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婉婉原本也就沒有指望這件事情能瞞得了多久。
這個毒叫做三日散,三日不服解藥,便魂飛魄散的散。
一開始的時候,每到第三日,無恨就會早早地把解藥給她準備好,甚至要親眼看着她吃下去。以至于她有好幾次都吃了雙份的解藥,差點兒把自己喂出新的毒來。
可是後來突然有一次,無恨不知道爲什麽忘了給她解藥,直到第三日晚上,就快要過時限的時候,才匆匆忙忙的把解藥送了過來,然後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從那一次起,夏婉婉就已經起了疑心了。不過同無恨一樣,她什麽都沒有說,兩人心照不宣。
無恨依舊每三日給她一次解藥,卻不再一定要看着她吃下去。
而夏婉婉有一次也在玩鬧之中說要給無恨下毒,讓他不能再有事沒事搶自己的床睡。
她給無恨吃了解藥,順帶一些癢癢粉,果然,那天整整一天,他都沒有再靠近自己的床半步。
夏婉婉不知道無恨到底是怎麽對待别人的,但在這十幾日的接觸中,他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
“你太激動了,平時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夏婉婉像往常一樣笑了起來,語氣裏還帶着點點戲谑。
無恨的表情有些僵硬,看着似乎是在不滿,“你才認識我幾日,你怎麽知道這不是我本來的樣子呢?”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啊!”
夏婉婉用手指着自己,努力瞪大的眼睛,“我的眼光正常情況下還是很不錯的。要是真的馬失前蹄看錯人,那點兒背不能怨社會,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吃呗!”
最後兩句話夏婉婉說得苦哈哈的,不過話鋒一轉,卻變成了威脅。
“不過,如果你到時候真的讓我失誤了的話。你放心,你絕對不會比我好過的。”
“你不是說你自己釀的苦果你自己吃嗎?”
無恨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胸膛中的那一股暴戾之氣,正在夏婉婉的插科打诨中,慢慢被壓了下來。
“是啊,可我不能白吃啊!你,就是那個陪葬品!”夏婉婉指着無恨,說的非常理所當然。
無恨突然覺得很無力,面對夏婉婉的時候,他似乎總是很容易失控,但是她卻又總可以把這種失控給安撫下去。
“夏婉婉,我覺得,你并不屬于正常的範疇。”
任何一個正常人在聽到他如此欺師滅祖的行爲之後,都不會是這種反應。
哇,厲害呀,随便一猜就猜對了。
自己的這種情況,在他們看來,大概跟妖精是差不多的吧。
夏婉婉在心裏默默的給無恨鼓了鼓掌,面上卻做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好啦,今天也晚了,我們回去吧。說起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醉仙樓是什麽地方?所以故意想要看我笑話的。”
“你的眼光不怎麽樣,但腦袋還算不錯。”無恨應承的相當坦誠。
“呵呵,結果玩崩了吧!”夏婉婉絲毫不留情的挖苦無恨。
可就是這麽不貼心的舉動,反而讓無恨暴戾的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羞惱。
今天算是在夏婉婉面前丢了大臉,以後少不得會被她拿着這件事情嘲笑了。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既然已經叛出了禦劍門,那你現在又在哪個門派,你不是說武林大會夠人是不準進的嗎?”
夏婉婉還是知道适可而止的,隻是提了一句,便又換了其他話題。
出來了這麽久,正事卻一點進度也沒有,她可沒有那麽去耗。
“虧你這腦袋還記得正事。”
無恨先是嘲諷了一句,然後才說道:“我這樣的人,正派雖然接受不了,但邪派還是不少的。那兩個人說的沒錯,你應該離我遠一點,不然什麽時候沒命了都不知道。”
“所以勒,是什麽門派的?”夏婉婉完全不在意無恨嘴裏的什麽下場,追根究底地問道。
“殇。”
“就這一個字?”
“嗯。”
非主流……
夏婉婉強忍住沒有吐槽出聲,爲什麽跟無恨有關的名字都這麽的非主流,難不成他也是穿越過來的?
“嗯……聽名字就知道是很不好的門派。”夏婉婉雖然忍住了吐槽,但還是忍不住想評價一下。
無恨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科普道:“就是魔教,通常也不會有人把名字單拎出來講。總之自會帶你進去武林大會,其他的你就不用多管了。”
“哦!”
原來不隻是紅衣閣,連魔教也參加了,那看來這次的問題的确不小。
“呐,你現在也知道我跟紅衣閣有仇了,你又是魔教的,對于紅衣閣你知不知道什麽内幕消息?”
原本夏婉婉是想要借着武林大會的機會悄無聲息的靠近紅衣閣的,畢竟以她現在手裏的東西,就算對方是絕世高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且她的目标隻有一個人,她已經連談判的條件都準備好了。
可問題是現在又多了一個鍾湘兒,看她的樣子,可絕對不隻是殺了當時謀害鍾鎮南的殺手就能罷休的。
她既然已經承諾了鍾湘兒,總是要擔起責任的。
“我是魔教的,又不是紅衣閣的,紅衣閣與魔教又素來不和,我怎麽會知道關于紅衣閣的内幕消息。”
無恨嫌棄的看着夏婉婉,眼中明明白白的寫着,你是不是傻?
“得,我知道了,你現在充其量就是一張能夠行走的請柬而已,其他的你什麽都幫不上忙。”
“我确實不像某人,自己的爛攤子都還解決不了,就又把别人的爛攤子背到了身上。”
“切,你懂什麽……”
夏婉婉和無恨吵吵鬧鬧的離開了小巷,小巷裏隔了老遠都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們卻聽不到小巷裏突然傳來的落地之聲了。
“主子?”
“……”
“主子?”
“……繼續盯着!”
“是!”腳尖輕點之下,有人比夏婉婉和無恨還要先到達福來客棧,而等他們回來之時,人早已隐匿在了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