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大道沖南面開,也是古人對于正道的一種稱呼,我先是找準了風水道館的正南方位,以符筆畫下一道比耗子洞大不了的小門,再将艾草鋪成大約在十公分左右的寬度,成小路,而草上再灑滿了谷子,一直鋪到大馬路的位置後,再将兩座石獅子放置在了前面道路最前方。
獅子一左一右擺放好了以後,讓阿龍以繩子拴在公雞的腿上,他牽着大公雞站在艾草的最前端。阿龍問我:“你要着大公雞有啥用?”
我說:“你把公雞的頭用紅布罩住,然後在底部紮上口,但是要讓公雞的嘴露出來。”
阿龍一邊嘀咕着我裝神弄鬼,一邊照着我說的做了。
顧不得路人疑惑的眼神,等我将谷子鋪好了以後,畫了一道‘保陽符’,又貼在我畫的小門位置。随後我讓阿龍将公雞放開。
利用公雞對陽氣的敏感性,以便找準艾草鋪好的道路,我們眼看公雞原地轉了兩圈後,停住後便被保陽符的方向所吸引,它緩緩的向前走着,沒幾步就找到了谷子,緊緊的盯着公雞的一舉一動,一直到到它站在保陽符近前時,公雞突然仰頭打鳴了。
趁這機會,我急忙一刀砍掉了雞頭,雞血如柱,泉湧一般噴灑在了保陽符上。與此同時地面上的艾草冒起了青煙。
我對阿龍喊:“快,快點打破玻璃!”阿龍不敢怠慢,撿起了石頭‘啪’的一聲,打向窗戶。随後我感覺一股冷氣順着窗戶向外湧出。
房間内的陰氣被我開出的陽關道擁擠出了道館,這是因爲陽氣爲一切邪法的克星,公雞吃了艾草裏的谷子,身體始終處在陽氣暴漲的階段,當它到了保陽符近前時,會給它營造出一種朝陽升起的錯覺。
當公雞鳴叫,這是陽氣已經到了頂點,所以我一刀斬殺,雞血噴灑在保陽符,由符咒的作用引來滔天陽氣,洶湧般充盈了整個道館。阿龍打破玻璃,隻是給陰氣一個宣洩口,随着陽氣的暴漲,所有的邪氣便會被沖的一掃而空。
阿龍在剛剛陰風吹過時,一不小心摔了個跟頭,等他起身後便是連續兩個噴嚏,顯然是中了邪風,他這回頭疼腦熱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雞掰,怎麽莫名其妙的感冒了,現在道館沒事兒了?”阿龍邊打噴嚏邊問我。
我點點頭,讓他開門。等打開了門,我們進去後,房間内也再無任何陰氣的痕迹,就如平時一樣,還是那麽的潮濕悶熱。阿龍第一件事兒就是找了件兒長袖穿上,連續打了幾個噴嚏,繼續問:“小明,你看看我們這兒到底是怎麽回事?鬼除了麽?”
問了下泥瓦罐擺放的地方,我去廚房,當初第一次發現四個罐子的時候,由于時間比較緊急,也就沒有檢查另外三個罐子裝的是什麽。這回再次一看,卻是有些讓我意外。
第一個罐子裏裝的是馬來族土人的雕塑、第二個用桑葉包裹住的蟲卵,第三個一雙寫着馬來文的紅色鞋子。從前裝有偉倫相片的罐子此時此刻已經什麽也沒有了,就連泥土也變得幹硬。
把阿龍叫來,我們倆研究着,雖說我百分百肯定這裏面有陰氣,但說不準究竟是什麽。
我問他:“你不是在這兒生活好多年了麽?沒見過麽?”
阿龍無奈的說:“大哥,我是風水道館,不是馬來巫館,就算騙人我也得專業點對不對。”
“巫館!你是說還有馬來巫館?”我興奮的問。這其實就是一種求知欲,幹一行愛一行,沒見過的術法,我必須要研究個明白,行走江湖萬一哪一天用上了,可就是救命的手藝。
阿龍告訴我,新加坡信仰自由,任何風水玄學都是合法的,而巫館就與我們這兒隔了一條街,不是特别遠。由于馬來土人的地位一直不是很高,所以他說巫館的生意也不是特别好。
我拉着他就要巫館問問,可還沒等我們出門呢,突然間進來一名年紀在二十七八的中國女孩兒,因爲他說話帶有着濃厚的家鄉味,這可不是老外能學得來的。女孩兒長得倒是不磕碜,唯獨體型有點偏胖,她穿的衣服也較爲職業得體,顯然是一名有知識的白領。
一進門,女孩兒就問:“請問師傅在嗎?”
