”墨月再次問道。
這一次,秦燕低下了頭,态度恭順而虔誠,“臣妾還是那句話,爲陛下侍疾,是臣妾應該做的。”
不少人都佩服與秦燕的勇氣,但也有些人覺得她蠢。甚至還有一些,覺得她就是在賭,賭陛下會熬過這一次天花,然後她便可以否極泰來,榮寵加身了。
而林嘉怡正是這麽想的,她惱怒秦燕裝模作樣,這個時候還想着獻殷勤。
本來不想輸給秦燕的,可是當她看到墨月那幾乎已經面目全非的臉,林嘉怡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最後,也隻能瞪了一眼秦燕後作罷,再不敢擡頭看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