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槐樹上的玉童子,其實也是養鬼術的一種,既然是養鬼術的一種,就少不了需要施術者的鮮血和人血供養,尤其這玉童子至陰至煞,如果少了人血的供養,就會發瘋,最後脫離施術者的控制。
那個下術的人布下如此歹毒的三煞局,隻要周家人一天沒有死絕,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想維持煞局,磨掉貔貅穴的靈氣,自然就少不了人血的供養。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他一定會定時取來人血供養玉童子。
隻要我們守株待兔,一定可以抓到他。
可是周老一聽我要暫時放下三煞局不破,馬上就吓得變了臉色
“張大師,我家的軒兒如今還受着這些鬼物的折磨,請你馬上施法破了這個煞局吧,千萬别再留着他”周老着急的對我說道:“先把軒兒的病給治好,至于如何抓到下術的惡人,我們從長計議,隻要我不死,他一定還會來的。”
我看周老這麽說,也隻好答應了給他破局。
“不過,要破這個煞局可不簡單,得請幾個特殊的人才行。”我朝周老說道
這幾個特殊的人必須是屠夫,因爲玉童子死後飽受着慘無人道的折磨,本身是至陰至煞的東西,他寄身在槐樹下,普通人碰不得,命硬的人也未必能碰。
要碰他,不僅要命硬,還要有足夠的煞氣。屠夫這個職業,殺牛馬豬狗,一生殺生無數,他們身上煞氣濃郁,手中的那把殺生刀,不僅煞氣足,更是辟邪之物,要想砍這快成精的槐樹,還必須得靠他們。
而且,屠夫又不能是普通的屠夫,得是屬蛇,屬雞,屬馬的屠夫才行。
這個陣局是按照十二地支沖刑來布置的,子沖午,醜沖未,寅沖申、卯沖酉、辰沖戌、巳沖亥,依據這個原理來排陣布煞,要想破它,還必須以毒攻毒,以煞制煞不可。
這三棵槐樹的方位在亥,卯,子,所以我要找蛇,雞,馬三種與他相沖的屠夫又與祖墳相合的屠夫來破局,而且人數是越多越好,煞氣是越足破局的希望就越大。
這個條件非常苛刻,但周家人财大氣粗,有錢能使鬼推磨,硬是在半天的功夫裏,找到了十多個這三三種屬相的屠夫。
“再準備黑狗血和童子尿,在山下搭建一個棚架,找來一些牲畜讓屠夫宰殺,屠夫上山時,刀不染血不行”
周家手下辦事的效率很高,不過一兩個小時,這些就已經籌備妥當。
時辰一到,我讓周老爺子退去,山上就剩下了我跟十個屠夫。
“都準備好了,待我把童子尿和黑狗血一倒,你們就拿着刀往死裏砍”我朝着屠夫說完,給自己貼了一張護身斬煞符,舉起手裏的盆子,往那幾棵槐樹身上一倒。
“嘩~”黑狗血和童子尿都是至陽之物,一倒在槐樹身上,馬上激起了玉童子的煞氣,呼呼的煞氣吹來,護身符被煞氣沖燒,沖得我連連後退了幾步。
站在我身後的屠夫馬上沖了上去,拿起手中的殺豬刀,二話不說就往槐樹身上招呼,鮮血從槐樹身上流了下來,但屠夫們都得了周老的吩咐,知道其中的詭異,隻顧着咬牙砍樹,對其他的東西不聞不問。
随着時間的流逝,槐樹的鮮血越來越多,一陣陣帶着痛苦的詭異叫聲從樹上傳了出來,樹幹上又浮現了玉童子的面孔,一股普通人都能看見的黑氣從樹上飄了出來,在上空飄離着聚而不散。
“煞氣聚攏,拼死一搏,大家都穩住心神,這是鬼物最後的反撲,大家都咬牙撐過去,撐不過去的話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望着這些黑氣,我也慌了。
這些煞氣聚攏在一起,顯然是要做最後的反撲,如果屠夫裏有人心志不定,就容易被煞氣附身,被玉童子迷去心智,舉起手裏的刀對付自己人。
果不其然,就在煞氣聚集起來時,其中一個屠夫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摸着腦袋好像就要暈了過去。
