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們還是看熱鬧的居多,被夏婉婉一句話說得臊紅了臉,當即便有很多人羞愧的低下了頭,還有不少人熱鬧也不看了,拉着相識的人便離開了。
這樣的情景,讓她心中多少還有些欣慰。
雖然愚昧,但還不算不能教化。
可是這種欣慰并沒能持續太久,總有些人的惡毒是深植于心底的,他們的可怕,是無法想象的。
宋陸雖然看着話少,但宋家卻是三人之中家世背景最強硬的。而宋陸本人心思更是深沉,隻是體型瘦弱,加上他故意爲之,所以他的存在感才并不是那麽強。
而這正是他的爲人之道,有什麽事情别人去上,他在後面坐收漁利便好。
周嘉泰和李必武就是他用的最順手的兩件利刃了。
鍾湘兒既然能成爲武林第一美人,那相貌自然不用多說,自是極美的。
而宋陸也是追求過她的,隻是那是鍾湘兒難免有些心高氣傲,又看出宋陸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所以總是拒絕他。
被拒絕的多了,宋陸也就由愛生恨了。
這次鍾湘兒落難,宋陸其實是最開心的那個人,他打定了主意,定要将自己這些年來在她那裏受到的屈辱通通讨回。
他要讓鍾湘兒成爲全武林的笑話,讓她這一輩子過得連最低級的妓女都不如。到時候他要看看,她還怎麽揚起她那高傲的頭顱拒絕自己!
一切本來進行得很順利,鍾湘兒在他的設計之下迫不得已賣身葬兄,眼看就差最後一步了,卻好死不死殺出來夏婉婉這個程咬金。
周嘉泰和李必武兩個沒用的一起都敵不過她,還連累到宋家下水,宋陸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卧兄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們可沒有人欺負她,是她自己自甘堕落,與我們何幹!”
宋陸話音一落,旁邊立馬有百姓附和道:“就是呀,又不是我們逼她賣身的,說話那麽難聽幹什麽!”
百姓裏有幡然悔悟的,自然也有執迷不悟的,或者更多的,隻是不甘心,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了臉面而已。
爲此,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用最惡毒的話去诋毀一個女子視若性命的清譽。
夏婉婉怒極,看到鍾湘兒眼圈紅紅的,卻拼命睜大不肯落淚,心疼的不行,起身就擋在了她身前。
“鍾姑娘是爲了給她兄長辦喪禮,手足之情感天動地,怎麽到你嘴裏就變成自甘堕落了。由此可見,若是宋兄的親友們出了什麽事情,你定然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不然豈不是就變成了自甘堕落!”
這已經不僅僅是颠倒黑白那麽簡單了,他這分明是想要逼死鍾湘兒!
宋陸倒是沒想到夏婉婉的反應會這麽快,立刻便反将了他一軍。 頓了頓後,他笑着說道:“卧兄倒是伶牙俐齒的很,在下不過是一時口誤而已,反而卧兄倒是很能轉移話題。不管鍾姑娘是爲了什麽,那都是她自願的,與人無憂。她要賣,我們要買,說起來我們
也是在幫她。”
“就是啊,我們明明是在做好事,難不成要看着她兄長的屍身爛掉啊!”
“一個醜八怪而已,裝什麽貞潔烈女,要不是想要幫她,老子有錢不會去怡紅院啊,又乖巧又漂亮,不知道比她強了多少倍!”
夏婉婉恨不能去堵住鍾湘兒的耳朵,他不敢相信這些人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當真是無恥至極,她都要吐了!
“好,你們要做好事是吧,那就繼續啊!”
夏婉婉也不找别人,就盯住了宋陸,“爲了鼓勵你的好心,我出兩萬兩,宋兄可不要怕了,畢竟若是這個時候退縮,你方才說的話就都變成無恥的自圓其說了。”
“倒不是怕了,隻是好心可未必有好報,我可不想今日爲了做好事,明日卻落得一個欺負孤女,強買強賣的惡名。這可不值當,周兄,李兄,我們走。”
宋陸心知自己必然扛不過夏婉婉,再留下去也隻是丢臉而已,還不如見好就收,過後他自然有辦法在對付他們!
夏婉婉不服氣,還想要再說什麽,卻被鍾湘兒拽住了袖子。見她輕輕搖了搖頭,一副累極的模樣,夏婉婉隻好放任他們三人離開了。
隻是宋陸他們離開了,百姓們卻還沒有散開,周圍全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夏婉婉聽得煩躁,揮着拳頭朝他們怒吼:“還不走,熱鬧還沒看夠啊!”
“切,就那小細胳膊小細腿兒,打得過誰呀!”
“我一巴掌就能把他給扇趴下了!”
雖然人群中不停的傳出這類的聲音,但卻沒有人敢付諸行動,盡管緩慢,但還是散開了。
“我扶你進去吧?”
夏婉婉顯然并不是在征求鍾湘兒的意見,在說這話的同時,就已經以相當強硬的姿态扶着她往屋裏走了。
鍾湘兒也不拒絕,隻是在夏婉婉扶她坐下的時候,怎麽也不肯坐,反而上雙膝一軟,跪在了夏婉婉的面前。
“多謝公子今日的維護之情,湘兒感激不盡。”
“哎呀,我怎麽受得起這種大禮,趕快起來!”夏婉婉連忙将人扶起,嘴裏随意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的作态而已,并不是真心要幫你的。”
聽到夏婉婉這麽說,鍾湘兒反而笑了,猶豫了許久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最後也隻是很認真的說道:“公子,是個好人。”
“好不好的也就那麽回事,倒是你,我看他們三人不會輕易放棄,早早葬了你兄長的屍身離開這裏吧。” “我左右不過是孑然一身,就是死了也沒什麽所謂。到時公子你,他們三人家中勢力不小,今日你得罪了他們,他們定然會報複于你。我觀你不似江湖中人,還是盡早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