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嘉怡被反将一軍,氣得臉都紅了,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的時候,程初涼突然站了起來,看着夏婉婉和墨玥躬身行禮。
“皇後娘娘當真是心懷天下,臣等自然願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夏婉婉看着程初涼目瞪口呆,她這才注意到程初涼竟然就在旁邊!
呃,好尴尬,怎麽辦?
夏婉婉求救的看向了墨玥,墨玥倒是拍了拍她的手,很淡定的開口道:“程愛卿的忠心,朕自然是清楚的,快些平身吧。”
“是。”
“臣等也願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有了程初涼領頭,其他的大臣自然也不甘落後,紛紛表忠心。
“衆位愛卿的忠心,朕心裏都清楚,宴會之上,不必拘禮,平身吧。”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宴會的氣氛很快進入了高潮,君臣合樂,也沒了方才的拘束。
隻除了林嘉怡。
她辛辛苦苦盤算了這麽久,竟然就這麽被夏婉婉給壓下去了 ,還讓她得到了陛下和大臣們的稱贊,林嘉怡恨得牙根癢癢,卻無能爲力。
看着夏婉婉和程初涼眉來眼去,林嘉怡第一次覺得墨玥怎麽這麽蠢,爲什麽會寵幸這麽一個放蕩的女人。
倆人都在他眼皮底下偷情了,他竟然什麽都看不到!
看着夏婉婉和墨玥彼此對視,林嘉怡隻覺得氣血湧動, 她不會放過夏婉婉的,絕對不會!
明日去往南水北調的大隊便要出發了,夏婉婉實在是不放心,便偷偷找了個機會,将程初涼單獨叫去了禦花園。
夏婉婉有些糾結,這是她第一次以皇後的身份來見程初涼,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皇宮之外,他們是朋友,皇宮之内,他們卻是君臣。
看到程初涼适才向他們行禮,夏婉婉心裏不知道有多别扭,連她都有一種侮辱了程初涼的感覺。
她不知道,如果程初涼囿于君臣之别不來見她,她該怎麽辦。
她也不知道,如果程初涼來了,要給她行禮,她又該怎麽辦。
“你如今可是皇後娘娘了,這般找我前來,不怕陛下誤會嗎?”
正當夏婉婉還在糾結的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
“程,程兄。”夏婉婉小聲喚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程初涼笑笑,有些感慨的說道:“你還叫我一聲程兄,可我這句夏兄卻是怎麽也叫不出來了。”
“程兄,這是在怪我嗎?”
以爲程初涼是再說她隐瞞身份的事情,夏婉婉有些愧疚。
程初涼一直對她坦誠相待,可她卻從一開始就在騙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甚至是抱着爲墨玥招攬人才的念頭在和程初涼相處。
相比之下,她确實對不住程初涼。
“怎會,雖是身份地位變了,但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情誼并不會變,隻是日後見面怕是要多很多繁瑣禮節了,你可不要嫌棄我迂腐。”
程初涼先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還對夏婉婉做了個手勢,讓她也入座,态度十分的自然,沒有半點勉強。
夏婉婉微微松了口氣,臉上也有了點笑顔色,“程兄說的哪裏話,你不怪我,我就很開心了。”
程初涼沒有立刻回應夏婉婉,而是看着夏婉婉的女裝,若有所思。
雖然早就知道她是女的,但是之前宴會的初見,還是狠狠的震撼了他。
他的這位“夏兄”,也是位奇女子了。
“其實我剛才有句話說的還不夠完整,你我之間可不隻是身份地位變了,連性别也有所變化,經過那次的事情之後,我覺得就算哪一日你告訴我,你是妖精變得,我大概也不覺得驚訝了。”
程初涼有種感覺,那就是無論什麽事情,隻要發生在夏婉婉身上,似乎就都變得不那麽奇怪了。
夏婉婉默默的汗了一把,怎麽說呢,看來有的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從某些方面來說,在他們的認知中,自己的确應該算是妖精了。
隻不過程初涼能這麽說,還是讓夏婉婉松了口氣。
“幾日不見,程兄竟也會開玩笑了。”
“因爲……”
程初涼看着夏婉婉忍俊不禁,“夏兄這位皇後娘娘看起來,似乎比我這個做臣子的還要緊張。”
夏婉婉失笑,所有的緊張和糾結都一掃而空,“程兄當真是豁達,能和程兄相識,當真是我的運氣。”
程初涼搖頭笑了笑,“那也要看是誰,若是嶽兄在這裏,我想我也做不到如此豁達。明日我便要啓程去崖城了,我知你想說什麽,我這裏你一切放心,倒是你自己,這深宮之中應當多加小心。”
“我可是妖精化的,誰又能拿我怎麽樣?而且,他總會護着我的。”
夏婉婉垂眸,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這也算是說了實話。
程初涼不知道,在看似秀恩愛的一句話中,隐藏了一個多麽大的真相。
“崖城?怎麽會那麽遠呢?而且我記得崖城的巡撫,似也是個有能之人,怎麽會派你去那裏呢?”
夏婉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崖城一去,怕是一年半載都難得能見上面了。
“崖城地大物博,而我也被任命爲了正五品的知州,是個實差,已是相當不錯了,哪能要求那麽多呢? ”
程初涼解釋了兩句,心中卻是明白墨玥真正的目的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啦。”
夏婉婉撇嘴,可她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好了,深宮之中多有不便,今日一聚,也算是辭行了。我不能離開太久,先走了,保重。”
程初涼可以不在意夏婉婉的身份,和她如往常那般交往,可是他不得不在意所處的環境,今日夏婉婉的情況他也是親眼看見了的,就算有墨玥護着,也難免有不周全的地方。
“你也保重。”
夏婉婉有太多的話不能說,隻能将所有的話語,都融入這短短的四個字之中。“夏兄,雖然有句話很不适宜,但是我還是想說,這深宮之中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