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擔心自己扮的不像,所以特意拿了一把墨月的扇子,一路走一路扇,卻完全沒有學到墨月的精髓,配上她有些興奮的表情,看起來倒有些吊兒郎當的。
本來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硬是讓夏婉婉弄得像個纨绔子弟,白白浪費了一副好相貌。
夏婉婉就這樣招搖過市,墨月也由着她。
大概是顧慮着自己男裝的身份,所以夏婉婉拼命的克制自己想要四處瘋跑的念頭,一路上都乖乖地跟在墨月的身旁。
後來還是墨月看出她憋的難受,時間又剛好差不多了,所以就帶着她去了當地最大的酒樓,點了一桌子菜,算是慰勞她。
夏婉婉先是偷偷瞄了墨月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就悄悄伸手去摸桌子上的酒壺。
眼看夏婉婉的手都已經摸到酒壺了,結果卻被墨月用扇子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爲什麽我不能喝酒……”
夏婉婉抱怨着,還故意挺了挺身讓墨月看自己的裝扮。
她現在可是男人,哪有男人吃飯不喝酒的。
“這酒不好。”墨月淡淡地說道。
事實上,是這酒有點兒烈,不過如果這麽說的話,夏婉婉顯然不會罷休,所以墨月幹脆就說酒不好了。
聞言,夏婉婉湊過去聞了聞,那味道對她來說确實有些刺鼻,很不好聞。
正當她要歇了喝酒的心思,準備老老實實吃飯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陣笑聲。
夏婉婉好奇地看過去,隻見隔壁桌正坐着五六個年輕男子,此時也正看着他們。
其中一個男子更是直接站起身,端着酒杯向夏婉婉走了過來。
隻是還沒有來得及靠近,就被侍衛擋住了。
那男子倒也不生氣,仍舊笑道:“這小兄弟一看就是不懂酒,這悅陽酒樓的酒,可都是老闆親自釀的,雖說不上絕品,但也是實打實的佳釀了。”
“是嗎?”
夏婉婉又看了看桌上的酒壺,她剛剛想要喝酒純屬是好奇,對于酒,她可真是半點兒都不懂。
“自然,隻是這酒有些烈,這位小兄弟怕是喝不慣。”
那男子又提醒了一句,看起來也是個爽朗性子。
原來是好酒啊,夏婉婉剛剛被墨月澆熄的好奇心又燃燒了起來。
隻是……
夏婉婉又看了一眼墨月,見他果然神色不愉,又想起剛剛那酒的味道自己的确聞不慣,到底還是放棄了。
“多謝兄台的提醒,不過既然我兄長說這酒不好,那它便不好罷。”
夏婉婉先是向那男子道了謝,然後才頗有些遺憾地說道。
那男子聞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後便笑了起來,舉起酒杯對夏婉婉道:“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啊,在下程初涼,不知有沒有這個福分和小兄弟交個朋友。”
“這……怕是不方便,不過既然是朋友,姓名又有何重要呢?”
夏婉婉這話雖是拒絕了程初涼的談話,但卻也是認下這個朋友。
隻是她這個話說得其實并不客氣,夏婉婉甚至已經做好了他會拂袖而去的準備。
不過沒有辦法,和程初涼比起來,自然是墨月更重要。
“小兄弟說的是,既是朋友,又何須問姓名,也是我唐突了。”
程初涼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墨月臉色不快,不再多說什麽,拱了拱手後,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他的一個藍衣朋友似乎很爲程初涼不平,看樣子似乎想要找墨月的麻煩,但是卻被他給按了下來。
沖着夏婉婉和墨月歉意地笑了笑後,便各自坐下繼續吃飯,不過片刻便又聊了起來。
這個程初涼,人倒是挺不錯的嘛。
夏婉婉咬着筷子,注意力總會不自覺的關注旁邊。
結果卻讓她聽到,他們讨論的,正是南水北調的事情。
夏婉婉和墨月對視一眼,一雙耳朵豎得更直了。
“要我說,這南水北調就是勞民傷财。”
說這話的正是那個藍衣男子。
“趙兄說的是,聽說這個主意還是皇後提出來的,一個女人懂些什麽,咱們皇上也是越來越昏聩了!”一男子搖頭歎息道。
周圍幾人也随聲附和。
夏婉婉聽了兩句,隻覺得心中鄙夷,然後側頭看向了程初涼,想要看看他是個什麽想法。
隻見程初涼默默聽了半晌,啜了口酒後才慢慢道:“其實我覺得這個計劃未必不可行,不是說已經派人去勘察了嗎,也算是因地制宜。”
夏婉婉挑眉,果然是識貨。
姓趙的藍衣男子嗤笑道:“程兄莫不是糊塗了,南水北調,這是一個多麽大的工程啊,等它竣工了,災民都不知道死了幾撥兒了!”