“北鬥度厄,高仙上靈,流輝徧照,滌蕩兇殃”我急忙将一張斬煞符打在了那位屠夫的額頭上,符咒自燃時,屠夫全身一個激靈,眼中恢複了清明。
可那煞氣越來越濃郁,仿佛有了靈性,抱成了一團。
這個時候容不得我袖手旁觀,連忙拿出腰間的金錢劍,咬破舌尖,
“南鬥火官除災害,北鬥水神滅兇災,一切所求皆稱遂,萬般鬼怪皆退避,急急如律令”舉起施法後的金錢劍,我使勁往那團黑霧刺了過去。
“轟”在金錢劍刺進了黑霧的瞬間,黑霧四處散開,一聲巨大的聲響忽然在天空響起,仿佛蘑菇雲朵炸裂,震動着每個人的心靈,而我首當其沖,直接被沖煞得鼻子流了血。
這一聲巨響是玉童臨死前最後的不甘和掙紮,巨響過後,玉童子已無反撲之力,灰飛煙滅。那些個屠夫沒了煞氣的影響,一個個紛紛咬着牙根,使勁了吃奶的力氣繼續往樹上招呼。
“停下來,叫人來把樹放倒吧”我擦了擦鼻血,朝着山下招了招手,一衆準備就緒的周家手下馬上沖上了山。
我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與周老一起坐着休息,周老一看樹被放倒了,終于松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一個周家的手下過來說,樹被放倒了,可是樹底下的根裏,還有别的東西,請教我該怎麽辦好。
我走近了被放倒的樹旁,槐樹的底部有着濃密的根須,那些根須相連着,纏繞在一具胖乎乎的嬰兒幹屍上。
我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說:“将根剪斷,把這些玉童子拿去葬了吧,他們生前也是可憐的孩子,隻是被人祭煉,才會成了煞物。”
當周家的手下忙着收拾殘局時,忽然又有個下人跑過來禀報,說葉安二爺來了。
葉安急火急燎的跑上了山,上山就氣喘籲籲的走到周老身邊:“大哥啊,快回家裏去吧,小軒剛才翻着白眼暈倒過去了。”
“什麽?”不僅是周老,我也狠狠吃了一驚,連忙問葉安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一個多小時前,本來帶起了珠子之後,他的情況已經好了好多,可一個多小時前好像受了刺激,在床上翻着白眼抽了起來,我把他給救了回來,可他現在整個人的臉色都變黑了,暈了過去。”葉安回道
葉安說的時間,恰好是我跟着屠夫們砍樹的時間!
“張大師,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周老着急的看着我。
我沉吟了會,然後回周老道:“可能是煞氣反撲時沖到了大公子,如今按理說三煞局被破,大公子應該會恢複正常才對。”
頓了頓,我對周老道:“周老你跟二爺先回去照料大公子,我在這裏把剩下的事情處理好,随後就到。”
周老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就在葉安二爺的攙扶下,緩緩往山下走去。
我剛走到槐樹被砍的位置,忽然又覺得有哪些不對勁。最後看着那些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屠夫時,我終于想起哪兒不對勁了。
玉童子的那股煞氣,不過是受到了傷害,爲了求一線生機而聚攏反撲的,他的目标是砍樹的屠夫和我,絕對不可能會影響到周家的大公子。
“葉二爺”我朝着遠去的葉二爺一招手,本想問清楚周軒公子暈倒時的征兆。
遠處的葉二爺忽然聽到我的聲音,緩緩的轉過了頭。
在看到葉二爺轉頭的刹那,我整個人卻不由自主呆住了。
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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