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有讓夏冬專門給她找來一塊一米多高的銅鏡,雖說沒有現代的鏡子照的那麽清楚,但也足夠讓夏婉婉驚豔了。
鏡子裏的人,連她自己都不敢認了。
簪好隻有皇後才可以用的九尾鳳钗,夏婉婉便儀态端莊的出發了。
宴會是在寶樂殿舉行的,遠遠的,夏婉婉就聽到了清遠的絲竹之聲,竟産生了些許緊張之感。
雖說不是很鄭重的典禮,但文武百官都在,她還真有些怯場。
夏婉婉到的時候,除了墨玥,文武百官和後宮妃嫔都到的差不多了。
衆妃嫔行禮,夏婉婉擺了擺手,便讓她們平身了。
到底是正式的場合,夏婉婉雖然能看到幾個不怎麽眼熟的妃子争搶位置,但都還知道顧着面子,沒有鬧得太難看,隻是夏婉婉還是有些看不過眼。
“李妹妹若是對本宮安排的座位不滿意,本宮的位子可以讓給你坐。”
夏婉婉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沒有先坐下,而是涼涼地看着那個故意争搶吳昭儀位置的李婕妤。
李婕妤見夏婉婉注意到了自己,用哪裏敢接她的話,連忙說道:“娘娘恕罪,臣妾絕對不敢有那個念頭。”
許是文武百官都在,李婕妤怕丢了面子就沒有下跪,而隻是躬着身。
而夏婉婉估計這場合也沒有爲難她,隻是說道:“李妹妹該請罪的人可不是本宮,若是再鬧事,李妹妹還是回宮休息着吧。”
這個吳昭儀她有些印象,雖然位份不低,但不受寵生性又腼腆,所以經常會被那些位份不及她的人欺負,這李婕妤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墨玥不喜鋪張,宮中難得舉行宴會,而他這些日子又鮮少召招後宮妃嫔侍寝,所以李婕妤已經許久都沒有見過墨玥了。
爲了這次的宴會,她精心打扮了許久,若是就這麽被趕回去,再想見到墨玥就不知道是何時的事情了。
知道夏婉婉是什麽意思,李婕妤埋怨地看了吳昭儀一眼,不甘不願地說了一聲,“是臣妾逾矩了,還請娘娘見諒。”
“無妨無妨,都是後宮姐妹,沒關系的。”吳昭儀連忙擺手道,看着竟還有些惶恐。
見夏婉婉不再說話,李婕妤這才瞪了吳昭儀一眼,甩了甩袖子,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了。
夏婉婉雖是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麽,倒是吳昭儀很是感激的偷偷對她點了點頭,而她也隻是看了吳昭儀一眼,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夏婉婉覺得,自己真的是不一樣了,如果是以前的她,她會很爲吳昭儀這樣的人打抱不平,尤其是吳昭儀看起來似乎很知恩圖報的樣子。
但現在,夏婉婉卻隻覺得,如果吳昭儀自己不立起來,誰也幫不了她。這次是她看到了,若是她看不到,吳昭儀也隻能生受了。
墨玥很快也到了,随意說了兩句勉勵大家的話後,便讓大臣們放松欣賞歌舞了。
“可有好些了?”坐在夏婉婉旁邊,墨玥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
“啊?什麽?”夏婉婉也是不明所以。
夾了一塊魚放在夏婉婉面前的碟子裏,墨玥狀似無意地說道:“不是傷到腿了嗎,這些日子可有休養好?”
“你怎麽知道我傷到腿了?”
夏婉婉驚訝不已,她自以爲瞞的很好,連夏冬都不知道,墨玥是怎麽知道的?
墨玥挑眉,表情有些高深莫測,“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夏婉婉眯着眼睛不滿地看着墨玥,“你不會是在我身邊安插了什麽眼線吧?”
墨玥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夏婉婉想了想,也覺得不對,夏冬都不知道的事情,就算墨玥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也不會知道啊。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呀!”夏婉婉扯着墨玥的袖子,不甘心的追問道。
“你可是皇後,大臣們可都在下邊看着呢。”
墨玥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夏婉婉立刻便收回了手。
隻是墨玥越是這樣,夏婉婉就覺得越是不甘心了。
不管她怎麽問,墨玥總是笑而不答,問的多了,就用一句,“你的事情我自然都知道,還用别人來向我彙報嗎?”來打發夏婉婉。
氣的夏婉婉忍不住在心裏腹诽,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再厲害還能知道我系統的事情嗎?哼!
夏婉婉和墨玥在上位你來我去的吵鬧,大臣和妃嫔則在下位喝酒吃菜觀賞歌舞,俨然是兩個世界。
其實在大庭廣衆之下,墨玥和夏婉婉還是很注意形象的,隻是來來回回的鬥鬥嘴,連肢體動作都很少。
尤其是墨玥,若不是離得近了,根本看不出他眼裏的絲絲暖意,隻看得出他端坐在位置上,面容冷峻,氣勢非凡。
隻是還是有意外的,就有那麽兩個人,注意到了墨玥和夏婉婉之間那不同一般的氣氛。
一個是位份僅次于夏婉婉之下的賢妃林嘉怡,另一個就是被夏婉婉忽略到現在的程初涼。
夏婉婉當然是知道程初涼會來參加這次的宴會的,隻是剛一進殿就被吳昭儀和李婕妤争搶位置的事情給分了心神。
後來墨玥又神奇的知道她傷了腿的事情,夏婉婉這才稀裏糊塗的把程初涼給忘記了。
程初涼還好,如今他既已入朝爲官,便謹守着君臣之儀,雖是有些感慨,但看到墨玥和夏婉婉二人的感情這般好,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隻是林嘉怡就完全不一樣了。
撕扯着手中的錦帕,林嘉怡看着夏婉婉的笑臉,和墨玥眼中難掩的笑意,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爲了這次的宴會,她日日練舞,連膳食都很少用,甚至還特意派人去了林家,求來了母親嫁妝裏的一支鳳鸾钗。
可是從陛下進來到現在,卻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明明她的位置是下首的第一個,他們之間不過四五步的距離,可是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他滿心滿眼的,都是那個虛僞的夏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