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見狀,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朕這是怎麽了?”
墨月剛剛清醒,還有些不明所以,小林子便把昨日的事情告訴了他。
“是誰下的毒?”
墨月有一瞬間的怔愣,這種事情他沒少經曆,隻是自他登基以來,這種事情便鮮少再有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竟然成功了,這說明下毒之人必然是他極親近的也極信任之人。
須臾之間,墨月腦中便百轉千回,将這整件事情分析了個透徹。
“暫時還沒有查出來,皇後娘娘也已經派夏冬去查了。”小林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皇後?”一道光從墨月的眼中閃過。
“是,皇後娘娘昨晚守了您一夜,方才賢妃娘娘和秦貴人等等幾位娘娘想要來見您,宮娥們攔不住,皇後娘娘便出去了。”小林子說道。
“既如此……”
墨月也不知道想說些什麽,話到半途卻轉了過去,“今日的早朝怎麽樣?大臣們都有些什麽動作。”
“皇後娘娘吩咐奴才,以陛下偶感風寒爲由暫免了這幾日的朝會,朝臣們也似乎并沒有懷疑。”
“她倒是聰慧……”
墨月的眉頭舒展了許多,原以爲他一醒來便有一大堆爛攤子要收拾,現在看來,局面已經好了很多了。
這夏婉婉,似乎總是能給他驚喜。
估摸着夏婉婉就要回來了,小林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陛下,奴才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
“陛下,太醫說您中的是慢性毒藥,已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每次用膳的時候,奴才都是驗過毒的,絕對沒有沒問題。”
“你想說什麽。”
随着小林子的話,氣氛似乎凝滞了下來,墨月的臉色冷的吓人。小林子卻跪到一旁,沒有再開口。
“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夏婉婉并不知道墨月已經醒了,見夏冬回來,擔心吵到他,便帶着夏冬青去了偏殿。
“回娘娘,禦膳房那邊并無任何不妥,且每次用膳,林公公都是爲陛下試過毒的,問題應該不是出在膳食上。”夏冬低頭說道。
“那陛下所用的熏香,茶點什麽的,都檢查過嗎?”夏婉婉思索了片刻後問道。
“是的,并未發現任何不妥。”
怎麽會這樣呢?夏婉婉疑惑,那太醫說是慢性毒藥,按理說也服用了一陣子了,怎麽可能一點蛛絲馬迹也沒有留下?
都說病從口入,況且他們也剛剛回宮,若是熏香這類東西的作用,不該現在才發作出來,所以問題還是出在吃食上。
難道是……
夏婉婉的眼睛倏地睜大了,她不敢置信地問道:“夏冬,自回宮後,陛下是不是從未喝過除本宮之外的妃嫔送的補湯?”
看着夏冬呆呆地點了點頭,如傻掉了一般,她終于想明白她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哪裏了。
夏婉婉苦笑,看來這個局布得如此大費周章,原來竟是爲了她啊……
“娘娘,奴婢這就派人回去徹查!”夏冬一張臉脹得通紅,沒想到查了一圈,竟然查到了自家主子身上。
隻是與夏冬的激動相比,夏婉婉卻淡然的仿佛置身事外。
“不用了。”
“娘娘?”
夏冬神情緊張,如果問題真的出在持盈殿的話,她得趕緊去掃除一切“證據”。
“時辰差不多了,你去找人看着朱太醫煎藥吧。”
夏婉婉對于夏冬的急切充耳不聞,吩咐完夏冬後,便轉身回了主殿。
她們查有什麽用?不管查的出來查不出來,都是她身上的一盆污水,到時候不管怎麽做,在外人看來都是砌詞狡辯而已。
不過想想夏婉婉還覺得挺慶幸,慶幸對方針對的是她,而不是墨月。
撇去私人感情不談,後宮争鬥總比謀朝篡位強一些。
夏婉婉胡思亂想着踏進内殿,結果一擡頭卻看到正倚在床上的墨月。
“你醒了!”
夏婉婉又驚又喜,連忙上前激動地墨月,“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看到夏婉婉瞬間亮起的眼睛,墨月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朕沒事。”
“咳,陛下沒事就好,是臣妾方才無狀了。”
聽到墨月的自稱,夏婉婉才意識到自己失儀了。
“無礙,這兩日辛苦皇後了,也多虧了你,才能穩住這朝堂内外的局勢。”墨月有些欣慰地說道。
“這是臣妾分内之事,陛下無須這樣說,而且說來,這件事情原本也是因臣妾而起。”
夏婉婉原本不想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的,畢竟墨月才剛醒,她不想他太過操勞。
隻是若是讓墨月先開口的話,這件事情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她不希望自己和墨月之間産生什麽狗血的誤會。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小林子隻怕早有懷疑,隻是礙于身份,墨月又還在昏迷,所以才沒有挑明罷了。
偏墨月醒的時候,她被那一群妃嫔引到了外面,如今不說也得說了。
墨月頓了片刻後,才說道:“……皇後此話何意?”
“臣妾懇請陛下,徹查持盈殿。”夏婉婉擲地有聲地說道。
果然,小林子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墨月了。
“皇後這是承認了?”墨月的表情有些神秘莫測。
夏婉婉擡起頭,直視着墨月的眼睛,四目相對之下,她突然笑了起來。
“我相信陛下從未疑心過臣妾。”
聽到夏婉婉竟然這麽說,向來英明神武,深不可測的帝王竟然傻了一下,怎麽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話來。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覺得心情莫名的愉悅。
墨月何等的聰慧,隻略略分析下來,就知道問題是出在什麽地方了,隻是他并不相信夏婉婉會做出這種事情。
一來,他很清楚地知道夏婉婉對自己的感情,二來,若是她要下毒,微服出巡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的機會,連線索都不會留下,何必等到回到宮裏,平白讓自己陷入險境。
“你倒是機靈。”墨月看着夏婉婉,眼神也溫潤了下來。“臣妾隻是相信陛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