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再過幾天他們就要回宮了,夏婉婉都已經打算好到時候派小林子去跟他告别,免得刺激他了。
結果小林子剛剛卻來告訴她,程初涼來了。
“你确定是程初涼來了?”夏婉婉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程公子還特别囑咐,是請您和陛下一同前往。”小林子很确定地說道。
夏婉婉擡頭看了看一臉滿意的墨月,好吧,她現在相信了。
在目光觸及夏婉婉的那一瞬間,程初涼就立刻低下頭,不敢直視夏婉婉的臉。
“程兄莫不是不認得我了?”
爲了避免再次刺激到程初涼,夏婉婉還特意換了男裝。
“男女有别,先前是在下冒昧了,還請夏……嗯和嶽兄不要介意。”
程初涼舉起酒杯,原本是想要喝酒賠罪的,結果話說到一半就磕巴了起來。
夏婉婉笑笑,拿起酒杯,先喝了一杯,“程兄還是繼續喚我夏晚吧,且原是我隐瞞在先,程兄不責怪我就是了,何必道歉。”
“無妨無妨。”
程初涼連忙把酒飲下,話都說開了,卻還是不敢直視夏婉婉。
一方面是男女有别,一方面是确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夏婉婉。
當然,對于這種情況,墨月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夏婉婉剜了墨月一眼,也不強求程初涼,而是問道:“不知程兄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程初涼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連忙把腦袋裏的雜念抛開,醞釀了一下措辭後,才小心的開口了。
“其實我今日來,是當說客的,我的一位好友與昨日的那位吳姑娘的哥哥有些交情。我昨日也是托了他,才說動吳公子将那藏書拿出來一觀的,誰料想卻出了昨日那番事情。”
“程兄倒是坦誠。”
夏婉婉倒是真的沒想到程初涼竟是爲此而來,而且說話這麽直接,連鋪墊都沒有。
“所以你今日來,是想問我讨回那本書嗎?”“是的,吳姑娘也是一時沖動,因爲是在鴛鴦花會上,她又并不知道你和嶽兄之間的關系,所以行爲才出格了一些,這也并不是什麽大過錯。而且這本書還牽扯到吳公子的前途,若是可以,夏兄還是網開一
面吧。”
程初涼苦笑,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合理,但是礙于他已經答應了錢灏,也隻能硬着頭皮說下去了。
“程兄就是太過正人君子了,所以才會這麽容易就相信了我的男兒身,隻是有些事情可并不像程兄所以爲的那樣?”
“夏兄此話何意?”
“若隻是一些小女兒家事情,程兄難道真的以爲我會這麽不近人情嗎?雖然我也是女子,但我自認爲我的肚量還是可以的。”
夏婉婉說出這番話,程初涼還沒說什麽,墨月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耳根一紅,夏婉婉立刻回瞪回去,我肚量再怎麽小,也比你大!
意識到夏婉婉話裏的意思,程初涼面色一凝,問道:“難道是吳家姑娘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夏婉婉把玩着酒杯沉思了片刻,想到小林子告訴她的,吳玉瑩雖然平時跋扈了一些,但卻并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而吳玉峰的風評更是不錯,也還算是有幾分才學,她有些猶豫了。
轉頭看向墨月,本想要問問他的意見,墨月卻先開口了,“你做主就好。”
夏婉婉點點頭,既然他們都找到程初涼來說情,若是自己不換,對程初涼也不好,這本書就算是彌補一下他所受的驚吓吧。
“程兄,朋友一場,今日既然是你出面了,我自然要給你一個面子。這書你可以帶回去,但同樣的,還有兩樣東西和幾句話,我希望你能幫我轉交。”
書可以給,但教訓也要給!
程初涼大喜,“那我就先謝過夏兄了,有什麽事情,夏兄盡管交代便是。”
讓小李子将藏書的木盒取出放在了桌子上,夏婉婉又從懷中摸出兩樣東西放在了木盒之上。
看着珍珠和玉佩,程初涼不明所以,“這就是夏兄要我代爲轉交的東西嗎?”
他怎麽覺得這塊玉佩有些眼熟呢?
“這兩樣東西,可都是那吳家小姐的,若是程兄不好意思,可以由那位吳公子代爲轉告。”
夏婉婉頓了頓,面色嚴肅了起來,“若是我也同她一般,她此時怕是不能再在吳家高床軟枕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希望她好自珍重。不然,這玉佩我既然送還她了,自然就能再拿回來。”
就算大墨朝的民風還算開放,但男尊女卑還是深入骨髓的,這個時代的女子,就是皇親國戚,也輕易背不起私相授受的罪名。
若是夏婉婉心狠一點,随意将玉佩交給一個地痞流氓,那吳玉瑩的名聲就算是完了,最好的結果就是青燈古佛,常伴佛祖左右了。
當然,夏婉婉不會這麽做,但是以此讓吳玉瑩老實一點,擔驚受怕一陣子還是可以的。
聽到夏婉婉這麽說,程初涼也想起他爲什麽覺得這塊玉佩眼熟了。
因爲昨日,他在吳玉峰的身上見過一塊相差無幾的玉佩,顯然,這就是吳家的家傳玉佩。
而這麽重要的玉佩如今卻在夏兄的手裏,怕是昨日他離開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還有那顆珍珠,定也是吳玉瑩留下的證據。
“夏兄,是我唐突了,今日你就當我沒有來過吧。”
程初涼轉身就要離開,他行事向來坦蕩,從不屑那等宵小之事,吳玉瑩的行爲顯然已經不是一句小女兒嬌蠻可以解釋的了。
夏婉婉連忙攔住了程初涼,将東西塞進了他的手裏,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書又不是那吳家姑娘的,何必爲此和友人生了嫌隙呢,那可就不值當了。”
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關系,破壞了程初涼和朋友的關系。
“夏兄果然胸懷寬廣,在下慚愧啊。”程初涼感慨一聲,更覺得無顔面對夏婉婉,不再多說什麽,歎息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