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婉婉手裏的最後一支箭矢,還有墨月面前那大小不一足足九個盛酒的容器,一旁隻負責維持秩序的管事都看不下去了,甚至幹脆把投壺挪得離夏婉婉更近了一點,光明正大的作起弊來。
然而就算是這樣,周圍的人也沒有任何抱怨,而是都緊張地看着夏婉婉。
“你放心吧!”
夏婉婉沖着好脾氣的管事笑了笑,你放心吧,肯定投不中的!
夏婉婉舉起箭矢,眯着眼睛對着壺口瞄了半天,那樣子要多認真有多認真。隻是已經深受其害的墨月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夏婉婉表情肅穆,眼神認真,拿着箭矢的手還在微微發抖,似乎是很緊張的樣子。
不少圍在周圍看熱鬧的女子,同情地看了一眼墨月後,心也忍不住跟着夏婉婉手中的箭矢顫抖了起來。
眼看夏婉婉就要投出去了,她卻在這個關鍵時刻轉頭看向了墨月,似是擔心自己會投不中。
“無妨,投吧。”墨月笑着說道,明知道夏婉婉的那點兒小心思,卻既不揭穿,也不阻止。
“嘿嘿!”
得了墨月的回複,夏婉婉就像是獲得了某種激勵,手一抖,整個箭矢就飛了出去。
“啊!”
圍觀的人忍不住發出驚呼聲,夏婉婉原本是想要借着“激動”的名義,順理成章的投不中,也不想因爲管事的改變了投壺的位置,所以她的計算就産生了一點點的誤差。
隻見那箭矢的箭頭剛好卡在了壺口與壺身的縫隙之中,再加上夏婉婉施加的作用力,箭杆竟在壺口上轉了起來!
不是吧,這樣都可以?夏婉婉的心也跟着箭矢的轉動提了起來。
可千萬不要投中啊!
事實證明,女主光環還是有用的,在那麽多人都希望投中的時候,箭矢在壺口轉了幾圈,到底還是掉了出去。
耶!
夏婉婉在心中竊喜,面上卻一臉愧疚,“嶽兄……”
夏婉婉這個樣子,墨月除了說沒事之外,還能怎麽辦呢?
見墨月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管事的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後,對着身後的仆從揮了揮手。
沒過一會兒,就見仆從抱了一個半人臂長的酒壇子,少說也得裝了五斤的酒。
将酒放在墨月的面前,管事的有些猶豫地看着墨月,“這位兄台……”
他也未曾想過,竟然真的有人十支都投不中,這還是往年從未有過的,幸而他沒有偷懶,不然今日還真拿不出這一整壇的酒來。
酒壇子都擺到面前了,墨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隻怕這投壺的規則與平日裏玩的不盡相同,每人十支箭矢,須得全部投中才能獲得獎品,應是取十全十美之意。
若是一支不中,便罰酒一杯,而投空的越多,酒杯便越大。
之前的倒還好,酒杯差距也不甚大,隻是若是十支都不中,那等着他的,便是這整整一壇的竹葉青。
墨月這下子可是用自己徹底實踐了一下這投壺的規則。
看着夏婉婉暗含着得意的明亮目光,墨月搖頭笑了笑,竟有些寵溺的感覺。
“願賭服輸。”
不管夏婉婉是不是故意的,既然輸了,墨月也不推诿。索性竹葉青也不醉人,他也是喝的了的。
揭開酒壇子的封蓋,墨月也不用碗,舉起酒壇子,仰頭就要灌。
“等等!”就在這時,一道嬌俏的女聲突然傳來,阻止了墨月的動作。
墨月擡眼一看,卻是一位身着淡粉色襦裙的女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正當他不明所以的時候,那女子嬌羞地開口了,“不如我幫這位公子一起喝吧。”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哄鬧聲,不少人看着墨月和那位女子開始起哄,“喝!喝!喝!”
那女子看起來也是膽大,被人這般哄鬧,臉都紅了卻仍不退卻,更是直接站到了墨月身旁,請旁邊的管事爲她倒酒。
那管事雖然也未曾見過這種局面,不過在這種花會上,男女之間的拘束很少,驚訝了片刻後,便親自上前爲兩人倒酒。
“不可。”兩道聲音同時制止了管事,夏婉婉更是上前擋住了管事的動作。
夏婉婉此時心中氣惱不已,明明是打算看墨月笑話的,這個女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不要以爲她沒有看出這個女人眼裏對墨月的愛慕。
“爲何?”明明是夏婉婉的動作更大,那女子卻偏偏問向了墨月。
墨月原本不喜他人近身,在那女子走過來時,便打算讓開,結果在看到夏婉婉臉上不滿的表情時,原本微微擡起的腳又落在了原地。
“原本就是願賭服輸,怎能由他人代勞。”墨月笑得溫和,倒顯得平易近人了許多。
那女子見墨月這麽溫柔,初識就這麽體貼,眼裏的愛慕更甚了,柔聲說道:“這有何妨,原也不是你的過錯。”
哎呦喂!夏婉婉看着兩人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兒圓,這女人現在是在怪她喽,可就算她是故意的,又關這女人什麽事,這般上趕着獻殷勤。
“姑娘這是何意,本便是分好了的,我這朋友都沒有意見,想來也是不用你幫忙的。”夏婉婉雖然心内氣惱,但到底還保持着風度,沒有說出什麽過分的話來。
可惜那女子并不領情,看着夏婉婉的表情帶着些埋怨,“這位公子,這便是你的不是了,若是沒有那個能力,便不該逞強,何苦還連累了他人。”
大義凜然地指責了夏婉婉後,那女子看向墨月的眼神又複嬌羞了起來,“人家沒有拒絕是因爲有氣度,有擔當,有些人也要爲人家想一想,這麽一大壇子酒,誰喝了都不好受呀!”
我去,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當着她的面勾搭她的人,是不是也太嚣張了一點?當她是軟柿子好捏的嗎?夏婉婉氣急反笑,瞪了墨月一眼後,一臉認真的對那女子說道:“對,你說的不錯,那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就更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