阿龍連忙上前,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說:“我就是,你有什麽難處?”
女孩兒說:“我小時候聽爺爺奶奶說過,風水先生可以幫人求姻緣,我剛剛看到你們牌子上寫着求姻緣,不知道靈不靈,能幫幫我麽?我今年都28了,還有你能算出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女孩兒說他一直在單位喜歡一個人,對方是他的小主管,倆人平時關系很好,可就是不知到底爲什麽,倆人總是缺少了某種感覺,她倒是很喜歡對方,隻是摸不透人家男方的心意。
“這...”阿龍面露難色的看着我。
其實從女孩兒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這女孩兒雖說體态微胖,但确是個有福之人,眉頭窄小,顴骨微高,婚姻會晚到。今日隻是我看她眼若桃花,奸門平滑,算是姻緣将至的福相。
于是我接過了阿龍的話,主動要了下她與男方的八字,一看完我就明白了,倆人八字天和,隻是男方的性格可能比較木納,于是我就笑了說:“這樣吧,我給你出個辦法,保你姻緣大成。”
阿龍連忙攔在我面前,搶過話說:“那個,等一等,我們這邊收費有價碼的,您看一下。”
‘啪’女孩兒直接拍在桌子上一沓錢,數都沒數的說:“中國人不騙中國人,我相信你!”
“爽快!小明,你上!”阿龍屁颠屁颠的過去數錢。
我告訴女孩兒,她今年一定會有姻緣将至,隻需要回到家,把床單換成了鴛鴦鋪蓋,挂上粉紅色床帳,床頭放上玫瑰花,夜裏連續一周在房間點燃鴛鴦燭,便可勾動紅鸾星動,成就一番好姻緣。
女孩兒興奮的謝過我就離開了道館,阿龍連連對我豎起大拇指,還說這錢賺的真容易,趕上他半個月的收支了。
說完,我倆急忙忙的去了巫館,距離不是特别遠,二十分鍾的步行,我們到了地方,就見門外用馬來文、漢文、英文寫的牌匾。大門外雕刻的人臉圖案,與我攜帶的木頭人很像,而且隐隐中我覺得,這雕刻還與華飛胸前的紋身很像。
事情進展倒也挺順利,進了巫館後,他們的巫師還真認識這三樣東西。
木頭人翻譯中文叫‘疾厄像’這是一種吸納怨氣、晦氣、招鬼的一種的巫咒,平時需要放在鐵砂中保存,但被我以陽氣傷了靈氣,除了疾運還在,怨魂倒是被殺了個幹淨。
蟲卵叫‘喪骨蟲’是一種在極短的時間内能将陰魂變爲怨魂的一種祭練的毒蟲,本體是黑螞蟻,唯有桑樹葉才能将它束縛,壇子口也要用桑木來封堵,那天蟲子跑出來,是因爲趕上了月圓之夜。
花布鞋是馬來土人給夭折的小孩兒做的鞋,因爲他們的傳統裏,覺得人若是早逝,會魂魄停留在原地,這雙鞋能夠幫助死者冤魂離開。
總而言之,三樣東西,喪骨蟲先吃了陰魂,變爲了惡鬼,随後被疾厄像吸取了,導緻極短時間内道館成了兇宅。至于爲什麽偉倫會奇迹的好過來,人家巫師也給我解釋了,那維鸠奴神換命的術法,是先在受法者身上開白花,施法者的自身皮膚會緩緩的潰爛,皮肉分離,直到體内開出黑色的骨頭花後,他會用人皮包裹對方時,最後活下來的人,那咒法就自然解除了。
感歎世間無奇不有的時候,我們又一次回到了道館,這一回剛到門口就發現有熟人來了,不遠處的瑟琳娜穿着牛仔短褲,白色的緊身T恤,她戴着黑色的墨鏡,高挑的身材以及那混血兒獨特的氣質魅力,引起許多過往男子情不自禁的回頭觀看,不過她此時卻站在道館門前一動不動盯着我們這邊,别看戴着墨鏡,但我依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阿龍略帶羨慕的說:“哎,我真懷疑你睡得地方是不是也擺桃花陣了,現在漂亮女孩兒眼睛都瞎了麽?我哪裏不比你帥,真是雞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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