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婉婉臉上略顯詭異的笑松,夏天麟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寒。
夏婉婉盤腿坐在床上,捧着臉定定地看了夏天麟好一會兒,然後才幽幽的說道:“沒什麽,突然之間有感而發而已。”
夏天麟嘴角抽搐,竟然無話可說。
“話說回來,上次走的急忘了問了,你的腳是怎麽傷到的,是誰傷的?”夏婉婉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語氣就好像在聊家常一樣平淡。
“……是個意外,我在練武的時候不小心腿不小心撞到了木樁上。”夏天麟下意識回避了夏婉婉的眼神。
“腿都差點斷了,你對自己倒是挺狠的呀!”瞄着夏天麟的腿,夏婉婉若有所思的說道。
夏天麟的眼神忍不住飄忽起來,“練武之人,磕磕絆絆什麽的,不是很正常嗎?”
“是。”
夏婉婉點頭,“練武之人受傷的确是常事,但是自己把自己的腿給踢斷了,這可就沒幾個人能幹得出來了。”
撒謊都不會撒,她該要表揚自家弟弟夠耿直嗎?
夏天麟的确不怎麽會撒謊,夏婉婉又總是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一時之間就有些惱羞成怒了。
“你今天來到底想要幹什麽?故意來給我添堵的嗎?”
“嗯……我隻是想要證明一件事情。”夏婉婉的語氣雖然很認真,但是表情看起來,卻仍舊有些漫不經心。
“什麽?”爲了讓夏婉婉不要把話題繼續在他受傷的事情上饒,夏天麟很順從的順着夏婉婉的話問道。
“巾帼不讓須眉。”夏婉婉挑眉,好歹是自己弟弟,行動之前還是給他一點點提示吧。
“……你是不是在後宮裏壓力太大了,莫名其妙的在說些什麽東西?”夏天麟隻覺得奇怪,這前言不搭後語的,是受了什麽刺激嗎?
“你就當我是在胡說好了,畢竟說再多也沒有用,還是實際行動最實在。”
夏婉婉感慨,她說的可是夠多了,若是暗示太明顯漏了餡兒的話,那就真的一點也不好玩了。
“你……是想要跟我說什麽嗎?”他怎麽總覺得今天的夏婉婉話裏有話呢?
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他卻沒有抓住。
“手足就是用來相輔相成的,慢慢悟吧,小子!”拍拍夏天麟的肩膀,夏婉婉起身站了起來。
“不是,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清楚呗!”
“那就沒意思了,好好養傷吧,真不希望我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這副鬼樣子。好了,母親給我做了酒釀圓子,我要去吃了,你就一個人在這裏慢慢‘閉關’吧!”
夏婉婉故意氣夏天麟,轉過身後高高的擺了擺手,十分潇灑的離開了房間。
而夏婉婉剛一離開,夏靖之就進了夏天麟的房間。
“你當我的房間是客棧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好歹敲……爹?你怎麽來了?”聽到門響,夏天麟還以爲是夏婉婉去而複返,結果一擡頭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夏靖之。
“你方才沒有說漏嘴吧。”夏靖之急忙問道。
“這是當然了。”夏天麟聳聳肩,剛想要說以夏婉婉的遲鈍程度怎麽可能會發現,腦海裏就突然閃過了她方才說的那些有所指的話,
“隻是……”
“隻是什麽?”夏靖之連忙又上前了兩步,“你是不是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夏天麟無奈,明明是夏婉婉自己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不過他背鍋背習慣了,也不反駁,隻是随意說道:“沒什麽,就是覺得她今天有些奇怪罷了。”
夏靖之點點頭,這才把目光放在了夏天麟受傷的腳上,“等你姐姐走了之後,我會加強防備,尤其是你院子的周邊,你好好養傷,科舉馬上就到了。”
“是。”夏天麟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和夏婉婉有得一拼。
雖然夏天麟堅信自己絕對沒有說錯話,但是夏靖之還是不放心,索性就找到了正在林溫翡房間裏吃酒釀圓子的夏婉婉。
“母親的手藝真是越發精進了,日後在宮裏不能常常吃到母親親手做的圓子,真是太遺憾了。”
夏婉婉一邊吃,一邊不停的誇贊,哄得林溫翡笑意連連,不自覺的便爲她添了第二碗。
“你這小嘴倒是甜,怎麽,抹了蜜嗎?”
“抹了圓子。”夏婉婉笑嘻嘻地看着林溫翡說道。
“看來夫人這酒釀圓子裏可沒少放糖呀!”夏靖之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笑道。
“連父親也來取笑我。”夏婉婉狠狠吞下一口圓子,撅着嘴不滿地看着夏靖之。
“這可不是取笑,對了,我怎麽好像聽說陶前輩今日沒有去上朝呢?”順着這個話題,夏靖之立刻試探了起來。
夏婉婉心裏微動,面上卻不以爲然,“父親這話說的,好像陶前輩經常去上朝似的。”
夏靖之微微松了口氣,說道:“也是,陶前輩朝中地位特殊,原也不用守這些規矩,更别說還有歐陽先生在了。”
“說起來歐陽前輩和陶前輩這些日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夏婉婉很沒有形象地咬住了勺子,這句話倒是真的,她還真是十分好奇歐陽前輩和陶前輩之間的關系,兩個性格迥異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成爲朋友的。
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要好好問一問才是,說不定又是一部武俠小說。
見夏婉婉的神情不似作僞,夏靖之這才放下了心,與林溫翡一起,問起了夏婉婉的一些近況。
而對于這些問題,能夠如實回答的,夏婉婉都會回答,若是不好說的,她也不可避免的進行了一些藝術加工。
夏婉婉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在夏靖之的眼皮子底下和他周璇,還故意留下一些蛛絲馬迹。
這樣等她抓到偷襲天麟的人,父親在意識到當初的他竟然一無所知的時候,才可能會真正的正視她的能力。
不然若是她什麽也不說,直接去調查這件事情,那麽哪怕她把這件事情圓滿地解決了,父親大概也隻會覺得她是借助了外部的力量。覺得是自己太大意洩露了消息,給夏婉婉添了麻煩,而不是夏婉婉有能力解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