程初涼仍舊笑得和善,“本奕兄這話可就說岔了,總歸是要試一試的嘛,這也算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了。”
“什麽根源上啊,這麽大的工程,我就不信有誰能夠撐得起來,到時候還不是不了了之,受苦的隻是那些普通老百姓罷了。”
“這……”
程初涼皺眉,這一點他倒是無法反駁。
“自古有一就有二,這才隻是第一次,日後咱們的皇後還不知道會提出什麽可笑的辦法呢!可憐這滿朝文武,竟無一人能勸阻皇上,當真是可悲可歎啊!”
趙本奕搖頭晃腦,臉上盡是一派自命不凡。
同桌的人見狀,立刻恭維道:“是啊,願今次趙兄你能夠榜上有名,也好還我們一片政治清明。”
趙本奕顯然是被同行之人恭維得飄飄欲仙了,竟大言不慚道:“如今朝堂混亂成這個樣子,皇上也如此的庸碌無能,隻怕我入了朝堂,也不能得以施展抱負啊。”
“呵!”夏婉婉冷笑了一聲,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本來是不願意惹事的,畢竟南水北調還未正式施工,她和墨月的身份也實在不适合再招惹事端。
隻是趙本奕的言行舉止實在是太過火了,先是否定了南水北調,然後還鄙視了她,最後竟然連墨月都不放在眼裏随意污蔑。
夏婉婉還真是沒有見過如此不可一世的人,看來是活得太過順遂了!
“你笑什麽!”
趙本奕本來正被恭維得通體舒暢,怡然自得,此時見夏婉婉不僅冷笑,還看着他目含不屑,立刻拍桌大怒。
“我笑你!”
夏婉婉将飯碗重重地磕在桌上,狠狠地瞪了過去。
“你個土包子,你敢笑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夏婉婉翻了個白眼,這句話她以前好像經常在電視劇裏聽到,這次總算是見到現場版的了。
正這麽想着夏婉婉回頭看着墨月,笑的有些戲谑。
這次這個趙本奕算是踢到鐵闆了,任他是誰,總越不過墨月去。
墨月自然看懂了夏婉婉的眼神,微微一笑,也不阻攔,神情之中盡是縱容。
夏婉婉立刻像是接收到了什麽信号,沖着墨月笑笑,回身就嫌棄地看向了趙本奕。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不過是一個厚顔無恥傲慢狂妄胸無點墨的舉子罷了。”
見兩人争吵了起來,程初涼本想從中說合一下,隻是趙本奕顯然是氣急了,再在周圍幾人的慫恿下,根本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你竟說我胸無點墨!”
趙本奕向來自視甚高,除了程初涼,從未有人能在才學上壓他一頭。
如今竟然有人說他胸無點墨,這他如何能受得了!
“如何?”
夏婉婉擡高了下巴,那蔑視的小眼神看的趙本奕差點扔了舉子的身份和她打一架。
趙本奕睚眦欲裂,指着夏婉婉道:“好好好,你既說我胸無點墨,如今可敢同我比一比!”
夏婉婉瞥他一眼,不屑地說道:“和你有什麽好比的,一個連政令都看不懂的人,和你比簡直是一種侮辱。”
雖然夏婉婉背後有墨月這個大靠山,又有系統這個作弊神器,但是她可沒有被沖昏頭腦。
盡管靠着系統她的嘴皮子變得利索了很多,但要論起才學來,她還真比不過趙本奕。
畢竟她接受的是現代教育,真要讓她作詩作詞,她還真做不出來。
所以一聽趙本奕要和她比試,她幹脆就把話頭引向了南水北調上。
“我何時看不懂政令了,你倒是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見趙本奕上鈎,夏婉婉暗自得意。
“怎麽,方才不是你說南水北調勞民傷财,定是成功不了的嗎?”
“是又如何,我又沒有說錯。”
“你當然說錯了!”
夏婉婉上前兩步,站在了趙本奕的面前,明明沒有他高,氣勢卻比趙本奕更強,一雙眼睛冷的他竟莫名心虛起來。
搞笑,真當她的皇後是白當的呀,要是氣勢都壓不過他,那自己還要不要混了?
趙本奕先是被夏婉婉的氣勢震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刻惱羞成怒。
“我哪裏說錯了!今日你若不給我說個明白,當心你們走不出這悅陽酒樓!”
夏婉婉雙目一眯,看來她是碰到地頭蛇了,而且還和這悅陽酒樓有些關系。
怪不得墨月之前說酒不好的時候,他的反應那麽大。
思及此,夏婉婉氣勢分毫不退,反而更盛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